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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青涧院门口,只见院门口挤挤挨挨站满了战战兢兢的小丫头,梨蕊远远看见王妃过来,急忙迎过来,曲膝请了安,边跟着王妃往院子里冲,边惊魂不定的禀报着。
王妃惊恐茫然的听着梨蕊的禀报,顿住脚步,转头看着汝南王,伸手拉着他,突然放声大哭起来,梨蕊也跟着哭出声来,汝南王眼神凌利的盯着梨蕊,厉声呵斥道:
“哭什么!”
梨蕊立即止了哭声,大气不敢出,王妃也止了哭泣,王爷轻轻拍了拍王妃,低声安慰道“
“不过就是醉酒撒酒疯,有什么大事,先进去看看再说。”
王妃连连点着头,跟着王爷进了正院。
正屋门口,远山等几个小厮垂着头,目不斜视的垂手侍立着,梨蕊急忙上前打起帘子,王爷和王妃进了屋里,
程恪斜歪在东厢榻上,仿佛睡着了,千月和南海垂手侍立在榻前。
汝南王眼神阴寒的盯着千月,千月垂着头,屏声静气的侍立着。王妃急忙扑了过去,抚着程恪的脸颊,焦急起来,
“小恪,你怎么样?哪里难受?醒酒汤喝了没有?怎么就这么着躺在这里,要着凉的……”
梨蕊也忙跟过去,取了几个垫子,托着程恪的头,小心的垫着,程恪仿佛一下惊醒过来,“呼”的坐起来,随手抓着个垫子砸向梨蕊,瞪着眼睛叫道:
“滚出去!谁让你进来的?滚!滚得远远的!恶心!”
梨蕊惊恐着往后退去,王妃忙抱住程恪,急急的安慰着他:
“好好好,让她滚让她滚,你别急,小恪,你这是怎么啦?哪里不舒服?啊?”
王妃的声音里带出些哭腔来,汝南王忧虑的看着程恪,挥手斥退了浑身颤抖的梨蕊,想了想,转头吩咐南海,
“去,请胡太医来。”
南海答应着,急步退出去请胡太医去了,王妃稍稍定了定心,搂着程恪放到靠枕上,轻声安慰着他,
“这些丫头不好,母亲再给你换,咱们换好的丫头进来使唤,你别急,啊?”
“不要!不要!那些烂木头!那些女人!一个也不要!”
程恪猛的抬起头,胡乱挥着手,又扯着嗓子叫了起来,汝南王妃忙扑了过来,一下子哭出声来,
“我的儿,你这是怎么了?丫头们不好,咱们再换,就是木头,也有好木头不是,不让她们侍候,那让谁侍候你?”
程恪猛烈的摇着头,
“不要女人,让千月侍候我,南海也行,洛川,男的就行,不要女人,不要那堆烂木头!”
汝南王眯着眼睛盯着程恪看了片刻,慢慢移着目光,从千月身上移到了侍立在门内的洛川身上,又转到了远山身上。
不大会儿,南海引着一顶小轿飞奔进了青涧院,胡太医在院门口下了轿子,被南海拖着,一路奔进了正屋。
王妃站在王爷身后,愁肠满腹的看着凝神诊着脉的胡太医。
胡太医诊了差不多一刻钟的脉,才放回了程恪的手,转头看着汝南王,恭敬的禀报道:
“回王爷,世子没什么大碍,就是最近浮躁了,心里有些火气,在下开幅清心败火的方子,喝几天就好了。”
王爷松了口气,脸上露出丝笑意,吩咐小厮带着胡太医到外头开方子去了。不大会儿,小厮取了药过来,王爷和王妃看着人煎了药,又看着千月和南海喂程恪喝了大半碗,眼看着程恪平静下来,才站起身,点着千月等人,沉声吩咐道:
“好好侍候着世子,若有半分不妥,哼!”
屋里屋外的小厮忙躬身重重的答应着,汝南王扶着王妃往后走去,边走边低声安慰着她,
“好了,别哭了,什么不让女人侍候的,不过是醉了酒,撒酒疯罢了,明天等他酒醒了,自然就好了,咱们先回去吧,明天再找这逆子算帐!”
汝南王咬着牙,恨恨的说道。
汝南王妃走了向步,又不放心起来,顿住脚步,忧虑的说道:
“爷,几个小厮,哪会侍候人的,小恪又是个讲究挑剔的性子,这要是…….”
