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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布拉格今天台风即将登陆……”
唐梓墨英文很烂,但电视里正在说的这个关键字他还是听懂了,他大概猜了一下意思,应该就是这个意思。台风要来了,难怪窗户“嗡嗡的”响,像是随时要把窗户掀起来。唐梓墨坐在副驾驶,他刚来布拉格一年,还没有拿到驾照,加上英文烂,在这个国家,去哪儿、干什么,都离不开人。即便他已经跟房东因为价钱争执出了脾气,外出还得坐她开的车,走哪条路也得听她的。他问了她好几遍这要去哪,怎么越开人越稀少?她一个字也不吭。
“明天还需要麻烦您送我去机场。”唐梓墨紧紧的抓着门的把手。
“你不能走。”她的目光依然看着前方。
“今天学校放假了,回去的票我都买了!”
“你不能走。”
“机票很贵的!我知道还差您房钱,回来一定补给您。”
她转头看了唐梓墨一眼。“你觉得我是因为那点钱?”
唐梓墨知道自己又说错话了,一年前,来布拉格上大学,遇见了主动过来搭讪的她,她大概三十多岁,只是头发花白,似乎是传说中的少白头。她说她叫李期期,唐梓墨很惊讶,发现她不仅名字和自己高中同学一样,就连长得都很酷似。于是便租了她的房子,后来因为唐梓墨钱包丢了,又不想问家里要,所以欠了她几个月的房租。房子也是她租来的,所以她很不开心的样子替自己垫付了租金。
“我是想说尽快把钱给你,当然不觉得您因为钱……”唐梓墨缓解尴尬的找着借口,“不过姐姐你这么美,留在这过年我怕我会喜欢上你。”
“你什么时候开始油嘴滑舌了?这可不像你唐梓墨!不过办完事,明天我就送你走。”
“什么事?”
“你想想!”
她明知道唐梓墨不记得,故意问道。李期期把广播扭到cd播放,随后响起一首英文歌曲,“哐啷哐啷”的风声成了伴奏。
“这首歌叫什么名字。”唐梓墨问道。
“《because of you》”李期期平静的说道。
“还挺好听,应该是爱情歌曲。”唐梓墨出言附和,为证明自己听得懂,勉强跟着哼,可英文一句也说不出来。
“这首歌说的男人出轨的事,女人为了男人却不离不弃”李期期不屑的哼了一声。
唐梓墨头撇向窗外以缓解尴尬,见路边有一对情侣正相互搀扶着在狂风中艰难的走着。
李期期说,“你要帮我去完成一个case。”
kiss?唐梓墨此时特别想查一下手机,这个说的是不是在暗示让他吻她。她虽然比自己大了一些,但是爱情面前年纪都不是问题,何况他有些喜欢她,除了不喜欢她说话带英文以外。
“案子!”她善解人意的说了英文,及时终止了唐梓墨的臆想。
“明天帮你处理完这个案子,我还是把假期留着回家过年。”
她如约把唐梓墨送到了机场,这也是唐梓墨第二次来布拉格。她开车来接他,只是副驾驶坐了个男人。
刚下飞机,唐梓墨见着那个男的很是别扭,虽然那个男的很热情,还主动把唐梓墨搬行李进后备厢,只是最后又坐回副驾驶位,像辅导员监控李期期开车一样,唐梓墨就只能独自坐到后面,感觉像坐在儿童座椅一样。按照剧情,既然李期期来接自己,不该是换那个男的开车,李期期换到后面跟自己一起坐吗?或许,这个男的是她朋友,或者男朋友?一个多小时的路程,从天亮开到天黑,气氛有些尴尬,因为没有人说话。
布拉格是座美丽的城市,可是此时的唐梓墨,开始讨厌起布拉格来,至少没有刚来时候的那种欣喜。
那是唐梓墨开始喜欢李期期的第一年,虽然他们年龄有差,性格也有偏差,但是相处还算融洽。感情就跟欠债还钱一样,不管谁是债主,都是上天注定的。也许有的人一直演还债的那个,直到债清了,然后就离开了。
李期期说谈恋爱像掰手腕,有的时候分出个输赢,很累,总有个人反正要输,为什么不休息下,满足一下对方的虚荣心!
没想到第二次来布拉格,他们恋爱了,只是谈起接机时候坐在副驾驶那个男的,李期期说是为了故意气他,于是莫名因为一个愚蠢的事情吵起来了,俩人各走各的,走的还是一个方向,谁也不理谁。后来她很生气的走在前面,唐梓墨装作漫不经心在后面,放慢脚步,好让她觉得他跟丢了,但是他不会的,毕竟那么晚了,怎么能让她独自一个人?她爱面子不好意思回头,可又担心他真的跟丢,毕竟他对布拉格还不熟悉,于是一路都在偷瞄路灯下的影子,看看他还在不在后面。
唐梓墨故意踩着她的影子走,就这样影子重叠在一起,,还把鞋脱了拎着走,这样就没有了脚步声,只是袜子都磨破了,脚也磨出了泡。
即使如此,她也没有回头。似乎两人知道,回头,就输了,她是个倔强的人。就这样从傍晚一直走到,再从深夜一直走到黎明,从大路走到小巷,再到街角的尽头,不能再走了,再走就撞墙了。
她已经通过各种各样的方式确认了唐梓墨一直在她身后跟着,所以她一点不担心,只是气还没消,直到站在街角,停下脚步,她依然没回过头,抬头仰望天空,此时天空已经泛起鱼肚白。最后还是唐梓墨服了输,袜子彻底不能穿了,脚底磨了几个泡,忍着疼走到她身边问:“一起吃早餐?”
