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里里营业部在地理位置归里里村里管,不知不觉临近过年了,平时过节村里人都喜欢聚集一起狂吃海喝,何况是临近过年。村长也常叫吉原一同去喝酒,高荣伟有事出门,吉原携兰婧一同前去,说让兰婧去历练历练,里里村上的女人可强悍着呢,带孩子打麻将的事一般交给男人去做,女人一撸起袖子挽起裤腿下田犁田上山打柴,回家大块大块吃肉大口大口喝酒,别的地方是男女半边天,这里是女子大半边天,兰婧既然来这里就要入乡随俗。
兰婧很为难,说:“吉部长,我不会喝酒。”
吉原爽快地说:“没关系,不要你喝,我喝,你在旁边看着就行了。”
看着兰婧还有些犹豫,吉原说:“我们里里营业部在村里,认识这些本地人对我们也有好处的,能减少好多纷争,上级吩咐什么任务,拍拍屁股就走了,还不是要靠我们在这里落实,要做成事呀,跟村里的关系就要搞融洽,这和村里打成一片,有村里的支持,村里一些村霸也不敢乱动,这也是工作,别推了!”
兰婧也觉得吉原说得有道理,下了班,换了衣服狠狠心跟着吉原走向村长的家。
青山高耸、竹木葱郁、鸟语花香,走在乡间小路,兰婧抬头深深呼吸,感觉冷空气也是甜的。
路边的民房很有特色,一幢一幢木石结构倚山而建的吊脚楼!兰婧不由自主地笑起来,这种村只有这种偏僻的地方才会产生,里里村常住人口为苗族和布依族,吊脚楼,是他们的民族传统民居,祖祖辈辈都住。
一条石块铺成的村落,几栋吊脚楼,寥寥几个村民。无人打扰显得古朴古色,青色的石板从村头铺到村尾,背着竹筐的乡民悠闲自在地逛着。一个高个子长着小胡子的男子叫着:“吉部长,这里!”,
吉原朝着村长挥挥手,村长老越的眼光一转却落在兰婧肤白貌美身上,打趣地问吉原:“吉部长,还带了个美女过来,是?”
吉原大方介绍:“兰婧,新来的副部长。”
村长老越说:“兰部长,欢迎,欢迎!”
“HI,村长,您好!”兰婧笑微地着向老村长打招呼。
老村长的一家在准备晚饭。
村长带着吉原和兰婧走上石阶,踏着梯子“吱呀吱呀”上了吊脚楼。
兰婧第一次踏上这种原汁原味的吊脚楼,鞋跟蹬得木板“吱吱”地响。
兰婧发现进的应该是是个多功能的大厅,正对门的是正厅,二楼供奉着天地君亲师,左边是个厨房,大灶大锅厨具,右边通往厢房。
恰好这时女主人进了屋,手里抓着一只鸡,鸡不甘心被下锅,到处逃窜,小狗在一旁“汪汪”叫唤助阵,真是“鸡飞狗跳”。见此乱糟糟的场景,憨厚纯朴的女主人不好意思地笑了。
兰婧站在门口欣赏着村里的风景,吉原出现在身后。
夕阳如血,慢慢地向西沉,大山的外衣随阳光而变,青色、橙色、红色。“这里很美,纯自然!”兰婧情不自禁地赞叹。
“是的,很美!”吉原咐和,说“兰婧,你难得来寨里一趟,我带你走走吧!”吉原说。
“你熟吗?”兰婧问。
“我熟!”吉原说:“就往后走一点就到山边了,那里很美!”
两人穿过小寨子,寨子是典型的吊脚楼风格,楼都是用木板或木石混合依山而建,在暮色中隐隐绰绰。
脚下厚厚的树叶被踩发出“唦唦”的声音,真的很悦耳!山风吹过,枫树、板栗树随风“飒飒”作响。
兰婧脚步打滑,几乎要摔倒在地里,眼疾手快的吉原立即拦腰扶了她起来,厚实的手稳稳地扶住了兰婧。
“谢谢!”兰婧有些不好意思。
暗处,一双贪婪的眼睛偷窥兰婧秀丽的面孔。
夕阳慢慢变化黛色就已经是天黑,吉原和兰婧又回到了村长家。
兰婧不知怎么在地板发现一块活动木板,用手掀开,大呼大叫起来:“大家来看呀,下面还有一头牛。哼,好臭!”
