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名字不仅仅是一种称呼,它还是在这个世界中自身独一无二存在的证明。
因此,我很喜欢“十月”这两个字。
在那天之前,别人称呼我的名字基本都是“小猫”、“咪咪”、“喵”之类的,虽然没有恶意,而且也并不讨厌就是了。
不过也有讨厌的称呼存在。
比如“那只猫”、“那个妖女”、“那个怪物”之类的。
甚至还有我根本分不清楚是好是坏,也无法理解他们为何要这样叫我的称呼。
比如“奸商”、“茗喵”、“Akashi”之类的。
后来我翻阅了无数书籍,才无意中发现原来那是一只绿色猫咪的名字。
不是哥们,我不是白色的布偶猫吗?你们是色盲?还是魔怔了看到一只猫就幻视成明石?
但不管怎么样,从那天之后,我有了自己真正的名字。
那就是“十月”。
少年精神抖擞,挺拔如松,走在帝都郊外的石板路上。我跟在他的身边,悄悄看着他的侧脸,回想着往事。
在我们身前是他的老师无极剑圣易。身后则是爱玛莉娅和周雨晨。
我们牵着手,像走马观花般欣赏着沿途的景致,丝毫没有上次南下时的紧张和不安。
因为这就是一场旅游。
无论消耗多久都没关系,哪怕是到达目的地之前在某处逗留个五年十年都不会有任何后果。
虽然那样子有些对不起易大师和落院长就是了。
而且我剩下的时间也不允许我这样做。
这场旅途过后,和许多人就要永远说再见了。
信羽,雨晨,爱玛,还有照顾了自己许多的易大师和院长,甚至就算是曾经有些讨厌的落衡,此刻对她竟然也有些不舍。
而彼此握着的手,最终也会在旅途的尽头互相松开。
如果对于明天没有要求,牵牵手就像旅游,成千上万个门口,总有一个人要先走。
怀抱既然不能挽留,何不在离开的时候,一边享受,一边泪流。
十月之前,我不认识你,你不属于我,我们还是一样,陪在一个陌生人左右,走过渐渐熟悉的接口。
十月之后,我们是朋友,还可以问候,只是那种温柔,再也找不到拥抱的理由,情人最后难免沦为……
不对不对,说什么呢?!
那种事情,不要啊!
我不想死,我还不想死!
改命真的很难,但就算再难,我也要坚持下去,因为路桥镇的猪头肉切成薄片,再蘸了红油和岩盐真的很好吃,我还没吃够,我不想死,我还有很多事情没做,我不能死!
十月的眼中突然燃起熊熊斗志,脚步也加快了几分。
虽然也没有加快多少,但由于牵着手的缘故,吴信羽还是感受到了她的变化。
“你怎么啦,突然走这么快?”
“没有时间可以浪费了!我正在求知若渴的道路上加速前行!”
好中二啊……吴信羽在心里抱怨着,却还是任由她去了。
走在后面的周雨晨和爱玛莉娅看到他俩突然加速,也只好加快了脚步。
如果按照这样的速度一路南下,或许花费的时间不会比当初多多少。
不过那样也是不现实的。
首先撑不住的是爱玛莉娅。
自从那场战役之后,契尔梅菲二就被尘封在了落盈的房间里,也就是说爱玛莉娅已经许久没有碰过它了。
而失去契尔梅菲二的爱玛莉娅,也只是一个再普通不过的小女孩而已。实在要说的话,护符和咒术技巧还是有一点的。
但体力是真不行。
周雨晨和十月是卑兽体质,易大师是通幽上境的高手,即使是境界最低的吴信羽也拥有随风式的加持,跟上十月不在话下。
可是爱玛莉娅,甚至连洗髓初境都还不是。
“哎妈,我…我不行了,等等我。”
爱玛莉娅气喘吁吁地说道。
“爱玛,她…她不行了,等等她。”
周雨晨慌张地对着前面喊道。
于是一行人的速度又慢了下来。
“你呀,当初在天南城那么勇猛,锋芒毕露杀兽如麻势不可挡横扫千军天下无双,现在怎么这么狼狈?”周雨晨一边扶着爱玛一边笑着打趣道。
“那全都是…露希尔的力量啊……”爱玛莉娅一边喘着气,一边苦笑着,“没有了她,我…我就什么也不是了。”
“话可不敢乱说,我相信只要你拿起那把剑,就能再次大杀四……”
“不,我不会再碰契尔梅菲二的。”
爱玛莉娅笑着摇了摇头,打断了周雨晨。
我明白了,我全都明白了。
我会变成那副样子,会亲手杀掉姐姐的阿嫲和阿母,就是因为我碰了那把剑。
姐姐会流离失所,干爹会妻离子散,全都是因为我碰了那把剑!!!
