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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子站起身来,快步走到发呆的易苗面前,带着哭腔说:“易将军,请你救救我的姐姐和侄儿。请你救救他们。”接着掩面哭泣,再也说不出话。王君雅看女子已经泣不成声了,扶着那女子坐下,好一番安慰。待到女子的哭声稍小,王君雅坐下来,轻轻叹了口气,开始对一脸蒙逼的易苗解释起来。
易苗当年救下的两名女子叫荻笙月和荻萧月,坐在这里的这个是妹妹荻萧月,两人都是当朝丞相荻文胜的孙女。荻笙月早被皇帝选了妃,她因为仰慕东京城的繁华,就在入宫前偷偷带着妹妹去东京游玩,姐妹俩尽兴之后返回赵国时,遭遇了独龙寨的马贼。被易苗救出后,因为此事涉及到女子名节和皇家尊严,就瞒了下来,谁也不知道。易苗多次升迁,荻家也在朝中出了不少力。
荻笙月入宫后,颇的赵国皇帝黄浩的宠爱,两个月后就怀了龙裔。在生下龙子黄崇义后,荻笙月恩宠更隆,皇帝妃子虽多,但生下皇子的却只有蔡皇后一个。现在多了一个皇子,皇帝更加高兴,蔡皇后却闷闷不乐,荻笙月得宠她不在意,新生的皇子却让她如芒在背。蔡皇后生的大皇子黄崇仁已经十八岁了,一直都是娇生惯养,生性阴戾,干了不少天怒人怨的事情,每次都是蔡皇后给他擦屁股。黄浩虽然对黄崇仁不满,但只有一个独子,也不好重罚,但黄浩也迟迟不愿立黄崇仁为太子。
黄浩正值壮年,身体强健,对朝廷和内廷的掌控十分牢固。加上荻胜文在朝中文官里颇具威望,小皇子黄崇义的未来似乎十分光明。而荻胜文年事渐高,半年前开始断断续续的生病,身体越来越不好。谁知祸不单行,黄浩十几天前出游时,一时兴起,骑马疾驰,谁知马匹突然受惊,把黄浩摔下马,受了重伤,眼看着就要不行了。荻胜文听说皇上重伤,忧虑更甚,病情家中,昨日已经与世长辞。听到消息的蔡皇后开始内外联络,要把荻笙月母子斩草除根。
易苗听完王君雅的讲述,头疼欲裂,没想到自己远在边疆都能搅进这风云诡谲的皇权斗阵中。王君雅见易苗默不作声,轻叹一声:“原本不该把你卷入这些事的,但和荻贵妃商议之后,我们都觉得你是最可靠的人选,武功人品都足以托付。”易苗定了定神说:“那你们想让我做什么?”王君雅轻声说:“我已经联系了一些老下属,让他们派兵入京稳定局势。你负责尽快把荻贵妃和皇子带出华阳,去颖城保护。”易苗点点头:“好,在哪里接应?”王君雅说:“明日酉时(17时至19时),你在南城门外等待,在城门关闭前,我带人过去。”易苗点了点头,问了个关键的问题:“皇上没有下过传位诏书吗?”王君雅摇摇头说:“我不知道,有诏书的人现在要是让人知道了,估计也活不了。”易苗问:“华阳城还安全吗?”王君雅走过来,拍了拍他的肩膀说:“暂时还安全,内城的禁军指挥使秦刚只听皇上的命令,皇上驾崩后他会倒向谁,我们都不清楚。外城的四个军团长,现在也不知道什么情况。所以乘现在还算安全,赶紧出城。”
易苗明白赵国马上要风云突变,一场波及全国的内战已经拉开了帷幕,而自己已经处在这场风暴的中心。事情商定完,易苗出了王君雅的府邸。朱珍和薛绍看他脸色凝重,不敢多问,默默跟在他的身后。易苗找好客栈,回到房间就一直没有出来,朱珍找他吃晚饭,易苗让他们自己去吃,不用管他。
第二天,易苗起的很早,让朱珍,薛绍多准备干粮和水,晚上出发赶回颖城,随后他独自到了月婵阁看了一天的赵国情报,离开时,让掌柜发了些消息出去。酉时(17时至19时),易苗三人按照约定来到南城门外,静静等待,左等右等,一直等到守城士兵开始关城门,王君雅也没有来。易苗在关城门前,返回华阳城内,直奔王君雅的府邸。王君雅不在府中,仆人说上朝后就一直没有回来,易苗知道一定是出事了。
