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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生我未生,我生君已老。君恨我生迟,我恨君生早……”/p>
红妹端着水罐从外面进来,脸上挂着淡淡的笑容,口中还哼唱着一唐代著名的里巷谣曲。/p>
听到红妹的歌声,秦钺感到有点脸热。/p>
生活如此窘迫,红妹竟然还能活得如此快乐,人家一个小姑娘在这么不堪的生活环境里都能这么快乐,自己一个大男人还有什么可想不开的?/p>
红妹的快乐让他原本低落的情绪受到了感染,对将来的人生也有了一点信心。/p>
两人洗漱完毕,秦钺对红妹道:“我们现在就去北城吧!”/p>
不就是转世重生了吗?不就是失去原来的一切了吗?不就是变成叫花子了吗?有什么大不了的?不是还没到山穷水尽的地步吗?自己不是还好端端地活着吗?大不了从头来过!/p>
现在的秦钺都已经有些迫不及待了,他一分一秒都不想再等下去了,现在就想到北城去了,现在就想开始他崭新的生活了。既然上天把他弄到了这里,他倒要看看接下来还有什么大不了的事生,他就不信老天把他弄到这里来就是为了作弄他。/p>
“三郎哥哥,我们真的现在就要去吗?”/p>
红妹站在屋子中间,左看看右看看,到了真要离开的时候,小姑娘似乎又有些不舍了。/p>
“我们现在就去,不然一旦老和尚反悔了,我们就去不成了。”/p>
“不回来了吗?”/p>
“不回来了,永远都不回来了!”/p>
“那好吧,三郎哥哥,你等一下,我收拾收拾。”/p>
秦钺看看屋里的破烂东西:“收拾什么?”/p>
红妹从床铺下找出一根麻绳,一边捆那床破棉絮一边道:“这是我们仅有的家当了,我要带着它们。”/p>
“这破烂东西你还带着它干什么?”/p>
红妹很执拗:“不嘛,三郎哥哥,我要带着它,老和尚虽然说可以让我们住在寺庙里,可并没说送给我们铺盖,扔了这床被子,那咱俩晚上盖什么啊?”/p>
秦钺拧不过红妹,索性就不去阻止她了,何况他也不知道到底要不要带上这些东西。/p>
等红妹捆好被子,秦钺走过去:“还是我背着吧!”/p>
“你不是病了吗?”/p>
“我的病已经好了,再说这些棉絮也没有多重。”/p>
“好吧,那你背着被子,我拿着锅、桌子还有碗筷。”/p>
看来红妹还挺会过日子,什么都舍不得扔下。/p>
秦钺用商量的语气对红妹道:“被子我可以依着你,但锅和桌子、碗筷什么的我们就不要了吧?”/p>
红妹想了想:“好吧,反正这个瓦罐已经烂掉了,不要就不要了,但我要拿着这张小桌子,还有这些碗筷,尤其是这几个粗瓷碗,我们以后上街讨饭还要用呢!”/p>
秦钺也不想和红妹争,况且一张比小板凳大不了多少的小木桌也不沉,就由着她去了。/p>
红妹又从棚顶上摘下一个小竹筒:“我还要带着我的大将军。”/p>
秦钺随口问了一句:“一个竹筒咋能叫大将军?”/p>
红妹看了秦钺一眼:“三郎哥哥,你是糊涂了还是傻了?这里面不是你给我逮的一只促织吗?你不是说这个促织很好看,就像一个带刀的大将军一样威风吗?”/p>
秦钺一时没有反应过来:“促织?啥是促织?”/p>
红妹像看怪物一样看着秦钺:“三郎哥哥,你咋连促织都不知道了?促织不就是秋虫儿吗?官话儿也叫蟋蟀!”/p>
秦钺恍然大悟,原来红妹的竹筒里养的是一只蛐蛐儿!蛐蛐学名叫蟋蟀,古代人因其能出连续不断的趋趋之声,好像在催促人快点织布,便称其为趋织。因地方方言音不同和理解上的出入,有的地方也称其为促织,“蛐”是后世之人取“趋”字的音,用一个“曲”字加“虫”字边后创的字。/p>
明明是自己送给人家的东西,自己却不知道,这让秦钺很是尴尬。/p>
好在秦钺的反应还算快:“我又不傻,咋会管竹筒叫大将军?我那是逗你玩儿呢!”/p>
秦钺确实没想到红妹的竹筒是用来养蟋蟀的,他对蟋蟀罐可不陌生,因为他们秦家是满清八旗子弟后裔,后世才改的汉姓,祖祖辈辈都是北京城里玩蟋蟀的高手,不但擅长养蟋蟀,还擅长斗蟋蟀,家中蟋蟀罐自然也不少。但他们家的蟋蟀罐不是瓷的,就是红木的,最不济也是陶制或者石制的。他爷爷手中就有一只祖传的大明宣德年间的细瓷彩绘蟋蟀罐,是当年大清皇帝赏给他太太太爷爷的,据说可以换一两辆奔驰车呢!/p>