和那把剑无关,如果换作是别人,一定不会有那种事情发生。
那把剑不是送给姐姐的吗?如果我不那么淘气,什么事都不会发生不是吗?我有什么资格碰它啊?!
全都是我的错,我是个会给周围的人带来不幸的家伙,走到哪里哪里就会有灾难,惹人厌恶。
养育院的大家会被卑兽袭击是因为我。姐姐无法获得露希尔的传承哭了三天三夜是因为我。天南沦陷,数以万计的生命化为尘土,也全都是因为我。
我是罪人,我危害人间,我辜负苍生。
我还有什么脸面活在这个世界上?!
爱!玛!莉!娅!你该死了!!!
看到情绪突然变得有点诡异的爱玛莉娅,周雨晨吓了一跳,还以为她又被露希尔夺舍了。
她试探地戳了戳爱玛莉娅的脸,轻声叫了她的名字。
“啊?哦,对不起,刚刚有点走神了……”爱玛莉娅挠了挠脑袋,郁闷地说道。
周雨晨看着她,能感受到一丝异样,但是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最终她还是把话吞回了肚子里,继续赶路了。
……
……
“这就是,龙神爱丽丝的故事。”
二人初次相遇时去过的面包店内,斯雨薇和落衡面对面坐着。
就在刚刚,斯雨薇把曾经在故乡土地的生活,以及家园如何覆灭,自己又是如何在星海中游荡,如何陷入虚空,如何被一个奇怪的神秘人救了出来来到这里,全部都说给了落衡听。
说是“刚刚”,但其实距离开始已经过去了两个多小时。
这种感觉,有点奇妙。
历史上也有不少作家写过自传类小说,例如毛姆的《人生的枷锁》,太宰治的《人间失格》,还有高尔基的《童年》《在人间》《我的大学》三部曲。然而他们的人生通常都是不过百年,回忆起来和阅读起来都没有那么费力。
可是对爱丽丝来说,从故乡往事到现在,她的人生跨度应该有好几千甚至上万年了才对。
所以尽管只是把重点中的重点挑出来讲,斯雨薇依然滔滔不绝讲了两个多小时。
一边讲着,也一边不知不觉啃了一万个面包。
“两位小姐,这是你们的账单,我们要打烊了哦~”店员走过来拿出一张单子,竟然直接拖到了地上,“一共消费一千一百四十五点一四,请问是谁付呢?”
“什么?!!!你这面包金子做的还是奶油金子做的?”落衡被吓得跳了起来。
店员看了看账单,礼貌地回答道:“一份奶油面包的单价是十元,这位小姐刚才买了一百一十五份,我还给您优惠了四点八六呢。”
“嗯嗯,你都说了是她吃的,那你找她要吧,我先走了~”
落衡说完就要开溜,被斯雨薇拉了回来。
“落落,我身上一分钱都没有,你忍心把我扔在这里吗?”
“……可是我的积蓄也不多了……”
“没关系呀,反正你是公主,实在不够的话,一纸家书乘鹤北上找你的老爹爆点金币就行了。”
“6。”
落衡嘴上说着,却是很自觉地先给斯雨薇爆了米。
斯雨薇一边塞下最后一个奶油面包,一边得意地说道:“落落是这样的,雨薇我只需要不停地吃就行了,但是落落需要考虑的就多了。”
“啊对对对。”
……
二人回到小木屋时,埃尔德里奇正在准备晚饭。
“哇!好香耶~是传说中的——诶?”
