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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瑾下楼给沈瑜取晚饭的时候,大厅里那三个外人已经不见了,就连地上被叶明弄的血痕也被金术和楚言打扫干净了。
现在安顿好了,楚言又把临走前齐睿交给他的手札拿出来看了,金术在楚言身边打着转儿的找他玩也不见楚言侧目一下。见沈瑾下来了,金术赶紧凑上前邀功,“瑾哥,你可不知道叶家那一伙人脸皮多厚!老的死赖着说把儿子女儿抵给咱了,非要咱拿粮食给他,小的也死活不走,说父亲把她抵给咱了,要在这做牛做马的伺候咱。”
沈瑾捡了几个小菜,又端了两碗粥,听罢冷冷一笑,“丢出去就别管了,卖儿卖女的都随他。以后这些事别在小瑜耳边提起了,让那些人离的远远的。”
金术笑着应了,看沈瑾又上了楼之后才颠颠儿的去找看书的楚言玩。
沈瑾将饭菜放在卧室的茶几上,想了想还是轻轻的上了床,将还陷在被窝里的沈瑜给挖了起来。
叶华来闹过之后,沈瑜心情有些低落,被沈瑾带上楼之后仍然皱着眉头。沈瑾知道沈瑜的心思,也不多解释,把人按在床上折腾了一天之后沈瑜再没了闲暇心思去想别的。
沈瑜刚睡了一会,就被沈瑾叫醒了,眼里还有些迷茫。沈瑾揉了揉沈瑜的腰肢,“先吃饭再睡,不然晚上该饿了。”
沈瑜靠在沈瑾的怀里醒了会神,方才甩了甩脑袋撑起身子,“叶华走了?”
沈瑾看沈瑜醒了,将端上来的饭菜搭了个小桌放在沈瑜面前,“走了。不喜欢就不提他们了,先吃饭。”
沈瑜点了点头,接过沈瑾递的筷子开始吃饭。“哥,咱们在这这么耽误真没事吗?张丰那边转移基数过大,前路又有太多变数,咱们不赶紧回去行吗?”
沈瑾顿了顿,瞅着沈瑜笑了,“小瑜以前不是说过先导者一共有两艘吗?”
沈瑜默了。难怪沈瑾会在曙光基地逗留。照理说得知楚齐状况之后就应该立马掉头的,可是沈瑾却破天荒的决定在基地观察看看。沈瑜起初还真的以为沈瑾他们是为了楚齐安危着想,却不想,沈瑾的目的是先导者。
不过,先导者的话……
沈瑜蹙着眉想了想,“哥,曙光基地确实有两艘先导者。一艘被派出去接齐睿,另一艘照理说还在基地。但是……”
沈瑾将小菜夹到沈瑜饭碗里,“小孩子别想那么多,好好吃饭。”
沈瑜偷偷白了沈瑾一眼。现在把他当小孩子了,折腾他一天的时候怎么不把他当小孩子?
沈瑾见沈瑜乖乖吃饭了,也不板着脸了,“你想的我都考虑到了,一会就去和陈浩商量。就算剩下的那艘先导者在姚寒手上,为了你我也会把它抢过来。”
沈瑜默默叹了口气,他担心的就是这个。
曙光基地有两艘先导者,一艘被派去接齐睿。按照前世齐睿在地下实验室工作的情况来看,那么这艘被派出去的先导者必然是地下实验室拥有者楼启的。剩下的那艘,不出意外就是楚齐的外祖父姚寒的了。
如果先导者在楼启手上,沈瑜抢过来也没有什么心理负担。但是姚寒不说没有做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他还是楚廉的外祖父……
楚廉这个人,沈瑜虽然接触不多,但是觉得他还是不错的。加上从沈瑾那里听来的前段时间和楚廉合作北上探路的事迹,沈瑜认为楚廉这人值得他们交往。
沈瑾见沈瑜举着筷子在那发呆,猜测沈瑜是在为自己刚才说的话愣神。吻了吻沈瑜额头,沈瑾问道,“想什么呢?”
沈瑜想也不想,脱口而出,“想楚廉。”
沈瑾刚还微扬的嘴角立马就耷拉下来了,脸色黑的跟墨汁儿似的。看来今天还没折腾够这小子,在自己怀里还敢去想别的男人!
