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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扬呆呆地望着我,满脸忧伤,“看来你真的爱上他了。”
我不可置否,爱上了吗?我也不大清楚。
爱与不爱,也并不重要。
重要的是,他一心一意要把我留在身边。或许他留我的方式是霸道的,野蛮的,但女人就是这样,天生就有受虐细胞,男人越是野蛮,越能抚平内心里的不安---他之所以这样对我,只是因为在乎我。
呵,天真的女人。我在嘲讽自己的同时,又不得不跳进这个怪圈,无法自拨。
之扬劝我:“以宁,不要被他的外表所蒙蔽,那个男人太过复杂,手段也太过狠毒,我怕你会吃亏。”
我说:“放心吧,我已不再是小孩子了。”
“他向你求婚了吗?”
“---没有。干嘛问这个?”
“以宁,听我一句劝---”之扬附在我耳边说了句话,我望着进他眼里的担忧,忽然百感交集。
他微笑地看着我,“展程暂时留在这儿,好吗?我怕你不方便。”
我看着展程纯真的大眼,心里很是不舍,但一想到之扬刚才在我耳边所说的话,不得不忍下心里的疼痛,点头。
“谢谢你,之扬。”
“何必说谢,都是我欠你的。”他对我微笑着说:“他已等得不耐烦了,快过去吧。”
我回头看了乔一鸣一眼,他盯着自己的手表,并未看到有不耐烦的痕迹。
我说:“不急,好不容易见上一面,多谈会儿话。”
“话就不必说了,以宁,可以再拥抱你吗?”
我望着他依然英俊却清瘦的脸,主动张开双手,与他拥抱在一起。
之扬搂得很用力,几乎快搂断我的骨头,我并未挣扎,也只有搂到骨子里的疼痛才说诉说我们曾经甜蜜的青春,甜蜜的爱情。
以往曾随着老妈一并回了老家,隔年才回来,之扬冒着一身的风雪,站在红尘的彼端我们遥遥相望,当时我心中便有地老天荒、长长久久的幸福感。
在美丽却肃瑟的西湖湖畔,万物沉睡,枝柳无力摇拽,桃树正冒出点点绿意,天空晦暗,青山远影,碧水疏落,在寒冷的空气下,我们相互僚望,疑视着双方的眼,在无边的寒风下,各自转身,分道扬镳!那时,寒风啸啸,晦涩空气,几乎在同一时间相互回头,各自从对方眼底发现了湿意,再度甩头,转身离去,再无回头。
如今,在红尘滚滚的机场,我们相拥,在吵杂的气氛下,相互疑视,然后各分东西!
*
飞机起飞了,天气晴朗,瓦蓝瓦蓝的,像梁了蓝丝绒一般的蓝墨,美丽,无瑕,又纯净。
从飞机上看到窗外飘浮的朵朵白云,飞机穿过云层,仿佛伸手可及。
坐在头等舱,享受着有钱人才能享受的尊贵服务。空服员笑容甜美,不时轻声细语地问我们需要些什么,吃些什么。
乔一鸣神色淡淡的,在连续喝了三杯椰子汁,一袋小面包后,一份香喷喷的面巾纸后,终于仔细看了美丽的空姐一眼。
“你们航空公司的服务确实非常不错。但我并不需要你的服务。请不要再来打扰我了。”
空姐面色有些尴尬,忍不住替自己辩驳:“先生,我只是想为您服务。”
“谢谢,但我并不需要你这样的服务。你这样做只会让我太太不高兴。”他揽过我的肩,故作亲密。
在空姐惊愕又嫉恨的眸光下,我恨不得把这王八蛋碎尸再丢出窗外。这家伙太可恶了,他不喜欢空姐搭讪直接拒绝不就成了,偏要把我拖下水,太太太该死一千倍一万倍了。
等空姐离开后,我揪他的肌肉,“什么意思啊?瞧你把我说成什么了?胡乱吃醋的嫉妇?”
他淡淡一笑,“亲爱的,你脸色一直不太好,难道不是在吃醋吗?”
我翻翻白眼:“拜托,你哪只眼看到我在吃醋?”
他笑嘻嘻的:“好,你是没吃醋,可是我吃醋了。”他脸色一整,双手把我圈在他怀中, “你刚才在纪之扬说什么?说话就说话,干嘛还抱在一起?不把我放眼里了?”
我唇角微勾,微微讽笑:“你不都已听到了吗?”
他下巴一抽,目光阴鸷:“你什么意思?”
我说:“没什么,之扬说,你对我很好,替我付出了很多,是个不可多得的男人,要我对你好一点。”
他双眼眯起,“他真这么说?”
