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理科楼小礼堂,项目报告会开始后,先是叶小舷的导师、那位国内著名的物理学家发表讲话,向在座的师生公布研究进度,教授的发言大都是总结性的言辞,把汇报会的重头留给他的学生们。
叶小舷上台的时候,台下一阵骚动,这种骚动大部分来自前几排落座的女生们。她们好些人未必就是物理系的,未必就对这个研究课题感兴趣,她们更感兴趣的是上台演讲的这个人。
演讲内容专业性很强,喵子一点听不懂叶小舷说的那些凝聚态物理课题研究的量子相变和量子临界现象是什么意思,只觉得枯燥无味,但是看他在台上神采飞扬的样子,又觉得他演讲得一定很精彩,不然的话,台下那些人为什么齐刷刷像看明星一样看着他,尤其是女生们,都用一种特别崇拜的目光仰视。
令喵子生气的是,她从来弄不懂叶小舷的专业,但是叶小舷对她的专业却能说得头头是道,两人不止一次辩论,元骑兵和哥萨克骑兵哪个是冷兵器时代最厉害的骑兵;为什么秦赵的长平之战秦国不在战争一开始就派白起领兵出征,而是派出了当时还名不见经传的王龁;有了汉初分封制带来的七国之乱的前车之鉴,唐朝为什么最后还会推行藩镇制,导致节度使拥兵自重,最终加速了唐王朝灭亡。
叶小舷不是学历史的,但是他在古代政治军事方面的见解不亚于喵子这个历史系学生,后来喵子想,很可能是跟他的家庭有关,出身在军人世家,从小耳濡目染熏陶,他怎么可能对军事不感兴趣呢,要不是他哥哥已经参军了,没准他也会去参军,而不是学什么物理,在喵子看来,物理简直就是天书。
小小的报告厅因为叶小舷的汇报演讲座无虚席,人多的地方本来就热,报告厅又不怎么通风,说了半个多小时,叶小舷的额头微微沁出细密的汗珠,焦渴地舔了舔唇,下意识掏口袋拿纸巾擦汗,摸到一团柔软的真丝,不知道是喵子那丫头干的好事,还以为是自己常用的手绢儿,没有多想就拿出来擦汗,粉粉的真丝刚接触到脸,他猛然察觉不对,赶忙把这团东西塞回口袋。
台下,喵子笑弯了腰,暗自佩服他反应倒快,大多数人好像还没看清他手里拿的是什么,只有前排几个女生因为他略显紧张的动作笑出声。
“他刚刚拿什么擦汗?看起来好像内裤?”
“不会吧,他还有这癖好?”
“指不定昨晚去哪儿浪了,不小心把纪念品塞口袋里。”
“你不要这样说我男神,他还没有女朋友的。”
“没有女朋友不代表不会做那事啊,再说你怎么知道人家有没有女朋友,他又不会昭告天下。”
谁也没见过叶小舷的女朋友,更没见他和学校哪个女生关系特别好,这在无形中给了无数人希望,管他有没有女朋友,劈腿在大学里又不是多大的事。只是叶小舷这人平常看着挺客气,心思却不好把握,女生们为了接近他各出奇招,可甭管多漂亮多优秀的女生,他都好像不感兴趣,对谁都保持距离。
于是大家又开始怀疑,他是不是取向不一般,可几番观察下来,也没发现他和哪个男人特别亲密,大学里一次恋爱都不谈的人很少,如果男朋友女朋友炮友都没有,只有一种解释,他是个性冷淡。
“听说靳蕊在他面前脱光了,他都没搭理。”
“他能看得上靳蕊?矫情得要死。”
前排两个女生议论的话题越来越禁忌,喵子一开始听着还挺乐呵,听到这里开始皱眉,没想到学霸们议论起别人来也是这么不留口德,她们提到的靳蕊,喵子有种感觉,就是昨天在实验室门口遇见的那位不穿内衣的师妹。
