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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钺道：“看来你夫君对你还是不错的！”/p>
林晚娘再次叹了口气，好半天没说话，过了很久才道：“那只是从前，自从来了长安开了那家瓷器行后，生意渐渐有了起色，家中不愁吃不愁穿了，可我夫君也变了，不是和一些不三不四的狐朋狗友去酒肆饮酒，就是去平康里等地方嫖宿暗娼，经常夜不归宿，对奴家也没有以前那么疼爱了。如果不是我夫君经常外出饮酒作乐，也就不会生这样的事了。”/p>
秦钺知道这是男人的通病，孩子总是自家的好，老婆总是人家的好，再温柔再漂亮的老婆，时间长了也会腻烦，总想找个新鲜的换换口味。/p>
每一个你仰慕的女神背后都有一个对这女神厌烦的男人，看来这话一点都不假。/p>
说到林晚娘的男人朝三暮四，秦钺玩笑道：“男人嘛，喜欢玩也很正常，只要他还没做到抛妻弃子的地步，就还有的救。”/p>
林晚娘白了秦钺一眼，接着道：“其实我夫君一直就有这个毛病，当年在苏州他尚未娶奴家时，就经常背着他家大娘子外出和一些不三不四的女人鬼混，我们歌舞班里有个二十多岁的姐妹，以前和我家夫君就是相好。如果我夫君没有这个毛病，也不会和歌舞班的东家认识，更不可能将奴家买回去做小妾。”/p>
秦钺将林晚娘搂紧一些，安慰林晚娘道：“晚娘，你也不要难过，看来你夫君还是太年轻了，他经历过这样的事后，以后一定会改的，你们以后的日子一定会好起来的。”/p>
林晚娘用一只小拳头在秦钺的胸膛上捶打了几下，娇嗔道：“秦郎，你在取笑奴家吗？奴家嫁了个三十几岁的男人，你不同情奴家也就算了，为什么还要取笑奴家？”/p>
秦钺连忙道：“我可没有取笑你，我这不是为了逗你开心嘛！”/p>
林晚娘抹了一把眼泪，继续道：“哪里还能好？秦郎，你就不要安慰奴家了。医师已经说过了，我夫君就算能捡回一条命来，这辈子也不可能站起来了。奴家只是一个弱女子，身边还带着个不懂事的孩子，还要照顾瘫痪在床的夫君，生意肯定是不能做了，在这长安城里又人生地不熟的，也没个住处，别说日子会好起来，恐怕将来的衣食都没办法保证。”/p>
秦钺问道：“晚娘，那你就没想过回苏州老家吗？毕竟那里还有娘子的叔叔和婶婶，还有很多你们家和你夫君家的族人，总比留在这举目无亲的长安好过些。”/p>
林晚娘叹气道：“回去又能如何？如果我叔叔和婶婶要是真的心疼奴家，当初也就不会把奴家卖给歌舞班了。再说回去了还有我夫君他家大娘子那一家人虎视眈眈，我们孤儿寡母的，家里又没有个能顶起门户的男人，不受人欺负就已经不错了，哪里还能指望有好日子过？”/p>
秦钺想了想道：“我觉得等娘子夫君的伤势稳定后，你们还是回苏州老家比较好。我是这么想的，苏州毕竟只是个外府州县，房子再贵也不会贵过富人多如牛毛的长安，在那里的开销总会小一些。”/p>
林晚娘道：“秦郎，你以为那么容易吗？从长安到苏州有将近三千里的路程，我夫君又不能自己走路，一路上还要雇车马和仆人，还要住店和吃饭，又不能走得太快，少说也要走一个半月，这可是一笔不小的开销。可我们本来就没有多少钱，就算瓷器行可以卖二百贯钱，去了路上的费用，回到苏州再买处宅子，也就所剩无几了。”/p>
按秦钺前世的里程计算，长安距离苏州的直线距离实际上不足两千三百里，但由于古代还没有高公路，很多地方都不能走直线距离，加之唐代的里比现代的里小，所以秦钺认为林晚娘说的这个里程数还是比较靠谱的。/p>
秦钺道：“晚娘，这个你不用担心，等你夫君的伤彻底好了，我会派车马和手下得力人手把你们护送回苏州去，一路上的所有费用都由我来出。”/p>
林晚娘感动道：“秦郎，你这样对奴家不值得的，奴家给不了你什么的！”/p>
秦钺笑笑：“我不需要你的回报，何况车马和人都是咱们自己的，一路上也就是吃饭和住店需要花点钱，估计一天有一二百文钱足够了，用不了多少开销的。”/p>
“即使这样，等我买了房子，再买些家私把家安顿好，手里也就没有多少钱了。”/p>
“你们的瓷器行大约可以卖二百贯钱，我再把潘大虎和杨校尉等人赔偿的钱给你们，这样你们就有三百六十多贯钱了，就算花几十贯钱买处宅子，再雇个仆人和老妈子，还能剩下三百多贯钱。这些钱如果别太铺张浪费，少说也够你和囡囡过上一二十年了。”/p>
