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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快她脸上的笑容就凝结住了,她“咣”的一声,用力把门关上,可使了半天劲,也没关上,她急了,低头一看,却是赵锦凌的脚抵在门上,只见他脚一抬就迈进门来,沈清莲忙往里头跑,离得远远的,一脸警惕惊慌的瞪着他,颤声道:“你想干什么,我可告诉你,这可是我家,你可别想着乱来。”
赵锦凌瞧着她仿若竖着毛的小猫般,绷着个小脸,不由嘲讽的一笑,转头对着门外的小厮吩咐道:“你们在院子外守着,别让人进来。”又反手把门关上。
沈清莲“嗖”的一下,蹦得更快了,又随手抓了根棒子在手里,双眼惊慌失措的望着他,脸上则强自镇定着,有些结结巴巴道:“你...想干什么...我..可告诉你,我娘很快就回来了。”
赵锦凌轻嗤了一声,睥睨着她,蹙了蹙眉头,一脸嫌弃的啧啧道:“才多少日子不见,你怎么就把自己搞成这副模样。”沈清脸见他嫌弃的斜睨了自已一眼,就忙忙移开的眼神,不由摸了把自己疙疙瘩瘩的脸,心里不由暗自偷笑,瞬时一颗慌乱的心也定下来了。
索性也不躲着了,扬着长满红疙瘩的脸,促狭凑到他跟前,故意恶心他道:“我现在就是这副丑八怪的模样,你要嫌碍眼,就赶紧离开,否则吓着了可别怨我。”心里洋洋得意道,看你还敢不敢占我的便宜了。
赵锦凌瞅着沈清莲这副有恃无恐的表情,心里不由暗自好笑,不由故意板着脸,逗弄她道:“嗯,你这副模样,确实在是挺碍爷的眼,若是以往爷早把你打出去了,省得污了爷的眼,可最近嘛,爷的口味有些怪,好像就喜爱你这样的丑八怪。”
嘴里调侃着,眸子却瞟着沈清莲脸上的表情,见她听着就白了一张脸,拔腿又想跑,赵锦凌长臂一伸,就把她拎到跟前来,又把她手里紧拽着的棒子给摔了,唇角微微勾起,戏谑的说着:“你拿着棒子,还指望着打爷不成,就瞅着你这小胳膊小腿的,你还想跟爷对着干,还想跑,爷在这,你觉着你能跑到哪里去呢?”
沈清莲只觉他握着自己的手滚烫滚烫的,仿佛烫到了心里去,她莫名的就心慌,紧张的绞着衣角,垂眸道:“您上次不是说了,您不会再勉强我,放过我了吗?”
赵锦凌只仔细盯着沈清莲的脸打量,半晌方敛目皱眉,又拽过她的手,强行把她的袖了往上一捋,就见雪白的肌肤上面也长满了红疙瘩,显得愈加的可怖,不由沉声道:“别再弄这些个来糟践自己了,那县令儿子求亲的事,我会帮你解决。”
沈清莲不由诧异的睁大一双眸子,半晌方垂下眼睑,轻声道:“不敢劳烦爷,此事莲娘自会处理。”心里却越发戒备,自己的事他这么清楚,莫不是嘴上说得好听,放了自己,实际上却令人盯着自己的一举一动。
赵锦凌的脸唰的沉下来了,眼眸幽深的望着她那布满红丝的双眸,心里隐隐的怒气翻涌,他自是清楚,沈清莲是为了那林春生才如此,思及,自己喜欢的女人为着别的男子,彻夜难眠,心里就不是滋味。
他强忍怒气的道:“你会处理,把自己弄成这副丑八怪样,就是你想出的好法子,爷早就说过,以你的容貌,想过安生的日子,那是不可能的,你瞧这次是县令公子,难保就没有下一个,就算能给你侥幸糊弄过去这一次,你又能否保证下次还能这么好运,莫不是你准备以后都这副模样示人。”
沈甭莲听着这番责备里又隐含关切的话,心里却越发别扭防备,赵锦凌不是个善茬,自己不想再与他有何纠葛,更不想再欠此人的人情,到时跟他纠缠不清的。自己只想安安生生的过日子,可这人却总是阴魂不散般,出现自己眼前,她心里不由来气,就赌气道:“就这副丑样子挺好的,至少再不会惹来哪些好色之徒的觊觎。”
赵锦凌听着此话,面上不由气怒,可抬眼一瞧却见沈清莲嘟着小嘴,气鼓鼓的,虽是一脸红疙瘩还带着浮肿,但他瞧着莫名就觉着她这使性子的模样,极是可爱,心里不由又爱又气,抬起她的下巴,磨牙道:“莲娘口中的好色之徒指得可是爷?”
