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卓谦之自修为尽失后,便再也没有真正打坐过,如今再度摆出这个姿势,任仲便知其修为即将恢复。他心中隐隐有些不安,不知卓谦之恢复之后自己与他关系又会如何,他不愿想,更是不敢想。
九儿见卓谦之闭上眼睛,转头又见任仲看似疲惫的捏揉着鼻梁,不解地眨了眨眼,反身走回了任仲身边。九儿贴着任仲坐好,终于忍不住扒住自家爹爹的袖口,口中带着些许好奇道,“爹爹,九儿觉得哥哥有些不一样了。”
“哦?”任仲有些惊讶,他心知九儿本就是灵物,对于灵气灵力的感应远比人类修士灵敏,九儿所说的不一样,一定与卓谦之消失的修为有很大关系,他看似随口实则紧绷了神经,问道,“九儿觉得哥哥哪里不同?”
“九儿也不清楚…”九儿托着小下巴恩了半天,也想不出卓谦之到底有何处不同,他只好眼巴巴的看着自家爹爹,想要寻求个解释。
任仲见九儿如此,也不再强求,他心里虽有猜测,却也不会与九儿这个半大的孩子讨论,故而安慰了九儿几句,便不再言语。任仲发现,自从黑枫林一行后,自己的神念之力隐隐有躁动之感,若是不全神贯注,便很难加以控制。
任仲自然知道如此多的神念之力,超过了自己可以承受操控的范围,却不知此种情况应该如何处理,若是神念脱离控制,后果自然不堪设想。
任仲没有之前的愤怒焦躁,他来回揉按着自己的太阳穴,将杂念摈除,又深深的吐出一口气,吩咐九儿注意外周和卓谦之的情况,随后闭上了眼睛,整个身体倚靠在墙上,随后呼吸平稳下来,进入了梦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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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仲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再醒来时便觉头部闷闷作痛,神念之力固缩在神念海中,根本不能外放,施展内视之术倒是无碍。他一手按住额头一手撑住身体,缓了好大一会儿,才睁开双眼,眼前模模糊糊的黑暗让他意识到自己仍处于矿洞之中。
“九儿?”任仲一个激灵,发觉自己与九儿的神念联系也被不知名的屏障隔离开来,本来靠在自己身边的九儿已然不见了踪影。他猛地站起身来,长刀也被握在手中,声音也微微发起颤来。
“嘘…”任仲听到此声猛地转过身,便听卓谦之之声低低沉沉的传来,“九儿被我放在矿洞深处休息,他本就灵力不稳,勉强维持阵法也是无奈之举,如今好容易睡着,你这个做爹爹的也要打扰他不成?”
任仲长舒了一口气,他的心跳的厉害,双眼失了视觉,神念也不能外放,加之与九儿的联系被隔绝,竟让他隐隐觉得恐惧。
任仲勉强保持面色不变,倚靠在身后的矿壁之上,藏在背后的右手扣住了矿壁上凸出的矿石,矿石带来的阴凉气息让他清醒了些,随后轻轻开口,“前辈,你可是无碍了?”
“不错。”卓谦之似乎不愿意提起此事,硬冷的回答了一声,便不再说话。
任仲心知以自己此时的状态,自然护不得卓谦之,若是卓谦之不是完全恢复……他咬了咬牙,即使惹卓谦之不快,也要问个清楚,“经脉也已无碍么?”
