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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一章周末3
日曜日，或者说，星期天。
亚莉克希亚在男生宿舍楼管老师那里报备之后，走上四楼，正好看到卡尔出门。
卡尔转头看到少女，拿出怀表，看了眼时间：“和昨天一样啊，亚莉克希亚。”
亚莉克希亚眉毛一挑：“没想到你竟然已经起床了，看来还不是无可救药。”
“只是随手记录了你昨天到的时间而已。”卡尔看了眼还只是泛起鱼肚白的天色，“讲道理，你来得也太早了吧。”
“哼。”少女转身下楼，“快跟上。”
◇
七街十三大道的位置比名剑阁还要远，还好学院是很多魔导列车的首发站，不愁没座位。
“你在听什么？”亚莉克希亚忍不住问道。
卡尔上了车就拿出一块很薄的录音水晶，精神力链接之后扔进胸前的口袋里，完全没有要看书的意思，这让亚莉克希亚很惊讶。
“你要？”卡尔又抓出两块。
“姆……”亚莉克希亚鼓着脸扭过头去，“才不要。”
卡尔翻了翻白眼，明明很好奇还傲娇什么。
“我在听的是路西恩阁下的《命运》交响乐。”卡尔把手上两份水晶放到亚莉克希亚手上，“你有带束音线（耳机）吗？”
“没有。”亚莉克希亚握着水晶，“我不听音乐的。”
“艺术是人类灵感和智慧的结晶。”卡尔闭上眼睛，“听听音乐学点绘画有好处的，你平时空闲时间干什么？”
“我没有空闲时间。”亚莉克希亚低着头小声道。
清澈的声音中隐隐透着一丝寂寞。
“你家教真严。这个给你。”
卡尔找出一只耳机线递给少女，这是买水晶时候送的。
摆弄了一会儿，亚莉克希亚绯色的眼眸中划过一丝喜悦，安静下来。
……
“好了，到站了。”卡尔把亚莉克希亚拉下车，“水晶还我呗。”
看到亚莉克希亚依依不舍的样子，卡尔敲了她一下，“自己去学院的商店买，又不贵。”
“我比较喜欢这个。”亚莉克希亚手里捏着的是诱宵美九的专辑。
“哦？”卡尔歪了歪头，“为什么？”
其实从艺术水平上来说，诱宵美九的作品虽然很好，但是不是在现场收听的话，效果还是差一大截的。
因为她是用灵魂在演唱，录音是没有那种感觉的。
只是听录音水晶的重播的话，路西恩阁下的几个大作才是真正的有震撼力。
“大概是……你管我啦！”少女脸色忽然变得恼怒起来。
卡尔被踹了一脚，整个人感觉都不好了。
“算了算了，还是赶紧问路吧。”卡尔把东西都收起来。
随手拉了个路人。
“铜酒壶铁匠铺？不知道。”
“好像沿着大路走200米，拐进去一个小巷吧，我也不是很清楚。”
“你说那个老矮人的店，看到那个划了好几圈刀痕的路灯没有，进边上的巷子，到底就是了。”
好几个人都说不清楚，最后还是一个皮甲装束的佣兵大叔跟他们指了路。
卡尔道了声谢之后，沿着巷弄走进去，巷子两边的大楼遮蔽了阳光，阴影之后，斑驳脱漆的墙面和遥遥传来的金属敲击声，让卡尔感觉仿佛和整个繁华的都市脱节，来到几百年前。
亚莉克希亚跟在卡尔身上，神色肃穆。
巷子的尽头是一片不大的空地和一个有些破旧的店面，门面却修得很高，足足三米，这是矮人的风俗，虽然本身个子比较矮小，但是却喜欢修建各种高大的建筑，他们自称自己体内有巨人的血脉。
只是现在没有任何史料证实这一点罢了。
推开半掩的大门，厅子里各种兵器错乱的摆放着，十分凌乱，隐约能听见隔壁有交谈声。
一个声音很粗犷，带着矮人特有的浓厚鼻音。
还有一个声音就很年轻。
“……百锻手法虽然强大，但是并不适用于高强度的材料，比如我们矮人最常用的铜黄钢我最多只能锻三次，想达到二十次形成纹钢就不可能了。”
“老麦克，你听我说完，单独使用百锻手法是很难，但是如果把空锻法和百锻手法组合起来运用呢。”
