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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二下午,万里碧空如洗,白云蓝天,风和日丽。
比赛前,学校的操场边、看台上,还是聚集了不少观众,这得益于天公作美,也多亏了体育部的宣传到位。事先,我为了更好的掌握刘颖那边的比赛进程,让长毛陪着毕芸瑶在现场盯着,这边则让小强拿着手机坐在场边,让他俩随时保持联系,只要情况有变,让小强随时向足球场上的我汇报。毕芸瑶有长毛陪在自己身边,乐的合不拢嘴。小强对足球的理解,充其量也就知道足球是放在脚下踢的,所以为了避免无聊,他又拉上石佳陪他一起在场边坐着。
我被教练安排在下半场才上场,因此肯定要踢完下半场比赛结束才能离开了。我已事先安排得井井有条,消除后顾之忧,在场上踢球也安心不少,倘若真有紧急情况,小强也会接到长毛的消息,第一时间通知我。我就可以借故要求教练换我下场,然后直奔刘颖比赛现场就行。
不怕困难拦路虎,就怕队友是头猪。原以为万无一失,岂料还是出了纰漏。
春天是个荷尔蒙飞舞的季节。我专注于踢球,在场上跑的撒欢,而小强却专注于和石佳调情,在场边旁若无人闹得欢。我在场上见他俩调情调的轻松自然、肆无忌惮,误以为一切按照原计划有条不紊进行着,期间没有生故产生意外。
比赛结束后,我第一时间走到小强身边询问他情况如何,长毛是否来电。他拍着胸脯信誓旦旦地说一切正常,说着还摸出手机给我看。我一看手机当场崩溃了,手机显示屏漆黑一片,早已没电自动关机了。同时,石佳也忙着摸出自己的手机,打开一看有十几个未接来电,全是长毛和毕芸瑶的来电。敢情他俩只顾着调情,全然忘记了我给交代给他们的神圣使命,以至于十多个来电也全然不知。
我顿时火冒三丈,但是已无心去责骂他们。我抢过石佳的手机回拨回去。电话捷通后,我急忙对着电话说:“长毛,是我,现在情况怎么样?”
“小强和石佳怎么回事,打他俩这么多个电话,一个打着打着直接打不通了,一个么这么多个电话不接?”长毛在电话那头说,声音显得有点急促。
“不说那两个不靠谱的家伙了。”我无奈地瞥了他俩一眼,接着问,“快说说现在什么情况?”
“那长话短说,你现在以最快的速度跑过来,或许还能赶得上,不然你家红头绳就该跟说单口相声似的,一个人站在台上唱完那首情歌合唱了。”
我一听长毛的话,就感受到十万火急,显然已经没有时间让我换洗干净、穿戴整齐过去了。我丢下电话,让小强拿上我场边的衣服,自己则穿着球服球鞋以球场上单刀破门时才有的冲刺速度,向比赛所在文体中心跑去。
到达文体中心的时候,主持人已经站在台上报幕了,难以想象此时刘颖的心情是怎样的。我来不及做任何停留,往幕后准备室跑去。我后脚迈进准备室,刘颖在主持人的报幕和全场的掌声中前脚刚好走上舞台。
“你怎么才来,还穿成这样就来了?”毕芸瑶说。
“就别管穿成什么样了。庆幸还赶得上,你再迟来半分钟,红头绳就要孤军奋战了。”长毛说。
我叉着腰喘着粗气,没有接话。而此时歌曲的前奏已响起,毕芸瑶递给我话筒,示意我赶紧上去救场。我接过话筒,乘着前奏二十秒时间平息呼吸。我不清楚此时站在舞台中央的刘颖脸上是无比尴尬,还是依旧自信满满露着微笑,我更不清楚她此时的内心对我能否及时出现还保佑一丝希望。
这段听过无数遍了然于胸的前奏响尽,我手拿话筒伴着自己的歌声幕后走向前台。
“我和你,男和女,都逃不过爱情,谁愿意有勇气不顾一切付出真心……”
我穿着足球服、足球短裤、足球钉鞋,还将足球长袜拉至膝盖,犹如哪吒脚踏风火轮一般从幕后走出,款款走上舞台。我一身装扮与主题格格不入,引得台下一阵哄笑。刘颖随着身后及时飘出的歌声回头,脸上风轻云淡,看着我露出微微笑容,仿佛在说,我就知道你会出现的,不会丢下我一个人的。我边唱边走到她身边,看着她的眼睛,用眼神安慰她说,别怕,有我在。
