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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仲记得当时等在大殿外的共有二十八名外门弟子,也就是共有二十八枚铭牌,他心里默算了一遍,心知即使持有两块铭牌也不能确保处于前十二之列,若是得到三块铭牌,才可以真正算的上是毫无风险。
任仲向来都是考虑妥当方才行事,如今他已额外取得一枚铭牌,剩下一枚却不知应该从何处寻来。他本不欲与人相争,也深知此次失去铭牌几乎相当于丢了性命。若非幻谷中人仗势相逼,任仲决计会主动出手伤人,如今却不得不如此,内心到也有几分纠结。
幸好并非所有人都同他一般,他心知正如之前偷袭自己的男子一般,大部分弟子怕是早已从阵法生效起就开始互相残杀。
任仲心知就算自己不出手抢夺,麻烦也必然会主动找上门来,也只好自我安慰一番,若是旁人主动找上,也就休怪自己无情了。他干脆找了一处开阔的空地,盘腿坐好,随即双眸一阖,静等其他弟子送上门来。
约摸过了一个多时辰,便听几十尺之外有悉悉索索之声隐隐传来。
“大哥,你看那小子!唔唔…”任仲集中精神,便听此人先是一阵叽叽咕咕,而后便像是被什么人捂住了嘴一般,哼唧了几声。
他心中一动,神念一扫而过,来人竟有四个,开口说话的猥琐男子被另一人捂住了口鼻,那几人站立间距不远不近,倒也不像是旧识,只是暂时结盟一般。
这些人竟如此迅速的结成了同盟起来,任仲心中隐隐觉得不妙。他本就只差一块铭牌,虽不惧这些人,但即便料理了他们将其铭牌尽数夺取也没有什么好处,反而会暴露实力,实在不能算是明智之举。故而站起身来,随便选了个方向意图暂避锋芒。
才刚迈出几步,任仲便觉得脚边灵气异常振动了一下,他此时十分警觉,双脚发力蹬地已然纵身而起,谁料脚下一物破土而出,紧追不舍,直直绕在了他的脚踝之上,随即顺势向下一扽。
任仲本就是靠着自身灵敏瞬间一跃而起,根本就没有时间调动周身灵气,腾空之后并无着力点,故而直接被那物拉回地面。他的右脚被那物死死缠在,使他重心也有些不稳,身体摇晃了几下,险些载到在地上。
他稳住身形定睛一瞧,竟是一截绿色光滑的粗壮藤蔓,细细看来倒是有些像典籍中记载的虎咬藤,却比那虎咬藤粗壮有力的多。
任仲先前经历过怪藤之事,寻找机会也曾仔细查找过典籍,记住的各类藤蔓也不在少数,却也闹不清此藤适合品种,估计乃是变异而来。不过他本就对藤类之物没有什么好感,此番被藤缠住,心中倒是有些不爽,右臂紧跟着一阵细颤,倒是有些蹊跷。
任仲想要将腿抽出,却是越扽越紧,才挣了几下,便听四人脚步声渐渐靠近,走在最前的男子开口道,“小哥别慌着走啊,不如自己将铭牌交出,也好让奴家兄弟省下一番功夫。”
任仲听这声音微微皱眉,心中恶感一涌而上,这人声线倒是寻常男子,说话间却带着女子一般的怪异腔调,阴阳怪气,不伦不类。
任仲见这几人淡定自若,便知刚才他所听的悉悉索索之声,也是这几人故意发出的,为的是打消他对地下的警觉之意,想不到自己竟如此轻易地着了他们的道。
“我若不交,你待如何?”任仲见他们人多势众,自己又不欲暴露实力,自然不能硬拼,三个时辰的时限也只剩下一小半了,既然这几人主动来找自己麻烦,这铭牌,就在这几人身上取得也好。
他将目光从变异的虎咬藤上移开,看向面前的开口说话的男子,只见那男子身着一袭明绿色长衫,腰间挂一玉带,长相清秀,倒是一副正常的男子打扮。见其玉带上挂着四只铭牌,看来这四人收获倒是不小。
绿衣男子见任仲看向自己,竟然向他抛了一个媚眼,眼中似笑非笑,便多了些女子的妩媚,他伸手挽了挽身前的长发,慢悠悠道,“将铭牌交出,我们决计不会伤你性命。”
任仲也不知这人是不是故意如此,胃里一阵翻滚,忙将目光移开,一扫其身后的三人,心中却猛地突突一跳,右臂又一次出现了微微颤动之感,直指向地面的一处存在。他对自己五感自信非常,甚至超过了神念之力,心觉这地下定有猫腻。
那绿衣男子态度也是暧昧异常,自信满满的样子,任仲来不及思考更多,抽出长刀,向变异的虎咬藤直直劈下。
虎咬藤乃是藤类灵物中的佼佼者,生长极快,硬度也是不凡,这变异的藤蔓更是将这两点发挥了极致,任仲心知不用精气很难伤及本体,故而目标本就是其根部而并非外露之处。绿衣男子不知任仲想法,见其劈向绿藤,倒是轻笑一声,面上露出了不屑笑意。