“说得容易，如果可以我们矮人族早就这么干了。空锻法单独拿出来都是顶级的锻造技术，能够拿来锻造武器的都是真正的大师了。”
“但是我们可以尝试一下，比如我来负责稳定和反冲击，你来负责锻造。”
“这样更不可能！虽然小子你的水平比我要高一些，但是你能准确把握住我每一次锤击的力道和方位？我自己都不能保证。”
卡尔向亚莉克希亚耸了耸肩，好像店老板很忙。
亚莉克希亚则仔细打量着门厅这里散乱摆放的武器。
这些武器做工都不是很精致，随手拿起一把试了试刀，也不是很锋利，和一般武器差不多，但是握着感觉重心很稳定。
亚莉克希亚拿出一个小金属块敲了敲，听了听回音，小脸上出现一丝满意的微笑。
这些武器看着很粗糙，但是其实质量极好，手感和韧性都远超过自己之前那一对，每一把都不比名剑阁二层那些大师之作差多少，矮人族多出锻造师，这里的老板更是矮人族中的大师，不出名估计也是无意而已。
所谓大隐隐于市的隐者吧。
果然自己放弃冥寒是正确的。
“……等下再继续，你店里来客人了。”那个年轻的声音说着。
“客人是什么，你今天不把话说清楚你别走了，在锻造和淬火阶段融入剑意？你当我两百多年的铁都白打了？”那个苍老的声音嚷嚷道。
“只是一个设想而已，理论上成不成立都不知道。”
伴随着对话声，一个小门打开，一位矮胖身材、围着染黑的围裙、满脸胡子只有一米二向上的老矮人被人推了出来。
推着老矮人走出来一个穿着浅灰色风衣的年轻男子，紫色的眼眸和苍金色的头发，容貌出众，嘴角一直挂着一丝若有若无的微笑。
“说吧，你们要买什么，快一点，十金币一把，拒绝还价。”老矮人十分不耐烦地说道。
亚莉克希亚用十分的礼貌向老矮人行了一礼。
“我想请您帮我锻造一副双剑。”亚莉克希亚认真地道。
“没空！”老矮人拒绝道，“好了你们走吧。”
亚莉克希亚握紧了拳头。
卡尔小心翼翼地看着她，这小疯子不会怒起来要砍人吧。
亚莉克希亚身体微微颤抖，深吸一口气，道：“请问大师什么时候有空，亚莉克希亚下次再来拜访。”
“没空！”
“喂，老麦克，你这样不好。”苍金色头发的年轻男子道。
“你怎么也喜欢多管闲事，莱维？”老矮人揪着胡子地瞪着那个年轻人。
“闲着无事啊，要不这样吧，你不是一直想看我目前百锻的极限吗，拿块青金钢来。”莱维捏了捏手指，“刚刚和你扯皮那么多，我也手痒了。”
“好！你把钢锻好，最后一步我来调整。”老矮人兴冲冲地从一个角落搬出一块青色的金属。
“数据。”趁老矮人搬东西的时候，莱维随口向亚莉克希亚问道。
“剑长二尺一寸三，直背剑或者曲度正十二，单刃。”亚莉克希亚快速说了几个关键数据，然后拿出一张写满了东西的纸张。
莱维拿到手上看了看，点头：“很详细，过一个星期来拿吧，我这边倒是快，后续工作老麦克估计有的忙活。”
“小子你看不起我？”老麦克正好听见莱维的话，“一把剑我最多半天弄完！”
“那是普通的，不和你开玩笑，我上次自己弄的青金钢百锻记录是79次。”莱维呵呵笑道，“你和我说你半天能处理好？”
“你小子是变态吗，我最多才56次。”老矮人震惊道。
“你看着数就是了。”莱维整了整衣领，“你这里有我能穿得上的铁匠服吧，我可不想弄得一身灰回去被大哥数落。”
“有的有的。”
一高一矮两个人又转进后屋去了。
卡尔拍了拍亚莉克希亚的头：“你还挺幸运的嘛。”
“哼！”少女扭过头去，但是神色间的确有着一丝喜悦。
“老板，我先拿一副回去用了，20金币放这里了！”卡尔对着店内大喊道。
20金币铺在桌面上。
“还有200金币的定金！”老矮人的声音传出来。
卡尔摊了摊手：“20金币我帮你付了，200你自己出。”
