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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雪,我文采不好……”愣愣地瞅着屏幕上的字,乔云雪的眸子越瞪越大。
心儿忐忑了数日,盼了数日,结果却盼来这么一句。
擦了擦眼睛,她瞪了许久。确定是这句话没错。可是,这是容谦发过来的么?
啼笑皆非!
她忍不住小小声咕哝着:“难道你要写京华通告,或者要做什么演讲,写出来的令自己不满意?可是,你不是有凌云岩么?”
不对,他自称留洋博士,怎么可能连份报告都不会写……
猜来猜去,可惜没人回答她。研究了半天之后,乔云雪有些淡心无情地关了qq。躺下,瞅着窗外发愣。窗外一片漆黑。
瞪了半天,乔云雪睡意全无。肚子还不时发出咕哝声——唉,肚子里有两个呢,最后她的胃口越来越大了。终于,她不再勉强自个儿,爬了起来,下楼找吃的。
泡了杯大大的牛奶,她爽快地一气喝完,这才走出来。可经过橱柜时,她却停了下来。从里面拿出小包茶叶,抱着来到大厅,窝进沙发。
“你要泡茶喝?”一个明朗的声音传来。
洛少帆?
心里一惊,乔云雪扬起眸子,果然看着洛少帆倚在楼梯间,正眯着细长的眸子瞅着她。
默默收回眸子,乔云雪闷哼:“不泡。”她光抱着不行吗?
那是她亲自采摘的茶叶。为了容谦,挺着大肚子在茶园里劳动了一上午的功劳。第二天拿回来后,就一直当宝贝似的抱着。
心里微微的酸涩,可洛少帆没有再提。只大步向她走来。
“你还不睡?”乔云雪绕着弯儿催他离开。
“你也不睡?”洛少帆偏偏在她身边坐下来。
乔云雪挪开了些:“我才吃饱,等会才能睡。”
“我睡不着。”洛少帆更痛快,意味深长地瞄瞄她腹间,“你得庆幸你怀孕了。”
“啊?”她怎么听不明白。
“要不然……”洛少帆咬咬牙,“云雪,我可是个正常男人。已经半年没开荤了,可以用如狼似虎来形容现在的渴望。”
心里一惊,乔云雪脸儿僵了僵,装作若无其事地站了起来:“这下面真凉,我上去了。”
“你跑什么?”洛少帆一点也不客气,“要对你下手,早就下了。现在再跑,也迟了。坐下。”
“我想睡了。”乔云雪尴尬着。
“我睡不着,你陪陪我。”洛少帆的声音缓和下来,拍拍旁边,“我们谈谈。”
瞅着洛少帆好一会儿,乔云雪才乖乖坐下,她想起楼上睡觉的小天天,不知不觉提起:“你什么时候给天天找个妈?”
没妈的孩子总是很寂寞的呀!特别那么可爱的娃儿,她瞅着瞅着都会忽然感伤。
“现在没那心情1洛少帆没好气地吼她。却没再管她,反而拿起旁边一份报纸,开始看起来。
乔云雪瞄了瞄,没做声。
洛少帆看了会儿,点点头:“这几天天气都不错,适合飞机出行。”
“你要出行?”乔云雪一愣,心底却涌上淡淡的喜悦。洛少帆住在这儿,有保护她的意味,但她心底总是欠缺踏实感。
“想让我不出现?”洛少帆一眼看透她的心思,闷哼,“想得美。这可是我的地盘,你还想反客为主?”
“哦。”她确实想着美。
洛少帆淡淡一句:“我一个亲人这几天要回来。”
扬扬眉,乔云雪有些好奇:“亲人?”
洛少帆斜睨她一眼:“你想知道?”
不知为什么,乔云雪总有一种感觉,洛少帆提到这个亲人时,总是有种复杂的感情。她想了想,随抿紧唇儿:“你爱说不说。”
“她一直在国外。”洛少帆也随意答着。
“哦?”乔云雪闷闷地。
“她懂四国语言。”洛少帆解释,“驻外资深记者,极有可能成为某国大使馆的成员。”
“哦。”乔云雪明白了。大使馆?这事好像离她远得不得了。
洛少帆深深凝了她一眼,她白净的小脸儿半裹在大红衣领中,几分娇俏几分从容。这种优雅而宁静的美丽,在夜的熏染下格外迷人。
不怪容谦一门心思留下她。
感受着洛少帆的目光,乔云雪轻轻侧过脸儿:“真该睡了。”
“还早。”洛少帆今天心情似乎不太好,语气有些高扬。他沉默着凝着夜,面容渐渐寂寥几分。长臂从沙发上一移,搂住她小小的肩头。
“少帆。”乔云雪要闪人。
“别动。”洛少帆加重臂力,“就一会儿。”
洛少帆居然伤感了?
