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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刻向导在他与陈列的中间。
向导今日画了淡妆,唇瓣微抿,眼尾泛起红晕,脸颊红彤彤的,甚是好看。
可为何不敢看他?
“许久未见,近日可好?”
任长青的视线无丝毫压制的看向向导,似是不经意间开口询问。
恰好茶水斟满,林纭动作顿住。
她闭了闭眼,这人……没事吧。
只要她不理,就不是和她讲话。
此间一时静悄悄的。
“当然是,不错的”
王奎笑着接道。
既已明了,又何必多此一举。
任长青的嘴角淡然一扬。
站立在一侧的齐笙心下一惊,不仅如此,俞涛都有些惊讶。
“下去吧”
林纭跟着众人缓步走出。
刚才一连串的事情让她短暂醒了神,只嗓子还未完全缓解。
等他们五个人返回那会儿休息的地点时,却发现在此之前被留在前面的向导并未回来。
这是怎么一回事。
林纭扯了扯衣领,这身旗袍锁骨间有镂空设计,不至于闷到,但她的热意并未缓解。
杯中的茶水都沾染了向导的气息,叫人无法放下。
“对此,可还满意?”
“那是自然”
任长青的眼神温和,眼底笑意分明。
八楼宴会厅中。
金虎静卧在一只白色的小鹿旁,尾巴不住的轻轻扫过小鹿的尾巴。
它的四肢肉眼可见的强壮有力,那锋利的爪子,足以撕碎一切闯入领地的反叛者此刻却极为收敛。
在不打扰小鹿的情况下,金虎舔舐着小鹿的后颈,似是在顺毛一样的行径。
“没记错的话,这金虎是……”
“这是在做什么?给一只鹿顺毛?”
黑哨兵们一时间眼神复杂。
各地家族天骄受邀前来导塔,是给白哨兵作配。
身为黑哨兵对白哨兵有着天然的敬意,对强者有天然的崇拜。
“等一下,那是?”
一匹黑狼自黑暗中现身,那黑狼浑身乌黑发亮,流畅的线条散发出野性,步伐散漫的向金虎与小鹿靠近。
金虎的动作未停,虎头甚至没抬一下。
只一双锐利的虎眼半眯着,不怒自威。
反观黑狼目光锐利的紧盯着它,并不想与之共享。
两头猛兽精神体令人望而生畏。
即使金虎表现无动于衷,给人的感官却也不遑多让。
战斗一触即发,却在小鹿打了个响鼻,抖了抖耳朵无甚动作后,转瞬偃旗息鼓。
黑狼的动作一僵,他们甚至从黑狼的表情动作中看到一丝无措。
片刻,也卧在小鹿的身侧。
三只精神体形成一种莫名的和谐感。
肉食动物将草食动物围住,只为亲近?
几人面面相觑。
他们是在里面太无聊,在导塔又不能玩手机才出来。
眼看向导出来,他们返回屏风后。
“呼,刚才在里面吓死我了”
“没位置坐的,好像是我们的指导员啊”
“我就那么瞥了一眼,可不嘛,咱们指导员都没位置坐,可想而知坐下的都什么人”
“还有刚才我还听到什么总负责人”
几人的视线不期然的看在林纭的身上。
刚才她们虽然低着头但是那气氛还是隐隐感觉到了。
林纭此刻根本无暇顾及。
她走到自己那会儿的位置坐下,只想缓缓,她就算脑袋再迟钝,也反应过来。
不是她吃的点心有问题,就是喝的有问题,偏偏两样都是一位向导给自己的。
月欣也注意到那名向导似乎有些不对劲,“你还好吗?是还噎着?”
“不,我没事了”
林纭说话的声音带有浓重的鼻音。
虽然林纭从前因为一些事情错信人受过伤,但她确信这人并无刻意的伪装。
月欣见她似乎在示意自己靠近,林纭看着人坐到了自己身边,假装疲累的倒在人的肩膀上。
“你最近……有和人结怨吗?”
“什么?”
月欣的语调惊讶,这人为什么这么说。
“没事,能麻烦你带我下楼吗?”
“我们恐怕暂时回不去,贵人还没离场”
“那就带我去一下卫生间”
林纭说话的声音,已经带了些哼唧的语调,她老实闭上了嘴巴,额角沁出热汗。
“那好”
站起身,林纭扶着桌角,才勉强稳住身形,闷的让人心发慌。
林纭喘了口热气,她被带着去了楼梯拐角。
“我在外面等你吧”
“好”
月欣看出向导似乎身体有些不对劲,身形不稳,是那会儿撞了桌子角的劲儿没缓过来?