坏事传千里,系花的坏事就更能传得人尽皆知,她和叶小舷在实验室里做了什么,只有他俩自己知道,按叶小舷的性格,就算发生了什么,他也不可能把事情说出去,系花就更不会了,真要是衣服都脱了,人家还没上钩,那么丢面子的事傻子才往外说。
会往外说的,必定是看到些什么,又不了解真相的人,出于羡慕嫉妒恨和看别人热闹不嫌事大的心理,在心里还原出可能发生的情况,添油加醋夸大一番。
一个是大家公认的男神,一个是平日里谁都看不惯的嚣张女生,这两人的谣言,是大学里传播最快的。暗恋男神的女生们,矛头对准的是那个绯闻女主角,倒贴遭拒大快人心,谁叫她那么婊里婊气;追不到系花的男生们,也乐得听一听男神的八卦,巴不得他是个性冷淡才好呢,这样就少了一个竞争对手。
喵子在学校里没少听到这样那样的八卦,往往付之一笑,并不放在心上,可这回说到了她心上人头上,就没那么痛快了。
瞥着台上意气奋发演讲的叶小舷,天知道他还有多少秘密瞒着自己,不过来学校找他一回,他就撒了回谎,气不过,发短信调戏调戏他。
“宝贝,你在台上好帅哦,想吃棒棒糖。”
叶小舷的手机就放在演讲台上,瞥见喵子发来的短信,他面容平静,甚至目光也没有去寻找她,从容地继续他的演讲。
虽然他表面上一本正经、道貌岸然,喵子却能猜到他心里会想些什么,昨天在车里那一场,导致她现在胸前还隐隐作痛。
刚抬起头看向演讲台,喵子就发现叶小舷瞥了自己一眼,低头果然发现他发了一条短信过来,难怪刚才他一直把手放在演讲台上,看起来像是在翻讲稿,实际上他是在悄悄发短信。
“小野猫,晚上neng死你。”
一向斯斯文文的他很少说这么又糙又野的撩`骚话,可见他是真被自己的恶作剧气坏了,喵子捂嘴轻笑。
演讲结束后,叶小舷从讲台上下来,没有留下来坐在第一排听其他人发言,径直走向报告厅门口,喵子看到他递过来的眼神,赶紧收拾东西跟上他去。
似乎想快一点离开这里,叶小舷走得很急促,喵子几乎要追不上他,好不容易追上了,手腕被他捏得生疼,他手心里热热的都是汗,像是要惩罚她一样。
把喵子带到车前,叶小舷命令她上车,喵子见他脸庞微红,不知他这是热的还是气的,凭她对他的了解,她认为多半是前者,小神仙很少动怒,对她更是从没红过脸。
尽管如此,喵子还是感觉到一丝丝尴尬,拒绝上车,“我不上车,都快中午了,我要吃饭去。”
“你不是想吃棒棒糖吗,让你吃个够。”
“人家跟你开玩笑。”
怎么能把撩他的话当真呢,这家伙也真是的,大白天的在学校里车`震,也不怕被人看见笑话。喵子在这方面还是有些害羞的,白日宣`淫也得找个没人的地方,大庭广众之下成什么样子。
“怎么,就嘴炮厉害,玩不起真的?想让我放过你也行,认怂。”叶小舷坏笑起来的时候很迷人也很危险。
喵子哪里受得了这样的激,认怂是不可能认怂的,一辈子都不可能认怂,索性跟他说:“我们去外面,车里太热。”
“那就去我宿舍,反正我室友一天都不在。”叶小舷平常住在清华的研究生宿舍,室友有个外校女友,白天从来不在宿舍,晚上也经常夜不归宿。
喵子没去过他宿舍,给他这么一说还挺想去看看。研究生宿舍条件可比她们本科好多了,喵子一进去就发出这样的感叹。
叶小舷拖着喵子到床边,往床上一坐,单手扯开衬衣领子,动作迅速而凌厉。喵子被他的迅疾吓到,“唉,你急什么?”
