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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口袋里传来一阵震动,是我的手机响了,原来是毕芸瑶,我连忙接通。
“你在哪里?”
“我到了啊,我就在观众席后面,你在哪里?”我回答说。
“你站着别动,我这就过来。”
不一会儿毕芸瑶就出现在我的面前,她手里捧着一束鲜花,一脸焦急。她将花塞到我手里,然后将我往前推,一边推还一边催促地说:“你赶紧的,快去!”
我懂毕芸瑶的意思,她是要我赶紧上台给刘颖献花,而我这个时候却有些紧张,心理多少有些退缩了。我说:“现在吗?”
“废话,你再不上去她就下来了。难不成你要等她下来再给她献花吗?”
我就有点像赶鸭子上架一样,被毕芸瑶推着走向了舞台。在这种事情上,我关键的时候很容易掉链子,原本怀有美好的计划,临阵时总是胆怯了。原本我以为我可以手捧鲜花很镇定自若地走向舞台,满面自信的微笑将花递到刘颖的手里。可是现实实施的时候,我却连上台的勇气都丢失了,还多亏毕芸瑶赶鸭子使我骑虎难下,才让我鼓起勇气硬着头皮走上舞台。
“我往前飞,飞过一片时间海,我们也常在爱情里受伤害,我看着路梦的入口有点窄,我遇见你是最美丽的意外……”
就当刘颖唱出“我遇见你是最美丽的意外”这句话的时候,我把献花递向她的手里,我看到她眼中的惊讶,或许她没想到我会上前给她献花吧。
我赶在那首《遇见》结束前,将花塞到刘颖手里,心中又是紧张又是兴奋,也不管刘颖是否已经将花抱稳,转身就急忙往台下跑。观众席上,有很多认识我的人,比如吴仁爱和郝一锋就是其中两个。郝一锋是学生会主席,坐在观众席第一排的位置,他见我上台给女生献花,顾不上学生会主席的身份,带头起哄尖叫。我原本就紧张的脑袋一片空白,见有人起哄更是分不清南北,慌张地往台下跑。
相比舞台的灯光绚丽,观众席则是漆黑一片。我下了舞台,踏着慌乱的步伐往观众席的最后面跑去。突然,我的脚像是被东西绊了一下,原本就步伐不稳的我向前摔了个狗吃屎,全场哄堂大笑。我已管不了哪里摔伤,连忙跑起来跑回毕芸瑶身边。
下巴传来一阵酥麻感,我猜想刚才下巴应该是磕在地上了,用手一摸,手上全是鲜血。此时,下巴已经感觉不到疼痛,只是血流如注,下滴的鲜血早已经染红了衣服前襟。
“血。”
小强已经突破了学生会把控的大门,也进到演艺厅,正站在毕芸瑶身边。小强见状,说:“怎么回事,献个花你至于激动成这样嘛,摔得下巴全是血。”
毕芸瑶关切的说:“好多血,看样子摔得不轻。小强,你赶紧带陶杰去医务室包扎下,我在这里等刘颖,等她下台了,我去找你们。”
一路上,下巴血流不止,不断溢出来的鲜血让小强意识到我的伤势不轻。我想开口说些什么,可是已经张不开嘴了。医务室的医生查看伤口后,发现伤口摔得太深且不规则,表示自己技术有限,只是随便包扎了伤口做了止血,建议我马上去医院缝针。
在去医院的路上,我努力回想摔倒的过程,并断定自己一定是被人故意绊倒,而不是自己摔倒。可究竟会是谁呢?谁会这么狠毒故意给我使绊呢?我把想法说给小强听,小强也开始回忆。他说,当我捂着下巴跑回他们跟前的时候,隐约看到小黄毛吴闯从我身后路过,脸上露着阴险和得意。听小强这么一说,我恍然大悟,更加确定自己的猜想了。
急诊室的女医生揭开我下巴的纱布,让我躺在急诊台上。我听从她的嘱咐,一动不动的躺着,犹如一只等待屠宰的小肥猪,任由屠夫摆布。我强忍着疼痛,张口问她说:“缝针要打麻醉不?”
“不用打,就五针,你忍着点,可能有点疼。”女医生一手执针一手执镊子,对着我的下巴,然后接着说,“我要开始缝了,你还要什么交代的?”
听着医生的话,仿佛感觉自己是个临死的病人,此时正临终前立遗嘱。想必医生是对病人说习惯了,她或许不觉得什么,而我却听得别扭。我说:“没什么交代了,闭眼前我只希望您能缝的整齐点,别把我下巴给缝歪了,全身我也就下巴长得比较满意。”
“放心吧,一定给你缝的比摔前还好看。”医生说,“你摔成这样了,怎么还有心情开玩笑啊,不疼啊?”