“不要乱动!”吉原忙制止她。这样非常不礼貌的行为最严重的结果会被驱赶出门。吉原小声地解释:“这一带的人自古以来都闹土匪,土匪经常打劫,牵牛拉猪的。牛和猪都是农家人的命根子,丢不起,就养在楼下,一是可以利用楼下的凹凸不平不平地,二是好看护,三是可以做厕所。”
兰婧用手扇了扇风,嘟囔:“怪不得这么臭!”
兰婧说自己有在农村呆的经验自告奋勇去厨房当火夫,说着小时候大人教的:“人要真心,火要空心”一面把火烧得通旺,一条大白狗温驯地趴在身边,兰婧抚摸着大白狗:“狗狗,不急。一会儿就可以吃了。”真的只用一会儿大铁锅纯出的土鸡香气四溢。
灶上挂着熏肉熏肠被火熏得黑黑的,根本看不出什么颜色,长长的辣椒挂在稍远的地方,已经熏得干巴巴的,村长老婆把干辣椒取了下几要,洗都没洗,放进火里烤了两三下,一阵辣椒香立即散漫了兰婧周围。
“切一切点盐就很香了。”村长老婆看兰婧看得惊奇,解释一下。
虽然卫生情况不怎么样,但寨上的人大多数多长寿,是呀,寨里人无欲无为、喝的是山上流下的山泉水、吃的是自己种的青菜和大米、养一些鸡鸭鱼羊改善生活,不长寿都难。
兰婧想,如果自己到退休那一天,一定找个像里里村这样山寨来养老。那一天总会不请自来,趁着年轻经历多一些,退休才有满满的多彩回忆。
近邻闻到香味都不请自到,围着煤炉端坐整齐,农村,特别是像里里这种人口稀少的农村,只要有人一吹口号,就自动聚焦了。
里里的相邻县盛产煤,每家每炉正厅中间都设了一个煤炉,煤炉上面盖有铁板,把热菜温酒,整个屋子虽然空荡荡的,但有煤炉在,没怎么觉得冷,煤炉的烟囱通向外,所以并不觉得煤味很重。
在寒冷潮湿的严冬,在山旮旯的小村落,在寂静无声的寨子里,没有什么事比聚众喝酒更暖和的事了。
吉原和兰婧和其他人围着火炉坐下,村长在每一个人面前都摆放一个白瓷碗,倒上酒,酒呈乳白色,有些混浊。
兰婧极力推辞:“村长,我不会喝酒,不用帮我倒了。”
村长却继续倒酒,笑咪咪地说:“这是我们自己酿的红薯酒,度数很低的。”
兰婧一脸为难:“还是有度数呀!”
吉原安慰兰婧:“没关系,你喝不了,我帮你。”
“这位姑娘,来我们村就是我们的客人了,你不喝酒就是看不起我们农村人!”
“这位姑娘,这酒没什么,我们这里的婆娘都是喝了几碗才有力气上山下田干活。”
虽然这些村民文化水平不高,但这劝酒的水平实在高,谁不想与美女同饮同乐呢?
