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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字数:3202 最新更新时间:2015-03-22 19:10:16.0]
“守护心宿……吗?”蓝宇尊眺望了一会这座奢华的皇宫,长长叹了一口气,然后仰头躺在草坪上喃喃的说着。
柔软的草地让他觉得舒服,他仰望着碧洗的蓝天上缓慢移动的云朵。盈满内心深处的黑**绪现在还没散去,胸口那异样的情绪不止是被两个弟弟刀剑相向之过。
他想到了刚才还被自己卡在臂弯里的少女,她越是拒绝越是让她恐惧,他的神经反而可以轻松下来。
他就这么慵懒的躺在草地上。云丝的倒影映在他散发着宝石光泽的紫瞳上,一头银白色的长发散乱在草地上,他那五官怎么看都像是人偶店贩卖的被精雕细琢过的完美类型。
为了一个女人而甘愿背负起一个社稷的责任,并要求后辈一代一代的传承下去吗?为什么要做这么无聊的事?
蓝宇尊一脸不高兴的望着天,一群鸟叽叽喳喳的从头顶飞过。他倒是宁愿做那群鸟,不用思考与己无关的事,还可以去自己想去的地方。想着想着,他缓缓的闭上了双眼。
不知道过了多久,一个影子遮住了沐浴着他的阳光,感受到了人类的气息,他睁开眼睛,一个女子的身影映入眼帘。
眯起眼睛看了看身前逆光而立的女人,蓝宇尊又无言的把眼睛闭上了。
“陛下怎么一个人在这?”
风吹动草地的声音与安静的人类声音同时响起。
蓝宇尊仍旧闭着眼睛,轻而淡的答道:“嗯。”
打扮得雍容艳丽的女人——雨贵妃阡陌雨轻轻抽动了一下嘴角,双手抱着自己纤细的腰身蹲下身子,俯看着蓝宇尊,但他丝毫没有睁开眼睛的意思。
阡陌雨顺势坐在他的身边,带着爱慕的眼光凝视了他好一会,轻轻的说道:“在这睡会着凉的。”
蓝宇尊轻皱了一下眉头,翻转身子背对着她,嗓音稍显沙哑的低喃:“别吵,让我自己呆一会。”
阡陌雨小心翼翼地躺在了他的身后,伸手从背后环住了他的腰,把额头抵在他的背上,对仍旧一动不动的帝君说道:“陛下好久没来找我了,我想你。”
“嗯。”传入耳际的依然是这个懒散的应答。
“陛下是在怪我上次坏了你的好事?”
“什么?”
“在梅香园你和莹妃在一起时,被我破坏了。”
“忘记了。”
寂静的空气在四周流动,阡陌雨那纤细柔软的手腕上下摩挲着蓝宇尊的衣衫,蓝宇尊还是没有说话也没有动,任凭她的手在他的身上到处游走。
阡陌雨十岁进宫,那时蓝宇尊还是储君,但他的妃早已有一大群了。半妖的血统并不是只要诞下子嗣就可以顺利传承的,通常情况下每一代只能诞出一个传承者,蓝宇尊这一代其实是一个非常不寻常的特例。
如果在哪一代没有成功诞下传承者,那么这一脉的术法就会断失。所以为了祖辈术法和血统可以延续下去,半妖通常都会有大群的妻妾。没有人知道那群女人谁会诞下传承者,所以通常她们都会雨露均沾。
当然,一旦有人诞下,那么她的地位也会随之变化。这种母凭子贵的等级观念在某种程度上比人类还要严重。
阡陌雨陪伴蓝宇尊十年,感觉他似乎并不急于繁衍子嗣。后.宫的嫔妃几乎都是先皇为他挑选的,他对她们的爱慕从不拒绝,但却严格控制生育。她隐隐的觉得,蓝宇尊是打算只让自己喜爱的女人为他生育,然而十年来她至今都没有看出他喜爱谁。
为了能让蓝宇尊多看自己几眼,阡陌雨十年来苦心经营,扳倒了任何可能会撼动她地位的女人。她手上沾满了无辜女人的血,然而她却毫不在意,也不后悔。只要能为蓝宇尊生下白发色瞳的孩儿,她愿意做任何事,牺牲任何人。
摩挲在蓝宇尊身上的手慢慢下移,由坚实的小腹直达更深的地方,碰触到能令他勃发的部位,她却失望的发现那里仍旧软软的。
蓝宇尊扳开阡陌雨的手,淡淡的说道:“我现在没有兴趣。”
“陛下的心里是不是在想着什么人?”
蓝宇尊站起身子,有些不悦的说道:“多嘴!”
