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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承安拿好背包转身看向张青林,才刚分开没多久,他现在的形象在张青林眼里就变得与之前大不一样了,可能是因为他不在做回大壮了吧。
“你怎么突然到北京?”张青林端起紫茶壶缓缓倒了两杯龙井茶,然后自己拿起喝了一杯。
两人坐在水云蓝天二楼单间的八仙桌前。
吴承安眼神注视着房间外面大茶桌前,池谭趴在桌子上等江昕月拿着棉签给他脸颊处抹药。
“为我二叔!”
“为你二叔?他怎么了?”张青林问道。
“他死了,死的很怪。”
张青林眸光一闪,放下紫茶壶走到房间门口将门关上。
江昕月刚收拾好药箱,就听到楼下周姐在喊她,她拍着池谭让他到楼下帮忙。
张青林把门关紧转过身,虽然他二叔跟自己没有什么关系,之前偷自己家东西也恨他入骨,但是听到人突然死了,也很吃惊。
“你知道鬼爪吗?”
“好像听过,你二叔怎么死的?”张青林继续拿起紫茶壶往茶杯里倒茶水。
鬼爪,这个名字在张青林的脑海里有一点点印象。
他记得跟潘家园一个卖古书的地摊老板闲聊时,提到过这个东西,当时那地摊老板说,古代有一个神秘的组织,运用特别的手法,将他们炼制的蛊虫放到兵器上,或是直接接触人的皮肤,就会在皮肤表面长出一个非常恐怖的爪子,而后爪子会慢慢变深,最后深入骨髓,啄食五脏而死。
吴承安说他带着二叔回到思月县,突然有一天,胡仁登门拜访,他是专程上门找吴道逸的,他们两个人在屋里说了一些事,但不像是什么好事。
当胡仁从包里掏出用油纸包裹的一件古董文物来,吴承安才看出他们是在讨论贩卖文物,可事情并不是他想象的那样。
在胡仁走后的第三天,他二叔的胸前竟出现
一个奇怪的像纹身一样的东西,慢慢的胸口前变成爪子的形状,皮肤溃烂成结痂,然后再溃烂,而那个爪子越来越深,最后他的五脏像是在被虫子咬一样,烂到了骨头,这个过程也就六七天,他二叔就从好好的一个大活人变成了烂肉骨架子。
他二叔发现这个图案时,就跟吴承安说了这个鬼爪是一种食人蛊虫,是苗疆一带一个神秘组织,养蛊炼制的。
他二叔突然这样,应该就是看了胡仁拿给他的那尊商代兽面青铜爵,如果说胡仁没有事,那他就是来套他二叔消息的。
他二叔临死前说,一定要找到胡仁,将那尊青铜爵埋入地里,找人破蛊,别再让它去害人了,也算是他二叔的心愿,虽然一生被众人唾骂,但也望死后给人留个好印象。
之后吴承安也照家里的规矩安葬了他二叔,前往方县打听胡仁的消息,得知他去了陕西,吴承安就赶去了陕西,等到了陕西,就得知他来了北京,便马不停蹄的追到了北京。
可北京太大了,这刚一到就迷了路,索性一想张青林在北京,先找熟悉的人再做打算,记得之前张青林说过,江叔的茶楼,打听到茶楼的位置,就找了过来,没成想人还没见到,就碰上打架闹事的。
“我也告诉你一个不好的消息。”张青林站起身,然后继续说道:“胡仁已经死了,我亲眼看到的,他就死在我面前。”
这对吴承安来说确实是个坏消息,他皱起眉头,“那你有没有看到那尊青铜爵?”
“没有,不过他是个毒贩,我还在想那天是不是他要告诉我父亲的下落,谁知道他突然就被人给杀了。”张青林摇着头道。
“怎么会这样,我打听到的消息,胡仁是带着青铜爵到的北京,但是你说他是个毒贩,不太可能啊。”吴承安眼中充满了疑惑。
张青林说道:“这是警察说的,当时我还看到警察从他旁边的行李包拿出一包毒品。”
“那是谁杀了他,凶手抓到了吗?”
“凶手没有抓到,我觉得这事一定是故意设计我的,有人留下卡片,让我去会所见面,但我看当时胡仁的眼神,应该是有话要跟我说,他还没开口,就死了。”
“事情确实很蹊跷,据我所知,胡仁和我二叔之间并没有什么交情,他为什么要害我二叔?对了,胡仁曾经去过六连里的古墓,而且他手里的青铜爵不知道是从哪得来的。”吴承安沉思着将茶杯放到八仙桌上。
“可不管怎么样,还是要尽快找到那尊青铜爵,那上面的蛊毒,不知道会害了多少人。”
吴承安将那尊青铜爵的模样大致画了下来,张青林拿在手里看了看,说拿给江叔和程澈他爸看看,也许会帮上忙。
这时,池谭慌张的跑上楼,推开单间的门喊道:“小林哥,你快去看看,楼下有人找事,昕月姐快顶不住了!”