乔云雪有些傻眼,她愣愣地瞅着洛少帆的侧脸。平时神采飞扬的男人,此时确实有着和他面容不一样的凝重。洛少帆有心事!
“云雪……”洛少帆仰脖,一身的重量都压上沙发靠背,声音有些飘渺,“云雪,我寂寞……好寂寞好寂寞……”
僵着身子,乔云雪凝着肩头上的手臂,纠结半天,才忽视它的存在。她转过身来,平静地瞅着洛少帆:“名门淑女,总有适合你的。少帆,你这是……自讨苦吃。”
这一个星期以来,洛少帆都会过来。可她注意到了,他过来的时候都一身清爽,远离了那些应酬。可他正值男人最渴望女人的时候,如今的清心寡欲对于一个豪门大少而言,根本就不正常。
“我乐意1洛少帆不假思索地回答,静静地瞅着她皎洁的容颜,和那种令人心安的美丽。
“可是天天不乐意。”她静静地提醒。
“那他忍忍。”洛少帆扯开个艰涩地笑容,“他老爸都能忍着没女人,他也可以忍着没妈。”
这算什么逻辑?
脸儿微微抽搐,可乔云雪地保持了静默。好一会儿,她扯开个笑容:"你不是送玫瑰给燕子?"
"为了你不忘记我。"洛少帆坦白。
她还是沉默的好……他……是个有品的男人
“云雪,我寂寞1洛少帆合上细长的眸子,似在梦呓。
乔云雪保持着姿势没动。洛少帆是在自讨苦吃,可是他如今的模样,却让她心酸。人生没有回头路,可是……
洛少帆终究还是亏了。
“我帮你留意,看看身边有没有合适你的。”她轻轻地,默默合上眸子。
“容谦呢?”洛少帆亦轻轻的,似在说梦话,“这么多天了,我看他一点动静也没有。云雪,你为他怀孕呢,结果这么多天,居然一点动静也没有。他才是个无情的男人。”
一说容谦,乔云雪就想起“云雪,我的文采不好”——容谦到底为什么发这个给她?太奇怪了。
“我明天的旅程是泰国。”她喃喃着,“泰国。”
如果容谦能忍着不打电话给她,那是因为他仍然放不下对母亲的介意。那她回去又有什么用?
“泰国好。”洛少帆似在赞成,“人妖好。”
真疯了!乔云雪慢慢拉下他搁上肩头的长臂:“我该上去了,天天睡醒了不见人,等下尿*。”
洛少帆没再跟上她,而是一句:“谢谢1
“不用。”乔云雪轻轻叹息,站起身来,“少帆,如果你想快乐,就把以前的都放下。”
“那要是放不下呢?”洛少帆声音微微的苦涩,“如果越放,就越放不下呢?云雪,我试过了,就是放不下。”
乔云雪悄然转身,凝着赖在沙发上的大男人,凝着洛少帆从来不让人看见的颓废,她眸子渐渐湿润。
“也好。”洛少帆似感应到她的心情起伏,倒淡淡笑了,“虽然不再相爱,但云雪对我还有怜悯,而不是反目成仇,亦不是两不相欠,老死不相往来,而是这种可以谈心的朋友。也足够了。”
泪珠不知不觉滚落。洛少帆的这种大彻大悟,让她心安,却涌上无限惆怅。自从相识以来,洛少帆何曾有过这种真性情。
抹抹眼泪,乔云雪浅浅笑了:“如果真没有合适的人眩少帆,相亲吧?如果你没有妻子,容谦以后也不乐意看到我和你做什么朋友。还有,少帆,不管你乐不乐意,我是跟定容谦了。除非……”
“除非什么?”洛少帆立即坐正了,凝神静气,身子僵硬,眸间透出紧张。
瞅着,乔云雪哽咽了:“除非……我和他有解决不了的仇恨。而他放不下……”
咀嚼着乔云雪的话,洛少帆深深拧眉:“云雪,你在胡说些什么?哦……我懂了,你在告诉我,你和容谦根本不可能发生离婚这类事情是吧?”
没再解释,乔云雪上了楼。把房门死死关紧,默默躺下,却拿了个抱枕,紧紧搂转—容谦,洛少帆说他寂寞,他是寂寞。可是为什么,我也觉得寂寞了……
依然睡不着,乔云雪依旧打开手机,看着“云雪,我文采不好”几个字,舍不得合眼。
容谦对她说这几个字到底是什么意思?
她脑袋瓜都想得疼了,依然想不出来。但她忽然眸子一亮——容谦的说说上,居然不再是光光的,而是多了几个字:明天的归期。
他有在想她么?他记得她明天该回家是吧?