“你说我急什么,还不是被你撩的。”叶小舷冷冷一笑,把喵子的脸往他身上按。
这丫头坏死了,不这么罚她不行,明知道他在台上演讲还故意使坏,那种撩法,任他是个神仙也得破功,在演讲台上他就差点演讲不下去,最后下台的时候,浑身燥热难耐、后脑勺直冒冷汗。
“人家跟你闹着玩的,闹着玩的。”喵子扭动着身体,不肯就范。
叶小舷脱掉她外套,把她抱起来走到浴室里,莲蓬头洒出热水把两人身上的衣服都淋湿了,柔声对她说:“棒棒糖准备好了,你不吃我怎么办?你让我在台上难受那么长时间,就不疼疼我?”
喵子看着他头发上不断往脸上滴落的水珠,身上湿透的衬衣紧紧贴着身体,一双清澈纯净的眼睛情真意切又充满诱惑,迷恋这一刻他表现出来的、纯洁的情和浪`荡的欲,是他身上禁欲般的仙气和沉沦时沾染的人间烟火气的完美结合。
他永远是自己的死穴,就像苦大师家那些不用榫卯的家具,一凹一凸、阴阳之道,只要契上了,就是严丝合缝。喵子喜欢这种感觉,她是最普通不过的凡人,把一个心志冰雪般坚定的神拉下凡尘,破戒、沉沦,从此样样完美的小神仙,只能是她的裙下之臣。
叶小舷带喵子去食堂吃饭的时候已经快一点了,让喵子坐着等,叶小舷自己去打饭菜,他们来得太晚,大多数人这个时候已经吃过了。
餐盘里都是喵子平常爱吃的菜,叶小舷见她手托着腮半天才动一下筷子,关切地问:“是不是菜不合胃口?再去给你买两个?”
“人家腮帮子好酸,都快僵了。”喵子故意揉揉两腮。叶小舷自然知道她撒娇的意思,伸手替她揉了揉脸,“快吃吧,饿了一中午了。”
喵子这才动筷子。叶小舷熟练地给她剥虾、挑鱼刺,这么多年宠成了习惯,不用她说,他非常自觉、驾轻就熟。喵子夹了一块香酥辣子鸡送到叶小舷嘴边,看着他吃下去,拿起纸巾给他擦了擦嘴。叶小舷只跟她笑,却没有更亲昵的动作。
喵子不高兴,他就那么爱装?还是在他学校的食堂,太亲热怕给他同学和迷妹们看到?
因着家里的关系,叶小舷在学校一向低调,知道他家世的人不在少数,但见他优秀又很谦逊,往往也就忘了他出众的家世,在私生活方面,他更是低调到家了,除了几个和他走得近的同学,没人知道他有个谈了六年的女朋友,大多数人还以为他是单身。
叶小舷见喵子一颗一颗数数儿似的把饭粒子夹起来往嘴里送,知道她又闹小情绪了,只得轻轻揽住她脖颈,在她脸颊上亲了亲,“宝贝儿,乖乖吃饭,我下午还有事儿呢。”
喵子喜欢被他这么宠着,虽然他比她大不了几岁,却格外让她有一种渴望被关爱的感觉,以前这么宠着喵子的是喵子爸爸,因为在野战部队不常回家,每次回家都会把喵子抱在怀里亲半天,心肝儿宝贝地叫,喵子每次看到蹒跚学步的弟弟歪歪扭扭跑过来、张着小胳膊也要爸爸抱,爸爸却总是先抱自己就特别特意,弟弟虽然是爷爷奶奶最疼的小孙子,但是爸爸更宠的是自己。
但是自从喵子长大,爸爸就对她保持了距离,抱是不会再抱了,亲就更不可能再亲,好在喵子早早有了更宠他的叶小舷,不然还真得失落一阵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