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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又一次被人推搡到了大殿上。玄冥宗高高在上,似乎要用眼睛把我看透一般,上下在我身上不断打量,我被看得浑身不自在,抖了抖肩膀,心里却在暗暗叫苦,怎么就和这个地方,摆脱不了关系了呢?
我正在想着该怎么脱身,关押慕长歌的人回来了,凑到玄冥宗面前低声说了什么,我努力屏声,想要试着听清楚,无奈距离太远,只能从侍卫的口型,隐隐约约的看出来,似乎说了“危险”还有“休息”一些的字眼。玄冥宗的表情变得有些微妙了起来,还有意无意的看了我一眼。我努力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心里却开始有些异样。
玄冥宗挥手,“你先退下吧。”侍卫低着头,从另外一旁退了出去。
“你可否告诉我,你和长歌,究竟是什么关系,他为什么要这么护着你?”玄冥宗的声音幽幽地冲着在整个大殿里,我低着头想了想,“我们,我们真的没有什么,”又抬起头,不知不觉连语气都变得有些激动起来,“只是,只是我在逃出来的时候,刚好碰到他,他本来,本来想把我押回去的,只是我一直在求他,他实在禁不住,这才帮了我。”慕长歌再三叮嘱过,绝对不能告诉她这些事情,我只能努力把一切和慕长歌撇开,尽量不要牵扯到他。
玄冥宗的声音里透露出一些不相信,“那,你还知道一些,关于他的什么?”
“我什么都不知道的,我们的关系,也没有你想象中那么熟。我们,”我又低下了头,“我们顶多,也就算是萍水相逢,他是好人,才会帮我这么多吧。”
玄冥宗从大殿上走下来,慢慢走到我面前,本来就说了谎,我的心脏跳的异常活跃,眼神也不知道该看哪里,只能四处乱看。她用手指翘起了我的头,用着饶有兴趣的口吻说道,“哦,那你之前在他侧房养伤的事,也都是空穴来风了?”
什,什么?她怎么会知道这件事?我一时有些发慌,“这,这怎么可能呢?你一定是搞错了!”我一边说一边拼命的摇头,玄冥宗抬起来自己的手,“来人,把菊洛带上来。”
不一会儿,侍卫带了一个女子进来,女子屈身示安,“奴婢菊洛,参见玄冥宗大人。”
玄冥宗示意她起来,“把你知道的,都说出来。”
这个叫菊洛的娓娓说道,“慕管家和这名女子,其实早些日就认识了。而且,因为这名女子受伤,慕管家还好心放她在侧房养伤,之后又让她离开了。只是这次,她被抓进来,慕管家恰好遇到她。后来,看见他们又要救人,我就赶紧向您禀报了。”
玄冥宗点点头,“你说的一切,可都是实话?”
菊洛立马跪了下来,两手合起跪拜,开始在地上不停磕头,“奴婢说的句句是实话。”
我在一旁,听得满肚子怒火,没想到,慕长歌这么好的人,身边竟然有这么狼心狗肺的下人!我暗暗叫苦,隐瞒了石门的事情,没想到,让人家把之前的事情翻了出来,我一时愣在原地,不知该说些什么,才能挽回这个境地。
既然事情已经成这样了,那只能豁出去了!我突然说道,“没错,事情是有着这样的事情。只不过,不是像她说的这样,这一切,都是我逼着慕长歌干的。我威胁他,我说,我说如果他不帮我,我就化作厉鬼,一直缠着他,他也是不想惹祸上身,才帮了我这么多!”
“你胡说!你明明早就和慕管家认识,两个人还相处甚欢,我早就像大人禀告过,大人都知道!”菊洛一看我要把这件事情搅浑,又说了一次,“你之前就在慕管家房里待了很久,大人都知道,你不要再狡辩了,事情的始终都很清楚,你别想抵赖!”
我又冲着玄冥宗,几乎是用吼的,“我和慕长歌,什么关系都没有,他是无辜的,他什么都不知道,都是我,都是我让他干的!”
玄冥宗只是镇静的坐在殿上,看着我们两个人在下面咬来咬去。过了一会,我们两个人撕得筋疲力尽,都在殿下喘着粗气,谁也说不出来什么了。玄冥宗抬起眼睛,看着我们两个人,“怎么,不说了?”
我哑着嗓子说道,“你听清楚了,这事儿,都是我干的,跟慕长歌没关系!”
玄冥宗没有理我,对着菊洛说道,“你进府,大约多久了?”
菊洛愣了一下,似乎没想到玄冥宗会这么问,又忙不迭的说道,“已经两年有余。”
玄冥宗继续问道,“那,在慕管家身边服侍,有多久了?”
