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破房子隔音效果差,他躺着都能听见陆永丰在客厅打电话的声音。他的声音跟他本人很像,散漫慵懒:
“哎呀爸,不就一间韶华,您去安抚一下仇叔叔,他不会在意的。”
不知道电话那头说了什么,他无奈地说道:“行吧,我看您就是想骂我。哦对了,我想把韶华那一块地买下来,你说我用来干啥好,殡仪馆怎么样?”
电话那头马上劈头劈脸地又骂了陆永丰一顿,音量大得连汪明都能听见只言片语。但陆永丰仍是吊儿郎当的样子,话说得像是在敷衍人:“杨家在G市,咱们陆家在S市,攘外必先安内,我这是帮你杀鸡儆猴呢。横竖我是你不成器的儿子,没人会真算在咱家头上。不过就是让s市的其他人知道,咱们陆家,就算是最没用的二世祖,也有本事赤手空拳咬下他们一块肉来。您说对不对?”
他说话带上了惯常有的笑意,温和随意,就像是跟他爸在闲话家常似的。但汪明回忆起之前窥探到的陆永丰仅有几次露出的冷漠眼神,身体不受控地打了个寒战。
这是门把手转了一下,卧室的门被人从外面打开了。陆永丰带着正午的耀目阳光走了进来,撞在了正站在门边的汪明身上。
陆永丰应对如流地反手将汪明揽在怀里,掀起嘴角笑了:“你傻杵在这干什么?”
他穿着一件薄毛衣,胸膛宽大有力,枕在上面暖融融的,让人想睡觉。
太具欺骗性了,汪明心想。
“我头疼。”汪明开始告状,“你昨晚把我干狠了。”
“哎哎,无中生干不可取啊。”陆永丰拍他屁股一下,“我昨晚都喝得硬不起来了,你怎么还碰瓷呢?我要真干你,那也是屁股疼不是头疼,笨蛋。”
汪明在他的毛衣上亲了一口,幽幽道:“那你现在能硬起来吗?”
“哦?”陆永丰挑起一边眉毛,贱兮兮地说道:“稀奇啊,自己想要了?”
汪明把头靠在他胸膛上,嗅了嗅,“哥,我要走了。”
“别黏糊得像再也不见似的。”陆永丰揉揉他那头卷毛,把人扯开了,“给你留了饭,赶紧出来吃。”
出租屋地方小,汪明在饭桌上吃陆永丰点的外卖,陆永丰就在他旁边用电脑敲敲打打,竟然是在工作的样子。
陆永丰不爽了:“你露出那么惊讶的表情是几个意思?”
汪明连忙说道:“没没没,就是认识你快一年了,第一次看你工作,好奇,好奇而已。”
陆永丰哼了一声,呵欠连天地看资料去了。
他撑着腮,抱怨道:“太无聊了。”
汪明吃完饭,见状便给他做头部按摩了,他按捺不住对陆永丰的好奇,问道:“你在搞什么?”
“教一教我那个三表弟什么叫礼尚往来。”陆永丰被他按得舒服,懒洋洋地说道,“挑战一下高难度的任务,权当是打副本了。看看会不会找到让我感兴趣的东西。”
汪明心想就这个一肚子坏水的家伙,如果他在搞垮别人公司的过程中找到了人生的乐趣,准要掀起一番腥风血雨。
“不过打理公司真的好无聊……”陆永丰诉苦道,“这次我只当黑武士,得再另找一个白武士去帮我完成借壳上市这个事儿。”
汪明对商业知识一窍不通:“什么黑武士白武士?”
这时一个视频邀请弹了出来,陆永丰点了确定,一个穿黑西装的男人出现在屏幕,汪明认得这好像是……昨天陆永丰进来之前替他带上镣铐的人。
汪明难堪地冲他笑笑。
那人也认得汪明,愣了愣,脸上复杂的表情一下子忘了遮掩。他咳了一声,调整好表情,公事公办地说道:“你要找的人查好了。”
陆永丰挑眉,嘻嘻地说道:“真是说什么来什么,爱你么么哒!”