我推他:“不信就算了。”
他掐住我的下巴,目光阴霾,“以宁,我并不想对你动粗。”
我挑眉,笑得嘲讽:“是,你是不会对我动粗。可是你只会对我来阴的。”
他紧抿着唇,脸色很是难看。
良久,他才说:“你又知道了什么?”
我望着窗外的浮云,如果没有这层窗户隔着,说不定就能触摸它们,也不知是这些云层摸起来是什么感觉,是否像朵棉花软绵绵的。
脸被掰了过云,对上乔一鸣深沉的眸子:“纪之扬到底对你说了什么?让你一直对我摆着晚娘面孔。”
我说:“乔一鸣,你能不能老实告诉我,你一直纠缠我,究竟有何用意?”我也想驼鸟地认为他之所以纠缠我算计我,只是在乎我不舍我的表现,可现实不相信这种从小说里带出来的童话。
现实是残酷的,也从不相信豪强里出真爱。
他盯我半响:“纪之扬曾伤你那么深,你都不恨他。为什么我就不能有他的一半待遇?”
我笑,笑容却未达进眼里,“我并不恨你,我只是害怕。你太深沉了,令我看不懂你。还有,你总是算计我,为什么要算计我呢?我只是一个平凡到不行的普通女人,究竟有哪一点值得令你大费周章对付我。”
“向以宁。”他叫我,语气淡淡的,“可以再笨一点。”
是的,我确实很笨,笨到看不清他的内心,看到他对我如此用心良苦,还会误以为他是爱我的。
可惜---
我把手上的戒指和钻石项链取下来,放在手中把玩,这是他在临走前,当着我母亲的面亲自替我戴上的。很精典很雅致的款式,光茫四射,亮度逼人,连不是行家的我都知道其价值不菲。
母亲乐呵呵的,偷偷拉我到一边悄声道:“以宁啊,你走了什么狗屎运啊,居然钓了只超级大金龟呢。”
我白她一眼,哪有这样说自已女儿的老妈。
她偷偷看了乔一鸣一眼,嘱咐我:“以后跟着人家,可得好生做好自己份内的事。尤其是他那边的客户朋友什么的,你眼光一向利,得提醒提醒他,什么样的人该交,什么样的人不该交。”
我啼笑皆非,乔一鸣的朋友圈,又岂是我能左右的?
“妈,说什么呢,越说越离谱了。他的事儿哪轮到我做主。”他不欺负我就该偷笑了。
老妈一本正经地说:“不行,财政方面你睁只眼睁只眼都可以,必竟是人家在挣钱,你只须负责当个米虫花钱,不能太贪心了。但是他的交友情况,你一得好生过滤。”
越说越不像话了,“妈,你也太瞧得起我了。”我哪敢管他的朋友圈,活得不耐烦了也不是这种活法。
老妈偷偷看了乔一鸣一眼,一脸严肃:“以宁啊,不是老妈爱管闲事。而是你那男人看起来有身份有地位的,人又长得体面,却生了双不利索的眼。所以你得充当他那双眼。知道吗?”
“妈,你究竟想说什么?直接说明白不就得了。”我不耐烦了。以前嫁给之扬也没见她那么唠叨。
“死丫头,老娘只是替你留面子,你倒好,倒说起我的不是来了,好吧,我就实话对你说吧,像人家那样的条件,娶个当红明星回家都没问题,却偏偏瞧上了你,不是眼光有问题,就是欣赏水品不乍样。所以啊,你得把他看紧一点,免得他把外边的恐龙当成珍珠一样宠着---”
“---”满面黑线,敢情老妈这是在变相地贬损她宝贝女儿之所以能钓上金龟,归根结底在于那只金龟眼睛不利索,没有看人眼光?
很悲愤,很想仰天长啸,我这是走什么霉运了我?遇上乔一鸣那只衣冠禽兽是我倒霉,可怎么连老妈都不站在我这边?
老妈又拉着我,贼兮兮地说:“以宁啊,不是妈给你漏气,而是事实摆在那。你也别不服气了。依我看啊,你那男人眼晴确实不行。不过,以你老妈我多年的经验来看,你还得多长几个心眼,那男的挺会说话的,把黑的能说成白的。你是什么德性我不知道么?一向都是你把别人气得暴跳,如今自个儿倒被他气得晕倒---你们之间发生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我也不过问了。不过呢,如果他真的欺负你,你也不要太委屈自己了,尽管给他好看没关系,”
我感动得一踏糊湖,原来老妈并没有糊涂,老妈仍是老当益壮,眼睛毒着呢,一眼就瞧出我和乔一鸣之间有猫腻。(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