“能不疼么,但是总不能哭吧。呆会儿缝的时候,您千万要怜香惜玉轻点。”
“轻点针就扎不进去了,长痛不如短痛。”
“那行,你扎吧。”我安详地闭上双眼。
医生用钢钳夹着弯弯的针头,犹如扎破麻袋似的在我下巴上快速的扎了五针,把下巴上的破洞牢牢地缝住了。医生的动作娴熟,可见她平时在家缝衣补裤也定是把好手。
我下了急诊台,站在急诊室的镜子前照了照下巴,只见伤口犹如一只十条腿的蜈蚣贴在下巴,感觉自己就像参加完一场激烈的战役,下巴被弹片炸到而光荣负伤。
医生说:“扎的还满意吧?”
“满意,像刚打过越战回来的英雄。”
医生有给伤口上了药,然后包扎上纱布。我走出急症室,才发现刘颖和石佳都已守在那里。刘颖的脸上还带着演出时的妆容,可想而知她是下舞台就马上赶过来了。
刘颖见我出来,关切的问我说:“怎么样了,疼吗?”
“刚缝针的时候有点疼,现在不疼了。”我努力露出一副满不在乎的微笑,试图打消她的担心,我反过来安慰她,接着说,“小事,就五针,这女医生缝衣服的手艺不错,动作很利索。”
刘颖脸上的担忧并没有因为我的故作轻松而减轻,表情反而更加的自责。她说:“都是我不好,你要是不上台给我献花,也就不会摔伤了。”
“这怎么能怪你呢?是我自己不好,头一回上台献花,兴奋过头,下台的时候丢人现眼了。”因为没有直接证据,即便是自己猜想是被吴闯绊倒的,但我还是没有把猜想告诉刘颖。免得到最后被吴闯反咬一口,落一个栽赃嫁祸之名。
刘颖询问医生说:“医生,他的下巴会不会留疤?”
“摔的部位比较隐蔽,应该不会有很明显的疤痕,长了胡子基本上是看不出来的,放心吧,不会影响你男朋友的相貌的。”医生说。
医生见如此刘颖紧张我的伤情,所以误会了我们的关系。刘颖听了医生的话,下意识的看了看我,但是也没有向医生解释,只是不好意思的低下了头。
我对她笑笑,让她不要担心自责。我开着玩笑对医生说:“医生,我这下巴破了这么大一口子,以后吃进去的饭会不会从这里漏出去啊?”
“放心吧,漏不出来,已经补好了。”医生叮嘱说,“伤口刚缝合,这几天千万别用力张嘴巴,免得伤口又裂开来,那样就麻烦了。这两天应该是吃不了饭了,你就喝些粥类的流体食物,等上后愈合些再慢慢吃些饭。还有三天后要过来换一次药,快的话一个星期后就可以拆线了。”
“那平时还要注意些什么呢?”刘颖比我还要紧张我的伤口。
“别喝酒抽烟。”医生说。
坐车回去的路上,小强抽起了香烟,我受不了别人在自己面前如此洒脱悠哉的抽烟,思想几经挣扎过后,忍不住就向小强要了根烟,叼在了嘴巴里。我正想点上火,烟就被刘颖劝止了。
“医生说最好不要抽烟,对伤口不好。”刘颖说。
小强这个时候为我开脱了,他对刘颖说:“让他抽吧,香烟能镇痛。”
刘颖犹豫了下,说:“要是抽着能不疼些的话,那想抽那就抽吧。”
我有些心动,确切的感觉到刘颖的关心了,心里欢喜的很。心想,因祸得福,这下巴摔得值了。在宿舍楼下,刘颖还不忘叮嘱我要按时吃药,别抽烟喝酒,没事情少说话,不要让伤口再次裂开。我点头表示句句记下,坚决遵循她的嘱咐。
寝室里,长毛见晚上出门还好好的,此时却下巴挂着彩被小强领着回来,心里实属好奇,从寝室里站起来。他说:“哟,够有钱的啊,下巴还戴一手表。怎么回事啊?”
“不就是给红头绳献花,自个儿给摔的么。”小强说。描述别人如何出糗是小强最乐意干的事情,我突然感觉他的文采长进不少,其间形容词、副词、象声词运用到位,时而蹦出的几个成语也恰到好处,场面描述的十分生动,听得长毛是身临其境,只恨自己当时不能在场一睹我出糗的场面。
“看样子红头绳这回得一生相许咯。”长毛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