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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正天回过神来,耳边传来了顾飞扬痛苦的呼声,他捂着眼睛,在地上滚着。
“我的眼睛,我的眼睛好痛。”那种刺痛就好像有针在刺着一样,非常的痛苦。
“飞扬,你怎么样了?”蒋文文快速地来到顾飞扬的身边,紧张地询问。
顾正天拿出手机,打通了张医生的电话,张医生闻讯迅速赶来。
赶到的时候,他查看顾飞扬的情况,只觉得很奇怪,为什么顾飞扬会看不见了呢?
明明身体检查什么都正常。
“还是去大医院接受检查吧,我目前是看不出什么。”
顾正天看了张医生一眼,叹了一口气,真是孽缘啊,没想到,叶欢儿说的话居然是认真的。
如果她说的没错的话,一个月以后,顾飞扬就会恢复正常了,不过,眼睛看不见对于一个一直都正常的人都说,是很痛苦,很难去习惯的一件事情。
“走吧。”顾飞扬此刻已经睡着了,张医生叫来两个佣人,将他抬到车上,开车来到了第一人民医院。
做了一系列的检查下来,谁都说不出是什么原因,但是可以确定的是,短时间内,顾飞扬是看不见了。
顾飞扬一醒来,就听见这样一个消息,他的眼前是一片黑暗的,叶欢儿的话,还在他的耳边回响。
因为他的眼神太恶心了,所以她决定让他做一个月的瞎子吗?这样的事情,估计也只有叶欢儿才可以做得出来了。
只有这样的女人,才配在顾非凡的身边吗?这样厉害,才不会轻易地被伤害。
顾飞扬的唇角勾起一丝苦涩的笑容,他听见,蒋文文的哭泣声,也听见顾正天的叹息声。
“你醒了?”张医生一直在一旁查看顾飞扬的情况,他的动作,他都看在眼底。
包括他嘴角那苦涩的笑容。
“张医生,给我倒杯水吧。”顾飞扬的话,让张医生一愣,不是因为他的话语的内容,而是因为他说话的语气,那么谦卑,一点都不像是顾飞扬平时的样子。
他平时,一定是扯高气扬地对他说,“给老子倒杯水来,渴死了!”
“好。”张医生答应下来之后,便给他倒了一杯水。
或许这一次的事情,给了他一个教训,让他知道,不是所有人都会怕他,都会对他唯命是从吧。
“谢谢。”顾飞扬一时之间也不习惯这个样子,但是他会努力去改变,不因为其他,只因为叶欢儿那些话。
即使当时他被踢得很疼,但是他的耳朵没有聋,父亲因为他迟迟不愿意接受手术,让他明白,原来,他一直是父亲心里的负担。
“我爸爸的病,到底是什么?很严重吗?要动手术?”顾飞扬觉得喉咙舒服了许多,一下子就把心里的疑问全部抛了出来。
“老爷是因为脑部有血块,一直以来我们都希望它会慢慢消失,或者被吸收,但是,血块现在是越来越大了,已经压迫到了神经,所以老爷经常都会头疼,开始的症状还不是很严重,但是最近,他开始服用止痛片了。”
张医生并没有把顾正天已经疼得忍受不了,在地上滚动的事情告诉顾飞扬,他不想增加他的心理负担了。
张医生除了学外科内科,还修了一些心理学,知道怎么样说话,才是最好的。
“为什么爸爸的脑部会有血块,手术成功的几率高吗?”顾飞扬只觉得心里好像被人割了一刀一样,鲜血直流。
“你还记得十几年前,老爷出过一次车祸吗?当时还是你的生日,现在手术的话,成功率还有百分之四十。”
张医生藏在镜片地下的眼睛闪烁了一下,其实他现在也不太确定,手术的成功率,是不是真的有百分之四十。
“就是那一次留下来的吗?那十几年都过去了,为什么一直都不做手术。”
即使他什么都不懂,但是这些不是越早处理就越好吗?
“这个,还是让老爷告诉你吧。”张医生不好开口,因为他知道,这些话一旦说出来,是很伤人心的。
而顾正天最不想伤害的人,就是顾飞扬。
“如果他愿意说的话,我会选择在这个时候问你吗?张医生,如果你真的是为爸爸好的话,你就应该告诉我,我们一起想办法。”
顾飞扬就好像脱胎换骨了一样,整个人都不同了。
张医生都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但是这个人,的确就是顾飞扬啊。
这个时候,顾正天带着蒋文文走了进来,在看到顾飞扬的那一刻,他的脸上多了一丝愧疚。
就是因为他的溺爱,所以顾飞扬才会造成今天这个局面,幸好叶欢儿没有让他一辈子都成为一个瞎子。
“飞扬,你感觉怎么样了?那个该死的女人,妈妈一定会找她算账的,居然敢这么对你!”
