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院公急道：“他……他们……他们伤到嗣王殿下了吗？”/p>
向飞看着院公，现院公本来是一张红脸膛，现在已经被惊吓得变成了一张白脸，而且脸上还冒出了一层细密的汗珠，一旁的几名门吏也吃惊得张大了嘴巴。/p>
企图搠死嗣王殿下？你特么还说得这么轻松？真要把嗣王殿下给搠死了，估计整个长安城都得震动，陛下盛怒之下，更不知得有多少人为嗣王殿下陪葬。/p>
虽然向飞说得风轻云淡，可院公却轻松不起来，他知道这回霸春恐怕是真把天给捅破了。/p>
向飞回答道：“这倒没有，多亏宋王府的亲王翊卫卫队及时赶到，制止了暴徒们的恶行，这才避免了一场大祸生！”/p>
院公脸上的汗都下来了，抹一把汗道：“这就好，这就好，没伤到嗣王殿下就好……”/p>
院公的担心完全是正常的，如果霸春他们真杀死了皇帝的亲侄子李嗣恭，那乱子可就闹大了，真要细究起来，弄不好霍国公王毛仲都得跟着吃瓜落，满门抄斩虽然不至于，但官位肯定是保不住了，没准还得被流放到边庭永世为奴。/p>
霍国公都没有好下场，他们这些本身就是家奴的人，下场就更显而易见了。/p>
可如果没伤到李嗣恭，大不了丢卒保帅，把霸春舍出去也就是了。毕竟王毛仲是陛下身边的重臣，陛下还不至于因为一场虚惊就自断肱骨。而且王毛仲大大小小有七八个老婆，光是亲大舅子亲小舅子就有一大堆，像霸春这种远房外亲更是数不胜数，多一个少一个根本就没什么大不了。毕竟王毛仲喜欢的是霸春的表姐，又不是霸春。/p>
一向不可一世的霸春也真够可怜的，他自认为是霍国公王毛仲爱妾的表弟，就可以横行街市为所欲为，想不到人家霍国公府上的人根本就没把他当盘菜。/p>
向飞接着道：“左金吾卫大将军程伯献程大将军在接到嗣王殿下通报后拍案震怒，因为事关重大，这里面还牵涉到金吾卫属下武侯铺的巡街军士，立命末将率领佽飞军紧急赶往东市进行弹压，现场将一名和霸春等人相互勾结残害百姓的队正予以棒杀。”/p>
院公渐渐稳住了心神：“向将军，既然霸春犯下了刺杀王驾的谋逆重罪，你们就该直接将其就地正法，或直接把他们移送有司衙门按律论处，为何这般兴师动众将他们押到国公府来，你们这么做不是让国公大人面子上难堪吗？”/p>
院公都恨死霸春了，要是佽飞军抬来的是霸春的尸体才好呢，那样不但少了一个祸害，也能给他这个管家少找点麻烦。/p>
向飞脸上仍然是一副恭恭敬敬的样子：“院公有所不知，这并不是末将的意思，末将属下的军士也参与了围殴嗣王殿下，末将将属下那名武侯铺队正棒杀也是情非得已。”/p>
“那是谁的意思？”/p>
“是嗣王殿下的意思。”/p>
“嗣王殿下为什么要这么做？”/p>
“嗣王殿下原本也想把霸春和他手下这伙横行街市的恶徒乱棍打死就地格杀，但后来知道了霸春是国公府尊夫人的弟弟，才临时改变主意让末将把他们送到国公府来了。嗣王殿下这么做恰恰是为了不使国公大人的面子上太过难堪，不然现在的霸春早就是一具尸体了。”/p>
院公又问道：“那嗣王殿下是怎么说的？”/p>
向飞道：“嗣王殿下什么都没说，他只是让末将把这些人押到国公府来，让国公大人看着处置。末将也只是奉命行事，职责所在，不得已而为之，还望院公和国公大人不要怪罪末将。”/p>
院公这才知道，原来是他错怪了向飞，他们才是一条船上的人。/p>
院公的态度马上变得和缓了一些：“向将军，既然如此，还烦劳你在此稍候，老夫这就去通报国公大人。”/p>
“院公且慢。”向飞从怀里拿出一一叠卷宗，递给院公道，“这是霸春等人在东市上强抢和企图刺杀嗣王殿下的口供，您老带上这个，一来您老见了国公大人好说话，二来也能让国公大人提前了解一下事情的始末。”/p>
院公并未多想：“好，还是向将军考虑得周全，这样老夫就不用向国公大人做太多解释了。”/p>
院公说完，转身向国公府内宅而去。看老院公走路的样子，虽然还是倒背着双手，一副处乱不惊稳若泰山的样子，但步履间却明显带着一丝慌乱。/p>
院公离开后，向飞也松了一口气，知道自己的任务已经结束了。/p>
门厅里有两条长凳，那名三十多岁的门吏连忙给向飞让座道：“向将军，您请坐。”/p>
向飞礼貌道：“不了，末将还是去大门外等候吧，外面凉爽些。”/p>
向飞说完，便转身稳步走下台阶，踱到街边的一棵大榆树下去了。/p>