唇角慢慢翘起,乔云雪绽开如花浅笑。她知道,今晚注定无眠。
今夜无眠的不止乔云雪,不止洛少帆,还有容谦。
瞪着“云雪,我文采不好”,容谦不知不觉按上太阳穴。
他太有才了,给老婆大人发出这几个字……
她这时到底在笑还是在皱眉?有可能是笑一会儿皱会眉,那才是他的宝贝妻子的习惯。
看财政,他看不进去。回房,从抽屉里拿出一本最新的《人之初》,他的心思却跑到了结婚之初,搂她入怀,一起看《人之初》的情景。那个软软的身子,搂着好舒服,好安心……
终于,白天到了。
燕子久愈上班,心情好得不得了。瞅着老兄嘿嘿笑:“哥,你又有黑眼圈啦!幸亏嫂子今天要回来。要不然,哥大概总有一天因为失眠而倒下。”
“今天到五十楼来见我。”容谦淡淡的。
“哥,我很忙。我先闪了。”燕子立即尴尬着脸儿溜之大吉,“今天第一天上班,也会很忙。哥啊,我今天财务部走不开。”
燕子一下子不见了人。
容谦这才慢悠悠下来,可在楼梯间忽然一转,向画室走去。
司徒澜果然在画室里。而且正在画画。那凝重的神情,倒显得他原本就是画家。司徒家族天然的气派,果然不容人小觑。
容谦凝着,微微勾唇:“司徒先生好兴致。”
“画个画而已。”司徒澜面不红心不跳,老神在在地依旧画着。
“古董行家改成画家?”容谦置疑。
“未尝不可。”司徒澜淡定得像个入定的老僧。
颔首,容谦点明:“看来司徒先生一点也不留恋北京。司徒先生应该报警,说我容谦软禁你。”
“回北京做什么?”司徒澜向来严肃的脸倒缓和了点儿,“我妻儿子女都在这儿,家就在这儿,我自然也就在这儿。”
容谦拧眉,搞半天,司徒澜不是专门留下来干预他和燕子的婚事,而是想赖下来了。
“这别墅……可不是你司徒家的。”容谦僵着脸提醒。容长风要是知道司徒澜现在居然打这个主意,一定会让人把司徒澜扔出去。
“我买下来。”司徒澜凝着容谦,“我早提过,司徒家不缺钱。我司徒澜也不缺钱。容谦,如果你离开姓容的老头,我能给你们更大的王-国。”
“姓容的老头是我爸。”容谦挑眉,纹风不动,“司徒先生可能不知道。燕子的第一包卫生棉,都是爸亲自买的。”
司徒澜手一抖,不急不躁地放下画笔,凝着容谦:“那又怎样?”
“……”容谦无语。原来除了他可爱的老婆大人,这世上还有第二个人令他无语。
看来,这事还有得磨。他怎么也没有想到,现在司徒澜居然打这个主意了。不过,司徒澜这样想,还真是个如意算盘。平心而论,北京对司徒澜而言,何尝像个家。
容谦一走,司徒澜也下了楼。看着奥迪开出电动门,司徒澜默默回到客厅,拿起一旁的电话簿,他一一找下去,最后定在一个电话号码,拨电话过去。
“喂?”传来乔云雪的声音。
“我是司徒澜。”司徒澜声音深沉。
乔云雪手一抖,手机差点摔地上去。她看着熟悉的号码,以为容谦会来解释那个“文采不好”,结果却是司徒澜找上门来。想了想,她试探着:“司徒先生回北京了?”
“不。”司徒澜语气微显严厉,“容谦和你的事情没做个处理,我不会回北京。”
乔云雪淡淡笑了:“司徒先生的想法是?”
“我可以接纳你是容谦的妻子。”司徒澜语气缓和了些。
“哦?司徒先生?”乔云雪不可置信地睁大眸子。司徒澜接受她,那怎么可能?
完全不可能!
司徒澜轻轻叹了口气:“你怀了容谦的孩子。我不能让容谦落下罪名。云雪,只要你答应我一个条件,我以后都不再插手你和容谦的婚姻。”
“什么条件?”乔云雪屏住呼吸。
司徒澜静默数秒,一字一顿地告诉她:“我要你和夏心琴主动脱离母女关系。只要你做到这一条,我对你们的婚姻没有任何意见。”
好尖锐的司徒澜!
乔云雪歪着脑袋瓜,眸光闪动,唇畔绽开个飘忽的浅笑:“司徒先生,你认为一个有品的男人,会爱上一个不认母亲的女人吗?”
"你……"司徒澜恼羞成怒。
"容谦他……是个有品的男人。他热爱母亲。"乔云雪轻轻地说着,慢慢挂了电话。站在阳台上,默默咬着了唇儿。
她打开手机,开了qq,认认真真写下今天的个性签名:泰国人妖很美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