蒋文文咬牙切齿的说道,顾正天相信,如果叶欢儿此刻出现在她的面前,她一定会上前跟她打一架的。
“妈妈,这个是我应该得到的教训,她也算是大度了,如果我不是顾非凡的亲人,她或许做出的,不止这个程度。”
他其实算是幸运的,不是吗?
“飞扬,你怎么了?是不是还觉得眼睛很疼啊,妈妈给你叫医生来吧,我知道,看不见是很痛苦的,妈妈一定会想办法,让你快点好起来的。”
顾飞扬不寻常的态度,让蒋文文一时间觉得,面前这个男人很陌生,若不是他有着跟顾飞扬一样的脸蛋,她真的会怀疑这人到底是不是顾飞扬。
“妈妈,我没事,我是认真的,我知道,以前的我一直都很混蛋,甚至现在,我依旧没有放弃得到叶欢儿的念头,但是我知道,这是我一辈子都不可能会做到的事情。”
“她是一个很美好的女子,也应该是她这样的女孩子,顾非凡才会真正的喜欢,我已经看清楚了,爸爸,你动手术吧,我不会给你惹麻烦的,你的病情,也不能再拖下去了。”
让顾飞扬真正成长起来的,是叶欢儿的教训,以及顾正天的爱。
“飞扬。”顾正天心里十分感动,他的视线也模糊了起来,这个孩子,他一直以来期望很高的孩子,终于成长了。
他是不是应该感谢叶欢儿呢?
“爸爸,我知道你一直都很爱我,一直都因为我的关系,不敢,也抗拒做手术,我现在就在医院,我会陪着你一起努力,等你手术成功了以后,你做我的眼睛,我推着你,一起去散步,好不好?”
顾飞扬的话,让蒋文文和顾正天都落泪了。
这是一个多么感人的画面,一个头部缠着绷带的中年人,坐在轮椅上面,一个戴着墨镜的男子推着他,中年人指挥着方向,男子慢慢地走着。
“好,好,好。”顾正天在这一刻,终于把心里的石头放了下来了,顾飞扬能够说出这一番话,证明他是真的长大了。
顾飞扬的眼睛也湿润了,即使他看不见,也可以听得到,父母的啜泣声。
他过去是那么的混账,以至于他稍微懂事一些,父母都感动到这个田地,这不过是一个为人子弟应该做的事情。
“爸爸,妈妈,以后我会努力成长起来,不会再让你们担心了。”顾飞扬颤抖着嗓子说道。
蒋文文激动地抱住了顾飞扬,“飞扬,妈妈为你骄傲,你能够说出这样的话,就已经很好,很好了,你喜欢怎么样就怎么样,我们不会勉强你一定要做一个强人的。”
“其实,宁静无波的人生也是很好的,至少我们一家人能够开开心心的在一起,你说是不是?”
以为顾飞扬是被刺激到了,希望成为顾非凡那个样子的人,蒋文文害怕地说道。
顾正天紧紧地盯着顾飞扬,这真是太奇怪了,怎么一下子,顾飞扬就有了这么大的转变了呢?难道是被鬼上身了吗?
这样的想法一跳入顾正天的脑海,就被他给否决了。
“你妈妈说的没错,只要我们一家人在一起,就是最幸福的事情了。”顾正天说道。
顾飞扬的嘴巴动了动,还想说些什么,但是怕自己说得太多了,父母会认为他接受不了自己变成瞎子的事情,而受刺激了,脑子短路了。
“爸爸,妈妈,你们也累了,早点回去休息吧,这里就让张医生照顾吧。”顾飞扬说完,蒋文文拉了拉顾正天。
在他的耳边轻轻地说,“你说,飞扬是不是受不了刺激啊,他这么懂事,是不是就是想在走之前给我们一个好印象啊?”
蒋文文的话,换来的是顾正天的一瞪。
“我顾正天的孩子会做出这样的事情吗?你脑子里面在瞎想什么呢!飞扬,我跟你妈妈今晚就在这里休息了,张医生今天也跑了两三趟了,再让他在这里照顾你,不是很好的。”
顾飞扬听了顾正天的话,一时有些不明白,刚刚他听到母亲低声说了一些什么,但是内容是什么,他就听不清楚了。
张医生轻咳两声,“老爷,你不要这么说,我是你聘请的私人医生,领薪水的,这些是我应该做的事情,你们担心的那些,是不会发生的,你们就回去好好休息吧,这里有我看着就好。”
顾正天叹了一口气,拉起蒋文文,“那这里就交给你了,我们回去了。”
蒋文文还是放心不下,挣脱开顾正天的手,“我不走,我今天晚上就要呆在这里!”(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