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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清莲心里顿时一惊,暗暗懊悔,自己又大意了,只因前世常常侍候皇上更衣,她对这事颇为熟练,赵锦凌虽生得高大,但她做下来倒是有条有理,极为熟络,难怪惹人怀疑。
沈清莲垂眸掩下眼中的慌乱,脸上挤出丝笑容,尽量语气自然的回道,“因为我娘身体一直不好,有一段时日,床都起不了,都是莲娘侍候她穿衣梳洗,倒是习惯了,今日虽是初次侍候爷穿衣,可在家都是做惯了,爷的衣裳与我娘的虽不同,但做起来也差不多,就是爷长太高大了,莲娘侍候起来累些罢了。”沈清莲这话说得倒也是实情,她娘前些日子病得都下不了榻,委实这些都是她侍候着。
只赵锦凌听着沈清莲语气里好似颇有些埋怨自己,没事生那么高大干嘛,令她侍候起来都忒费劲。不禁好笑,遂捏着她的小鼻子,取笑道,“莫不是莲娘,还怪爷的爹娘把爷生的太高大了,若爷长得像莲娘这般个头,只怕莲娘见了,肯定要嫌弃死了。”
沈清莲可不敢接他这话茬,侯爷的爹娘,谁敢非议,不是讨打吗?不由嗔怪的斜了他一眼,心道,这个人真是个没规矩,没正经...心里暗自腹诽,一双明眸却不由落在赵锦凌的身上,自己今日给他着了一件紫红云纹的锦袍,俊面修目,高大挺拔的身姿,着实俊美不凡,此时一双春波潋滟的桃花眼,正定定的看着自己。
沈清莲只觉那目光灼热如火,又似情意万千般,让人心里怦怦跳得不停,面上不由渐染红霞。垂下眼帘,不敢再看。沈清莲心里暗暗感叹,不得不说,抛开他家世不谈,这厮长得一副好皮囊,特别是那一双含情目,轻易就能令人沉溺其中,难怪大家明知晓他风流,却还有那么多女人对他青睐有加。
把赵锦凌料理妥当,沈清莲就招呼丫鬟侍候他梳洗,沈清莲自己也迅速梳装打扮起来,今日回娘家,怎么也要慎重些,让娘安心,她挑了一身淡绿色的长裙,袖口绣着淡蓝色的莲花,银丝线勾出了几片祥云,下摆密麻麻的一排蓝色海水,波浪,胸前是宽片锦缎裹胸,又梳了个元宝髻,插着芙蓉暖玉步摇,又淡淡的上了点妆。
赵锦凌一眼扫来,顿时眼都直了,定定的盯着她,只见她蛾眉淡扫,眉眼含春,皮肤细嫩如温玉柔光若腻,凑近还能看见细细的绒毛,樱唇水润,娇艳若滴,腮边挑下的两缕发丝随风轻柔拂动,凭添几分诱人风情,耳际的珍珠耳坠摇曳,走动间若隐若现的莲足,引人遐思。他心里忽然冒出个念头,就是不想让别的人见到这样姿容绝丽的莲娘。
沈清莲被他那灼热的目光盯着,感觉身上都要烧起来一般,顿时不自在起来,不由啐了他一口道,“天天在你眼前,还没看腻味,用得着这样盯着吗?”
赵锦凌嬉皮笑脸的凑到跟前道,“莲娘怎么看,爷都看不够。而且平日莲娘也并不曾这样用心打扮了给爷看。”赵锦凌颇有些酸味的抱怨道。“对了,莲娘你回个娘家,打扮的这般漂亮干嘛,莫不是想要给谁看?”他忽的想起林春生来,本就有些不是滋味的心里,疑心病又犯了,不由面含不满的质疑道。
沈清莲只觉他是胡搅蛮缠,横了他一眼,不置不可否,径自去用早膳,可赵锦凌得不到她的回答,心里越发犯了嘀咕,紧跟在后头,语声沉沉道,“莲娘,爷可早就跟你说了,你现在是爷的女人了,哪些个乱七八糟的男子,你想都不能想,更别说见了,否则爷舍不得对你怎样,别人爷就没那么客气了......”
