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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事?”容长风好笑发摇摇头。
“爸先走,我打个电话。”乔云雪漾开浅浅的笑容,果然闪到一边僻静的地方,悄悄打电话。
“云雪么?”洛少帆热忱而清越的声音马上传来。
深呼吸,乔云雪有些小心翼翼:“少帆,我如果问你一个私人的话题……”
“云雪说吧1洛少帆轻快的语气,“我们之间,还能有什么私人不私人的。”
“咳。”洛少帆都爽快,她也不用忸怩,清清喉咙,她尽量轻软些,“少帆,苏青兰肚子里那个孩子……”
“苏拓的。”洛少帆倒是不纠结,痛快地告诉她。
“你确定?”乔云雪有些紧张。
“确定。”洛少帆淡淡的苦涩,“云雪,你以为我真吃得下这样庸俗的女人……”
“我明白了。”乔云雪想安慰下洛少帆,可就是挤不出字儿,好半天,她才挤出几个字,“少帆,保重1
她关了电话,抬头挺胸,向董事长办公室走去。
“爸,我给你捶背。”把容长风按进大椅。乔云雪乖乖站在容长风身后。向来和容长风保持距离的她,笑盈盈地腆着肚子给容长风捶背。
“等等……”容长风好笑地拉过乔云雪,凝着她,“云雪,你这态度让我想起‘无事献殷勤,非歼即盗’……”
“嘎——”乔云雪脸色大红。老人家能不能不这么犀利?
“有事就说吧。”容长风点点头,“是不是容谦欺负了你?如果是容谦欺负你,你只要告诉我,我立即给你当靠山,把容谦治服。再怎么着,也不能欺负孕妇。更何况,他可是个大男人呢1
“容谦没欺负我。”乔云雪有些尴尬,明白容长风这个“欺负”是好几种意思。
“还帮着容谦呢?”容长风调侃着。
“那个……”乔云雪小停了下,小心翼翼提醒,“爸,你有高血压。”
“怎么,事情很严重?”容长风的笑容少了些,想了想,他忽然拉开抽屉,从里面拿出两颗药来,一气吞了,然后嘿嘿笑,“好了,现在可以放心说了,一下子起不了反应。”
看着容长风这么干脆,虽然没有半句疼爱儿媳的话,可这举动让乔云雪眸子湿润了。
抿抿唇,清清喉咙,她说:“爸,我说给你听的,要和容谦保密。”
“为什么?”容长风一愣,“夫妻间就要互相信任。云雪,这个我可不赞同。”
“可是……我不能把所有退路都堵了。”乔云雪暗暗扭起十指。
“那……好吧1容长风颔首。
她轻轻坐了下来,欲说还休。纠结了好会儿,才在容长风的目光中,她把苏拓找她的事说了出来。
“岂有此理。”容长风果然大怒,“龙生龙,凤生凤,老鼠生个儿子打地洞。这苏拓居然这么阴险,难怪那苏沉看起来不像个好人,连自己的亲生女儿都敢派出来当商业间谍,简直太胡搞。幸亏我家燕子不肯嫁,要不然……”
“爸,别激动。”乔云雪惊慌地站了起来。
“这事你没告诉容谦?”容长风果然深呼吸,让自己慢慢平静下来。
乔云雪点点头:“爸,你说,我如果告诉容谦,他会怎么做?”
“容谦么,你别看他看上去斯斯文文很无害,可他从小到大就没服过输,更别说接受别人的要挟。”容长风说。
“那……”乔云雪小心翼翼的,“爸,容谦不知道我受到艻拓的威胁,但他现在已经在开始收集苏氏相关的证据。爸,那个苏雅已经离开京华二十多天了,苏拓又从来没有正面和容谦打过交道。爸认为容谦能在一个星期内有治苏氏的法子吗?”
容长风沉默了,好一会儿才摇头:“难。对付小人,向来不容易。关键是,这时间只有一个星期。云雪,就是派警察来查,这无头案也不可能一个星期查出来。”
何尝不是呢!
乔云雪努力挤出个笑容:“爸,我的意思是。我们悄悄地替容谦争取时间好不好?”
“怎么个争取法?”容长风眸光灼亮“云雪有办法?”
乔云雪站了起来,眸间浮过淡淡的困惑:“爸,这办法有点损人。但他们卑鄙在前,我们也不得不这样干了。”
“快讲。”容长风催促着,“对付什么样的人,就得用什么法子。这叫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你跟容谦相处久了,这些东西会用得很自如。以后才好夫唱妇和。”
明明忧心,乔云雪却被这个乐观豁达的公公逗得弯起唇角。
“我是想拜托爸一件事……”乔云雪正要说,门口忽然传来敲门声。
容长风伸出胳膊,示意乔云雪先不说。他看了看墙壁上的视频,好笑极了:“门外是你老公,要不要先见他?”
