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邹文同得到景离的圣旨之后,回户部让人算算京里的流民有多少,该给商户减多少的税合适,空闲了有一段日子的户部又忙活起来,这让呆久了的户部也叫苦不迭。
辛姒这些日子一直呆在百川,却一直没有机会再见到楚王,坐在勾栏的三楼窗边望着楚王府的方向。
瑶光自从知道她的未婚夫要来,就一直计划着该怎样才能让他讨厌她,然后跟她退婚,她就自由了!
但是,想象都是幸福的,现实都是骨感的。
瑶光的未婚夫萧衍生刚到,瑶光恶狠狠地拉着余有在他面前耀武扬威,说余有是她中意之人,结果,人家装没看到、没听到,惹得楚王都对萧家公子刮目相看。
余有这几天也一直躲着瑶光,生怕又像上次一样,被瑶光拉过去作陪,两人如果以后成亲的话,余有心里难得同情萧公子接下来的日子。
“啊!这日子没法过了!”瑶光躲在房间里,用被子蒙住头呐喊!
想着她吃饭能遇见他,喝茶能遇见他,出去逛个街还能遇见他,“萧衍生,你个混蛋!我恨死你啦!”
在楚王府的一角,萧衍生打了个喷嚏,想到,难道是瑶儿在想他,不禁露出一张痴汉脸。
琉月在陪景离祭祀过他的母妃后,回到后院,老酒也在。
“回来了。”老酒看到她进门,对着琉月打招呼。
“嗯。”琉月一向如此的简单回答,算是答应老酒。
琉月回到自己的房间,身后的老酒似乎有话要说,欸了一声,可是,琉月似乎没有听到。
她快步回自己的办事厅,而老酒也在后面追上来,直到琉月转过身坐下,她才看见在她后面的老酒。
“有什么事吗?”琉月看到身后的他,疑惑老酒为什么要跟着她,可能是有事,她问。
“我正好有一件事要跟你说,刚才没注意,你就先走了。”老酒说道,他就在一个胡床上随意地坐下,看着琉月。
“是什么事,你说吧。”琉月也饶有兴趣地看着他,说道。
“是这样,”老酒对琉月说他刚从玉无那里得来的消息,“上次梅玉清身旁白手帕的异香,我让玉无去找一个调香大师去闻闻,看看会有什么线索,结果就发现,云德公主府里半年前就请过这位大师调香,而这香的名字就叫海棠笑。”如果不是玉无亲自告诉他的,他都要怀疑这是不是真的。
“怎么那么巧?”琉月不禁发出疑问。
“是真的,海棠笑就是云德公主府里的东西,只不过,不知道还有没有!”老酒可以肯定的是那香,不过,却不能确定杀害梅玉清的是不是云德公主。
“那这样看来,云德公主的嫌疑确实是最大的。”但是,云德与梅玉清并没有什么联系啊?
“看来,还是得从云德公主入手。”老酒可以肯定云德公主必然知情。
“你知道她的来历吗?”琉月顺口就问老酒,感觉老酒似乎无所不知啊!
“这个嘛,玉无告诉我之后,我就问他要了这些年来,云德公主府的情况。”老酒在云德公主府出了杀人案之后也没太关注,这还是后来玉无说给他的。
“其实,真正的背后应该是十八年前的京都之乱说起。十八年前,云德公主应该是二十岁,当时的永元帝和太上皇宠爱的宸王双子夺嫡,云德公主是站在了永元帝的一方,同时,她的驸马也是在那一次混乱之中为救永元帝而死的,而我认为,她的丹书铁券也应该是从这里来的。”老酒回忆起从前,那段让他一直都想要忘掉的日子。
“不过,自那以后,云德公主似乎就很少见客了。”老酒补充道。
“缅怀丈夫?”琉月猜测,还是要掩盖什么秘密?
“恐怕不只如此,有秘辛传言,云德公主之所以这样,是因为当时的皇帝受了小人谗言,说云德公主会因为驸马的死而迁怒永元帝,所以永元帝先下手为强,故意把云德公主禁闭在府中。”老酒说得这些,无非说书的编撰罢了,其中的真实又有几分,不过,无风不作浪,当年的真相也只有双方知道了。
“有这样的事吗?”琉月听着有些怀疑啊,老酒这是在逗她玩呢!
“当然没有的,你以为说书啊!”说着老酒摇摇折扇,抓起一杯茶喝,说了这么多,口都渴了。
琉月就知道,老酒这性子,刚开始,她还以为是什么世外高人呢,结果,就是一小顽童,整日逗她玩。
“事情说完了,我就先走了,我还约了玉无一起去赏花呢,就不陪你了!”说着,老酒就摇折扇子出去了,五月的天可是好晴朗啊!