沈清莲见这厮还揪着这个话不放,知道不说清楚,自己是别想安生的用早饭,不由放下筷著,无奈叹道,“你说你这人怎这般不讲理了呢,我回娘家,打扮的光鲜亮丽,不是给你长脸吗?哪来这许多话的,再说,我现在都是你的人了,还能想着谁,又去见哪个?”赵锦凌这才稍稍安心,面色也缓和下来,又瞅见沈清莲面上有些恼怒,忙殷勤的给挟了个虾饺,又挟了笋丝,笑得一脸讨好道,“莲娘,这些都是你爱吃的,你多吃些......”
几个丫鬟现在对侯爷的这些低声下气的举动,已是十分淡定,喜儿心道,所以说这世上万物均是一物降一物,你看侯爷对莲姨娘,真真是殷勤备至,处处讨好,人家莲姨娘还不当回事,侯爷一向风流,何曾对女人这样殷勤用心过。
两人用过早膳,沈清莲心里系着回娘家的事,也不肯再耽搁时间,即刻就要动身出发,赵锦凌思及到清河县,要费些时辰,也没有阻止,两人坐上马车,又装了半车赵锦凌备好的礼物就浩浩荡荡的出发了。
赵锦凌扶着沈清莲上了马车,也跟着跨上了马车,又把喜儿和青儿赶去了后面的马车上,沈清莲则不解又有些警惕的望着他,睁着一双盈盈明眸,问道,“你一个大老爷们坐什么马车,骑马不是更畅快吗?”说完,又挪动着身子,跟他拉开距离,然后警告道,“一会儿要去见我娘,你可别乱来,弄坏了衣裳和头发,我可不依你。”赵锦凌瞧着她像遇上狼的小兔子,一副如临大敌样,不由又好气又好笑道,“你放心,爷不会乱来的,爷怎么也得顾惜着莲娘不是,爷只是想跟莲娘单独呆会儿。”心道,要乱来,也得回程不是。
沈清莲半信不信的瞅着他,身子仍紧绷着离他远远的,赵锦凌叹气道,“莲娘既是这般的不信任爷,爷什么时候说话不算数。”听着这话,沈清莲再也忍不住,一脸的鄙夷看着他。
赵锦凌心道,莲娘是越来越精了,想要哄骗她,也是难了。看来这回是占不到便宜了,算了就这样与她说说话吧,思及马上要与她分开几日,心里忽然满是不舍,只觉心里只是想想,马上要与她分开几日,心里就难耐得紧。赵锦凌俯首望着沈清莲,眸中柔情一片,语气轻柔徐徐说道,“莲娘,你就不能信爷一回,爷只不过想与莲娘说说话,因为过几日,爷要外出几日,心里舍不得莲娘,这才想着多陪陪你,爷一番良苦用心,怎么到了莲娘这里都成了不怀好意了。”
沈清莲见他难得敛眉正色,一脸正经,不由又信了几分,又听他说,过几日要外出,不由好奇,她之前心里还嘀咕道,赵锦凌整日里的游手好闲,养着偌大的府邸和这许多的人,哪里来的这许多花用,虽听说他生意做得极大,可瞧着他整日里的闲在府里,心里也很疑惑。
此时听他说起,难免起了好奇之心,再说这些日子,撇开他无度的索取,对她还算不错,因此也颇为关心的问道,“爷是要出外谈生意吗?去哪儿?要去几日?”“嗯,爷是有些生意上的事要处理,倒是不太远,只是这事有些麻烦,可能要在哪里呆个几日,具体时间现在也还说不准。”赵锦凌趁着沈清莲分神听他说话之机,把她揽过,抱起坐在自己腿上,这才对着反应过来,面现恼怒之色的沈清莲,露出个得逞的笑意。
转眼瞧着她好似真要怒了,忙哄道,“爷真不干什么,只这马车颠簸的历害,莲娘坐在爷的腿上要舒服一些。”沈清莲白了他一眼,真是服了他了,占便宜的借口是信手拈来,张口就有。才想关心他两句,现在也懒得多问了。
她不想与他再费口舌,又觉着车里有些气闷,就微微撩开帘子,偷看路上的风景,此时恰是春色正浓的三月,路边小草发出嫩绿的小芽,田野上的各色小野花经过了严寒的风雪,此时也争相在春风中摇曳生姿,沈清莲只觉一股浓烈的田野气息扑面而来。瞧着这样生机盎然的景象,沈清莲心情也变好了,面带清浅笑意。