卓谦之沉默了一下,也不知想起了什么,半晌才开口,“不错,只要灵气充裕,约摸半年,我便可恢复修为。”
这下沉默之人变成了任仲,他十分清楚卓谦之在此事上没有必要隐瞒,所说的恢复修为并未恢复练气期修为,而是恢复到原本的金丹期!虽说两人如今仍处于小灵界中,卓谦之自然不会强行突破,不过,一旦离开小灵界,卓谦之便必然会与自己分道扬镳。
思及此处,任仲勾起嘴角勉强笑了一下,眼中却仍是一片空洞,他言不由衷道,“恭喜前辈了。之前得了些灵桃,正适合前辈食用,还望前辈笑纳。”
任仲指尖有些僵硬,好一会儿才将装有灵桃的储物袋取下,抛向了卓谦之。任仲自然听到了储物袋与手掌的接触之声,他一时不知说些什么,只好紧抿着嘴唇站在原地一言不发。
卓谦之没有打开储物袋,他冷哼一声,声音低沉,像是压抑着什么情绪,或许他也不知道自己也气恼些什么,“你倒是沉的住气,神念不能外放,还能说出恭喜之言?”
任仲偏了偏头,已然发觉了卓谦之的不妥。他本不想谈论神念之事,如今冷静下来却发现了端倪。
任仲之前也知若是神念失控,极易被人利用控制,若是引发神念暴动,更是会落得生死不知的下场,如今自己只是觉得头内胀痛,神念虽不能外放,内视却是无碍,他自然不会天真的认为自己会在睡梦之中自发将神念封闭,故而开口试探道,“自从乌兰前辈所留神念被我吞噬大半,我便感觉到神念变得难以控制,如今不能外放,倒也未必不是好事。”他顿了顿,整个人面向卓谦之的方向,“前辈你如何看?”
卓谦之沉默了下来,像是不知道如何接话。任仲自然发现了他有些异样的态度,故而试着向其方向走了几步,矿洞黑暗,就连模糊的人影也融入了背景,任仲不由得伸出右手在矿壁上摸索,以免失了方向。突然任仲一停,一只冰冷的手扣住了他的右手,不让他前进一步,他眸子一亮,“前辈苦心,我……”
“不错,我用禁神符禁锢了你的神念之力。”卓谦之冷冰冰打断了他,干脆承认了禁锢任仲神念之事,“具体原因你大概已然猜到,若是任凭你使用过于强大的神念之力,到时神念崩溃,后果将不堪设想,不如此时将其禁锢,也好慢慢扩展神念海,到时便可稳定许多,再解开禁锢,便可无忧。”
“前辈不愿明说,是怕我心生怨怼?还是怕我已然成为了另外之人?”任仲反扣住卓谦之的右手,摸到了其手心中意料之中的老茧,一时间气血上涌,毫无血色的嘴唇也微微泛起了殷红,连带着声音也提高了几分。
如今任仲情绪虽有些激动,却比之前的失控要好上太多,他之前对于卓谦之的冷漠疏离只觉得心中灼痛,如今细细回想其言行,便有了如此结论。
“够了!”卓谦之声音有些不稳,右手按住任仲的肩膀,双手一同发力将任仲狠狠的按在了其身后的矿壁之上。
任仲毫无防备,后脑直接磕在坚硬的矿石之上,不由得轻呼了一声,他左手本拿着长刀,如今也干脆丢在了地上,随后伸手攥住卓谦之的前襟,将他粗暴的拉入自己怀中。
任仲看不见卓谦之的脸,却感到对方的鼻息喷在自己鼻间,有种令人安心的力量,他勉强定了定神,开口倒像是承诺一般,“前辈,我不会变成另外一人,也绝不会伤害于你。”
卓谦之没有动,也没有说话,任仲自然不会先打破此时的平静,不知过了多久,他才缓缓松开了任仲的右手。任仲心下失落,面上倒是不显,只好从容的松开了紧紧攥住卓谦之衣襟的左手。
卓谦之趁机向后退了几步,盯着任仲缓缓开口,仍是那副冷冰冰冰的口气,“锻体术讲究的乃是五感皆通,不知任道友可愿意陪我练习一二?”
任仲侧了侧头,摸索着往前走了一步,这是让自己锻炼五感么
他像是想通了一般轻轻的笑了一声,双手放在身侧自然下垂,“荣幸之至!前辈可要小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