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却听得后面一个清丽女声呵斥道:“你是谁,在这里做什么!”却听又有人答道:“刘姑娘,还请你在这里稍坐一会,不要乱走。”那女声大怒道:“这是我家,你管我往哪里走,倒是你,后院是你一个年轻男子应该乱走的么?还请你出去!”
刘正风听到这话,面色不禁大变,他座下二弟子米为义更是急忙向后院走去,却被一位黄衫男子挡住。刘正风见状,不禁面色一沉,向史登达问道:“不知你嵩山派这又是何意思,江湖规矩,祸不及家小!我刘正风纵然有得罪嵩山派的地方,你直说就是,该是我赔礼,我亲自去向左盟主,使出这等龌龊手段,你且问问这在座英雄答不答应?”
此言一出,座上众人更是群情耸动,生性最烈的定逸师太早就耐不住开口道:“嵩山派如此欺人,我倒是想向左盟主问个究竟!”一旁的华山派掌门君子剑岳不群更是向史登达说到:“我江湖人士,最讲究道义,在下以为,这其中肯定是有什么误会,左盟主哪里会让你们做出这等事来?无论有什么事,还请让我岳某人作保,还请放了刘兄一家老小吧。”
这话说得群雄都暗暗赞叹岳不群不愧君子剑的美名,如此急公好义,当真是英雄了得。一时之间,大伙都骚动起来,这边叫道:“那些嵩山派的小崽子忒不讲道义。”那边又有人说到:“这五岳剑派不是一气连枝么,今日做的如此难看,真是不知所谓!”
这堂中沸沸扬扬,那史登达却是个木头性子,一动不动,毫无所觉。却见门外突然闪来三道身影,啪啪啪啪的便打了方才在人群中对嵩山派众人污言秽语的几个汉子几嘴巴,方才傲然立在这大堂中央,相互并立,却是傲然道:“我嵩山派如何,岂是尔等这些小人可以置喙的,这刘正风与魔教勾结,左盟主方才叫人扣留他的家眷,防止他有什么恶毒计策。”
众人一看,便认出这三人具是江湖上赫赫有名的嵩山太保,左边一个四十来岁,中等身材,瘦削异常,上唇留了两撇鼠须的那位便是丁勉,使得一手大嵩阳手,威震江湖。中间的是个胖子,身材魁伟,定逸师太等认得他是嵩山派掌门人的二师弟托塔手丁勉,右边那人却极高极瘦,是嵩山派中坐第三把交椅的仙鹤手陆柏。
此时,后堂又走出十几个人来,却是刘正风的夫人,他的两个幼子,以及刘门的七名弟子,每一人身后都有一名嵩山弟子,手中都持匕首,抵住了刘夫人等人后心。
原来这丁勉三人,原是在院外高处窥伺这大堂,一来想看看那曲洋到底会不会来,二来便是想一步一步的将刘正风心理防线打垮,以期他说出更多秘闻,一扬嵩山派正道魁首的风头。哪知这刘正风三言两语,竟是将嵩山派扁的一文不值,再这么下去,即使是计划功成,这五岳盟主的名声也就不要了。故而再也按捺不住,现身便攻击刘正风最薄弱的一点。
这边屋内群雄听到刘正风勾结魔教有什么阴谋,却是又惊又怒,原来这在座的人中半数都和日月神教有纠葛,此时一听嵩山派这话,哪里还忍得住?但转念一想,这刘正风在江湖上也是赫赫有名的大人物,在衡山派更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这等人,和魔教有什么好勾结的,要知道,论和魔教有仇,五岳剑派那可真是仇深似海。此时,连最冲动的定逸师太等人也不再开口说话,只盯着刘正风,看他如何解释。
刘正风却是一脸诧异,看向开口的费彬道:“我今日都要退出江湖了,哪里还有什么阴谋可言。至于勾结魔教,在座诸位都深知,亡在我手下的魔教中人不知凡几,这话说出来,只会惹在座群雄笑话!”此话一说,在座众人又开始点头。
费彬一声冷笑,向着座中群雄扫了一眼:“你说不与魔教勾结,那倒是说说那魔教长老曲洋是怎么回事,你和他几乎是性命之交,今日当着在座英雄,可能解释个清楚。你说退出江湖,却不是无端端做了个什么参将,不是有什么阴谋,哪里会甘心去做那朝廷的鹰犬?”