“奶……”
“油?”
“面?!”
“包!!”
落衡和斯雨薇一人一句,全都惊异无比。
“嘿嘿,是哦~因为你们俩好像都很喜欢的样子。今天在集市上碰到面包店老板本来想去她那里买一点的,结果她说有两个超级大客户,忙得不可开交,我就没有去打扰她,自己做了。”
“额…哈哈…真巧啊……哈哈哈……”
“是呢是呢…哈哈哈……”
落衡和斯雨薇一人一句,全都羞愧难当。
埃尔德里奇就算再傻再单纯也看出了两人的异样,一脸疑惑地问道:“你们俩,干嘛去了?怎么从刚才到现在一直都怪怪的?”
“没,没有吧,雨薇?”
“是…是呢,落落。”
落衡和斯雨薇一人一句,全都汗流浃背。
“哼,真奇怪!”埃尔德里奇撇了撇嘴,不再理会这两个傻缺,把面包摆好,喊道,“嗟,来食!”
“落落你去吧,我不吃嗟来之食。”
斯雨薇找了个借口就要跑路。
所幸刚才落衡并没有吃太多面包,虽然闻了好长时间难免会有些腻,但总比斯雨薇要好一点。
呼……好险啊。要是被埃尔德里奇发现刚才那两个超级大客户就是咱俩,今晚非得被榨干不可。
毕竟那个面包店,也是三人“第一次”见面的地方。上次被捉奸的场景还历历在目,现在想起来都还有些毛骨悚然。
小小的桌边,埃尔德里奇双手托着脸颊,看得出了神。
自从斯雨薇闯进二人的生活中以后,已经很久没有过像这样独处的时光了。
得到过却又失去,而后又失而复得的东西,就显得弥足珍贵。
落衡一边小口地啃着面包,一边用余光也瞥见了埃尔德里奇正在花痴般地看着自己,但是却没有反应出来。
一般这种时候,如果让她知道自己知道她在看着自己,双方可能都会陷入尴尬的境地。
此即为“恋爱中的懵懂青涩”。
很多原本应该幸福美满的爱情故事,都是在这一步走向终点的。
不过仔细想想,我们两个应该已经跨过了那道坎了吧???
毕竟连那种事情都……
如是想着,落衡索性直接抬起头,瞪着埃尔德里奇。
“你在偷看我?”
“我不是光明正大地看的吗?”
“6。”落衡是万万没想到这丫头已经嚣张到了如此地步,硬的不行直接来软的,“人家在吃东西啦~害羞,快转过去!”
“我偏不。你知道我为什么一直看着你吗?”
“为什么?”
“呵呵……”埃尔德里奇邪魅一笑,“因为,我会一直【表情】【表情】偷偷地【表情】【表情】视奸你【表情】【表情】永远永远【表情】【表情】永无天日的视奸着你【表情】【表情】我会一直【表情】【表情】偷偷地视奸你【表情】【表情】永远永远【表情】【表情】永无天日的【表情】【表情】视奸你【表情】【表情】我会一直【表情】【表情】偷偷地视奸你【表情】【表情】永远永远【表情】【表情】永无天日的视奸你【表情】【表情】。”
“?????”落衡被吓到了,颤声问道,“你,你都知道了?”
“是的,我都知道了,你完了。”埃尔德里奇笑道,却是在心里想着,我知道个屁,原来你有事情瞒着我?
“唉,既然你都知道,这戏我就不演了。没错,其实……”
“落落!琳达!不好了!!!快跑!!!”
斯雨薇推门而入,大喊着打断了落衡的自爆。
她的脸色苍白,全身多处也都受了凌厉的剑伤,鲜血狂涌,着实给二人吓了一跳。
而在她的身后,一名手握利剑的年轻男子正向她走来。
那把剑上,还有新鲜的血迹正在缓缓往下流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