“好了好了,他在外头,不都是这几个小厮侍候着的?你就别多操心了,先回去吧,明天再说。”
汝南王妃想了想,伤心的叹着气,点头答应着,被王爷推着,一步三回头的出了青涧院,安排梨蕊带着众丫头先到倚红阁歇着,才和王爷一起,坐着亮轿回去歇着了。
四月省试考完没几天,就放了榜,金志扬榜上有名,紧接着的殿试上,又中了二甲第二十七名,赐了进士出身。
金家和古家一片喜气洋洋,古云姗急急的差人往台州府报着喜信,金家和古家满府派了赏钱。
古云姗过来,和李老夫人、周夫人商量着,在南北讲堂巷金宅和古家,连请了几天戏酒,古家也不将将安静了小半个月,就又热闹非凡起来,李小暖只忙得手脚不闲。
汝南王府和景王府都差人往古家送了贺礼过来,程恪又单请了金志扬,在德福楼庆贺,中间,景王也凑巧过来,和金志扬说了半天话。
晚上回来,金志扬就悄悄和古云姗商量着,是先外放好,还是先从京官做起好,两人商量来商量去,一时也拿不定主意,隔天一大早就一起赶到了古家,找李老夫人讨了主意,金志扬又写了信,八百里加急问了祖父的意思,才拿定了主意,先外放,从地方官做起。
没多长时候,金志扬就点了京西南路唐州府长青县县令,只等古云欢婚事过后,就启程赴任。
从初春起,京西南路大旱,省试过后没几天,周景然和程恪就领了赈济和灾后劝农的差使,忙着和户部计算赈济银子,寻找积年老农询问农事,和吏部讨要人手,找工部商量打井和水利上的事,一时忙得片刻不得闲。
两人商量着,上了折子,准备等五月里汝南王府老太妃生辰过后,就赶往京西面路,坐镇指挥着赈济和灾后劝农的事去。
四月末,傍晚时分,程恪和周景然从疲惫的户部出来,骑着马到了西大直街街口,程恪勒住马,看着周景然说道:
“我得去趟西大直街越秀斋,下个月祖母生辰,给她挑件新鲜样的礼物去。”
周景然轻轻拍了拍额头,有些懊恼的说道:
“你不说,这事我真是忘得干干净净了!老太妃的生辰礼,我还没准备呢!一起去看看吧。”
“哪里要你准备的,你府里有王妃,这样的人情往来,王妃自然打点得妥妥当当的,哪里要你再操着心、亲自去选什么礼物的?你还是赶紧回去歇着吧,今天一天也累得很了。”
程恪急忙劝着周景然,周景然转过头,挑着眉梢看着程恪,狐疑起来,
“往常里,碰到买东西这种事,你巴不得我给你掌掌眼,我就是再不想去,你也得拖着我去,今天怎么反常起来?反常既为妖啊,你想做什么?”
程恪紧紧抿着嘴,只不理他,周景然嘿嘿笑着,伸手拍了拍程恪的肩膀说道:
“走吧,哥陪你一起去。”
程恪皱着眉头,只好和周景然一起,往西大直街越秀斋过去了。
两人在越秀斋后门下了马,掌柜得了信,急急的迎了出来,堆着满脸笑容,躬着身子引着两人进了后院花厅。
“最近有什么好东西?”
周景然微笑着问道,掌柜躬着身子,恭敬的答道:
“还真有几件好东西,有一对从西边刚刚送到的琉璃瓶,半人多高,流光溢彩,正正好,又是百子捧寿的花样,还有件翡翠大雕件,也是极好的东西,是花开富贵的式样,还有件……”
“让人拿过来看看。”
程恪不耐烦的打断了掌柜的话,掌柜忙笑着答应着:
“是是是,你看看,我光顾着说话了,两位爷稍候,这就抬过来。”
不大会儿,掌柜就指挥着十来个伙计,小心翼翼的抬着对琉璃瓶、一件花开富贵翡翠大雕件,还有其它五六件古玩摆件,摆在了花厅里。
周景然一件件仔细看着,挑剔着,转头看着心不在焉的程恪,笑眯眯的问道:
“我看这几件,件件都不错,你看中了哪件了?”
程恪目光扫过几样东西,指着那对琉璃瓶说道:
“就这个吧,祖母喜欢这样通透的东西,摆在小佛堂里也合适。”
周景然连连点着头,
“我也觉得这件好,你既定了这件,我就要那件羊脂玉观音吧,老太妃也必定喜欢的。”
“嗯。”
程恪点头应承着,掌柜眉开眼笑的报了价,急忙吩咐伙计小心着将两件东西送到汝南王府和景王府去。
周景然站起身,伸了伸懒腰,
“走吧,真是乏透了。”
程恪坐着没动,看着周景然,有些不自在的说道:
“你先回去,我再看看别的东西。”
周景然眯起眼睛,盯着程恪看了半晌,笑了起来,转头吩咐着掌柜,
“去,把你们铺子里最好的首饰都拿过来,还有还有,有什么珍本古籍的,也统统拿过来!”
掌柜急忙答应着奔了出去,程恪转头看着周景然,“哼”了一声,没有接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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抹汗,总算调整过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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