阡陌雨也站了起来,颔首说道:“臣妾是不该过问,只是陛下倘若真的喜欢,作为后.宫之首,臣妾愿意去问问她的心意。”
“在我面前要演到什么时候?”蓝宇尊冷冷的说道:“拿着刀子的那几个女人是你派去的吧?同样的蠢事你最好不要去做了。如果真的伤害了她,就算我不办你,别的妖鬼也饶不了你。我可没有时间整日的看着你会不会被暗杀。”
阡陌雨愕然的站在原地,见蓝宇尊已经消失在密林之中。她眯起狭长的凤眼,樱唇微抿,清风玩弄着她的发丝,将它们拂过脸颊。
那个叫做霁初的女人,自从来到宫里,夜帝陛下就变了。本就冷淡的他,现在的表情除了生气就只剩下冷笑,虽然他冷笑也很赏心悦目,但是却总是让人脊背发凉。
作为人类没有资格知道有关御狐令的信息,她也只能猜测。但作为迄今为止最高权位的皇妃,她所想得最多的是那个女人会不会撼动了自己的地位。
蓝宇尊步入竹林,他生气的不是阡陌雨,他明白自己生气的原因,胸口中那股不快感觉不断扩大。他来到竹林一偶,紫色的眸子一片澄明,白色的灵气晕不知不觉升腾了起来,那是充满憎恶的残暴野兽般的杀气。
已入隆冬,昭帝的病因还是没有找到,他的身体比起辰爵刚回来那会儿更加不行了。除了整日的咳嗽,有时还会一睡就睡上两天,等一觉醒来的时候,睡前的许多事居然一点都记不起来了。
这一日,从天明的时候就开始下雪粒子,天空压抑着灰白的云层,朔风呼啸,刮在脸上生似刀割。
昭帝斜倚在皇后秦淑仪寝宫的躺椅上,身下垫着白虎皮的软垫,脚下是三盆烧得正旺的炭火。秦淑仪坐在昭帝的身边,帮他揉着太阳穴。
“陛下,两个月没上朝了,没关系吗?”
昭帝闭着眼睛慵懒的应着:“嗯,不想动。在别的地方心烦气躁,就在你这还好些。”
“那淑仪为陛下准备点小菜,午膳就在这儿用吧。”
“好。”
“陛下……”
见淑仪欲言又止的样子,昭帝睁开眼睛,笑着说道:“淑仪有话就直说啊!”
“唉!”淑仪面露尴尬,说道,“我那贪玩的弟弟,从外面回来了……”
“喔?”昭帝笑眯眯的说道:“秦敏回来了啊?好啊!小小年纪就志在四方,漂洋过海增长见识,老实说朕还真有点羡慕他呢!”
“哎呀,陛下就别夸他了,都这么大了还无所事事,就知道到处闲逛。这次回来,我不想让他再游手好闲了,所以……”
昭帝拉住淑仪的手,拍了拍她的手背,笑道:“哈哈哈,让他来宫里一趟,我为他安排个差事。”
“真的?”淑仪连忙站起身子给昭帝行礼,“淑仪谢谢陛下。”
“快点起来!”昭帝朝淑仪招手道,“又不是什么大事,不必这样。”
“其实,我已经约他今日晌午来仙琼宫了。”
“好好——”昭帝拉长了声音又把眼睛闭上了。
换了两盆炭火,屋子里顿时又温暖四溢。
午膳的菜品一道一道摆满圆桌时,昌盛来报,说国舅候在门外。
掀开寝室的轻纱帷帐,走进来的是一位玉面公子。他一身白狐轻裘,长发在身后松松的束起。粉面明眸,一副端正的相貌。
给昭帝和皇后行礼后,秦敏落座于桌前。
“几年不见,秦敏又英姿勃发的许多啊!”
“陛下过奖了,在外漂泊,倒是增长了一些见闻。”
淑仪皇后浅笑着听昭帝与秦敏闲聊,时不时的将菜夹到昭帝的碗碟中。
秦敏从小饱读诗书,文韬武略样样精通。在十五岁的时候想亲眼看看书上说的世界,于是他命人造了一艘大船,带着水手、侍卫开始航海。两三年、三五年才回来一次,这一晃他已经二十有三了。
与昭帝的谈话无外乎是在外面看到的奇闻异事,加之他幽默风趣,本来没什么精神的昭帝被他说得亦是兴致盎然。连连玩笑说早知如此,还不如不当这个皇帝,和秦敏一起航海倒来得洒脱些。
一顿午膳,昭帝只觉得好久没有如此开怀了,精神顿时好了很多。一盏茶过后,他命昌盛召集重臣去上书房议事。
昭帝走后,秦敏与淑仪聊起了家常。
聊了一会,秦敏的脸色突然一变,矮声道:“阿姐,陛下他是不是身患顽疾?”
淑仪眉头轻皱:“你怎么知道的?”
皇上身体不适是严格封锁消息的,就算是有风声走漏,刚刚远洋回来的秦敏也不可能知晓。
“我看出来的。”秦敏略有所思的说道,“他应该是中毒了。”
“什么?中毒?”淑仪不敢置信的站了起来,一脸严肃盯着秦敏。
“阿姐,他是不是越来越健忘了?”
淑仪深锁黛眉,凝重的点了点头。
秦敏叹息了一声道:“与其说中毒,不如说是被人诅咒了。我航海时,在东洋的一个国度见过一种术法。施术者利用尸油、毒虫等道具对人进行诅咒,方法与效果也是千奇百怪。
“陛下被下的这种术,看起来温和,但却是死术。他的生命会随着他记忆的一点点抹失而消亡,当他的思维如同新生婴儿一般空白如纸,那么他的生命就会终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