“嗯。”容谦也来了?乔云雪紧张地提醒容长风,“爸,我说的这事你先不要告诉容谦。我得留下最后一条退路。”
容长风着实盯了乔云雪一眼,最后几不可察地颔首:“我明白你的意思。云雪,你是个大局为重的姑娘,容谦娶你,是他的福气。我都快六十了,京华是我一生的精血,知道这些事该怎么处理。云雪放心就好。”
一按摇控器,门开了。
“云雪也在这?”容谦微愕,眸间渐渐柔和几分。
容长风故意板起脸:“怎么,你没时间陪我这个老头,云雪陪陪我,你还敢有意见?”
“不敢1容谦挑眉,面色平平,“儿子当然能跟儿媳争*,但怎么敢和爸的孙子争*。我容谦可是个聪明人,还得靠我儿子把京华的继承权拿下来,省得爸哪一天生气,把京华给了容家的侄儿,让我和云雪,还有宝宝们一起喝西北风。”
“哈哈……”容长风听得十分舒心,哈哈大笑,最后又板起脸训,“总算你还识相。”
乔云雪噗哧笑了。唉,容谦这人,其实真的什么也没变,一直是冷着脸阴人,连自己的爸都不放过。可是这冷淡的对话之间,却盈满了浓浓的父子情。
这是赤果果的激将法呀。原来容谦是在乎京华的继承权的……
“好吧,我知道你。”容长风还是冷着脸,“无事不登三宝殿,没有大事不会来看我。说吧,什么事。说了好赶快走人。我还要和我们宝贝儿媳接着聊天呢1
乔云雪忍不住嘿嘿地笑。
长眸在乔云雪脸儿上停了两秒,容谦平稳地移开长眸,和容长风谈:“爸如果有时间,不如去拜访拜访苏沉苏老先生。顺便准备点厚礼。”
乔云雪倏地抬头,眸光灿亮,紧紧瞅着容谦。
“哦,厚礼?”容长风有些不明白,“我为什么要给苏沉厚礼?我还想骂他,这个老王八,脸皮厚得像堵墙,我家燕子说了不嫁苏拓,他还亲自上门来催婚。真是厚脸皮1
容谦淡淡一笑:“爸不生气,我们应该以德报怨。”
“好吧。”容长风撇嘴儿,“我要是相信你会以德报怨,我就不是容长风了。说吧,你的目的是什么?”
“那个……”乔云雪忍不住了,“爸,苏拓和苏青兰都姓苏,两人在一起快一年了,苏青兰都快生了,可是苏沉好象还不知道这回事……”
乔云雪没说完,容长风已拍着巴掌站了起来,“我就说,容谦容先生怎么可能会这么厚道。原来是想让我借送礼,让苏沉知道他们两个人的好事,让苏家内乱是吧?”
容谦挑眉:“爸,我什么也没说。”
“我知道怎么做。”容长风乐呵呵的,“不就是送个礼嘛!我最喜欢送礼了。”
乔云雪噗哧笑了,和这个俏皮的公公在一起说话,真心欢乐。
“爸喜欢送礼,那我就不多说了。”容谦含笑凝了乔云雪一眼,平静地离开。
容谦的脚步声一远去,容长风就问:“云雪,现在该你说了。”
“爸,我和容谦一样,意思也是这样。”乔云雪浅浅笑着,眸子有些湿润,“请爸给苏家送份大礼,就当是祝贺苏老先生喜得娇孙。估计这一闹,苏拓他十天半个月都不会有精力来威胁我。这多少能替容谦争取点时间。”
容长风颔首:“我明白了。只是这样一来,也有风险。过了这一段时间,他们可能会因为这件事,变本加厉。”
“到时再想办法好了。”乔云雪浅浅笑了,“爸,你看,容谦希望爸这样做,肯定也是希望最少能争取到十天半个月的时间。”
“这倒是。”容长风面色凝重,频频点头,“容谦从来不会做无谓的事。他没有闲情逸致去做无关紧要的事……”
“那爸的意思是?”乔云雪期盼的目光不知不觉移向容长风。
“我现在去准备礼物。”容长风起身,“最迟下午能到苏家。苏沉那人几十年都不肯出门,和洛云城一样。我这样一去拜访,倒是给足了他面子。相信苏拓一下子也会怀疑到你的事上。”
“谢谢爸。”乔云雪终于长吁了口气。
容长风离开了。
“容老,你有心事?”司机问。
“是啊1容长风感慨,“总是事儿不断。”
“办个公司,也真不容易。”老司机安慰他,“容老能把公司办到这样,已经很了不起。”
容长风摇头:“木秀于林,风必摧之。创业难,守业更难,我总算理解了。”
容长风不再说话。
回到家,进了书房,大手笔地取下一副民-国时期的名画,恋恋不舍地品味了好会儿,这才卷起来,用长匣装好。挟在臂弯中,向楼下走去:“司机,送我一程——”
“长风。”旁边传来白玉瑶怯怯的声音。
容长风站住了,看着年轻的妻子,他轻轻地叹息着:“玉瑶,协议签了吗?”