王君雅亥时(21时至23时)才带着一脸的无奈和疲惫回到府中,见到在大厅中等待的易苗时,就说了一句:“皇上早上驾崩了,皇城已经封锁,他们出不来了。估计明天你们也出不去了。“两人陷入沉默,半晌后,易苗又问:”诏书会不会在秦刚手里?“王君雅无奈的摇了摇头说:”不知道,现在只能听天由命了。明天说不定就是一场腥风血雨,你还是找机会赶紧出城吧。“华阳城的这一夜和往常一样安静,个别无法入眠的人知道这是暴风骤雨前的平静,明日清晨将迎来一场血腥杀戮。
天刚麻麻亮,文武百官三五成群的聚在皇城大殿前,等待皇上召见。一向健康的皇帝生了病,已经十几天没有上朝,今日能够临朝,应该是身体大好了。一些细心的大臣发现皇城中站岗的禁军比平时多了一倍,几位重臣也是不苟言笑,脸色凝重。“上朝!”:一声委婉而洪亮的太监呼喝声后,大臣们按着排好的队列依次进入大殿。三公九卿们找到自己的座位坐了下来,不够品级的官员站立两旁。大臣们看见往日独占高台的金黄色龙椅旁边还放了一张华丽的椅子,这一不寻常的现象让还不知内情的大臣们一阵交头接耳。
“皇后驾到。”一声清凉的声音打断了台下的议论。蔡皇后头戴凤冠,穿着华贵的凤袍,高昂着头走上高台,在龙椅旁稳稳地坐下。“参见皇后”:在几位重臣的带动下,群臣纷纷下跪。蔡皇后挥了一下手,用平静的语调说:“平身”。群臣起身,整理衣冠再次归位。蔡皇后清了一下嗓子,带着一丝哭腔大声宣布:“皇上骑马摔伤,伤势过重,已于昨日正午驾崩。”台下一片哗然,惊呼声,哭泣声,议论声久久不绝。等了好一阵,蔡皇后似乎厌烦了台下的吵闹,大声喝道:“好了,不要吵了”。宫殿内恢复安静,蔡皇后在群臣的注视下恢复了优雅,慢慢地说:“如今之计,先让大皇子登基,而后操办先皇的丧礼。”台下群臣这时才像被当头浇了凉水,从皇帝驾崩的震惊中清醒过来,明白皇权之争已经展开,全场寂静无声。
在落针可闻的皇宫大殿里,空气凝滞,大臣们屏住呼吸,感受着自己狂跳的心脏,无人说话。朝班里慢慢走出了一个人,一个平时在朝堂里毫无存在感的人。他面带着一种嘲讽的微笑,走到大殿中央,他是大皇子黄崇仁。他边走边挨个看着那些平时夸夸其谈,丝毫不把他放在眼里的大臣们。他的眼神阴戾凶狠,好像要通过眼神夺取别人的性命,和他目光接触的大臣纷纷低头避开那种令人胆寒的目光。黄崇仁对大臣们的避让非常满意,脸上变换出一种傲慢的笑容,感觉朝堂和天下已在他的手中。黄崇仁大声说:“无论立长,还是立嫡,除了我,还有谁有资格继承皇位。”说罢,他转身,提起身前的朝服下摆,快步上台阶,急切的朝着龙椅走去。
“慢着。”:闭着眼睛大臣们都知道出言阻止的人是国丈荻昂。黄崇仁停在台阶上,转身对荻昂用挑衅的语气说:“怎么姓荻的,你不是想说立贤吧。你不会告诉我你女儿生的一岁奶娃会比我贤明吧。”荻昂用尽力气,据理力争:“不敢,但登基即位是要传位诏书的。不知大皇子是否有先皇的诏书。”“诏书,哈哈哈,我没有,那你有吗?荻丞相有吗?王尚书你有吗?柳尚书你有吗?”黄崇仁一边笑,一边把平时和荻丞相走的近的大臣的名字点了个遍。这些大臣沉默不语,都把眼光投向内城禁军指挥使秦刚。
华阳城没有东京城那么大,内城禁军只有一个指挥使,人数也只有八千多,负责皇城和华阳城的守卫。指挥使秦刚从小就是黄浩的侍卫,是皇帝的亲信,不然黄浩也不会把自己全家的性命交给此人。然而皇帝已经驾崩,新皇马上要登基,秦刚也不知道该何去何从。
见众人把目光盯在秦刚身上,黄崇仁转过头笑着问秦刚:“秦将军,你有诏书吗?“。自从皇上摔下马背,蔡皇后利用自己的权力把侍候皇上的近侍全部换成了自己人,皇帝的一举一动都在近侍的眼皮子底下。黄浩伤的甚重,就没有说过几句话,对没有诏书这事,黄崇仁非常笃定。要不是这样,他们早就使用各种方式对荻贵妃母子下手了。不出黄崇仁意料,这名不爱说话的将军对注视着他的众臣们摇了摇头。黄崇仁又发出一阵猖狂的笑声,转头继续走向龙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