林晚娘道：“秦郎，潘大虎他们砸碎的那些瓷器，你早就加在了盘店的钱里，杨怀赔的那些钱完全是你凭你的能力争取来的，你已经帮了我们母女这么多，那些钱我们无论如何也是不能要的！”/p>
秦钺道：“这点钱对我来说不算什么，可对你们一家来说却关系到身家性命，而且我当初之所以让他们赔这些钱，本来就是为你和囡囡争取的，我怎么可能要这些钱？”/p>
林晚娘也不再坚持，但还是有些担心道：“秦郎，虽然奴家也很想回老家苏州去，可奴家真的很担心，担心我夫君他家大娘子不会放过我们母女。”/p>
秦钺道：“这个没关系，我既然让你们回苏州，就有办法保证你们的安全。我有个朋友，是一个朝廷大员的儿子，他的叔叔就在你们苏州做刺史，你们回去后，可以借为那位公子捎带家书的名义去拜访一下刺史大人。我那位朋友会在家书中夹带上另一封书信，让他叔叔尽可能得保证你们的安全。刺史就是雄霸一方的土皇帝，在地方上有生杀予夺的大权，有了刺史大人的关照，我不信会有哪个不知死活的家伙敢动你和囡囡一根毫毛。”/p>
有了安全保障，林晚娘虽然同意了秦钺让她回苏州的建议，但还是有些幽怨地道：“秦郎，你就不能想办法让我们母女留在长安留在你身边吗？如果奴家真的回了苏州，也不知道何年何月才能再见到秦郎。”/p>
秦钺道：“我估计最多一年，最快也许明年上半年我就会去苏州。”/p>
林晚娘高兴道：“真的吗？秦郎！你去苏州不会是为了去看我们母女吧？”/p>
秦钺道：“看你们只是一方面，我去苏州还有另外一个目的。我见西市上有很多从南方运来的丝绸和茶叶，很多都卖给了来自西域的胡人。晚娘，你也知道，瓷器、丝绸、茶叶是茶马互市上最大宗的三桩生意，现在我已经涉足了瓷器生意，不久的将来肯定还要涉足丝绸和茶叶，我的计划是去苏州或者杭州建一家大唐国最大的私人缫丝作坊，再招收几百名织工建一家大型的织布作坊。有可能的话，我还想招收些绣女，生产些苏绣贩运到长安来卖给长安城里的那些达官显贵和巨商富贾之家。只是我现在手头的资金还不够，手下也没有那么多得力的人手去做这些事情，所以可能会拖得久一些。”/p>
林晚娘看着秦钺道：“秦郎，奴家早就看出来了，你天生就是个做大事的人，不知奴家能帮上你什么？”/p>
秦钺道：“这正是我想让你回苏州的真正原因，你回到苏州后就去拜访刺史大人，我会托刺史大人的属下帮你们把房子买好把家安顿好，然后你再雇一个仆人和一个老妈子，专门让他们负责照顾你夫君。”/p>
“让仆妇照顾我夫君，那奴家做什么？”/p>
“我可以委任你做咱们众乐坊苏浙地区的大掌柜，每月再给你一定数额的钱作为你的工钱和开销，这样你就不用担心坐吃山空了。”/p>
“可奴家总不能光拿钱不干活吧？花你的钱和花奴家的钱有什么区别，如果一直没有收入，不一样也是坐吃山空吗？”/p>
“这些钱我可不是白给你的，你必须要靠你自己的本事去赚钱养活自己。”/p>
“秦郎，你就会取笑人家，奴家除了这副皮囊，哪还有什么别的本事？”/p>
“虽然兴办缫丝作坊和织布作坊现在我还没有能力去做，但我可以先在苏州开设一家专门收购丝绸和绣品的商行，再在长安西市上开设一家绸缎庄，把从江南收购的丝绸和绣品都运到长安来贩卖。”/p>
秦钺顿了顿，接着道：“另外，等你把家安顿好，再把商行开起来后，你可以腾出些时间去收集一下有关丝绸产业方面的信息，包括苏浙地区大概一共有多少亩桑园，每年能出产多少蚕茧，有多少大型缫丝作坊，有多少织布作坊，出产的丝绸和绣品都销到了哪里。信息收集得越多越全面越好，我将来有大用。”/p>
林晚娘靠在秦钺怀里，仰着脸看着秦钺道：“秦郎，奴家只是个没见过什么世面的女流之辈，我有点担心我一个人会做不好这些，怕辜负了秦郎对奴家的期望。”/p>
“这个没关系，等过了年，我会选派得力人手护送你们一家回苏州，派去的车马会留给你使用，人也会暂时留在苏州辅佐你，你不会是一个人的。而且你也不用干苦活累活，你只需要代替我长期坐镇苏州，帮我掌控管理好账目和钱财就行了。”/p>
【未完待续】/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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