“我不签。”白玉瑶坚定地说出三个字,转身关了门。
淡淡的无奈,容长风还是头也不回地向楼下走去,坐进轿车:“送我去……”
容长风亲自拜访苏家,这是多么大的事。苏沉急着和容家结成姻亲,这会儿容长风来访,一定会非常欢迎。可容长风却差不多吃了闭门羹。
“容董,你来得不巧。”苏家的大儿子告诉容长风,“家父家母几十年未出关,可因为苏拓这几天难得一片孝心,给两位老人订了去国外的旅游团,大概十天半个月不会回来。容董,等我爸回来,我会和我爸说,让我爸亲自回礼。”
谁要苏沉这臭老头回礼!
容长风几乎骂出不好听的话来。可想了想,骂也不能马上把苏沉骂到眼皮底下来。他巧妙地旁敲侧击:“我还有对苏老最诚挚的祝福。贤侄如果现在能联系苏老,我一定好好祝贺。”
“那怎么好意思。而且我也不知道我爸现在去了哪旅游。容董请给点耐心,到时我一定提醒家父。”
话说到这份上,容长风也不好再进一步了。气咻咻地扛了画打道回府。把画送回家,容长风心事重重地回到京华五十楼,来到总裁他办公室,瞅着正在素描的儿媳,有些尴尬。
“爸?”乔云雪站了起来。
容谦也进来了:“爸准备什么时候去苏家?”
“我已经付去过了。”容长风压抑着怒火,“可是苏沉不在家。苏家大少说,苏沉夫妻去国外旅游了,可能要上十天半个月。我猜,根本不是他不在家,而是觉得没脸见我。”
“爸,苏家的人见谁都有脸。”容谦淡淡笑了,“在同行里,苏家是脸皮最厚的人。爸被拒之门外,倒不显得爸难堪,更显得苏家小家子气。所以爸不用放在心上。”
容长风听着眼睛温润了,尴尬极了:“我居然没把事办好。”
“真是狡猾的狐狸。”这明显是苏拓一手策划的,乔云雪自然也一眼看了出来。默默放下铅笔,她却努力挤出笑容,“爸,实在不行也没办法。别放在心上。”
“云雪说得对,爸好好休息。”容谦神色不变,含笑的长眸似有安抚人心的作用,“我只是随便一提。苏沉不在,也懒得提这事了。云雪,一个人无聊的时候,就和爸多聊聊。”
容长风眸子温润了:“我会好好养着。”这个儿子,虽然长年累月,面容都是淡淡的,可真是越来越贴心了呀。
容长风回他自己的办公室去了。
乔云雪却盯着面前的素描发呆,心思早不知道跑哪儿去了。
容谦瞄了瞄,唇角弯起个微笑的弧度:“这是哪家的千金?”
“我家的呀。”她傻傻地回答,“你看不出来吗,她长得像你。”
容谦拧眉,拿着素描打量了好会儿,沉吟着:“我家的千金怎么能长得像我,那可不行。果然是傻老婆式的思维。”
她终于回神了,不太高兴地抢回来:“怎么就不能长得像你?女儿就该像老爸。”
低沉的笑声滚落,容谦长眉挑得老高,一本正经:“你确认我们的女儿像我?我表示忧心。如果像我这么俊美,像我这么聪明,她以后哪能找到能配得上她的男人。”
“……”错愕地瞪着容谦,乔云雪小脸儿经过数十种变化,最后噗哧笑了,“见过臭美的,没见过你这么臭美的。好啦,我去陪爸去了。这画送你,你想办法让女儿变笨一点。”
容谦接过,面色淡淡:“那是当然,再怎么说,也要让她和她妈一样笨,起码有把18看成8的本事,要不然哪能拐着好男人。”
乔云雪脸儿抽搐了:“容谦,明明是你拐我的好不好?”
“我拐老婆,不好吗?”容谦长眸似笑非笑地凝着她。
“……”乔云雪几乎不明白,她现在是在面临一场大劫吗?
她现在的心情一点儿也悲伤不起来呜呜。
来到董事会办公室,喝着容长风亲手泡的怪味“营养品”。一个大胆的想法慢慢浮现在心头。
乔云雪绽开个浅浅的微笑:“爸,你帮我证明,我真的好爱好爱容谦。”
容长风条件反射地接了句:“容谦他也爱你……等等,你的意思是有什么打算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