等了足有两刻钟，还不见院公回来，一名佽飞军校尉抬头看了看西天上高悬的一轮红日，对向飞道：“将军，这老头怎么去了这么久还不见回来，眼瞅着这天就要黑了，还要让咱们等到何时？”/p>
向飞微微一笑：“这么大的事，国公大人且要斟酌一番呢！咱们不急，且再等等看！”/p>
大约又等了一刻钟，院公才踱着方步从内宅姗姗而来，步履间早已没了去时的慌乱。/p>
向飞连忙上前笑脸相迎道：“院公来得好快，国公大人答应接见末将了吗？”/p>
院公咳嗽一声，又恢复了开始时的镇定自若：“国公大人说了，这霸春并非国公的家人，也非直系亲属，不管他做了什么都和霍国公府上没有任何关系。你们把这种人送到国公府来，于情于理都是大错特错，更不符合我大唐律法，已经严重影响到了国公大人的声誉。国公大人还说了，就算这霸春和国公府有些八竿子打不着的关系，但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你们也不能因为顾忌国公大人的面子便徇私枉法。”/p>
这话说得冠冕堂皇，让你一点毛病都挑不出来。/p>
“那国公大人的意思是……”/p>
“国公大人说了，此等刁民不杀不足以平民愤，让你们直接把一干人犯押往万年县县衙，交给万年县县令按律治罪，如果有人胆敢包庇纵容，他决不姑息。”/p>
向飞连忙点头道：“国公大人铁面无私，实为我等楷模。”/p>
闻听此言，台阶下跪着的霸春可吓坏了，口中大喊道：“院公，你不认得我了么？我是七夫人的舅家表弟霸春啊！”/p>
院公抬了抬眼皮：“老夫认得你又如何？国公大人又不是只有七夫人一位夫人，光是亲的舅爷就不下几十位，何况你这种表亲？再说这都是你咎由自取，国公大人已经了话，你求老夫也没用，还是自求多福吧！”/p>
闻听此言，霸春挣扎着站起身，朝着国公府内大声呼喊道：“姐姐，姐姐救命啊，你们不能不管我啊，他们会杀了我的……”/p>
可是刚刚叫了两声，就被身后的两名佽飞军士重新按倒跪在了地上，脑袋也被按了下去。/p>
院公看看大街上围观的人群，连忙对向飞道：“向将军，国公府这是什么地界儿，你们让这等人在国公府门前大呼小叫成何体统？你们将他们带离，免得给我们国公府的声誉带来更坏的影响。”/p>
向飞叉手施礼道：“好的，末将这就按国公大人的吩咐，把人犯移送到万年县县衙去。”/p>
向飞说完，转身对佽飞军士们大声道：“带上所有人犯，立即赶往万年县县衙。”/p>
众军士领命，从地上拖起一干犯人，让他们重新排成了一队。/p>
泼皮们都很听话，自动转身向来时的方向走去。只有霸春似乎还有些不甘心，挣扎着不肯离开国公府门前。眼前这道大门就是他的生门，离开了生门就是死门。/p>
尽管霸春拼命挣扎，无奈被一条长绳和其他犯人连在了一起，无论怎么挣扎终究也是徒劳，只得三步一回头地离开了国公府大门。/p>
此时的霸春早已没了平日里那个不可一世的街头恶汉的威风，髻散乱满脸血迹，脸上还挂着眼泪和鼻涕，看上去就像一条被主人遗弃又被人抓去准备屠宰的丧家犬一样可怜。/p>
看着佽飞军士们押着犯人已经上路，向飞再次向院公施了个礼，也和两名校尉上了马。/p>
走在去往万年县县衙的路上，刚才问向飞的那名校尉在马上再次问向飞道：“向将军，这事就这么完了？”/p>
向飞淡然道：“不这么完了，你还想怎样？”/p>
另一名校尉也道：“向将军，我也不理解，早知道最终还是得把这些人移送给万年县县衙，咱们又何必多此一举，这不是脱裤子放屁费二遍事吗？”/p>
向飞笑道：“你们知道什么？嗣王殿下原本就没想过要放了霸春这些人。”/p>
第一个问话的校尉道：“既然不想放，为何还让咱们把他们送到霍国公府上来？”/p>
向飞道：“嗣王殿下要的就是这个结果！”/p>
这名校尉还是有些不解：“什……什么结果？”/p>
另一名校尉似有所悟，“向将军，我好像明白了，嗣王殿下这么做，既给了霍国公面子，又让霍国公有口难言，只能打掉牙往肚子里咽，看来还是嗣王殿下高啊！”/p>
向飞哈哈笑道：“孙校尉，王校尉，和心思缜密的嗣王殿下相比，咱们且得学着点呢！”/p>
听了向飞的话，孙校尉和王校尉也都跟着哈哈大笑起来。/p>
【未完待续】/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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