找事?水云蓝天这么多年在这条街道虽算不上什么上等茶楼,但服务质量还是不错的。
不管是茶叶还是茶盏,那都是中上等的物件,每次收货出货也都是细心检查过的,这也是江叔定的茶楼规矩。
再怎么样也没人能找出什么瑕疵来,要说你不喜欢这东西,没有出茶楼拿回来,是可以退的。
但是出了茶楼一天,再拿回来说我不要了,这就不能按正常情况退或者换了,做生意的也都知道这规矩。
张青林刚走到楼梯口就听到楼下传来,“我不和你说,把你们管事的叫来。”
“叫你们老板出来。”
张青林走到楼下,就见一楼前面门口柜台处已经围上几个人在看热闹,门口外面还有逛街路过的,不时向里张望。
江昕月站在柜台前,胳膊搭在柜台上面,在她胳膊肘的旁边还放着一盒打开的四件套茶具。
周姐站在柜台里面,低着头在翻找东西,在江昕月身前站着两个人,看这两人的长相也不像是北京人,一个穿着黑色皮夹克的男子,胡子邋遢的冲着江昕月大声喝着。
另一个双眉间长个刀疤的男子和他并排站着,
样子十分不友好,嘴都翘到他姥姥家了。
江昕月当然也看不惯这样的人,她那张脸板得很难看,抬手一边点着柜台上的茶具一边说道:“我说了我现在就是这里管事的,刚才我已经把解决方案跟你们说了,你们要是觉得可以,就按原价的一半把这个退了,我用我的工资把剩下的钱补上,可你们又不愿意,找我们老板也一样啊,不会全额退的。”
“这位小姐姐,瞧你这话说的。”
“谁是你小姐姐啦,别乱叫。”江昕月那双大眼睛瞪着他怒视道。
“一看你呀就不会做生意,赶紧滴,把你们老板叫出来,我们可不光这一套茶具呢!要是今天不把我们这事解决了,你们这茶楼也别想开了。”刀疤脸凶巴巴的向前一步说道。
张青林昂首挺胸大步走过去,用力推了一下刀疤脸的胳膊示意他向后面站。
池谭和吴承安也跟在后面下了楼,池谭跑到江昕月的旁边小声问她怎么样了。
江昕月歪侧着头冲着池谭微微一笑,用手抓了抓他乱七八糟凌乱的头发。
张青林站到江昕月的前面上下打量着那两个外地人,然后双手背在身后对他们说道:“看着二位不像是本地人啊,二位有什么事就跟我说,我可以想办法帮你们解决。”
“你是老板?”
“是老板怎么样,不是老板又怎么样,你不就是想解决现存的问题,只要帮你处理好不就可以了吗,为什么非要找老板呢。”张青林瞟着刀疤脸。
“那好,只要你说了算,我们可以好好商量。”刀疤脸说道。
“当然!那请把情况再说一下。”
刀疤脸侧身给穿皮夹克的男子一个眼色,穿皮夹克的男子从夹在腋窝的包里掏出一张收据单递给他。
刀疤脸接过收据单举到张青林的面前,这是
一张采购的收据单,张青林看到上面白纸黑字的,店铺名称确实是水云蓝天。
货品也写着好几种,进购数量也不少,都是十件左右,还都是挺贵的那几种,茶盏,茶具四件套和两三种名茶,也看到收款人写的是周姐的名字,然后确认处理人写的是张青林的名字。
日期有些模糊,看着大概是一个多月前的。
张青林愣住了片刻,这张采购收据他一点印象也没有,看着收据单那个签名,确定是自己的字迹没有错。
张青林看过之后,递交给江昕月,让她也看一下,江昕月拿过来瞅着,大吃一惊的她似乎是没想到会订了这么多货,这个收据单子确实是自己家茶楼的。
“这其中像汝窑茶杯四件套有15套,这15套里面10套中茶杯底部都有问题,而且内部都有一条长划痕,根本没法用,还有其他的货也都有问题,你们要不就全额退款,要不就给有问题的换掉。”刀疤脸说道。
张青林一听,立刻转身检查柜台上这套茶具,江昕月也侧过身靠近张青林,小声道:“我已经检查过了,这套确实是咱家茶楼的,盒子外面还有我画的标记,但是这张单子我没什么印象啊,他们是不是故意找茬的。”
张青林拿起茶杯敏锐的眸光扫了一下茶杯底部,又用手指轻轻摸了两下,这个茶杯确实有问题,再看向茶杯内部那条划痕,划痕不像是新弄上去的,有点长直到杯口,十分影响美观,这套茶具的款式在北京只有他们一家茶楼代卖,但是张青林在检查上不会出现这疏忽,他瞄了一眼柜台里面的周姐。
周姐也是一脸茫然不知所措的样子,她拿起平时出货进货的本子,翻了好几本,最后找到一页拿给张青林和江昕月看。
周姐诧异地看着本子上的几行字,“小林,这不是我写的字,你看。”
张青林点点头,转过身对刀疤脸说道:“这位先生,我们到楼上坐会儿尝一下我们店最近新进的普洱茶慢慢谈怎么样,具体怎么处理我慢慢跟你说。”
谁知道人家一点也不给面子,刀疤脸怒气道:“我们还有事,茶就不喝了,这样,你跟我们走,去看看那些货,能退的你就给我们退了,能换的你就给我们换了,其他不用谈了,行的话现在就走,不行…你们茶楼今这生意也别想好好做了!”
张青林看他那阵势,今天要是不把这事处理好,就得把茶楼给砸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