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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已是十一月，天气渐渐变冷，大街上已经有行人穿上裘衣了。/p>
唐代人冬天除了穿棉衣，还喜欢穿裘衣。/p>
唐人穿的裘衣大部分都是羊裘——说白了就是羊皮袄。/p>
因为唐代人吃的肉食是以羊肉和鸡肉为主，不但牧区大量养羊，唐代黄土高原上的水土流失也不像后世那么严重，高原上的植被还很茂盛，到处都是森林和草场，关中和关东地区的农民也几乎家家户户养羊，羊的数量甚至比人还多。/p>
这里说的关东地区是古代的关东，指的是函谷关以东地区。/p>
而古代的制革业并不达，既没有皮鞋也没有皮夹克，更没有皮包，羊皮作为羊肉的附属品，除了制作裘衣和剪下羊毛当棉絮填充棉衣，基本没有其他用途，而且一件裘衣至少能穿十几年，这就使得羊皮的价格极其低廉，一般人都能穿得起羊裘。/p>
除了羊裘，唐代人还喜欢用兔皮、竹鼠皮、灰鼠皮、狼皮、狸皮、鹿皮、狍皮等皮子制作裘衣，甚至还有用狗皮的。品质最差的是用羊皮、鹿皮等皮厚毛短的皮子制成的重裘，质地最好价格也最昂贵的是用长有柔软长毛的貂皮或狐皮制成的轻裘。/p>
由于貂皮和狐皮的产量太少，而且都是野生的，轻裘的价格十分昂贵，随便一件就价值几百贯钱，只有极少数达官显贵和富豪之家才穿得起昂贵的貂裘和狐裘。/p>
秦钺早已为家人每人准备了一件披风式样的裘衣，使用的都是上好的貂皮和狐皮。/p>
不过秦家人穿的裘衣可没花那么多钱，因为所有的皮子都是秦钺派武定等人去终南山直接从猎户手里收购的，然后带回长安找制作裘衣的店铺制作的。/p>
直接从猎户手里收购皮子价格非常便宜，一张上好的狐皮不过两三贯钱，一件狐裘即使是加上布料也不过一百贯钱。/p>
秦钺是个商人，自然知道怎样才能做到既省钱又能得到最好的东西。/p>
秦钺一共让裁缝铺做了九件裘衣，其中有三件是貂皮的，他和秦威每人一件，剩下的一件准备留给他父亲秦淮烈，因为男人比较适合穿貂皮。/p>
李红、焦三娘、杨阿柳、蒋小蛮每人一件狐裘，玛雅和卡娅姐妹也各有一件。/p>
秦钺原本还想给林晚娘也做一件，但又担心引起他人的误会，最后还是放弃了。/p>
至于秦钺手下的那些兄弟，虽然因为身份的关系不能穿狐裘，但秦钺还是为每人买了一件质地相对较好的羊裘或者狼裘。/p>
裘衣取回来后，晚上秦钺、李红和三名妾室带着裘衣回到了安邑里的家中。/p>
吃过晚饭，李红对焦三娘和杨阿柳、蒋小蛮道：“三娘姐姐，还有两位妹妹，咱们穿上裘衣给三郎哥哥看看吧！”/p>
给自己的男人看，焦三娘和杨阿柳、蒋小蛮自然都乐意，于是四人都穿上了裘衣。/p>
秦钺坐在八仙桌旁的椅子上，一边喝茶一边看着他心爱的女人们穿上裘衣高兴得像模特一样在他面前走来走去，时不时地还搔弄姿做出一两个撩人的动作，心里别提有多美了。/p>
秦钺作为一个男人，不但能给自己的女人们提供最基本的吃穿，还能让她们回到家里有华屋美厦可住，出门有华丽的马车可乘，天热了有漂亮的衣裙可穿，天冷了还有裘皮大衣可衣，让她们过上富贵的生活，怎么说也算是一个成功人士了。/p>
秦钺微笑着问李红道：“红妹，你觉得咱们开一家裘衣行怎么样？”/p>
自从有了杨阿柳和蒋小蛮这两名妾室，而众乐坊里又用不上那么多人，秦钺一直想再开两家买卖，就算不为了赚大钱，也能让杨阿柳和蒋小蛮有事可做。/p>
他最初的计划是想开一家绸缎庄和绣品行，但因为让林晚娘回江南筹划开设缫丝作坊和织布作坊的计划还没有成行，就算把绸缎庄和绣品行开起来，也只能从一些二道贩子手里趸货，既没有多少利润空间也没什么竞争力，所以一直都在犹豫不决。/p>
秦钺做生意向来不打无把握之仗，在条件还不成熟的情况下他绝不会盲目扩张。/p>
现在看到了开裘衣行这个商机，机不可失失不再来，秦钺当然不想错过。/p>
毕竟加工和售卖裘衣属于暴利行业，几乎卖一件就能赚两件，一冬天只要卖出去三五件昂贵的轻裘，就能赚到上一两千贯钱，买店铺的钱和人吃马喂的开销都能赚回来。何况要是经营得好了，一冬天也不仅仅只卖出三五件裘衣。/p>
更重要的是，秦钺现在手里不但有本钱有人手，还认识那么多达官显贵和富家子，根本不用为客源愁，而且他手里还有一家可以制作皮具的百工坊，完全具备开裘衣行的条件。/p>
李红道：“好啊三郎哥哥，只是这裘衣只有冬天才能穿，剩下的春天、夏天和秋天三个季节怎么办，难道咱们只干一个冬天，其他季节都要关门歇业吗？”/p>
秦钺端起茶盏喝了一口茶，然后笑着道：“如果一个冬天就能赚到一两千贯钱，咱们还有必要考虑歇不歇业的事吗？再说了，哥哥我想做的生意，怎么会有歇业这种可能？到了夏天，裘衣不能卖了，咱们还可以卖其他季节的成衣啊！”/p>
李红高兴道：“这样好，这样好！要是咱们自家有了衣行，以后我们姐妹穿衣服就不用花钱了，想穿什么就穿什么，想穿多少就穿多少。”/p>