任仲看似想要斩断绿藤,实则向着虎咬藤根茎所处的地面一刀斩下!待绿衣男子发觉之时不由得惊呼一声,却已经根本来不及做些什么。
噗一声响,长刀带着灵力一劈直入地面,随即鲜血一涌而出,染红了虎咬藤根部的土地,那虎咬藤也不知是不是缺少了灵力来源,灵气波动之下,颜色尽褪,迅速干瘪了下去。
“木兄弟!”绿衣男子神色惊惶,口中喊道,随即抽出一柄七彩折扇,灌注灵力,向任仲扇出一道劲风,随即脚下生风向此处狂奔而来。
事不宜迟,任仲将右脚从干瘪的植物中抽出,闪身避过劲风,左手松开刀柄,扯住干瘪的虎咬藤,猛一发力,便将虎咬藤根本连带着一灰衣男子扯了出来,那灰衣男子许是以为任仲根本没有发现于他,过于自负,连基本的防护罩也没有祭出,直接被长刀插入了胸腹之中,气息微弱,生死不知!任仲眯起眼,见那虎咬藤竟是从那灰衣男子的手掌之中生长而出,煞是诡异,还未来得及细细查看,那干瘪的虎咬藤便蓦地化作灰烬消散于空中。
“你且将木兄弟放下!我便将所得铭牌全部给你!“绿衣男子猛地停在任仲十尺之外,双手绞在一起,面色煞白,语气倒是恢复了正常。任仲挑了下眉,倒是没想到此人有此等义气。只见绿衣男子毫不犹豫的伸手扯下腰间铭牌,看也不看,直接将其抛向任仲。
任仲还未伸手接过,绿衣男子身背后一人倒是已按捺不住,他怪叫一声,便直扑那四枚铭牌而去。“黄老四,你敢!”绿衣男子见此,嘴唇颤抖了一下,正欲出手制止,却见一藏青色身影倏然出手,正是任仲!
他早就暗自观察周围情况,自然不会让别人轻易将铭牌取走,见那黄老四出手,便将灰衣男子放在地面之上,身形闪动间,已将铭牌攥于手心之中。
任仲侧身避过那黄老四的手掌,双手微微一握,足尖微点黄老四腰侧,又返回了灰衣男子身旁。他托起灰衣男子,稳住插入灰衣男子的长刀,看了绿衣男子一眼,淡淡开口道,“还不跟上!”随后身形一闪,已经向别处飞奔而去。
那绿衣男子见此,狠狠跺了下脚,一咬银牙,对着后面三人道,“铭牌我们早已分配妥当,你们却贪得无厌,害得木兄弟生死不知,结盟就此作罢!”说罢,便施了个轻身之术,朝任仲离开的方向追去。
任仲找了个四处无人之地,便停下来将灰衣男子平放于地面之上,掏出银针在刀口周围刺下,险险止住了血流,他伸手拨开灰衣男子的眼睑,看了看瞳孔,心知其并无性命之忧,便掏出一粒新调制的紫凝丹,送入其口中,随后坐在一旁,静等绿衣男子到来。
不消一刻,绿衣男子便气喘吁吁的跟了上来,见灰衣男子躺在地面之上,长刀仍插入其身并未拔出,不由得紧张万分,直直冲上前去。任仲看了其一眼,镇定自若地问道,“道友有法子救他?”
“我,我…“绿衣男子被任仲一问,我了半天也没有说出旁的字来,只得脸色煞白的站在灰衣男子身边,却不敢真的碰他,一副手脚无措之感。
任仲估摸了一下时间,心知紫凝丹应该已经发挥作用,便自顾自站起身来,绕过绿衣男子,搭在灰衣男子的脉搏之上,感觉还算平稳,看来紫凝丹倒是对其有所效果。他握住刀柄,猛一发力,快速将长刀抽了出来,虽说动作迅速,倒也带出了不少新鲜血肉,灰衣男子闷哼一声,口鼻之中也渗出不少血来。
任仲本就知道这人伤了肺腑,咯血也无可避免,自然不觉有何不对。不过那绿衣男子本来就吓得神魂无主,见此情形更是不知如何应对,上前一把握住灰衣男子的手,见任仲看向此处,不由得咬了咬嘴唇,却并没有放开。
任仲本没有多想,见他如此神情眉间倒是微微一动,看不出喜怒,他拿出两粒紫凝丹,塞入灰衣男子口中,其胸腹间的伤口一肉眼可见的速度慢慢愈合在了一起。
绿衣男子见此,倒是面露感激之色,仿佛已然忘记了之前之事。任仲见他神情,不由得轻咳一声,将五枚铭牌顺手丢在他手边。
“这是”绿衣男子阴阳怪气倒不似故意为之,紧张之时便会减轻不少,也不知是是何原因。他自然知道当时抛给任仲的只有四枚铭牌,如今却凭空多了一个,难免有些疑虑。
任仲撇了一眼灰衣男子仍挂在腰间铭牌,淡淡道,“那黄老四贪得无厌,我也只是顺手为之。你那木兄弟已然无事,小比时限幸而已经所剩无几,无需担心。”
绿衣男子动了动嘴,却不知该说些什么,任仲自然不会主动理会于他,见灰衣男子血已经止住,便将银针一一拔下,灰衣男子□□一声,便幽幽转醒。
任仲总觉得那灰衣男子周身气息与自己的右臂相冲,故而默默向后退了几步,直接坐于地面之上,闭目养神起来,不顾远处二人探究之目光。
没过多久,他便觉阵法一阵晃动,随后便蓦然消失,众人已然回到大殿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