他边说话,心中好不得意,心想这曲洋二字一出,正是那刘正风的死穴。却见刘正风面上丝毫没有惊讶之色,只是淡然望着这堂中又开始喧哗的人群,轻轻的叹了一口气,略有无奈的说:“原来左盟主是因为这件事不满,此事我原不想闹得人尽皆知,不想今日,却因为它见辱于群雄,真是要对不起曲大哥了。”
费彬听到这话,心中是止不住的得意,却是大声说道:“曲大哥?你今日可是承认了和魔教勾结?大丈夫事无不可对人言,遮遮掩掩的,莫不是怕这天下英雄容不得你!”
这厢刘正风又是叹了一口气,缓缓说道:“不错,这曲大哥便是昔日魔教长老曲洋,当日我与他以音乐相交,原不知他是谁,后来蒙他信任,告诉了这层身份,我当时也想说,正邪不两立,当即就要割袍断义,从此刀剑无眼死在对方手里也就罢了,就当不认识这位音乐上的知己。”
这话一说,身旁的定逸师太便叫了一声好。却听刘正风继续说道:“哪知我那大哥跟我发誓说,虽然他贵为魔教长老,可那是因为魔教一位上一任长老对他有传功授艺之恩,哪知十多年前日月神教东方不败突然上位,诛杀了他那恩师。他自己本人又是常年沉迷乐律,不曾参与多少江湖诸事,更不曾害了我正道英雄的性命。”
这话一说,在座诸位都思索起来,均想倒是没有听见那曲洋有什么恶迹。
那刘正风顿了顿,又开口道:“我那曲大哥自十年前,便遭到那东方不败手下的追杀,一直东躲西藏,虽是他手段高超,没有什么大碍,可对这江湖恩怨,早就看淡。这两年我俩一起研读佛经,倒是一齐生出了遁世之意,渴望那笑傲山林,琴箫唱和的隐士生活,之所以要讨个参将官职,说来惭愧。我刘正风一家老小,不敢就如此撒手不管,求个一官半职,也是怕这一点家产被人谋夺了。”说完,脸上微微出现了些羞愧。
众人一听,心中也为他那番爱子之情所打动。心中对他结交曲洋倒也多了几分认同。
只听他继续笑着说道:“我想来,虽然曲大哥虽然没有什么恶迹,但是毕竟分属魔教,一旦发生什么大的冲突,他自然也是要为魔教效力的。我虽然有点武艺,但是比起曲大哥,就远远不如了,与曲大哥一同归隐,一来也好劝他向善,二来这来日我正道日后也好少些损失,岂不是一举两得?当然,我与他互为知己,能够一同隐居,倒也是我平生所愿”
这话说得又诚恳又是思虑深远,众人听到,无不心中动容,定逸师太更是双手合十:“如此教人向善,刘施主真是大仁大义,阿弥陀佛。”
刘正风面上却毫无喜色,只是闷声说道:“这些话,我原不该在这大庭广众之下开口,我那曲大哥虽然是和教内有些人有些龌龊,但毕竟深受他那师尊大恩,不愿意说那魔教之中的腌臜事情,只想从此两厢不往来就好,今日我却不得不开了口,来日,说不得要向他好好赔罪了。”
众人听到他这番为好友着想,虽然因为派别之见不好夸赞,心中却也觉得这番情谊于公于私都是可怜可悯,对刘正风这重情重义的大丈夫更是心折不已。
刘正风看见在座诸位的神色,心中不免庆幸,幸亏今早曲大哥偷偷乔装前来报信,两人商量好种种说辞。不然今日这番情势,又哪里收的了场。
正当此时,只听站在那三人中央一直没有开口的丁勉冷冷说道:“刘大侠这番说辞,在下也不敢擅专。还请刘大侠走一趟嵩山,面见左盟主,请他裁定。”
说罢,那身后的嵩山弟子齐齐上前一步,将匕首架在那刘府家眷的脖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