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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都是不能伤害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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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肖子骞见她将伸手到袖子里,一下子捉住她的手,嗔怒:“又掐自己,怎么都不改一改。”

    她愣了一下,掏出的是一瓶装着可以化冰的药粉的小瓷瓶,轻笑:“我没有捏自己。”

    好像……很久都没有了。她也奇怪自己的改变,到底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改变的呢?是在肖宅的时候?旅途的时 候?还是天雪山的时候?

    肖子骞不好意思地揉揉鼻子:“哦。我以为你又喜欢捏着好玩。”

    “用这个可以融化冰雪。”七月淡淡道。

    自己还真是固执啊,总是拼命地抓住一线希望想活下去,懦弱得不敢承认事实,其实弟弟早就魂去,是任何药方 都无力回天的啊。

    “其实不用那么麻烦。”肖子骞单膝跪下,手掌放在冰面上,不一会,冰面上便水汽腾起。冰己经蒸腾了,少年 的面容暴露在空气中,依然鲜活如初。

    他伸手横抱起他在怀里。

    七月紧紧地闭上眼睛,以为己经做好了所有的准备,但是看到弟弟的时候,她还是忍不住身体一颤抖,眼泪大滴 大滴地滚落。

    都要离开了,都要走了,即使再这么挽留,这个世界上也再无自己的亲人了。

    她不敢走过去,不敢看,只是久久地扶着。

    “要我送他入土为安吗?”

    “不,我来就好。”她睁开通红的眼睛,却坚持要亲自动手。

    他们来到后山腰上,杜鹃花己经谢了大半,但是不远处的荷塘清香一片。这里四季都有着最好的风景,就让弟弟 长眠在此吧,那冰雪的天地想必他也看倦了。

    坚持了那么久,却在肖子骞病重之时,一切好像有了一个裂口,就这么草草地结束了。

    掩埋了弟弟,她快步走开,不管肖子骞在后面一直叫她。泪水簌簌落下,心似被抽走了一样,身形却霍地站住。

    肖子骞从她身后紧紧地抱住了她,她挣扎着,却无法脱身。

    身体被转了过来,又被粗暴地按在了边上的老桑树上,她的眼泪一下子被逼了回去,薄怒地望着靠近自己的肖子 骞。说了一些呵斥的话,可是声音却在他那双灿若星子的眸子里渐渐地软下去。

    他看着自己,双眸如海,风从她背后吹来,她青丝拂过他俊逸的面容,百般缠绵。

    终于等到你放弃了这个浅薄的幻想。

    知道你不会轻易死心,所以只有拼尽一切,让你知道我是多么努力,也让你知道其实放下也不算什么。

    所以当初和君上邪说好的,我会守住你的一片清心,让你能继续怀着希冀活下去。

    她被他迫得移不开眼,又不知怎么表达,正在着急,霍地唇上一阵暖烫。

    “不用说什么,我都懂。”

    懂得你的伤痛,懂得你的割舍不下,也懂得你对我的心。

    在天雪山的时候,就己经得到了自己想要的。

    若有此心待我心,足矣。

    这突如其来的吻让她绷紧了身体,她任由他自顾自地吻着自己,那种温柔犹如蜻蜓点水般点过她的唇瓣,继而挑 逗着。手抚摸着她光滑的颈项,一步一步地贴近她,像再也忍不住那蕴藏己久的情深,攻城略地般地撬开了她的双 唇。

    七月的双手用力地扣着身后的桑树树皮,肖子骞紧紧地贴着她的身体,被贴着的地方一片滚烫,她感觉自己完全 无法思考了。

    他的舌头如游龙一般在她的口中游弋,齿唇相接、摩擦,她唇边不可自抑地溢出一声*,想要试图推开他,可 是又不舍那缠绵的暖意。

    手指犹豫地弓了几下,她终于紧紧地环抱住了他宽大结实的背,轻不可闻地叹了口气。肖子骞心中一阵狂喜,手 指灵活地勾上了她的腰肢,温柔地揉捏着。而怀中的人儿也笨拙地反吻着他、回应着他,仿佛他是苦海里她唯一可以 握住的真实,不是虚妄的,不是她懦弱的想象。

    “留下吧。”肖子骞含着她的唇模糊地道。她却突然清醒过来,在远处的一棵大树下,蒙着黑纱的女子凝视着 她。

    天一片蔚蓝,地上杜鹃花如火,气候闷热,她却觉得脊背一阵发凉。

    小素……

    对不起

    她还有她放不下的责任。

    七月不着痕迹地推开他,脸色绯红,含羞带怯的神色遮挡了眼中彷徨。

    星辰沉落,暮色四合。

    七月独自一人走到山坡上,就见小素牵着马从大树背后走出来,一身缟素,面色沉痛。

    “原来太子己经走了。”她说这话的时候,内心不可抑制地抽痛。

    大风吹得七月的披风猎猎作响,月色在她的身后留下一抹淡淡的剪影。

    “皇弟去和父皇母后团聚了,小素,那你的打算呢?”

    小素拉紧了缰绳:“即使太子己逝,公主一样可以复国,称女帝。这段时间以来,小素都在药王谷等着公主回 来,想不到得到这般噩耗,但是只要我相信,以公主的才智聪明,女帝一样可以开拓疆土,治理好江山。”她说这话 的时候似己能看到了七月黄袍加身,端坐龙椅的未来。

    而七月在这莽莽黑夜中,竟看不到一丝光亮。

    女帝,多遥远的词语。

    “你想怎么做?”

