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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穿的是与尾崎唯继以前的保镖一模一样的黑色西装,但是光从身形就能看出这绝对不是一个保镖。
太宰治摘去口罩与墨镜,随手丢给了身旁的尾崎唯继。
“真是热啊,不是要入秋了吗?”
尾崎唯继接住墨镜跟口罩,折叠后放进自己的和服小包里。
“初秋的温度还是很高的,再过一段时间就会凉起来了。”
他忍不住吐槽。
“别把我当成佣人啊……”
“嗯嗯。”太宰治敷衍地点点头,“辛苦你了。”
尾崎唯继扶额:“真是的,我为什么会把你带出来啊。”
不说被降谷零知道会被问“脑子是不是坏掉了把港口黑手党的首领带出来”,就说万一被中原中也知道了……
他会被杀掉的,一定会被中也先生杀掉的。
太宰治看出来他在想什么:“放心哦,我会保护好你的。”
尾崎唯继面无表情:“那还真是谢谢你。”
多跟太宰多待一段时间,他都快变成吐槽役了。
“没办法啊。”
太宰治说着半真半假的话语。
“在本部呆太久了,就算是我也想出来感受一下新鲜空气的嘛。”
尾崎唯继疑惑:“那为什么是我呢?”
“因为……”太宰治说的理直气壮,“唯继你长了一张‘只要我可怜地拜托一下就会什么都答应’的脸啊。”
“不要把别人的心软说成这么糟糕的样子啊。”
尾崎唯继无奈。
“真的出事了,我可不会管你。”
“真的吗?”太宰治向后靠在墙边上,“保护公民是你的职责啊。”
“黑手党没有正规户籍吧?”尾崎唯继跟他开玩笑,“那可不算公民。”
太宰治转移了话题:“呀,那就是审讯椅吗?坐上去会不会被严刑拷打——”
“警察才不会做这种事!”尾崎唯继吐槽。
他收敛了笑容,脸色严肃。
“你会遵守我们的约定的吧。”
“什么?”太宰治假装自己耳背,将耳朵凑了过去。
“你说,你不想在后方呆着,偶尔也想在前线掌控全局。正是我信了你这句话,才把你带出来的。”
尾崎唯继握紧了手中的扇子。
“你会把这件事完美地、没有伤亡地结束。”
同时,还会保护好正在乌鸦里潜伏的降谷零。
太宰治偏过头看他,歪着头的样子与他的妹妹非常相似。
“骗你的话,你要拿我怎么办呢?”
他笑。
“在离千枝子不到三公里的地方杀掉我吗?”
尾崎唯继摇了摇头,与他对视的目光专注。
“我会弥补我的错误。”
他道。
“但是在犯下错误之前,我不会怀疑你。”
“错了哦,诸伏君。”
太宰治的声音轻飘飘地,像一阵风。
“在错误发生之前,挽救一切才是正途。”
“不犯错之前,就不会知道这是个错误吧。”
诸伏景光回他,
“没有人会是预言家。”
“我可以啊。”
太宰治伸了个懒腰,转过身背对着对方,不在看他。
“没有什么是我不知道的。”
只要在犯错之前弥补,就可以了。无论是织田作的未来也好,千枝子的未来也好——
离成功不远了。
“那告诉我明天的彩票号码吧。”诸伏景光笑出声,“我想要不劳而获,变成亿万富翁。”
“诶——”太宰治同样笑他,“什么嘛。知道了这种事,好歹问问我,黑衣组织的boss究竟在何方啊。”
“才不要。”诸伏景光突如其来地固执,“这种真相,要自己调查出来才有意思。”
“还真是奇怪的人啊,你。”太宰治语调古怪,“你们这群好奇心旺盛的家伙。”
“所以我们才是警察嘛。”
诸伏景光忽然问。
“如果你可以辞职的话,太宰先生想做什么呢?”
太宰治沉思:“做预言家吧。”
“请认真回答我的问题。”诸伏景光摇头,“不要讲一些空话。”
“人是无法预言自己的命运的。”
“你怎么知道我不可以呢?”
太宰治转过头,决定再看一看这个一直说着奇怪的话语的家伙现在脸上是什么神色。
“因为,太宰先生给自己的既定目标是‘自杀’,也就是‘死亡’吧。”
诸伏景光本人,永远是那么沉稳且坚定。
“而我不会让太宰先生轻易死去。”
“……真是过分的说法啊。”
太宰治半晌才找回自己的声音。
“不让我自杀?那我要讨厌、不,我要厌恶你了!”
诸伏景光眨了眨眼:“因为活着的太宰先生才有被逮捕的价值。”
“我才不要被抓。”太宰治嫌弃地看了眼这个拘留所,“环境太糟糕了!还不如去地狱呢!”
诸伏景光拉回了话题:“还没回答我呢,太宰先生想做什么?”
“差不多要开始了。”
太宰治拿出手机。
“不要闲聊了,我们要做正事了哦?”
尾崎唯继只好放弃了自己的询问,站直身体警惕四周。
行动要开始了。
太宰治拨通了属下的电话,思绪却有些跑偏。
做什么啊……
侦探吗?
