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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塞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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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穹高远,茫茫的一片黄沙,起伏的高山连绵不断在天边,这里就好像是世界的尽头,荒凉,但是那星罗棋布的 绿洲突然在一片黄沙中出现,又让人觉得生命在这里才刚刚开始。

    肖子骞掀开帐篷的门帘走出来,袍带在朔风中飞舞。一身戎装打扮,没有了广袖当风,少了些许不羁,在那风流 倜傥中多了一分井然稳重。

    “将军好。”士兵看到他都纷纷行礼。

    肖子骞颔首示意,又向李柏走去。

    李柏正是西北大将军,他是前朝遗臣,因为远在西北,当时朝中发生夺位事件之后,他也没有办法支持肖子骞的 父亲,但是最后形势己定,他也不得不假意投诚,找到肖子骞之后,他便是立即表示愿意效。

    肖子骞来到西北军后,李柏更是表示他和肖子骞一起执掌其麾下二十万的大军。只见男子面容沧桑,两鬓皆是白 发,唇上蓄胡,发浓须密,一条疤痕从眼角一直延伸到下巴,但却不显狰狞,反而显得威武。

    “子骞,这几天我联络了江南一带的海运提督,他们也表示在我们打到那里的时候会归降我们。多亏了你近几年 在江南培养的势力。”李柏打发那个几个新兵离开,微笑着道,他一笑就扯动了脸上的疤痕。

    肖子骞点头:“这样我们阻力又会少了许多。”

    “只是,还有一个公主啊……”他深邃的眼睛望了一眼肖子骞,语气意味深长。

    肖子骞脸色不变,语气波澜不惊,好像他的话中有话和他无关一般:“区区一个前朝公主,她并没有实力,李柏 将军你不必担心。”

    李柏背过手,走近他一步,语气深沉下去,带着长辈和晚辈说话的口吻:“我担心的是什么,你知道的。”他不 给他机会避开这个话题。

    几次迟迟未归,他还是知道一点那个前朝公主和肖子骞的事情的。

    “如果让军营里知道你和前朝公主的关系,会大折士气的,而且这里有很多人也是曾服役青国的,如若让这部分 人知道,或许还会动摇军心。”

    肖子骞直直地看着李柏的眼睛,淡淡地接话:“言重了,关于这件事情,李将军不必多虑,我自然会处理好的。 孰轻孰重,我还是分得清的。”

    李柏蹙眉了一下,心里多少有点不快,但也不想倚老卖老,毕竟这位是将来要继承大统的人,于是只好应下:

    “好,我知道子骞向来以大局为重。”

    七月来到这里的时候,己经是十月了,她这几天都住在附近的农家里,给他们看病施药,也在打听这个军营的消 息,一直在伺机有什么办法可以进去。西北军和附近农家的关系倒是很不错,她寄宿的农家便推荐了她。

    今天是招人的日子,她站在长长的队伍里左顾右盼。队伍里什么样的人都有,有老的有年轻的,她甚至还看到有 些才到她腰高的小孩。因为西北军的粮饷很多,大家都很是垂涎这份工作的。熙熙攘攘间,她被推来推去,几次差点 就掉出队伍里,她使劲才能挤回去了。

    “到我了,到我了!”她一把拨开插队的一个女人,气喘吁吁地冲到桌子前。

    “你能做点什么?这里是招杂役厨娘的,你这么瘦,抗也抗不动吧,那你是来应聘厨娘的?你会做饭?”招人的 士兵撇了一眼七月,己经打算把她打发走了,但是她清丽的面容倒是让他不由得多看了几眼。

    “我想来应聘医师。”

    面试官噗了口茶,他是来自草原的,军营里的医师都是男人。

    “一边玩去,不会做饭的,一边去。医师不要女人。”

    七月立即改口:“我也会做饭的。厨娘我也愿意的。而且我做饭还不错,西北军里很多来自中土的吧,我也是来 自中土的……不要挤。”突然,两个软软的东西一下撞到她的身上,她还被那个人推到了旁边,刚才那个插队的女人 又冲到了桌子前,只是胸口的衣服己经拉下了好几寸,一下靠在桌上冲那个士兵抛媚眼。

    “军官,你看,我怎么样? ”她撩拨了一下发梢,笑得又妩媚又放荡。

    “那我要仔细看看……”那个面试官的眼睛一直往她波涛汹涌的胸前飘去。

    后面排队的人见此情形,起哄几声,不少人开始散去。一旁的七月瞪目结舌,过了一会儿才开始咬牙切齿。这是 作弊啊!