刚才稍稍靠着自己身上的地方,像是挨住火炉一样。
清水顺着脸颊缓缓向下而去,林纭抽了张纸巾,擦拭着。
镜子中的人脸颊通红,刚才撑着过来咬住的唇瓣微肿,任谁看都知道不对劲。
深深吐出一口浊气,林纭走出。
她们在拐角处碰到了一位工作人员。
“哪一位是b(中)40号向导?”
是在叫她?但林纭现在连抬眼的力气都没有了,用凉水拍打明明是想清醒,却反倒更热了些。
“这位进化者,身体不适可先行离场。”
这话听了,他们自己信吗?
月欣挡在林纭身前。
“这里没有身体不适的人,想必您看错了”
“不会看错,毕竟这是指导员的吩咐”
工作人员笑意未减分毫。
“想必向导是b(上)何云指导员手下的进化者吧”
语气平淡月欣却也能听出其中的威胁之意。
是她忘了,她还在别人的手底下行事,又逞什么大义。
眼看着那位向导被搀扶着下了楼中楼。
月欣久久未有动作。
王淼走至月欣身侧,也看见被带离的背影。
冷不丁讥讽道:“你知道她现在什么情况吗?就这样交给工作人员”
“用不着你管”
“我还真管不住,那杯酒是我特意为你准备的,想让你出丑,谁知道那人噎住,你一整杯都给了她。”
“就是不知道这工作人员是带她去哪里休息呢?”
月欣听到此也未有动作,引得王淼略带讽刺的扯了扯嘴角。
——
“是林纭向导吗?”
听到有人叫自己名字,林纭费劲的点了点头。
“这就带您回房间,我是齐笙指导员派来送您回去的”
“住宿区五楼”
林纭怕这人不知道她住哪里,强撑着开口提示。
被带着进了一处电梯。
“这……好像不是我来时乘坐的电梯”
林纭掀眼,却发觉这电梯看上去有些与往常看到的不同,她的视物已经开始变得重影。
但还是有一丝意识的。
工作人员充耳不闻。
林纭无奈靠着工作人员,电梯在上升。
脑子愈发混沌,热意快将她的意识击垮。
她已经没有力气思考了,几乎整个人靠在工作人员的身上。
随着一声门响,林纭被推进了房间内,一个踉跄一时不察,进来后坐在了地毯上。
她使力却作用不大,只勉强能站起来。
这个房间连个门把手都没有。
林纭手拍打着房门,却是徒劳。
一只手还在无意识的扯着衣领,脑袋混沌的忘记今日衣领是盘扣设计。
根本得不到缓解,只让心绪烦躁不已。
没一会儿,林纭已然滑坐在地上,晕了过去。
——
工作人员恭敬的走到屏风后,站在自己的位置。
微不可察的点头,却不知是对谁。
叩叩
任长青抬眸。
私族黑哨兵们已经陆续走至他们身前。
“这是?”
“任少校、陈少校!敬仰多日!
以茶代酒想敬你们一杯!”
那人似是怕被拒绝,言后仰头饮尽。
明明在外是清扫丧种不眨眼的黑哨兵,现在眼神亮晶晶的还隐隐带着些期待。
不止如此,前来的黑哨兵皆是如此。
陈列并不多言,只在众人眼神注视下颇给面子的一饮而尽。
茶水像是已被向导是气息所浸染,将杯盏缓缓放置桌上后,手指微捻。
黑哨兵们的眼神一亮,随即目光皆注视着任少校。
任长青哑口失笑。
举杯在众人眼神注视下一饮而尽。
黑哨兵们满是激动的神情。
“好了,知道你们见到白哨兵激动,现在回去吧!”
“王负责人”私族黑哨兵们这才注意到还有其他人在此,开口问候道。
这下反而轮到王奎了,敢情是才看到他们吗?