“反正在这大路上也没什么人,莲娘喜欢就大大方方的看。”赵锦凌见沈清莲瞧得兴头,不由替她把帘子掀开。
眼前视野一下开阔,沈清莲颇有些兴奋的凝眸欣赏着,她从没见过这样的自然风景,蓝的天,白色的云彩,青翠的草木,黄色的小邹菊......它们在大自然中,顽强自由的生长,又在春天里重新焕发出它盎然的春意。
“莲娘,等爷抽空带你上我们江洲最有名气的桃花林去踏青,哪才是真正的是美景,后面还一大片林子,里头有许多野味,到时爷再打些野味,我们烧烤着吃。”赵锦凌见沈清莲瞧着这些野花野草的都喜爱的不行,不由搂着她,在她耳边说道。
“爷,真的吗?到时能不能接我娘一起去。”沈清莲一听大喜,想着她这辈子也没别的念想,就想吃好玩好过好日子,赵锦凌愿意带她出去玩,自然开心,不过她又惦记着自己娘,有好吃好玩的自然要带上娘了。
赵锦凌也是服了沈清莲,什么事都不忘自己的娘,他宠溺的吻了下她的秀发,要不这次就把你娘接到府里住几天,正好爷不在,有你娘陪你,你也不会无聊。
“这样可以吗?真是太好了,谢谢爷!”沈清莲这下心里是开心极了,她兴奋的偏头就在赵锦凌脸上快速的亲了一下,赵锦凌顿时僵住了,他傻呆呆的瞧着沈清莲的脸颊染上胭脂般的娇艳,半晌方回过神来,摸着被沈清莲亲过的地方,赖皮要求道,“莲娘再亲一下爷这里...”赵锦凌点点自已唇瓣要求道。
沈清莲此时已羞得脸颊发烫,她当时只是太高兴了,她没想到赵锦凌能对她这样好,心里感动,就冒失了,心里已是难为情,不曾想赵锦凌这厮这厚脸皮的,居然还说出这番话,不由又羞又恼,垂头低声道,“你要再说,我就再不理你了。”
时间就在这样戏闹中流逝,临近晌午,马车才进了清河县,一路不停,直接就停在了沈清莲家的院子门口,青云跳下车,上前拍门,沈清莲被赵锦凌扶着下了马车,有几个街坊邻居,好奇的往这张望,沈清莲有些紧张,忙垂头往院门口走去。
正在厨房里忙活的翠儿,听到声响,就擦拭着手,跑过来开门,嘴里边问道,“谁啊?”打开门,一看到沈清莲,满脸惊喜,转头就朝院内大声嚷嚷,“夫人,小姐回来了!”屋里的李芸娘一听,又惊又喜的站起身来,跌跌撞撞的往院子里跑,“莲娘,可是娘的莲娘回来了。”李芸娘眼含热泪的边走边唤道。
“娘,是我,是莲娘回来了。”沈清莲看到门一开就拎着裙摆往里冲去,嘴里也不停的唤着娘亲。
两母女才碰着面,就泪眼相望,喜极而泣,半晌,李芸娘急切的拉着沈清莲上下端详,见她面色红润,神色松快,一直揪着的心,这才松下来。思及,自己这些日子的焦虑忧心,不禁落下泪来,沈清莲忙轻轻拍抚着李芸娘的背,笑着劝道,“娘,莲娘回来,您该开心才是,若是惹您掉泪,就是莲娘的不是了。”
方才沈清莲也仔细打量了李芸娘一番,瞧她眼下青黑,神色也颇为憔悴,知晓定是她这些日子担忧自己,寝食不安造成的,心里顿时不好受,到底累娘操心了。
她打起精神来,对着李芸娘介绍道,“娘,这是赵公子,你上次没见着,这次他特意来见您的。”赵锦凌忙对着李芸娘见了礼了,为了刻意讨好李芸娘,遂称呼,“岳母,小婿今日才来拜见岳母,失礼了。”
李芸娘这些时日一直忧心沈清莲不知所托何人,是何人品,对莲娘好不好,今日一见之下,只觉赵侯爷长相俊美出众,虽是尊贵身份却对人谦谦有礼,对莲娘应该也很好,就看他不仅亲自陪莲娘回来,还带来的那许多贵重礼品,甚至屈尊降贵的称呼自己为岳母,论起来自己只是个妾室的母亲,哪里当得他这一声岳母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