    “我己经在努力召集众旧臣,他们跟我一样,都在等待着公主回来!”小素激昂慷慨地说着,握着缰绳的手都微 微颤抖。

    只是七月一个字都没听进去,她望着不远处那埋葬了弟弟的坟地,四野空旷,偶有虫鸣鸟叫,小素低沉沙哑的声 音似来自很远的地方,很陌生。

    她内心一片死寂。

    还要死多少人才够你呢?这白骨堆积的江山,她不要。

    双手紧紧握成拳,指甲掐在肉里,她却一点不觉得痛。她竟然有点恨小素,为什么一定要把她拉入这场血腥的斗 争?还有自己,为什么要一直活得那么懦弱?救不了弟弟,复国也无望,她还能做些什么?

    “我知道怎么做了。”她看见小素被风吹起的面纱,那面纱下狰狞的面容若隐若现。

    小素欣喜若狂:“那公主您的意思是?”

    “等我把药王谷的事情打理好,就会去帝都和你们会合。”七月还是忍不住心疼起这个姐姐一般的人,她从随身 的药包里拿出准备好的药瓶。“这药可以淡化你脸上的疤痕。虽不能痊愈,但是终归是点有效果的。”

    小素看着药瓶,眼里闪过一丝欣喜,但又立即消逝在了黑夜里。她推开七月的手,瓶子应声落下,碎了一地。 小素摇摇头,恢复了冷漠:“这些小素不想要,只要公主振作复国就好,儿女情长的事情……”说道这里她顿了 顿,看七月的反应。

    七月出神地看着碎片,同时小素咄咄逼人的举止让她越发烦躁,她压抑下自己的情绪,应着:“我知道的。”

    语气沉着,竟有些王者风范。

    小素连忙补充:“小素不是想干涉公主的私事,但我想提醒公主,肖子骞那个人……我虽然不知道他的来历,但 总觉得那个人很复杂,一方富贾居然养着那么多高手,而且我发现他似和西北狗贼李柏有联系。”

    西北李柏。

    七月蹙眉,心里也泛起了不解。她也知道肖子骞不简单,和君上似还有莫名的联系,但她就算不相信肖子骞,也 要相信君上。

    所以,不管怎样,她都相信他不会对自己不利。

    数日后,谷内事情己打理得差不多了,七月正琢磨着怎么脱身,肖子骞却先开了口。

    “我明日可能要现行离开。”饭桌上,肖子骞放下筷子,“在西北那边有些生意需要打点。”

    又是西北。不过也好,这样就不会连累他了。

    “那好,晚饭过后,我让木头和铃儿给你收拾细软。”

    肖子骞点点头。想着西北军事要开始布置了,冷香己现行过去打点了……

    他斜睨了一眼七月,前朝公主呆在药王谷应该会安全得多,毕竟这四处都布置了结界迷宫和毒药阵,上回他查探 七月的来历一路摸到此处,当时若不是君上邪亲自出来迎,他可能也要转悠好些日子。

    又一日,肖子骞在连收到两封飞鸽传书之后,终于起身离开。七月送他出谷,风在谷口上空盘旋,两人面对面站 着,竟一时无言。

    好一会儿,手被他一把握住向前一带,七月猝不及防,如雏鸟跌入那宽大的怀抱里,她羞赧地要推开他,却是被 他抱得更紧了。

    木头和铃儿一个看天,一个看地,嘴角抽得厉害。

    “娘子,有很多话,等我回来再慢慢和你说。但是不管如何,你只是我的娘子,我一个人的。”他醇厚的嗓音低 喃在她的脸颊边。

    好几次,他想吻她,她却躲得急,头都快低到胸前了。看她这般不好意思,某人才放过了她,又絮絮叨叨地叮嘱

    一■些注意的事情。

    七月没细听他都说了些什么,只觉得贴着他的胸膛,他有力的心跳让她一阵阵晕眩,想推开他,又有些不舍那温 暖安宁的感觉。

    肖子骞拍拍她的脑袋,又叮嘱:“给我乖乖地呆在这里等为夫回来。”

    好一会儿才被他放开来,她挠挠后颈项,支吾着嗯了几声,算是答应,心里却一阵犯虚不敢看他。

    “公子,要启程了。”木头去把绑在谷口的骏马拉过来,

    “我会尽快回来的,等我。”顿了顿,他意味深长地继续道:“无论如何,都要在一起,知道吗。”

    这句话沉重得有点不像肖子骞说的,七月刚抬头,又被他按回怀里,他的唇轻碰了一下她的侧脸,她的脸颊立即 滚烫,还没等她回味过来那句话,他己经放开她,翻身上马离去。

    那一袭白衣渐渐淡出她的视线,她抱紧了胳膊,直觉得一阵寒冷。像是有什么在渐离她而去,良久,七月忍不住 喃喃出口:“肖子骞。”

    只是他并没有听到,也没有回头再望她一眼。

    薄阳拉长影子,此番离去,再见又会是什么时候呢?

    第二日她收拾了细软,再去弟弟的坟前久坐了半日,而后趁着黑夜御马离去。铃儿在熟睡时被她留在药王谷里, 里面食物药、材丰富,不会让她挨饿受冻,当然没有七月的带路她也无法离开药王谷,也无法向外传达信息,这样肖 子骞就该不知道她离开这里的事情了吧。(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