菊洛低头思索了一下,“奴婢进府半年左右,大人您就让我在慕管家身旁服侍,现在,也有一年半了。”
玄冥宗突然笑了笑,却让人觉得发寒,“那,此期间,管家待你如何?”
菊洛慌忙行了大礼,几乎快扑到地上,“管家待奴婢一向是极好的!”
“哦,那么,慕管家究竟给了你什么好处,让你隐瞒了他曾经进入铸魂门的事情!”
菊洛连生说道,“大人,没有啊大人。”
玄冥宗拍了一下桌子,连桌子上的茶杯都晃了一下,险些溢出来,“事到如今,还敢说谎抵赖!”
菊洛瘫到地上,又挣扎着起来,“我,我只是无意间看到的。慕管家发现了我在跟踪他,我,我只是一时贪心,才答应了慕管家的条件!”
玄冥宗倒是不笑了,直勾勾的看着菊洛,“来人呐,将她拖下去,”顿了一下,“散魂。”
我在一旁没有听懂,什么铸魂门?什么跟踪?只看到菊洛在地上开始不停的求情,快把头都磕破了,玄冥宗看着她,又说道,“你知道,我为什么这么做么?”
菊洛一边哀嚎一边摇头,“大人,我对您是忠心耿耿的啊大人,我只是一时被蒙蔽了,您再给我一次机会啊大人。”“哦,这也算是忠心耿耿?”话锋一转,“你对我有所保留,又垂涎慕管家开出的条件,两位主子,让你夹在中间的滋味,恐怕也不好受吧?”
菊洛被挣扎着拖了下去,不一会,就听到了一阵撕心裂肺的声音,充斥在整个大殿,我有些手脚发软,一方面是被吓的,一方面是对自己所处的状况惊恐万分。
玄冥宗用手掸了掸衣服上压出来的一些折痕,像是对我说,又不像是对我说,“对我来说,她以前是一条忠诚的狗,这件事之后,也不再是了。而对慕管家来说,却像是一条喂不熟的狼。她对两面都有意,又想通吃,简直是做梦。”
说完,又看着我,“你,跟我到我房间,我们细聊一聊。”
我被一路架着到了一个地方,我走路的腿都在飘,驾着我的人一放手,我就不自觉地跪到了地上。
玄冥宗坐在椅子上,似乎有些困倦地将手臂放在桌子的边缘,“现在,可以说说,她没说的事情了吧?”
我依旧有些犯怵,“说什么?”“说说,关于石门的事情。”我的语气很微弱,“可是,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
玄冥宗顿了一下,“你明白,我为什么会知道,慕管家进入过铸魂门么?”
我摇了摇头。“不明白,铸魂门是什么?”
玄冥宗用手揉了揉额角,又解释道,“一个石拱门,你见过么?”
我一下子茅塞顿开,“你是说,那个石拱门?”
玄冥宗点了点头,“看来,你见过了。”
我不还意思的挠了挠头,嗯,我不仅见过,我还进去过呢。
玄宗冥又继续说道,“凡身进铸魂门,必会耗损自身魂灵,不然,你以为,慕长歌为什么会变得那么虚弱?”
听完她的话,我又是明白,又是糊涂。
明白的是,原来慕长歌的虚弱,是因为进了石门才导致的。
糊涂的是,我进了两次石门,除了有些晕,一点都没有什么虚弱的迹象啊。
我有些着急了,“那,有没有办法,可以救救慕长歌?”
玄冥宗摇了摇头,从椅子上站起来,踱步到了窗台边,漫不经心的说到,“为什么要救他?他既然敢进去,那就要承担进去的后果。如果他熬过来就算了,熬不过来,也是他命该绝此。”
我从地上“蹭”的一下蹿了起来,大步流星的跑到她面前,“你怎么能这样呢?为什么不救他?如果你不愿意救他,你告诉我,有什么方法,我去救他!”
玄冥宗转过头来,用着饶有兴趣的眼睛看着我,“哦?想不到,你还挺关心他的么?”
我实在忍不住了,一时间将慕长歌的嘱咐扔在了脑后,“他是为了我才进的铸魂门,你快告诉我,有什么办法可以救他?”
玄冥宗突然笑了一下,不知道为什么,我突然有一种被算计了的感觉。“你是说,你进去过铸魂门?”我意识到说错了话,也没办法在反口,只能点点头。玄冥宗似乎有些疑惑,“你是怎么进去的?”我挠了挠头,“我也不知道,我就闭着眼睛进去的。”玄冥宗似乎很不满意这个答案,声音一下子变得严厉了起来,“你最好说实话,到底是怎么进去的?”我也很无奈地说道,“我真的是闭着眼睛进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