秦钺小时候也养过蟋蟀,为此爷爷还送给他一个做工精美的竹雕蟋蟀罐,虽然也是竹子做的,但因为雕刻得十分精美,可比红妹手里的这个竹筒好看多了。/p>
离开了那间破房子,出了里坊北门,秦钺和红妹朝着长安城北半城而去。/p>
红妹走在前面,肩上挎着一个小包裹,一只手拿着装蟋蟀的竹筒,另一只胳膊下夹着那张小桌子,走起路来一蹦一跳的,看来朝不保夕的生活并没有夺走小姑娘天真烂漫的童真。/p>
秦钺因为不知道路,只能尽量放慢度跟在红妹后面,这样性子有些急的小姑娘就自动跑到前面带路去了。/p>
当两人走到位于新昌里的青龙寺前,看见一个拄着柺棒的老者正坐在青龙寺山门前休息,身边还站着一个和红妹差不多高的少女,只是比红妹的身量略微丰满一些。/p>
少女正在给老者捶背,老者咳得很厉害。/p>
看到这一老一少,红妹连忙跑上前去,热情地和老人、少女打招呼道:“第五叔公,晴玉姐姐,你们早啊!”/p>
听到红妹管老人叫“第五叔公”,秦钺一开始并没有反应过来,还以为是老人在家中排行第五,红儿才称其为第五叔公。但这种称呼也太别扭了,大概整个中国历史上也没出现过这种叫法吧?还不如直接叫“五叔公”让人感觉舒服呢!/p>
但这种感觉也只是在秦钺脑海中一闪而过,他随即意识到,“第五”绝不是老人在族中的排行,而是中国古代的一个复姓。中国历史上复姓第五的名人有很多,光是唐代就有唐肃宗时的宰相第五琦,唐德宗年间的大将第五守进等。/p>
看来“第五叔公”只是一个寻常称呼,和“张叔公”、“李叔公”并没有什么区别。/p>
秦钺也向第五叔公和晴玉姑娘打招呼道:“第五叔公,晴玉姑娘,你们好。”/p>
第五叔公已经咳得不那么厉害了,喘了两声道:“是三郎和红姑娘啊,你们也早啊!”/p>
红妹又对晴玉道:“晴玉姐姐,你们父女这么早就要去北城讨饭吗?”/p>
第五晴玉看了一眼秦钺,道:“是呀,我阿爷走的慢,所以就早起了一些。红妹,你们今天就要搬到寺庙里去住吗?”/p>
秦钺注意到,第五晴玉的年龄也就是十六七岁,是个身材高挑模样俊美的姑娘,尤其是她那张白皙的脸上,还透着一股书卷之气,水汪汪的一双大眼睛中似乎还隐藏着一股淡淡的忧伤神情。/p>
第五晴玉虽然也是个讨饭女,身上的衣衫也很破旧,肩头和肘部还打着补丁,但却和红妹有着明显的区别,因为第五晴玉身上的衣服十分整洁,头也梳理得一丝不乱,并不像红妹那样蓬头垢面邋里邋遢的。/p>
从第五晴玉的形象和气质上,秦钺判断,这个女孩可能是刚刚做乞丐不久。/p>
红妹道:“是呀,晴玉姐姐,我们今天就要去法洪寺找那个我们认识的老和尚,从法洪寺借一间房子住,那样就不用每天都把小半天的时间浪费在去北城的路上了。”/p>
红妹把手中的小木桌和装碗碟的小包裹放在地上,拉着第五晴玉的手继续道:“晴玉姐姐,我和三郎哥哥不住在南城了,以后和晴玉姐姐见面的机会就少了,我还真有些舍不得你们呢!”/p>
第五晴玉苦涩地笑了一下道:“红妹,不管你们搬到哪里,我们大家总还是要在北城讨饭的,以后见面的机会肯定还有的。”/p>
红妹也笑道:“是呀,晴玉姐姐,我咋就没想到呢?就算我们遇不到,晴玉姐姐也可以到法洪寺中找我和三郎哥哥玩啊!”/p>
秦钺现,虽然两个女孩说话时同样都面带笑容,但红妹的笑容尽显一个少女的天真烂漫,而第五晴玉的笑容却显得那么苦涩和艰难。/p>
第五晴玉再次看一眼秦钺,道:“红妹,姐姐好生羡慕你还有个哥哥在身边,虽然吃不饱穿不暖,但每天都能自由自在快快乐乐的!”/p>
第五叔公捶了一下大腿,叹了口气道:“都是我这不争气的身子骨,拖累了女儿你,要是我的身体能好一些,就算不能考中进士,也可以去达官贵人之家做个书记或者幕僚什么的,咱们家里的日子也总能好过一些。我现在这个样子,还不如早一点死了算了!”/p>
第五叔公说着又开始剧烈地咳嗽起来,第五晴玉连忙蹲下身去轻轻拍打着父亲的后背,带着哭音道:“阿爷,您莫这么说,您要是不在了,撇下晴儿一人孤苦伶仃在这世上,叫晴儿怎么活啊?”/p>
【未完待续】/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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