-
风见裕也都知道的情报,安室透怎么可能不知道。
就算组织的具体计划都是当天通知,他也必然会在行动开始之前接到消息——因为他就是行动的一员。
安室透将朗姆发来的短信删除,强迫自己忘记早上的那些恋爱琐事,把萩原研二跟松田阵平从床上抓了起来。
他需要他们两个去为他拆除装在东京各处的炸弹。
如果直接通知警视厅,那必然会引起朗姆与琴酒的注意,因此只能秘密行动。
即便这样,安室透依然有暴露的风险。
醒酒茶跟咖啡接连下肚,加上这种艰巨的任务,萩原与松田就算再困也被提起了神。
“这么多地方。”
松田阵平低头整理着自己随身挎包中的拆弹工具。
“就算是我们,也不可能完全拆除。”
萩原研二藏好地图后,也表示头疼:“这群家伙是要把整个东京都炸飞吗?”
数量也太多了吧……光是来回找炸弹就已经很困扰了。
安室透轻轻叹气:“这次可谓是倾巢出动了。”
“就为了一个连组织成员都算不上的犯人?”
松田阵平认为这不可能。
“是有别的企图吧。”
“也许是为了贝尔摩德。”安室透低声,“她被关在警察厅。”
东京发生骚乱,警视厅必定人手不够,公安也必然会出力,也就意味着防守会变得薄弱。
不过,他给风见的任务还是先以东京的安全为主,贝尔摩德那边他找了其他的帮手。
希望fbi不要给公安拖后腿。
“贝尔摩德。”萩原研二重复了一遍这个代号,“是组织里什么大人物?”
“与boss有关系。”安室透道,“与其说是大人物,不如说是有‘非她不可’的理由。”
“那女人身上藏着一个关于组织生死的秘密。”
他一脸可惜。
“但是目前还没有撬开她的嘴巴。”
既然有被人救出去的希望,那为何要自己去磨灭那点光呢?贝尔摩德大概就是这么想的。
组织会救她。
玄关传来叮咚的门铃声响。
松田阵平偏头:“报纸?鲜花?保姆?”
“早上,来生温树换过花了。”安室透疑惑,“今天也没有预订小时工。”
千枝子也没有跟他说过有预约的客人,不应当有人来才是。
安室透示意他们把东西收好,自己前去开门。
琴酒双手插在口袋中,风衣没有了平日腰带的拘束,任由秋风吹得敞开。
“看来,见到我很意外。”
他冷笑一声。
“一副老鼠见了猫的表情。”
安室透脸色自然算不得好,用身子挡住了玄关到客厅的视线。
“你来这里做什么。”
他放低了声音,似乎是不想让后面的人听到他们的对话。
“今天的工作,应该很忙碌才是。”
琴酒道:“我自然有自己的任务。”
他比安室透还高一些,略微偏头就能看到对方的背后。
“看来两位拆弹专家都在休假。”
松田阵平走出客厅,挑眉道。
“透,你的客人?”
“啊……”安室透飞快地在心里想着对策。
琴酒打断了他的思绪:“你们关系不错。”
都喊上名字了。
他毫不掩饰自己的探究与恶意。
安室透假笑:“我跟你关系也不错,gin(阵)。”
也是名字。
“看来你潜入调查的水准确实高超。”
琴酒从口袋里拿出枪支,朝向客厅内。
“不过很遗憾,过家家游戏要结束了。”
就算隔着客厅门那看不清楚的磨砂玻璃,他依然精准地命中了萩原研二的手机。
“不用想着通风报信。”
琴酒转而把枪口对准松田阵平。
“附近没有信号。”
萩原研二扫了眼在地上的手机,上面被子弹打穿了一个洞。
“那也没必要对我的手机下手。”
他的话语非常真诚。
“挺贵的。”
松田阵平咋舌:“你还有心思考虑这个……”
还是想想千枝子平时把枪都放在哪里了吧。
他们两个人所在的部门,非重大情况是不配枪的。
萩原研二耸肩:“这属于入室抢劫?”
他看往外走了两步,看向安室透。
“还是,有人能给我们一个说法。”
安室透与萩原对视片刻,从后腰掏出自己的枪支,对准了自己的旧友。
“说法?没有。”
他道。
“但是听话,也许还有一线生机。”
萩原研二与松田阵平冷静地举起双手,高过头顶。
琴酒很满意他们的识时务:“伏特加,把他们绑起来。”
藏在门外的伏特加拿着两卷绳子与手铐跑进屋内,听话地将萩原与松田背对背捆在了一起,用胶带封住了二人的嘴。
这种时候,安室透也没有必要隐瞒什么。
“琴酒。”
波本直接喊对方的代号。
“你什么意思。”
琴酒坐到沙发上,打开了电视,调到了新闻频道。
“津岛千枝子这么大一个变数,总要有人控制,更别说她的助力。”
他扫了眼茶几,三个空杯子里都有咖啡渍,显然这三个男人在他来之前喝着咖啡聊着天。
“怎么?认识了几个朋友,舍不得了。”
波本假笑:“只是觉得没有必要。既然千枝子是变数,那么控制她本人岂不是更好。”
“你未免来得太晚了些。”
说到底还是冲着他们两个……不,冲着他们三个来的。
波本觉得,他自己本身也是被琴酒监控的存在。
应该是情报传递的时候出了差错,导致他在暴露的边缘。
“正面对上津岛千枝子。”琴酒点了根烟,“我还没有那么蠢。”
波本深呼吸一口气。
如果只是琴酒与伏特加的话,他倒是没在怕的,就怕附近还有狙击手在。
可恶,赤井秀一保护贝尔摩德去了,此刻不在隔壁。
……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