“我们知道,多有打搅,我们现在就回去”
“时候不早了”任长青启唇道。
“倒是叫我忘了,在白噪音室调节两天想必需要休息,时候不早了,不若休息吧”
俞涛眼神看向负责人寻求意见。
“这是导塔的疏忽,二位白哨兵便先返回顶层休息吧”
任长青有些似笑非笑的看着二人拙劣的表演。
工作人员在一旁率先走至屏风旁。
“尽兴”
撂下一句话,二人被接引着返回。
这里的气息混乱,哨兵与向导的气息交织在一起。
导塔顶层
自开门的一刹那,独属于向导的清香在房间弥漫。
即使未返回去看,也知晓,那指路人此刻就在外面驻足。
陈列身形一顿,将倒在门边的向导抱起,平稳的放置在床上。
门在此刻应声而关。
陈列坐在床边,静静看着。
向导今日美极了。
陈列仿佛看不够,气息在面临失控的边界。
明知不可多视,却无法抗拒眼前的美景。
热,好热
林纭在刚才的颠簸迷糊中睁开了眼睛,只是眼神尚不清明,她没看出人是谁。
伸手轻抚过视线中看到的模糊的轮廓,是那人的脸颊?
林纭口中喃喃,不确认道:“陈……列?”
陈列抬手准备握住向导手腕的动作顿住。
任长青在玄关再也无法挪动分毫。
“前几天……刚念叨,人……就到了?”
向导的语调带了些惊讶,林纭的脑袋已经被热意晕乎了起来。
陈列心中泛起一丝甜意,林纭另一只手也覆上了陈列的脸颊。
突的,林纭笑了起来。
陈列被那笑颜迷了心智,分别往两边扯了扯,将陈列的脸都扯的变形。
“噗呲,早就想这么干了”
向导的声音带了些娇娇的意味。
林纭玩的不亦乐乎,但渐渐发现,触碰眼前这人能缓解自己身上的热意。
林纭将陈列的拉下。
能得到缓解,便想得到的更多。
林纭的脸颊在陈列的锁骨间蹭了蹭。
好凉快,林纭抱的更紧了些。
离的近了,热意的呼吸喷洒在自己的颈间。
向导的身体很热,很不对劲。
而顺势而为,是趁人之危。
“…凉快”
察觉怀中人似是抗拒自己,林纭嘟囔着。
任长青在一旁静静看着这幕,只是空气中隐隐翻涌的气息并无表面看上去那样的平静。
他走至床边坐下。
察觉有人轻抚着自己的脸庞,林纭右侧泛起痒意。
向导此刻脸颊绯红,眼眶泛着水痕,如玫瑰初露般娇艳欲滴,很是是诱人。
空气中向导的气息愈发浓郁。
“黄豆,不要闹”
林纭微眯着眼睛,脸颊一侧的痒意让她想起了家里从前养的一只小狗。
她松开箍住“冰块”的手臂,搭在脸颊侧的手指上。
林纭的脑袋没反应过来,手指?
她扭头,想看清另一侧是什么,唇却被吻住。
任长青无法克制,被向导轻抚过的指尖,在心口泛起涟漪。
明知是导塔刻意安排,但基因的本能让他无法自持。
可林纭仿佛被打开闸门一般,被人堵住唇才觉得那热意比刚开始的触碰更能缓解,她彻底松开了一开始抱着的“冰块”。
陈列的眼神晦暗,气息隐隐不稳。
即使刻意不去观望,但那细微的声响,格外刺耳。
“任长青”
闻言,任长青抬起头,眼底的疯意立现,压抑的艰难。
向导却还在无意识的拱火。
两人的无声交锋林纭丝毫不知,只是那短暂缓解的热意,再次回涌,比之前更甚。
“……好热”
向导的声音带着些许哭腔,她分不清谁是谁,两人皆眼神一暗。
“我是谁?”
他抓住向导的手腕,想得到肯定的回复。
可林纭的意识已经几近磨灭,手腕的清凉让她忍不住贴近。
林纭在询问中睁开眼,可她根本看不清是谁。
“不……不知道”
任长青清晰自己未与向导交换姓名。
可他还是几近偏执的再次询问:“我是谁?”
“真的……不知道”
林纭快被那热意逼疯了,她的声音哭腔更甚。
他眼睛盯着陈列,缓缓贴近向导,在向导的耳边启唇道。
“记住,长青,是任长青”
“长…青”
林纭口中在复述着,凉意渐渐将自己浸染。
…… ……
无意歪过头,她看到了坐在床边的人,口中喃喃出声,“…陈列”
向导在抱着自己叫陈列的名字。
这一认知,让任长青的醋意大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