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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什么？”/p>
闻听此言，秦钺险些没把口里的一口茶水喷到范直长脸上。/p>
秦钺真是无语了，他本来想给别人牵红线，结果却是一不留神把自己给扯进去了。这就像一个男人想给别人做媒，结果女方没相中男方，却相中了媒人，真是世界之大无奇不有。/p>
见秦钺一副被雷得外焦里嫩的模样，范直长连忙道：“奉御大人，这都是小女的非分之想，还望奉御大人不要见笑。”/p>
秦钺从袖口中摸出一块丝巾，擦了擦嘴角，然后道：“没什么见笑不见笑的，令嫒天生丽质加之性情温婉，能看上秦某也是秦某的荣幸。如果秦某尚未婚配，本官倒是不会在意令嫒是否嫁过人。只是秦某早已定了亲，实在是爱莫能助啊！”/p>
秦钺也真够逗的，爱莫能助居然还有这么用的。/p>
不过听着倒是也挺合理的，的确是有爱，但不能帮助嘛！/p>
范直长道：“小女说了，她不在意名分，就算给奉御大人做妾室她也愿意。”/p>
秦钺摇摇头道：“那怎么行？范兄你只有这一个女儿，怎么可以给别人做妾呢？”/p>
范直长叹气道：“卑职也劝过小女了，可她就是一心想嫁给奉御大人。”/p>
这种事决不能模棱两可含糊其辞，一旦让对方觉得还有希望，那麻烦可就大了，所以秦钺干脆斩钉截铁地道：“范兄，本官可以郑重告知你，这事断然不可取！这事对秦某来说倒是没什么，无非是多了一个侍寝的妾室而已，秦某家大业大，也不在乎多一张嘴吃饭。但这事事关令嫒的和范兄的清誉，秦某绝不会为了一己私欲而做出此等自私的事来的。”/p>
范直长嘬牙道：“那就只剩下一个办法了。”/p>
秦钺很感兴趣：“什么办法？范兄不妨说来听听。”/p>
范直长道：“不瞒奉御大人说，卑职倒是相中了奉御大人的堂兄秦泰，令兄不但仪表堂堂，相貌英武，人品也没的说，只是不知令兄是否愿意娶个二嫁之女。”/p>
范直长当然希望把女儿嫁给秦泰，这一是因为秦泰也是官宦人家子弟，而且还是秦钺的堂兄，既能给女儿找个士族子弟做夫君，还能和秦钺攀上关系，正可谓是一举两得。二是因为秦泰尚未婚配，女儿一进门就是正室夫人，总比让女儿给别人做妾光彩些。/p>
秦钺高兴道：“范兄真是好眼光，秦某的堂兄秦泰为人本分性情淳朴，而且还读过书，如果令嫒能嫁给秦泰，秦某保证秦泰一定会善待令嫒的。至于他是否愿意娶令嫒为妻，这个还请范兄放宽心，我那堂兄向来对秦某的话言听计从，只要秦某和他去说，保证事无不谐。另外，只要此事成真，本官情愿代堂兄下聘，除了聘金和操办婚事所需花费，本官还可以额外再给二位新人十万钱作为日后居家之用，另外再赐给他们骏马一匹，健驴一头，婢女二人，保证让他们从此过上衣食无忧的好日子。”/p>
秦钺还真是大方，这些花费加在一起，少说也得二十万钱，也就是二百贯钱。/p>
二十万钱可不是什么小数目，如果按购买力计算，都能抵上秦钺前世的六七十万元了。/p>
不想范直长却为难道：“可这只是卑职的想法，就怕小女不同意啊！”/p>
秦钺想了想道：“这样吧，你回去后就和令嫒说，只要她肯嫁给秦某的堂兄秦泰，就等于成了秦某的嫂子，和秦某就算一家人了，秦某一定会像敬重亲嫂子一样敬重她。如果令嫒不同意，那她就只能嫁给别人了。”/p>
范直长狐疑道：“奉御大人，就这么简简单单的两句话，就能让小女回心转意？”/p>
秦钺笑道：“能不能让令嫒回心转意，秦某也不知道，但现在咱们又没有别的办法，也只能试试了。”/p>
范直长略一沉吟，然后点点头道：“好吧奉御大人，事不宜迟，卑职这就回去和小女商议。”/p>
范直长起身告辞，直接去门外骑了马回家去了。/p>
秦钺在酒楼里又喝了一会茶，正准备回众乐坊去，想不到范直长去得快回来得也快，一进门就满脸喜悦地对秦钺道：“奉御大人，说来也真是奇怪，昨天卑职和小女商量，想让她嫁给奉御大人的堂兄，小女还死活不从。可刚才卑职回家去把奉御大人的那几句话和小女一说，小女只是沉默了片刻，然后便爽快地答应了。”/p>
秦钺心说，别看范秀秀是你的女儿，但你还真不一定有我这个外人了解你的女儿。/p>
秦钺当然知道，范秀秀这是因为喜欢上了他，而他又不能接受范秀秀，范秀秀便退而求其次选择嫁给他的堂兄秦泰，目的无非是想经常见到他。/p>
但秦钺并没有说出心中所想，而是笑着道：“范兄，这是好事啊，说明令嫒想通了。”/p>
秦钺担心夜长梦多，怕范秀秀再改变主意，等范直长一走，马上让人去车马行把秦泰喊了来，直接告诉秦泰范秀秀相中了他，问秦泰是否愿意娶范秀秀为妻。/p>
秦泰已经见过范秀秀了，对天生丽质的范秀秀的印象也很好，马上就点头应允了。/p>