沈瑜可没注意到沈瑾的黑脸,只是晃了晃头,继续吃饭。也不知道楚廉他们现在怎么样了。和张丰他们一起,应该没什么大事吧。
这次沈瑜恰恰预料错了,正是因为楚廉自告奋勇,和张丰一起出任务,两人遇到雪崩,被困在一个山坳里了。
张丰带领队伍前行线路本来也是按照楚廉等人带回来的地图一路前进的。但是地图再详细也会忽略一些地方,所以在部队前行到一半的时候,被一场雪崩逼停了。
张丰看清楚现状之后,当即决定让张老爷子带着队伍暂时安营扎寨,而他则带着已经对路线考察过一次的人再去探一探路。
因为先导者前次探路破损严重,最近又是马不停蹄的赶路,所以修复遥遥无期。此次张丰等人探路的危险性就莫名的加大了许多。楚廉不放心张丰,强硬的将齐盛换了下来,自己顶了上去。
张丰刚开始竭力阻拦,但是在楚廉找他夜谈过一次之后就沉默了。探路小分队包括张丰和楚廉在内一共32人。张丰临走前告诉张敬,如果他和楚廉半个月没有回来,那么就让张敬按照他们研究之后划的路线绕行。
张丰一行人本来行程是很顺利的,甚至还在山的一边碰到了一个有人居住的村落!在当地人的带领下再次勘察了路线,就在返回途中,却遇到了再一次的雪崩。
雪崩将探路小队冲击的四分五裂。张丰在雪浪来临前死死抓住了楚廉的手,才没有让两人被冲散。
现在除了张丰和楚廉,探路的一行人就只有两个小伙子还跟在他们身后。也不知道其他人是被冲散了还是掩埋了。找了两天,四个人才在时不时崩塌的雪山上找到个山坳。刚进山坳的时候,里面已经或蹲或躺占了一地的人了,想来是同样被雪崩迫害的当地人。
楚廉盯着头顶的冷月看了半晌,才转头对张丰说,“如果时间没有算错的话,后天或者大后天,就到我们和张首长约定的时候了。”
张丰在削一块树皮,这是他好不容易才在雪地里找到的,打算一会混点雪水熬汤喝,“是后天。”
楚廉没有想到张丰会回答他这样的问题,有些惊讶的看着张丰。张丰吹了吹干枯的树皮,将里面那层剥落。抬起头就看到楚廉微张着嘴盯着他,不由得有些好笑,“怎么了?”
楚廉被张丰这么一问,有些不好意思。支支吾吾了会盯着张丰手里的树皮,“这个能吃?”
张丰靠着洞里的岩壁笑了,“楚大少爷没吃过?”
楚廉老实的摇头。
张丰见他摇头也不奇怪,“也是,你是楚家大少爷,不用吃这些苦……当初我和老爷子闹的最厉害那阵,被扫地出门,然后凭着一股子气进了特训队。饿的时候别说树皮了,就连土都想挖了吃了。”
楚廉听到张丰说饿的吃土,不由得想到楚齐一次和朋友聊天时,他那朋友说的“穷的都吃土了”。那朋友的表情实在是太丰富了,楚廉将楚齐那朋友说“吃土”时的表情强硬的安在张丰一张木着的脸上。“噗嗤”一声,楚廉乐的笑了。被张丰疑惑的看着,楚廉更乐了,直接背过身去,肩膀一抖一抖的。
张丰将手上的树皮放下,也不知道楚廉到底再乐什么。他刚才说了什么好笑的事情吗?
张丰这个人喜欢板着脸,喜欢讲冷笑话,还喜欢打破砂锅问到底。仔细回想了几次刚才自己说的话之后,确定自己没有讲什么冷笑话,看楚廉还在那背着身抖肩膀,心底有些好奇了。
张丰决定发扬自己打破砂锅问到底的美好传统,看看楚廉到底是怎么了。拍了拍裤腿上蹭的灰,张丰抬脚往楚廉那块地走。
楚廉正乐着,不防被张丰一只手按住肩膀扳过了身子,眼睛还半眯着,像月牙儿似的。眼里因笑的太乐蒙上了一层水雾,此时好似不清楚自己怎么被人转过身了,嘴微微张着,抬着头有些疑惑的看着张丰。
张丰眼神深了深,按在楚廉肩上的那只手不自觉的紧了紧。楚廉被肩上的疼痛唤回理智,想起自己就当着张丰的面嘲笑了人家,脸不自然的红了红,有些尴尬的看着张丰。“那个……对不起啊。”
张丰此时却没心思听楚廉说什么对不起,他觉得他现在很奇怪。心跳很不正常!眼里闪过疑惑,正要抓住什么的时候,刚才去找枯木的两个小伙子抱着柴火回来了,“张哥,楚哥,咱们回来了!”
楚廉回头看洞外,两个小伙儿此时跟雪娃娃差不多,从头到脚都覆了一层雪。楚廉爬了起来,走上前去接他们手上的柴火,此时的楚廉脸上又没了笑,一板一眼的和张丰以前认识的楚廉没两样。
张丰看楚廉的背影,困惑的眨了眨眼,抬起手摸了摸自己的胸口,现在正常了。刚刚,在看到楚廉笑的时候,这里跳的跟打鼓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