刘颖没有被台下的小阵哄笑声打扰,从而乱了自己的节奏。我的歌声落下,她不紧不慢地举起手中的话筒,接过歌曲,唱道:“你说的,不只你,还包括我自己,该不该再继续,该不该有回忆,让爱一步一步靠近。”
台下起初的那一小阵哄笑被歌声带的寂静一片,大家沉浸在歌曲的情感意境之中,前半首歌就这样有惊无险地结束了。间奏的时候,我们做了眼神交流,给彼此打气,也给彼此肯定。下半首歌依旧有条不紊地进行着,因为昨晚练习的滚瓜烂熟,所以一切了然于心,情感节奏轻车熟路。
深情地合唱情歌,犹如我们对着彼此述说着自己心中的情感。倘若歌声就在这一片祥和中结束,将显得多么的和谐。可就在这片波澜不惊中,有人上台刮风了,这个人就是吴闯。
吴闯抱着一束鲜花走上台,而眼神却带着仇恨的怒火看着我。按照正常的情况,他将鲜花献给刘颖后,理应就此下台。可今天情况突变,他不知是为了向我示威,还是为了在现场观众面前向刘颖示爱,竟然张开双臂试图去拥抱刘颖。刘颖始料不及,而我知道他来者不善,早做了防范。
我当时正唱着那句:“我对你有一点动心,却如此害怕看你的眼睛,有那么一点点动心,一点点迟疑,不敢相信我的情不自禁……”
就在吴闯张开双臂那一刹那,我大胆的并且很自然的牵过刘颖的手。刘颖显然意想不到,当我牵过她的手的时候,她出于本能,像触电一般想向往回缩,可是已被我一边唱一边带到了舞台的另一边。剩下吴闯杵在原地,他尴尬无比,只好无奈转身下了台。
我情之所至,所以这首歌被我演绎的情真意切,刘颖的水准更是毋庸置疑,整首歌虽不及原唱那般天衣无缝无可挑剔,但也算几近完美了。歌曲落幕,台下如预期那样响起阵阵掌声。
整个比赛结束,刘颖获得了我们院十佳歌手第三名,获得前两名的是受过音乐专业培训的,也算实至名归。
赛后,我们一群人吃了顿小型的庆功宴。席间,大伙夸奖了一顿,赞扬我唱功了得、深藏不露,刘颖对我的临场发挥也表示刮目相看。我则将其归功于她的信任和鼓励,所以不辱使命,顺便还批斗了下小强和石佳只顾儿女私情,毫无责任感的行为。他二人当场对自己的行为表示惭愧,发誓吸取教训,以后做个负责人的靠谱好青年。
期间气氛和谐,岂料小强这个愣头青口不择言。他一边用嘴撕扯这串在竹签上的羊肉,一边用含糊不清的声音对着我和刘颖说:“你俩地下工作做得不错啊,什么时候在一起的啊?”
“啊?”我和刘颖都没听明白小强所指何意,同时发出疑问。
小强咀嚼着满嘴的烤肉,用力咽下,然后说“别装了,大庭广众之下,这手都牵上了,看你这小两口在台上唱着情歌,牵着小手,两双眼睛还含情脉脉地对视,要不是在一起了,说出来都没人信。”
台上牵手这件事,原本发生的就十分突兀,事后本来会被当事人轻描淡写或者直接假装忘记在记忆中,以此避免尴尬。刘颖本就因牵手的事情,脸上略显不自然,所以我俩有意回避牵此事,若无其事不去提及。小强则哪壶不开提哪壶,这不合时宜不和主题的突然提及这个问题,让我和刘颖都尴尬无比。刘颖低下头默不作声,佯装没听见,拿着筷子不停地挑着碗里的菜,以掩饰脸上的不自然。
我急忙端起酒敬小强,试图用酒把他的话题塞回嘴里去。我说:“喝你的酒,满嘴的烤羊肉还塞不住你这嘴。”
小强的脑袋是胖头鱼的脑袋,脑容量太小,还丈二和尚摸不着脑袋,想不明白我和刘颖都光明正大牵手了,却为何对他的问题又不做正面回答。
气氛变得安静而略显的尴尬,话题也变得断断续续有一搭没一搭。不多久,刘颖就借脸上有舞台妆,以早点回去卸妆为由,拉着毕芸瑶先行离开了。刘颖走后,我埋怨小强哪壶不开不提哪壶。这时,他在明白是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