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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莘国公邓洵武只问了圣上一句话,”面上逐渐的浮现出一丝钦佩神情的宗泽,郑重的复述道:“那句话就是:难道与强大的金国为邻,要好过与衰弱的辽国为邻吗?”
“还是莘国公看的通透!”听完了宗泽复述的邓洵武的原话后,下面的幕僚,包括马政和呼延庆在内,纷纷点头称是。
其中,作为宗泽首席幕僚的卢羽,更是出言赞叹道:“莘国公才是老成谋国之人呐,如今,咱们大宋,兵势不振,财力匮乏,民力凋敝,这已是人人皆知的事儿了,若咱们与弱辽为邻,局面还能勉强维持,可一旦与金人为伴,恐怕……”
“是呀……”对卢羽的话深以为然的马政,点头补充道:“以我看,咱们现在真的不能对外用兵,一旦大兵发往辽境,那咱们境内的乱民势力,必然趁虚而起,随之天下将危呀……”
“嗯……”也想到这一点的卢明,在点头轻哼了一声后,抬眼看向了宗泽,问道:“大人,那官家对此事是什么态度呀?”
“圣上明面上没有做出任何的表态,”叹了口气后,宗泽无奈的回答道:“但既然圣上发了密令要求咱们负责北上联络金人,那他老人家的态度也就不言而喻了……”
“那大人您的态度呢?”明白了皇帝他老人家的真实意图后,卢明开始打听宗泽的意图了,“您是支持联金灭辽呢,还是反对呢?”
“我心里也有收复燕云十六州的想法,只不过我觉得现在还不是时候,各地的乱民势力才是咱们首先要解决的问题,如果境内不安宁的话,军士怎能安心在外打仗呢?”想了几秒钟后,宗泽说出了他对联金灭辽之事的态度。
“那大人的意思是,咱们要阻挡这件事的进行?”明白宗泽是什么态度后,身为首席幕僚的卢羽,开始出谋划策了。
“君命难违,此事,阻是阻不住的,就算我们不干,圣上也会派别人去干的……”宗泽的脑子还是很清醒的,他清楚,朝廷既然决定了要做这事,那就凭自己一个小小的通判,是绝对拦不住的。
虽然清楚自己拦不了,但宗泽也并不觉得自己啥事儿都不能做,在垂目思考了几秒钟后,他盯着马政吩咐道:“圣上给咱们的最后期限不是三个月嘛,那咱们就拖到最后一天再出发……”
“大人……”还是不想去的马政,一听自家老大是这么个意思后,就一脸委屈的嘟囔了起来。
“圣上可是指名道姓的让你们俩去的,如果你们不去的话,那结果就不用我明说了吧,”没等马政开始抱怨呢,知道他想说啥的宗泽,直接摆手拦住了他,然后,劝他道:“你们放心,商船货物我都会帮你们准备好的,我也会挑一些好手跟你们一起去的!”
劝完后,宗泽开始安慰马政和呼延庆道:“你们出发后,我会马上上书朝廷,给你们请功的,还有,路上要是出现危险的话,你们就立刻返回,切记,你们是朝廷的使节,不是朝廷的死士,不需要搏命的!”
“是,大人……”知道这事儿就算是拖到最后,自己也躲不了的马政,在抱拳回了自己老上级一句后,就开始交代后事了:“大人,万一下官要是回不来的话,希望您能帮忙照顾下我家的老小,这是卑职最后的遗愿了……”
“屁话!”微怒的瞪了一眼开始说遗愿的马政后,宗泽低吼他道:“就算是死,你也得给我回来再死!”
“大人……”心里觉得还挺感动的马政,在红着眼最后抱拳喊了宗泽一声后,就什么也不说了。
“好了,今天咱们就商量到这儿吧,”发现自己手下马政和呼延庆的情绪太过低落后,知道今天最好不要再刺激他俩的宗泽,开口吩咐大家散会,临了,他又交代了一句:“卢羽和朱武留一下!”
“大人,告辞了……”听到自己老大发出散会的命令后,在座的官吏和幕僚们,纷纷起身跟宗泽告别。
而那俩被皇帝点名做使节的哥们儿,也在跟宗泽告别后,垂头丧气的离开了,其离去时的背影那个凄凉啊,就像是要去刑场似的。
“哎……”而亲眼目睹了马政和呼延庆背影的宗泽,很是无奈的叹了口气,叹气的同时,他挥手把留下来的朱武和卢羽招到了身前。
“大人,您这是……”猜不透自己老大想干嘛的卢羽,在走到宗泽的身边后,蹙眉问了一声。
“刚才人多,有些事儿不能讲明……”先把自己留下此二人的目的给说出来后,宗泽小声对他们说道:“跟你们明说吧,联金灭辽这事儿,老夫我一定要阻止,我才不管它是不是圣上的旨意呢!”
“大人您……”没想到自己老大的态度,竟然突然发生如此翻天覆地的变化,卢羽直接被惊愣了。
“我是信任你们两个,才跟你们俩明说的,现在,你们告诉我,怎样才能在不忤逆圣意的前提下,让此事无疾而终?”瞪着卢羽的宗泽,严肃的问了他一句。
“这……”因为有着“不忤逆圣意”这个前提,所以,原本办法还挺多的卢羽,一时也没辙了。
“你说!”看出卢羽吃瘪后,宗泽又把视线投到了朱武身上,问了他一句。
“回大人话,下官我也没有办法,不过,我知道一人,可能会有主意,那人比起小的我来,要有见识的多!”也被“不忤逆圣意”这五个字给弄的技穷的朱武,但却还留有一招杀手锏。
“谁?”觉得这朱武已经够优秀的宗泽,没想到还有比对方更厉害的人呢,出于好奇,他追问了一句。
“那人就是大人您的嫡孙宗炎宗三少爷,就我这本事,在宗三少爷面前,那简直就是萤火比皓月,驽马并麒麟呐……”毫不犹豫,朱武说出了他推荐的那个人选。
“叔文!他……行吗?”愕然于朱武之言的宗泽,蹙眉嘀咕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