琉月在老酒出去后,盯着他的背影,感叹人家春风得意,就是不知道会不会马失前蹄啊?
算算日子,余荨怀得这孩子也有五个多月了,肚子显怀,慢慢也在往球的方向发展。
余国舅本来以为岭南府会丢的,结果,最后楚王撤了兵,两方最近也相安无事,余国舅也在积极地安抚岭南,恢复生产。
景郴对辛姒的离去还是耿耿于怀,虽说有了些精神,可到底,却更像个活物罢了。
他没再去余荨房里一步,依旧呆在原先辛姒的房里,这倒是让余荨轻松了不少。
今日的天气尚好,她带着小翠、清秋把屋子里的被褥搬出来晒晒太阳,晚上睡起来也舒服。
余荨嗜睡,躺在躺椅上不一会儿就睡着了,清秋见着,就在一旁守着,怕小姐不小心翻身把自个儿磕着了。
等到日头上来了,太阳光一刺眼,余荨悠悠地转醒,见着清秋在一旁做些针线活,模样倒像个小肚兜,给孩子的。
清秋一见小姐醒过来,就放下手里的针线篮子,走过来寻问:“小姐,您醒了?”
“嗯,我们进去吧,”清秋还在太阳下作些小孩子玩意儿,“日头大了,伤眼。”余荨拉着清秋的手,靠着她的劲儿起身,进屋里头。
等清秋把扶进去,她又转过头回来,把针线篮子和小东西拿进来给余荨看,几个人就这样讨论起孩子和衣裳来。
等到三日后,户部尚书邹文同把景离要的减商税的折子呈上。
黄门通传后,景离就让人赶紧把邹文同带到含元殿来。
邹文同进来的时候就看到景离坐上堂的梨花木胡床上,等着他前来。
“启禀皇上,臣,今日带着减商税折子来给陛下瞧瞧。”说着,邹文同把揣在左手袖子里的小册子拿出来,递给景离。
景离心下有点着急,递了个眼神给小黄,小黄立马甩了下拂尘,忙双手接过邹文同递上的折子,转身快步,又给了景离,景离随即便打开来看。
小黄见邹文同在一旁站着,看着景离的样子又像是要看许久,小黄就搬了个小凳子让他坐。
邹文同也不推辞,直接就坐下了。
景离看着这份折子,心里欢喜得紧,虽说,主要是邹文同做的,但,他心里还是倾注了一份心血,如果能够成功,那也是好的。
看着里面的内容,景离才知道这位户部尚书大人的能耐,三天时间就折腾出来,他还真是小看他了。
里面讲了如何解决涌进来的难民,还有怎样让京都再一次发展起来,还有许多景离之前没有想到的问题,邹文同也都有涉及。
“依邹卿看,减商税如何?”景离看完合上折子之后问邹文同。
“回皇上,依臣看,此法虽然前人没做过,没有经验可依,但,总的说来,还是可行的。”邹文同绕了一个大圈子,回过头来,还是赞同了。
只不过,就是不知道朝里的大臣们怎么看了?
“既然可行,明日朕就下旨命你督办,邹卿!”景离有些得意,想着在他的统治下今后的日子一天比一天好,这可不就是他的心愿吗?
“这件事就这么定了!”景离在后面补上了这一句。
“臣遵旨!”邹文同接过旨意,叩谢,退出去了。
景离经此,现在浑身轻松,说不清的得劲儿。
可是,会那么容易吗?
“老爷,户部传来消息,说是小皇帝已经确定要减商税了,这可对我们是件好事呢!”说话的人长得瘦瘦弱弱的,可是,眼里的精光偶一闪过,打着什么算盘。
跟他说话的人依旧躺在小榻上闭着眼睛小憩,不曾说过话。
约莫一会儿,他依旧闭着眼睛,他当然知道说话的人心里打得是什么算盘,只不过,唉,他叹了一口气,说道:“你是只知其一,不知其二。”
说话人眼角的皱纹鼓起,像是要夹死苍蝇,脸上的老年斑明显。
他听到榻上人说的话,脑筋一动,就知道他说的是什么。
他暗悔,自顾自地打了自己两个巴掌,边打边说:“是小人妄言了,是小人多嘴,该打!该打!”
“你呀!”说话的那人瞟了一眼跪在地上打自己耳光的人。
“老爷,是小人目光短浅,没老爷您看的长远。”打完之后,还谄笑地看着踏上之人,说道。
“你看得只是表面,”榻上人一如既往不在乎的语气,对他说:“看吧,这个小皇帝,他到底要干什么。”
说完,他起身,转身回到后院,他的下人连忙紧跟在他的身后,鞍前马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