亚莉克希亚拿出一枚紫水晶币恭敬地放在店内的柜台上，跳着跑到堆放双剑的地方，仔细挑了一副差不多的收起来。
◇
回到学院，卡尔感觉自己是一身疲惫，但是亚莉克希亚却显得兴致不错。
“打起点精神来。”
“不不，我感觉我需要休息一下，我回去了，你自己一个人逛吧。”卡尔打着哈欠挥了挥手，向自己的宿舍楼走去。
……
推开4077的房门。
“嗨！”格兰特手上缠着绷带，向卡尔打了个招呼。
“你们这是怎么了？”卡尔问道。
克里琴斯坐在沙发上，生着闷气。
“啊哈哈。”格兰特打了个哈哈。
“干掉那个通缉魔兽之后，格兰特就去郊区小镇交任务，出门就看见有一个男的把一个女孩子打晕带走，他就直接冲上去了。对方是一个白银中位的通缉犯，格兰特见面就被对方打伤，还好秩序骑士团的人来得及时，把犯人制服了。”克里琴斯说道，“见义勇为也就算了，但是如此无计划的行动简直是无法理喻。”
卡尔大概是了解了，还好克里琴斯第一时间就去叫人，不然可能格兰特就回不来了，很多通缉犯都是亡命徒。
“多谢你了啊，老二。”格兰特拍了拍克里琴斯的肩膀。
“滚！”
哐当一声，是布罗德回来了。
“咔嚓咔嚓轰，咔嚓咔嚓轰……”布罗德哼着小调进来。
“矮油我去，红毛你的手怎么了？！”布罗德大惊道。
卡尔大概说了一遍。
“哦哦，见义勇为啊！”布罗德拿起手上的「光影-2000」——就是那个魔导器材——对着格兰特咔咔咔一顿拍。
“有素材写了啊，题目就叫《路见不平一声吼，新生的榜样！》。”布罗德拿出一个小本子，一张纸卷成一卷，“请问格兰特先生对这件事有什么感想。”
“没什么感想啊，看到就去做了。”格兰特摸了摸脑袋。
“对，看到，就去做了——没过脑子。”克里琴斯狠狠道。
折腾了好一会儿。
“啊，对了。”布罗德转向卡尔，“黑毛你这两天干什么去了。”
“求别叫我黑毛，很奇怪的有没有？”卡尔捂着脸，“没什么事，被一个小疯子拖来拖去而已。”
“你说的是双剑王女殿下吗？有什么大新闻？！”布罗德两眼发光道。
“她武器断了，去换了个新的。”卡尔说道，“如果你想要点刺激点的新闻，你可以去采访B班的克劳德，他和蒂法关系好像不错，我没记错的话，蒂法在校花榜的排名是No.5吧。”
卡尔卖人卖得飞起。
“校花榜是啥？”格兰特问道。
“没什么。”卡尔和布罗德异口同声地道。
又是好一阵子折腾。
“对了，选课单下来了，我帮你们拿过来了。”克里琴斯拿出三份档案袋放在桌子上。
卡尔把自己那份拿到手上，抽出来。
魔法系中，魔法科的很多内容是必选的，其他科的比如魔造科的《魔导回路学》、《机械动力学》，炼金科的《鉴定学》、《药剂学》，阵法科的《附魔学》、《复刻学》……
成吨的，除了那几个本系的几科以外，还有一些通用的大课，比如贵族纹章学，帝国历史学，精灵语，地理学……
“好多……”格兰特看晕了眼。
卡尔瞄了眼，战士系的学科比魔法系要少一些，但是也是很多。
“必修的就那几个，选修的才多。”克里琴斯道，“这也是学院的自由培养方针，自己挑自己想学的东西。”
“嗯，必修我选的是短剑，选修我学潜行和高速移动就行了。”布罗德把两个勾一打，然后翻了翻找到魔法系的表格，“还有魔造科的结构分析学。”
格兰特还是在纠结下不了手，克里琴斯把他的表格抢过去，几个勾一打：“大剑科的平衡学、防守反击学、力量控制学，还有通用的战况分析学。”
“嗯，就听你的。”格兰特看了看然后把表格塞进档案袋。
卡尔嘴角抽了抽，这位脑子有恙的同学啊，你去学战况分析学不会把老师气死吗？
不过也许就治好了呢。
卡尔看着自己的表格，犹豫了一会儿，多打了几个勾，然后也收了起来。
这个东西明天交给导师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