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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端着盘子愣了三秒钟,赶紧转身脚下开溜。忽然间后衣领被拎住,手里的盘子差点飞出去。
兰卡放开她的衣领,一手掐住了她的后脖颈扯回身前,“什么事?”
听到兰卡问她,岭岭嘿嘿笑了两声,把盘子举到自己脸前,“呃……这是玉米吗?”
“是,你不想吃?”兰卡松开手,居高临下望着岭岭。
岭岭很怕他,欠着头:“我能吃,只是想确定它到底是不是玉米……”
兰卡略略点头,冲她扬了扬下巴,岭岭识趣地护着“粮食”匆匆离开。
马内加没有表示不满,但不代表其他人也不会。兰卡回到仓库里,几个人马上就开口:“为什么对这个女人这么纵容?”
他们所在的地方堆了几箱新运来的枪支,都是德国货,兰卡拿起其中的一管冲锋枪,枪口依次在众人脸上扫过。
“我需要她为我做一件事。”他平常对手下人很是宽容,但是不许他们对他有质疑,他向来说一不二,做出的决定也很少更改。
“是让她去救蒂娜她们吗?”有一个小个子追问,他看起来有点不服气,显然是在针对兰卡。那个中国女人瘦弱成这样?能去救人吗?还是杰米尔那里?
“迪兰那,你的话太多了,要不你去?”兰卡的眼神瞟向他,手里的枪指着他的心脏。
明知道里面没有子弹,迪兰那还是害怕了,闷气地闭嘴,不再说话。
马内加在一旁暗暗偷笑,他应该告诉他们吗?那个女孩子枪法和脾气都不得了……
岭岭吃完东西,就想着要洗个头,在村子里绕来绕去很久也不知道该问谁,还是回到了村口的那个池子边。她叹了口气,这该怎么洗呢?
幸而善良的村民们没有无视她,几个女人过来,但是语言不通,岭岭比划了很久,她们才明白她要洗头。一个女人拿来了一个长柄的舀水勺给岭岭,还有一盒木质的膏状物体,岭岭想:这是洗发露?
虽然洗头的工具很简陋,但是岭岭还是很开心地洗完了头,洗发露的香气很浓郁,闻着有点像红酒。洗完之后那个穿着长纱的女人还帮她把头发绞干,岭岭莫名觉得她很亲切,交流了半天才知道她叫亚奇拉。
亚奇拉有两个女儿,看着还很小,也都是古铜色的皮肤,墨色卷曲的头发,她们绕着亚奇拉叫妈妈,对着岭岭笑得亮出了白白的小牙齿。
旁边教室里的孩子们正在读书,声音很响亮但是有些杂乱。岭岭笑笑,这里是只在电视上看到过的神秘又淳朴的族群部落,他们也许是印第安民族的后裔,他们的世界和她原来的世界是不一样的,而如今,她也呼吸着这里的空气,在寂寥而又温暖的异国高原上,她竟然觉得十分轻松。
马内加跟着兰卡走过来的时候,岭岭正和亚奇拉的两个女儿玩得高兴。
这是岭岭小时候也爱玩的弹珠,在泥地上挖几个小洞,就可以互相击打了。
兰卡双手叉腰看了半天,岭岭丝毫没有察觉。那两个孩子太可爱,又不胡搅蛮缠,小手捏着弹珠的时候岭岭都想把她们抱起来亲几口。
马内加皱着眉看兰卡的表情,嗯……和看塞拉斯蒂娜的时候不一样,那是什么?看自己女儿的表情?
岭岭起身去捡飞到远处的一颗弹珠,一抬眼发现兰卡和马内加,不自觉地就朝他们两人笑了一下。
结果兰卡开口说:“好孩子,你该去练习了。”
唉……看来笑容也是没有用的。
下午的飞靶练习岭岭格外不走心,马内加的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
“嘿,小孩,认真一点好吗?”马内加在场边大喊。
虽然说得生硬,但岭岭听明白了,哎?马内加会说英语!
“马内加,不许再叫我小孩!”岭岭把枪口转过来对着马内加。
“嘿!你在干嘛!”马内加下意识地举起了双手,后面又咕噜咕噜冒出很多话,岭岭就听不懂了。
岭岭愉快地放下了枪,自己的师父是个有趣的人啊,随便怎么逗他他都能上当。
马内加跑到岭岭身边,一把夺过她手里的枪,用枪壳敲了两下她的头。
“哎哟……”岭岭护着头,“作为师父,你要为人师表知道吗?”觉得用英文表达不出她的意思,于是说了中文。
马内加摇摇头,又在说什么鬼话了?
两人开始驴唇不对马嘴地各自说话,岭岭又打飞了好几枪,突然觉得泄气,“马内加,你知道兰卡为什么让我练习射击吗?”
马内加想了很久,然后摊摊手表示不知道。
看他刚才眼神有点飘忽,岭岭断定他一定知道。
“告诉我,马内加,求你告诉我。”她围着他装可怜。
岭岭摸清楚了马内加这个人,用中国俗话说就是刀子嘴豆腐心,刻意装了副凶相,实则也是个好人。
马内加很想逃,他又不是铁石心肠,一个小姑娘围着你可怜巴巴地求你,你能当没看见吗?那也不能告诉她呀,兰卡会把他宰了的。
但是岭岭不依不饶,最后马内加被烦得不行,直接撂下她自己走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