兰婧看了一眼吉原鼓励的眼神,也不好说什么。
每人面前的小瓷碗已经倒满酒,兰婧目测碗虽不大,也有一两以上。令兰婧觉得更恐怖的这里一个风俗,如果上一个人的酒没喝完,下一个人是不会喝的,就是周围的人放下手中的碗筷十几双眼睛齐刷刷地盯着你,盯着你喝下去才罢休,下一人才会继续喝下去。
前面几碗酒都是吉原帮喝的,兰婧觉得不好意思,不服输又爽朗的她不允许自己这么扫兴下去,于是她拿起碗一饮而尽把自己的任务完成。
周围的人全部高声叫好,向兰婧举起钦佩的大拇指。
酒真是个御寒的好东西,几碗下肚,兰婧已经觉得浑身发热,于是把外套脱了玲珑的好身材显现,有些眼光有意无意地盯着兰婧。
大块大块地吃肉、大碗大碗地喝酒,《天龙八部》肖帮主的豪爽生活在这小山村再现。
酒过三巡后就改规则了,猜码,谁输谁喝。
屋里的人都处于亢奋的状态,这些边陲的男人唯酒是欢,挽起袖子,伸出有些脏的手划拳,唾沫横飞。
酒越喝越香,话越说越多,不知不觉到了晚上十点多了,兰婧看了看手机的时间,提醒吉原该回去了。
村长说:“要什么紧,我送你们回去。”
吉原推掉了,说:“村长,你送我回去,我又送你回来,这不是成了梁山伯和祝英台十里相送了?这样我们都回不了家了,我们俩自己会得了家。”
“吉部长,你清不清醒?”村长问。
“放心,这几步路经常走,没事,老虎来都没事!”吉原拍拍自己的胸膛“啪啪”作响。
村长说:“那你们要小心。”
吉原说:“村长,放心,这条路我熟悉,再说,谁敢在你们村欺负我们,我们是村长您的客人,欺负我们不是欺负您吗?”看来这吉原真的没醉,说话高水准还在。
听到这里,有一端酒的手抖了一下,酒几乎撒泼。
吉原和兰婧挥手向村民说再见时,头还算清醒。
趁着皎洁的月光,两人相伴徒步往营业部赶。
月明星稀、虫鸣蛙叫,小路看得很清楚。
两人一路走,这个红薯酒的后劲上来,兰婧的胃实然感到不舒服,五脏六腑都翻过来了,蹲在路边呕吐了起来,不仅把刚才喝的酒吐了出来,连中餐吃的东西也吐了出来。
吉原用手轻拍兰婧的背,感叹:“兰婧,真服你了,几乎没有度数的红薯酒也会把你喝醉了!”
“我说过我喝不了酒的,这红薯酒真的有度数。”兰婧极力辩解。
“没事的啦!”吉原笑笑,用手轻拍兰婧的背,也没嫌弃兰婧呕吐时从胃里散发出的阵阵酸臭味。
吐了十几分钟,兰婧终于吐完了,觉得浑身无力。
“我想休息一下。”兰婧说。
“路边有块大石头,我们坐在这里休息一下。”吉原说。
兰婧一看,一块还算平整的大石头横在路边的草丛中。
两人背靠背坐在路边的大石头。
吉原的背真厚实呀!靠在吉原的厚背,就算穿着厚厚的羽绒服兰婧都能感觉很舒服。
不远处传来“悉悉”脚步声,在这冷寂的夜里,在这本无行人的山间小路,显得那么怪异,还有些毛骨悚然。
“谁?”吉原厉声问。
“悉悉”脚步声立即消失,没有任何回答,吉原和兰婧两人警惕起来。
不会吧,第一次在里里营业部晚归,就会撞到鬼,真有那么衰?
吉原情急之中也没考虑那么多一把搂往兰婧的肩,低沉地说:“快走!”
兰婧感觉自己像一只小鸡被挟着快步如飞。
后面“悉悉”的脚步声也快速跟着,俩人停下脚步那脚步也停下,回头一看什么也看不到,那个东西如同在黑夜里如同鬼魅魍魉,而现在却不是在做梦。
兰婧紧张的心跳得“怦怦”快,几乎要冲破胸膛。
吉原和兰婧没有敢停留,一直快步地往里里营业部快步奔去。
这一刻,兰婧心里祈祷着平时怎么着怎么灰暗的里里营业部的灯光出现。
跟着的人也许内心也在做强烈的挣扎和决择,就是不远不近地跟着,没有采取什么行动,也没有现身。
凛厉的寒风刮在脸上,气温应该已经低到零度以下,似乎打霜了,兰婧却感觉不到冷。
想起了甘心怡形容里里是“三省交界、土匪出没、经常出人命案。”更是恐惧,好像路边的竹林树林藏着什么妖魔鬼怪,它们随时都会冲出来张开血盆大嘴要撕咬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