那人露出一个恶心欲呕的表情。
汪明便识趣地对陆永丰说道:“我去收拾东西。”
“你就一行李箱,有啥好收拾的。”陆永丰把汪明拉回来,介绍道:“这是我的私人侦探兼工作伙伴,老鹰。这是我目前的秘书,汪明。”
汪明被他拉着,知道他的疯病又发作了,只好尴尬地继续替他按摩。
老鹰朝他点点头,开始汇报:“CarlLau,他目前定居纽约,因为曾经让一个没落的名门重振雄风而声名大噪。是很合适的人选,你眼光不错。不过他跟你表弟有旧,不一定愿意帮忙。”
陆永丰把那人的资料调出来,一边看一边说:“长得还不错,有什么爱好?”
老鹰说道:“喜欢艺术,下个月15号,他回国参加一个慈善拍卖晚会。这个晚会也邀请了令堂。”
陆永丰摸摸下巴,“可以,现在先试探他一下,到时候我陪我妈一块去那晚会,见面了再跟他细聊。”
老鹰看了看表,语速加快了:“要抓紧时间,你表弟也在争取他。我老婆要下班了,我去炒菜,回聊。”
他朝陆永丰和汪明点点头,率先挂了线。
陆永丰白眼一翻,回头看汪明盯着屏幕一脸若有所思的样子,便浮夸地说道:“你不是看上了这个Carl吧?”
汪明不搭理他,换了个话题:“你重新开一张支票给我吧,我还差一百五十万就够钱了,多的不要。还有……”
他挠挠头,有些不好意思地直视陆永丰的眼,真诚地说道:“谢谢你。”
陆永丰轻笑一声,慢悠悠地揉了揉他软软的头发。
“对了,等一下。”陆永丰想了想,站起来从衣领中掏出脖子上佩戴的一块玉锁,把它拿出来,亲手戴到汪明胸前。
“相逢是缘,临走前我得送你个礼物。”陆永丰说道,“可惜我的财产还冻结着,只有这块玉了。”
汪明端详着这块玉锁,玉质晶莹透亮,雕工精细绝伦,再加上这是陆永丰贴身戴的,肯定价值不菲。他想也没想就要摘下来:“太贵重了,你就是欠我一栋楼也不用送我这个啊。”
“不打紧,你拿着呗。”陆永丰说道。小时候他生过几场大病,那时还没过世的奶奶怕他养不大,就请了这块开过光的长命锁给他戴着,一直戴到了现在。当然这些是不能跟汪明说的,不然就别想他收着了。
只有陆永丰这种人,不信怪力乱神那一套,对亲情也很淡漠,才会暴殄天物地说送就送。
不过换种角度看,他这种根本不会珍惜任何东西的人,占有那些可贵的事物才是真正的暴殄天物。
陆永丰找了个无可挑剔的说辞:“其实它跟你挺有缘的,你看它背面。”
汪明把玉锁翻过来,看见它的背面在正中央雕了四个大字:
日月齐光
陆永丰戏谑道:“这块玉锁我戴了挺久了,也不知道是你跟它有缘还是你跟我有缘。”
“这也太巧了。”汪明嘟囔道,耳朵有点发热。
“所以你就收着吧。”
汪明没再推辞,只悄声自言自语:“陆永丰,你对我可真好。”
陆永丰耳朵灵,听见了。他摸摸鼻子,“好像是这么一回事。”
汪明抬眼看他,突然说道:
“你对所有情人都这么好吗?”
陆永丰一顿,想了想,诚实地答道:“也不一定,不是所有情人都合我眼缘。”
“我能问你一个问题吗?”汪明鼓起勇气。
“问呗。”
陆永丰瞅着他,见他绞着手指,酝酿着说辞,便耐心地等他的问题。
半晌,汪明终于挤出一句话:
“宴姐……你把她怎么样了?”
陆永丰瞪眼看他:“你走之前鼓起勇气就是为了问我这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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鹿泳疯:你可真是个锁璧(口吐芬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