沈清莲垂着眼眸,长长的眼睫不停的颤动着,仿若蝴蝶振翅,小小声道:“我又没说是谁,你自个硬要往自己身上套,怪谁?”
赵锦凌倒是被她气笑了,勾了勾唇角,眼眸深深的望着沈清莲道,“可不是都是爷自找的吗?你不爱惜自己,可爷却见不得你把自个弄成这副死样子,这世间有那个女子不爱惜自已容貌的,可你倒好,死命的往丑里糟践自己,真是可惜了爹娘给你的好容貌。”
沈清莲不屑的撇撇嘴,心道,说得倒是官冕堂皇的,怎么不说是为满足你那颗蠢蠢欲动的色心的......
赵锦凌瞧着沈清莲一脸的不以为然,知道她性子有些倔,也懒得再多说什么。只望着沈清莲,敛容正色的道:“听说你那小白脸污辱人家府里的通房丫鬟,被关进了牢房,你正在想法子救他。”
沈清莲倏的睁大双眼,一脸狐疑的瞧着赵锦凌,半晌,方期期艾艾的问道:“这事不会是你干的吧?”
赵锦凌瞬间眼眸微眯,目光幽深,脸上似笑非笑的望着她,沈清莲被那仿若深不见底的眼眸瞧得一个哆嗦,忙垂下头,低不可闻的道:“不是你做的最好,否则我是会恨你的...”
赵锦凌怒极反笑,冷飕飕的道:“你就那么在底这个穷书生?”“我只是不想因我的事,牵累无辜之人,更何况春生哥一家人对我们家都有恩,若是因为我令他蒙受这样的冤屈,我也不会原谅自已的,你懂吗?”沈清莲一脸慎重的对赵锦凌说道。
赵锦凌眸光闪烁,抬起她的下巴,在她唇上香了一口,顿时沈清莲又羞又恼,晕红了脸颊,仿若涂了胭脂般,美目怒瞪着,赵锦凌眼里带着惋惜,若是没有这些碍眼的红疙瘩,此时该是美人薄怒,宜嗔宜喜的。
沈清莲心里则暗暗骂道,真是改不了色胚的德性,对着这样的自己,也能下得去口,立马离他远远的。
赵锦凌见沈清莲被吓跑了,忙招招手,看沈清莲只一脸警惕的看着他,倒是离得越发远了,他扬着眉,一脸肃然的问道:“你很想救那小白脸出来吗?”
沈清莲还在生气,远远的对着他翻了个白眼,冲他道:“你这不是明知故问吗?”赵锦凌就神秘莫测的笑笑。
沈清莲瞧着,双眼不由一亮,半晌又垂下头,有气无力的问道:“难道你愿意帮我们把春生哥救出来?”赵锦凌听着她叫春生哥,心里就莫名的不爽,不悦的蹙着眉道:“春生哥,春生哥,你倒是叫得亲热,以后不准这么叫。”
沈清莲牵挂着春生的事,对他这些话也都不置可否,心里只琢磨着赵锦凌的心思,此人可不是好相与的,他又一向对林春生有着敌意,春生出了这事,他不拍手称快,就是好的了,他会这么好心救他,自己恰才也是病急乱投医了。
赵锦凌瞧沈清莲情绪低落,半晌垂头不语,他不声不响的走到她身旁,一把就箍住她的腰,意味深长的说道:“想要我救他,也不是不可能的...”沈清莲正拳打脚踢的捶打他,听着此话,不由凝神听着,可他却不再说下去了。
沈清莲心里有些犹豫,既想追问,他如何才愿意救春生哥出来,又怕这色胚趁机提无礼的要求,她虽想救林春生,可却不想把自已搭上,可若是不求这厮救,自己和林家只是微不足道的小老百姓,只怕要救,难了。
她望着赵锦凌欲言又止,左右为难,赵锦凌见此,也并不追问,只摸了摸她的秀发,道:“我该走了,这事你可以考虑一下,若是需要我的帮忙,就去绣铺找我,这两天我都在那等你。”说完,趁着沈清莲走神的当口,又亲了她一口,就迅速的开门走了。
沈清莲只气得涨红了个脸...因此等李芸娘进门的时候,就见着沈清莲红着个脸站在院子里,她关好院子门,走过来的问道:“莲娘,家里来人了吗?”“没有人来。”沈清莲有些慌乱的应道。
“那门怎么是开着的。”李芸娘一脸疑惑。“是我看娘这半天还没回来,就打开门张望了一下。”沈清莲有些心虚的垂睑撒谎道。
“哦,对了,林婶哪边怎么样了?”沈清莲怕李芸娘再细问下去,忙岔开话问道。
李芸娘果然无心再问这些,满脸忧虑的叹了口气,语气黯然的道:“我把银钱给他们送去,你林叔林婶担心春生在牢里的情形,就又去县衙打点去了。”
沈清莲听着这些,也不由幽幽叹了口气,心情复杂,只要自己张口,赵锦凌肯定能救林春生,可赵锦凌这厮本就对自己不安好心,自己费了那么多心思才摆脱此人,难道现在倒又自个送上门去吗?他可不就等着自己去求他吗?