她笑了,然后点点头,唐梓墨就牵起她的手,两个人开始并肩往回走,腰酸腿疼突然觉得为什么要走怎么远,于是两人一致决定打车回去,才发现本来是散步的,谁都没带钱,于是唐梓墨背着李期期往回走,早餐也不吃了,原来吵架的成本就是费鞋费袜子。
唐梓墨觉得这个女人气性大,或者说,他不懂女人。她说生活需要仪式感,这里是布拉格,想好好谈恋爱。
于是两个人在家的时候,她不让他光膀子,然后在家吃牛排一定要左手拿刀右手拿叉!过生日必须要去那些高档餐厅吃猫食,还不如吃炖牛肉实惠!
如果唐梓墨提出疑问,她就会说“生活有仪式感。”
“细品生活?”
“so way”
“啥?”
“SoSo”
“拜拜!”
唐梓墨摔门而走,这是第二十次离家出走,直接去机场。五分钟就回来了,太冷了,还没带护照,钱也没带。
他们在一起的日子,总是李期期占上风,没事就磨合,然后磨的黏住了,撕不开,也不想撕,唐梓墨说,怕疼,李期期答,me too。
李期期有优点吗?肯定有,不然呢?这是唐梓墨的回答,李期期追问,优点在哪?他答,反正挺多,要不怎么会这么久还分不开?
刚在一起的第一年,她给他喝酒,结果李期期酒量太差,醉到不省人事,被唐梓墨扛回家,第二天又呕吐,唐梓墨又开始收拾,后来,唐梓墨发誓不再跟她喝酒,可是一高兴,又忘了,继续扛回家,擦地,无限循环。
“唐梓墨,你相信时间穿越吗?”这是李期期乐此不疲的话题。
“相信,因为我又遇见了你!”唐梓墨紧紧的拥着她,还不忘给她掖了掖被角。
“不过,你那个时候真的很好看。那年你十五,我十六,我知道你叫李期期,这个名字很特别,我高二转学来的那天就注意到了你。期中模拟考那天,咱俩一个考场,你坐我前面,中间隔了两个人,都是你们班的。开考前你回头跟他们聊天,我第一眼看到你,你那么美,你怎么就长得那么美?可就是让我找不到北的美。然后我考砸了。可是我却把你给弄丢了,一丢就是时间流转。”
“你傻,你就是个孩子,幼稚、冲动、好笑,十年后的唐梓墨也是这样。不过那个时候,不可爱的,你现在还没长大呢。那个时候是你追的我。”
唐梓墨突然说:“李期期,我们结婚吧,我不想再错过你。”
“好。”
“今生我们如何相遇的来着?”
“因为我好看,你过来跟我搭讪,你觉得我说英文好听。我只是觉得遇见现在的你,我默默守候就好。”
可我就这样接受了我们彼此,告白都没有,吃了饭,就牵起手来了。或许我们错过很多,一切顺其自然不着痕迹。
透过窗帘,欣赏到布拉格的夜景,突然腰间却传来一股强烈的力量,将她压了下去。
“你干嘛?”李期期红着脸问,这个笨蛋,不是说好睡觉了吗?
“别动!”唐梓墨按住她的肩膀,然后轻轻吻上她的唇瓣。
李期期瞬间瞪大双眼,这个笨蛋,又要睡昏的?
“唔~”
李期期被吻得昏晕乎乎的,根本忘记了挣扎。
李期期浑身一颤,睁开迷蒙的眼睛,推着他的胸膛抗议:“喂!你……唔~”
“期期,我爱你……”唐梓墨低沉沙哑的嗓音,在她耳畔响起。
她羞涩的闭上眼睛,“我也爱你,我已经爱了你几个轮回”,她爱唐梓墨,为了他,一次又一次来到他的身边。
“唔~~”,李期期被迫承受他的吻。
“明天我们就去结婚吧,我不想再错过你。”
“好,我答应你。”
结婚当天,唐梓墨起的很早,他不想让这个结婚变成“随便的婚礼”。便出门去买了枚钻戒,又着急回家,就抄了条近路,两个人堵住了唐梓墨的去处,当一个人拔出匕首时,当那把匕首直插胸口的瞬间,他眼见李期期穿着婚纱从远处跑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