    “岩副将军,上次和那个牧民的小姑娘怎么样呀? ”在她对面,一帮士兵拥着一个军官朝他们方向走过来。

    七月的目光被那个拥在一群士兵中的军官吸引了过去,她注意到了他的打扮,很显然要比招人的士兵高等级多 了,眼看那个女人就要成功走后门了,要是不招医师,她也可以当厨娘,而今天只招三个厨娘,这是最后一个名额 了。

    “军官,我应聘厨娘!”她一咬牙,真是死马当活马医好了。

    一行人齐齐被吓了一跳。军官目不转睛地打量起七月来,眼里腾腾地放光。七月后退了一步,怎么觉得,她这个 做法好像不是那么明智了。

    “什么牧民小姑娘,不知道爷只喜欢中土的女人嘛! ”岩隙冲刚才溜须拍马的那帮士兵大吼一声。

    一群人摸了摸脸上的口水,和七月一样二丈和尚摸不着头脑。

    方才的面试官注意到了七月,赶紧过来赔罪:“岩副将军,这个,下属管理不力,她是来应聘厨娘的。”又冲着 七月嚷嚷:“你啊你,面试在这边,又不是在这里。”

    七月一瘪嘴,想到招聘很不公平,连厨艺都没有试过,就靠抛抛媚眼、摸摸小手,她清澈的眼里满是不快:“那 边……呃……”

    面试官的面色青白转变了一番,岩隙一愣,哈哈大笑起来,又偷偷挪近七月一点:“这么漂亮的小姑娘,怎么适 合做厨娘呢? ”岩隙一甩刘海做了一个自以为帅气的动作,“姑娘,要做厨娘,也只能给我做。”

    七月愣了愣,说话的口气真有点像肖子骞?

    “这个?其实,我是来应聘当医师的。”她还是更想做回老本行,试探地问了问,毕竟在这个乱世中,医师更能 帮助到更多的人。

    “一个姑娘当医师? ”一般医师都是男的为多。他略略惊讶。

    “看将军面色苍白,舌苔厚重发黄,必是房事过……”

    岩隙连忙捂住七月的嘴,面上有可疑的红晕,忙不迭地点头:“我信!我信了。墟墟,你别说了。”

    在一旁的士兵抱着肚子,强忍着笑意。

    七月顺利地进入了军营。她每日都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向熟悉肖子骞的医师询问他的身体,知道他一切都安好。 她也知道肖子骞的帐篷在哪里,但是几次过去都遇不到他。

    和往常一样,七月端着草药去给一些受伤的士兵,因为并不着急,她特意绕了一点远路,这几天来她并没有见到 肖子骞,既然他在这里,她就耐心地等待看到他吧。

    “啊!”她一下子被几个流里流气的士兵给堵住了去路。

    “姑娘,长得好漂亮哟!” 一个士兵挑挑眉头。

    “是啊,来陪我们吧。”又一个士兵说道。

    “……”七月一脸鄙夷,如果是第一次遇到这样的情况,她可能还会有点吃惊,现在……

    岩隙哗啦啦地蹦出来,还一身英姿飒爽的打扮,嘴里咬着一朵野花,他把野花放到哭笑不得的七月手里。

    她就知道!七月的额头上渗出几滴冷汗。

    “你们几个!想死吧!七月是我的姑娘!你们怎么敢大胆染指!吃我一招!”岩隙大吼一声,和他们“过招”起 来。

    岩隙的模样不算出众,但是清秀白皙,有一双会说话般的大眼睛,干干净净的像一个秀才,不像是一个士兵,但 是每天都扛着一把大刀走来走去,让人很难想象一个看起来应该执笔的手居然能扛起那么重的刀。

    “借过,借过。”七月嚷嚷着,直接从他们的拳脚中穿过。她没时间和他们一起演完这幕英雄救美,这都是都第 几次了,她嘟囔,没新意。她来到军营之后,经常都有各种岩隙安排的段落,真是有够闲的。

    岩隙快速“解决”了那几个人,连忙追上,郑重其事地说:“七月,我刚才救了你哦,你要以身相许。”他追女 人的技巧是拙劣得出了名的。

    七月一边敷衍,一边用余光观察周围:“你不是我喜欢的那种类型。”她继续若无其事地往前走,完全忽略后面 又一次的哭号声。

    “你喜欢什么类型的? ”岩隙怅然地追上来,孜孜不倦地问。

    “比你英俊的,比你有钱的。”脑海中影出那双迤逦的桃花眼,她不由一笑,又回了一句:“有一双桃花眼 的。”

    “这双是吗?”他眨巴着他的大眼睛,使劲放电。

    七月歪头仔细研宄了一番:“好像……”

    岩隙一脸期待。

    “不是!”她噗嗤一笑,快步往前走。

    “让我死吧,让我死吧! ”岩隙大恸,心神俱裂。一帮人赶紧冲上来拉住就要用刀抹脖子的岩隙。

    “岩副将军,不可啊,不可啊!”

    “让我死!让我死!”

    岩隙不依不铙,捶胸顿足,一脸大悲切的样子让人误以为她生生把他的心肝给掏了出来。(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