从唐太宗李世民纳弟弟李元吉之妻为妃，唐高宗李治立父亲李世民的妃子武则天为皇后，唐玄宗李隆基册立歌妓出身的赵丽妃为贵妃，还册立儿媳妇杨玉环为贵妃这几件事来看，唐朝人对女人的初夜并不像后世之人那么看重，只要是自己喜欢的女人，至于这个女人是不是和别的男人生过关系，根本就不会太过在意。/p>
何况秦泰家里的条件并不是很好，能娶一个模样俊秀的官员女儿为妻也算知足了。/p>
事不宜迟，秦钺第二天就找了一个官媒，通过官媒和范家商议好聘金多少，然后就向范家下了聘金，双方订立了婚书，把婚事确定了下来。/p>
古代的婚书就相当于秦钺前世的结婚证，古代人是很讲信誉的，只要双方立下婚书，不管女方过没过门，都已经算男方的正式妻子了。就算在此期间女方家里犯了满门抄斩诛灭九族的重罪，已经立下婚书的女子也不在连坐之列。/p>
秦钺这么做的目的很明显，就是想趁热打铁，尽快把生米煮成熟饭。/p>
婚事定下后，秦钺又让人找了几个工匠，把秦泰家里的房子室内重新装修了一下，把家具和物品都换成了新的，又给秦泰和范秀秀买了一匹马和一头健驴以及两名婢女，然后择了一个黄道吉日，便让秦泰把范秀秀娶进了门，之后又给了小两口一百贯钱。/p>
秦泰结婚也算是秦氏家族的大事，为此秦钺还专门在西域风情大酒楼摆了十几桌宴席，隆重地招待了一番秦家的亲朋好友。当然，客人的礼金和份子钱秦钺是不会要的，都让客人直接交给了两位新人，将来的人情也不需要他去还。/p>
这样范秀秀就成了秦钺的嫂子，范直长也成了秦家的亲家。/p>
既然成了自己人，秦钺便开始放心大胆地帮范直长谋划升官的事了。/p>
通过秦钺疏通关系，没过多久，范直长的官阶就从正七品上变成了从六品上，不但比尚食局其他四位直长高出两级，并以直长的本职权摄奉御之职。/p>
所谓权摄，就是临时代理的意思。/p>
这样范直长就可以名正言顺地管理其他四位直长了。/p>
唐代卖官鬻爵的现象一直存在，尤其是太平公主和安乐公主在世之时，可谓达到了登峰造极的地步。即使是到了唐玄宗李隆基执政时期，这种现象也没有完全杜绝，候补官员花钱送礼疏通关系谋求职位，低品阶官员走后门谋求高升，私下里时有生。/p>
当然，不仅仅是唐代，这种现象在任何朝代都或多或少地存在，甚至是在秦钺前世的现代社会，都不算什么新鲜事。/p>
以秦钺现在的能量，帮范直长升迁个一级两级的，根本就不叫个事。/p>
秦钺这么做的目的当然不全是为了范直长，而是出于自身的利益考量。/p>
毕竟他做官只是副业，经商才是主业，根本抽不出太么多时间去管理尚食局。/p>
有范直长在宫里坐镇，代他管理尚食局，他就可以心无旁骛地去打造自己的商业帝国了。/p>
关键是，即使范直长的品阶升高了两级，也不会威胁到秦钺的地位，毕竟范直长的官阶现在只有从六品上，和正五品下的秦钺还相差五级，两人之间的地位相差如此悬殊，范直长要想和秦钺平起平坐分庭抗礼，可不是三年五载就能做到的。/p>
在此期间，秦钺还抽空去宫里参加了两次皇帝李隆基在内廷举行的私人宴会。/p>
出席宴会的有内侍省内侍监高力士，殿中省殿中监姜皎，户部侍郎王鉷等李隆基身边的近臣，有一次霍国公王毛仲、左金吾卫大将军程伯献，中书侍郎苏颋等人也在座。/p>
苏颋是历经唐中宗和唐睿宗两朝的宰相苏瑰之子，父子俱为进士出身。苏颋既是名相之后，也是唐玄宗从工部侍郎直接破格提拔为紫微侍郎的近臣，是李隆基仰仗的社稷重臣。/p>
唐玄宗开元元年，改中书省为紫微省，中书令随之改称紫微令，中书侍郎也叫紫微侍郎，但时间只有不到五年，开元五年就恢复了旧称。/p>
别看工部侍郎和紫微侍郎只差了一级，但可不是随便什么人都能到紫微省任紫微侍郎的，毕竟紫微侍郎是紫微令的副手，那可是凤毛麟角一样稀缺的职位。/p>
程伯献祖上是开国元勋，和高力士又是结拜兄弟，李隆基对程伯献也十分信任。/p>
秦钺和李隆基身边这些近臣的关系相处得都很融洽，一是因为秦钺会来事，做起事来有礼有节左右逢源从来不得罪人，最主要的原因还是因为不管秦钺的官做得多大，都是个管理大食堂的职事官——也就是个伙夫头，对李隆基身边这些拥有实权的官员根本构不成威胁。/p>
就连霍国公王毛仲对秦钺的态度都恭敬有加，似乎根本就不知道他小舅子霸春曾和秦钺生过冲突那回事，看来王毛仲这个来自高句丽的棒子还是很有头脑的。/p>
李隆基对秦钺的表现也很满意，在宴会上多次当众褒奖秦钺。/p>
因为对秦钺以士族的身份经商心知肚明，李隆基还在口头上特批秦钺可以不用天天上朝参加朝会，只要把尚食院的事情搞好了就行了，这也算彻底为秦钺松了绑。/p>
其实在李隆基心中，秦钺不过就是个伙夫头，上不上朝根本无关痛痒。/p>
【未完待续】/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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