这厮肯定一直都有派人盯着自己,要不然怎么这边林春生一出事,他就来了,他可是在江洲府,消息那能那么灵通。
沈清莲还在犹豫纠结着,就听得外面急促的拍门声,沈清莲听得心里不由一惊,她忙隔着门问道:“谁啊?”“莲娘,是我。”是春巧带着哭音的声间。
沈清莲忙打开门,春巧扑进来,已是哭成了个泪人,沈清莲心里就“咯噔”一声,莫不是林春生...她忙焦灼的问道:“春巧姐,你先别哭,说说到底是怎么了,可是春生哥他...”春巧满脸是泪的,话都说不出来,只拉着莲娘的手往门外拽。
李芸娘听到声响也出来了,忙上前搂着春巧关切的询问:“是啊!春巧咋回事,你着急拉着莲娘上哪儿去,你先别哭,有什么话跟我们好好说。”
春巧哭得上气不接下气的道:“我哥眼看着就要被他们折腾死了,他说,想见莲娘一面,我娘让我接莲娘去见见我哥,他心心念念的就是想见莲娘一面。”
沈清莲和李芸娘听着心里都是倏然一惊,李芸娘不由眼圈泛红的道:“莲娘,那你就快跟春巧去吧!”沈清莲也顾不得再多问什么,回屋把幕帷戴上,就急匆匆的随着春巧往外跑,两人一口气跑到了县衙门口,顾不得喘口气,就被在门口等着的林婶,拽着往府衙里的大牢里走去。
沈清莲与春巧都是第一次来这种地方,只觉这个地方,阴森森的,时不时的能听到一二声的惨叫声,听得人毛骨悚然的,她不敢多看,只低着头随林婶匆匆往里走。
走到一铁栅门口方停下,一个小卒正在那等着,给她们把门开了,林婶就塞了锭银子给他,他笑呵呵的小声叮嘱道:“快着点,否则上面来人,到叶就不好说了。”林婶忙陪着笑点头。
远远的沈清莲就瞧见林春生一动不动的躺在哪,身上血迹斑斑的,看着就渗人的很,心里蓦然一酸,顿时泪水盈盈的,春巧则捂着嘴呜咽的哭着。
林婶走上前,抱着林春生的头,柔声唤道:“春生,春生快醒醒,你看是谁来,是莲娘来了,你不是念叨着要见莲娘吗?她来看你了...”林婶脸上泪珠滚滚而下,顷刻间就打湿了衣襟。
林春生缓缓睁开眼睛,呆滞的眼神在见到沈清莲时,就亮了起来,他望着沈清莲气息微弱的道:“莲妹妹,你身子可好些了,真是对不住,让莲妹到这种腌臜之地...”
沈清莲心里酸涩的不行,泪如雨下,不由侧过头拭着泪水,林春生见此,还笑着宽慰道:“莲娘、春巧,你们别难过。”又转着对着林婶她们道:“娘,我想跟莲娘单独说几句话行吗?”
到了此时,林婶还有什么不答应的,她轻柔的把林春生放在地上,又理了理他的头发和身上的衣裳,对着莲娘点了点头,这才拉着春巧走到外头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