秦钺道：“好，那就这么定了，我明天就开始运作这件事，争取尽快把裘衣行开起来。”/p>
秦钺又和李红她们说了一会话，就起身带着杨阿柳回众乐坊看店去了。/p>
因为秦钺现在已经有了三名妾室，为了让三名妾室雨露均沾，他几乎每晚都会让焦三娘、杨阿柳、蒋小蛮轮流给他侍寝，这样既能让他有新鲜感，也能让三名妾室有时间休息。/p>
第二天，秦钺马上带人去了一趟南城的百工坊，让工匠们腾出两间房子，又通过关系雇了几名皮匠和裁缝，迅把制作裘衣的制衣作坊成立了起来。/p>
房子和工匠都有了，秦钺又来到酒楼，找到高旺道：“高旺，你来长安城里也有些时日了，本东家也不能让你赶一辈子马车，鉴于你做事一直勤勤恳恳兢兢业业，本东家打算抬举抬举你，派给你一个管事的差事做。你也知道，现在本东家手下的人越来越多，并不是每个人都有这么好的机会，希望你一定要把握好这个机会，不要辜负了本东家对你的期望。”/p>
高旺是黄虎的表哥，也算是知根知底的自己人，而且为人忠厚本分，使用起来也放心，秦钺一直想找个机会提拔提拔高旺，现在正好要开裘衣行，正是用人的时候。/p>
高旺道：“谢谢少东家抬举，不管少东家让我做什么，我都会认认真真地把事做好，绝不会让少东家失望的。只是……只是除了赶车，我能做什么啊？”/p>
秦钺道：“本东家准备提升你为商行买办。”/p>
“少东家，什么是买办啊？”/p>
“买办就是为商行采买东西的职事人员。”/p>
“您想让我去买什么？”/p>
“本东家想让你带上两名伙计去终南山里找一家比较大的镇店，在那里开一家收购皮货的收购站，负责为咱们刚刚成立的制衣作坊收购皮货。”/p>
“可我长这么大从来就没去过终南山，也没接触过皮货，我怕做不好。”/p>
“没有人一生下来就什么都会做，不会可以学，就看你有没有这个上进心了。”/p>
说到这里，秦钺又想了想道：“鉴于你提的这两条也属于实际困难，本东家决定让武定去临时辅佐你几天。武定是土生土长的终南山人，而且还是猎户出身，不但认识很多猎户，对皮货的品质和价格也比较了解。”/p>
高旺高兴道：“好的少东家，有武定哥哥带我们去，我们心里就有底了。”/p>
秦钺正色道：“不过你也不能过于依赖武定，武定毕竟是本东家的亲随，不能帮你时间太长。你要尽快熟悉终南山里的情况，尽快掌握皮货生意里的所有门道儿，尽快具备独当一面的能力。你听好了，因为时间不等人，本东家只能给你十天的时间，如果你不能称职，本东家就马上换人取代你的位置，那你就只能赶一辈子马车了。”/p>
高旺连忙道：“请少东家放心，高旺就算不睡觉，也要尽快学会收皮货。”/p>
秦钺又叫过章武道：“章武，本公子决定让你和秦安跟随高旺去终南山，你们一切都要按照高旺的吩咐做，绝不能有一丝一毫的马虎和懈怠。”/p>
章武道：“请主人放心，小人们一定听从高旺的吩咐做。”/p>
秦钺点点头道：“章武，虽然你们是本公子家里的私仆，但本公子并不想把你们当做奴仆看待。大概你也听说了，本公子刚刚为农庄里的两个婢女脱了贱籍，如果你们做得好，本公子也会在你们三十岁之前为你们改籍。而且在为你们改籍之前，本公子还允许你们娶妻生子，允许你们组建正式的家庭，允许你们拥有祖上的姓氏，每月还会给你们一定的月例钱零用。可就是有一样，本公子需要的是对本公子绝对忠心的奴仆，如果你们不好好干活，整天光想着怎么偷懒耍滑怎么怠工，或者对本公子不忠心，本公子也不会可怜你们，马上就把你们拉到集市上卖了，你听清楚了吗？”/p>
秦钺这么说并非是在有意针对章武，历史和考古科班出身的他当然知道，历时将近两千年的奴隶社会之所以最终走向了瓦解，就是因为奴隶消极怠工、逃亡、反抗和暴动造成的。/p>
秦钺可以对奴仆们好，但必须是建立在奴仆对他这个主人忠心的前提下。/p>
俗话说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如果他对哪个奴仆们好，那个奴仆却不知道感恩，一心想着怎么偷懒耍滑磨洋工，那他也没什么可客气的，虽然打杀倒是不至于，但他完全可以将其拉到集市上卖了，让其换个主人试试。/p>
闻听此言，章武扑通一声跪在地上，激动得热泪盈眶道：“只要主人能为小人改籍，就算让小人做牛做马，让小人赴汤蹈火，小人也万死不辞。”/p>
章武不可能不激动，作为一个失去自由身的奴仆，整个人生都已经失去了希望，他从没奢望过这辈子还有成为良民的机会，还能娶妻生子组建固定的家庭，要是能遇到一个心地善良的主人，能有饭吃有衣穿，不经常挨饿受冻，不经常挨鞭子，就已经是他这辈子最大的奢望，是上天对他的最大仁慈了。/p>
【未完待续】/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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