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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城的雨季并不漫长,但是对于李期期来说却度日如年,或许是穿越的时间出现了偏差,或许是那块表真的坏了,她失去了唐梓墨的踪迹。时间上也出现了偏差,并没有回到高中的那天,而是一年后的某一天,算算日子,他也都毕业了。
李期期原本是在学府区旁的一家规模不大的餐馆打工,经过两个月的出色表现,被提拔为经理。其实被提拔为经理的过程很意外,因为当过老师的李期期本就知道,那些文人教师提倡素食,说白了就是怕死,所以她给餐馆建议出素食套餐,结果当月销量就翻了两倍,就这样很出乎意料的提拔她成了店长,也就是经理。
而最近这段日子里,李期期总是梦到那唐朝奇怪的梦,梦的很真,有的时候她都在疑问是不是曾经发生过,还是自己一直在梦中,还是穿越时空的后遗症?
就在李期期觉得时间出现偏差,再也无法遇见唐梓墨的时候,奇迹出现了,那是一个外面下着细雨的下午。
李期期像往常一样,正耐心的把一盘豆腐伪装成排骨,看着样子很是惟妙惟肖。
他走进来的时候,站在李期期的对面,细心的打量这她如何做这个豆腐排骨。李期期觉得像是吃了一块美味佳肴一般。
云城的雨季到了,唐梓墨刚高考毕业不久,他还没有离开云城,似乎他一直在纠结什么,他不想去太远的的地方吃饭。他总是慌神,所以时常丢伞,后来就不带伞了。
唐梓墨住的地方是云城学府区,不久后他就要回京都了,他平常吃的比较简单,偶然间看到了一家轻食店。
那里的饭菜似乎很和唐梓墨的口味,所以几乎每天都会去光顾,贴着灰白色街道走过去,细雨也淋不到他,也就不需要去打伞。
唐梓墨连续吃半个月那家的饭菜,也认识了那家店的经理。那个经理是个很爱笑的女人,她总说:“云城的雨季比较麻烦,不要不带伞,淋了雨会对身体不好,你现在年轻不觉得,等你上了岁数就会后悔现在的不注意,年轻人亚健康很危险,知道吗?”唐梓墨颇为认同,且深感恐慌,因为她的话带有魔力,他总觉得很有道理,而且她真心为他好,他听的出来。唐梓墨开始带伞出门,一周时间不再淋雨,他也渐渐爱上这家店,同时也喜欢和那个女人随意聊几句。
餐馆里并不大,大概有十几张桌子,偶尔会赶上人多,从排队到点餐,再到选位子坐下吃饭,那个女人总会对唐梓墨格外照顾,他也会侧头盯着远处的她看,仿佛从这个距离看过去,她很美。
唐梓墨一个人吃饭,也不用说话,或许喝酒需要两三个好友相聚,但吃饭只是闷头去完成一个必须完成的任务,把饭菜送到胃肠里面,经过口舌这个通道去完成这个任务。
一个月下来,李期期觉得餐馆遇见的怪人远比生活中遇见的多,比如吃青菜时会先数一遍,然后会因为颗数没有之前多而斤斤计较,还有的是边吃饭边大声的清嗓子,像是卡了鸡毛,还有喜欢把吃进去的饭菜吐出来再重新咀嚼一次。
赶上李期期午餐的时候,也会坐在大堂,如果人多的时候,还不得已坐在这些奇怪的人的对面吃饭时,那时候她都会吃两口就放下碗筷,然后默默起身离开。
所以当他坐在她对面的那一刻,她很是愉悦,并不是完全因为他是唐梓墨,而是他吃饭时候的优雅,她都觉得他吃饭的样子让人赏心悦目,尽管有的时候她站在远处,隔着一张或者几张桌子的距离。
桌子很窄,他就坐在她的对面,或许盘子都挨在了一起,如果同时低头或许都会听到彼此的心跳,再或者吃饭时头埋得深一点,还有可能碰到对方的头。
李期期微微抬头,刚好能瞥到他一多半的脸,又不会被他发现。李期期尝试过偷偷把眼睛闭上,去感受她吃饭的声音,感受着那让自己悸动男人的呼吸的声音,然而他很好的教养,完全听不到他吃饭的声音。
后来李期期尝试透过窗户的折射,折射范围最多可以到他的侧脸。他的脸颊有些消瘦,嘴唇很饱满,眼睛很有神。
李期期假装把筷子掉地上,低头去捡,见到他穿一双灰黑色运动鞋,鞋底很干净,并没有沾到外面的泥水,于是她好奇他究竟从哪个地方过来,难道就住这附近吗?或许并不需要走太远,所以踩不到泥水?
不过经过这段时间的熟悉,李期期知道这附近没有民宿或者酒店,那么他又是怎么来的,或许是他女朋友朋友骑车带他过来,但是那个她又为什么不陪她一起吃饭?那么或许他只是一个人过来,打车的可能性很大。
如今的情景李期期突然想起唐梓墨那本日记,或许曾经的他也是这样偷看着那个早就已经他的自己,李期期莫名心酸,原来世界最远的距离就是我就在你面前,可是你已经不记得我。
唐梓墨不止走进了她所在的餐馆,而且还坐在了她的对面。
李期期在想那个时候的他是不是也是如此悲伤,她一直盯着她盘中的菜。土豆牛肉、清炒白菜、西红柿炒鸡蛋、凉拌海蜇、米粥,他那么瘦,竟吃一大碗饭。李期期想去告诉他所有的一切,然而她又怕被人当成疯子,她就这样偷偷看他,以致忘了自己的盘中的饭菜。
过了饭点,用餐的人群逐渐离去,越来越多的空座让李期期跟唐梓墨之间的气氛显尴尬。毫无征兆,饭菜吃完,他就突然起身走了,端着一碗菜去柜台打包。
而李期期的饭菜还没怎么动,似乎就这样傻乎乎的追上去,强求那已经逝去的感情,李期期满脑子在想的居然是那一碗饭是带给谁的。他母亲么?家里的老人?刚才送他来的女朋友?
他出门后向左转了,这是李期期唯一知道关于他的事。
唐梓墨的饭没有吃完,因为他知道她在看他。当唐梓墨在众目睽睽之下逃离那个目光的时候,他忽然又觉得像是失去了什么,因为他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总觉得他认识她。
由于准备回京都的事情,最近一直都在吃简餐,所以经常去那家店,那样每天都能看到她。
唐梓墨会故意在她吃饭的时间去,也学她要一碗饭,一碗白粥,一盘咸菜,然后放慢速度去吃光,只为拖延时间。或许只是想弄清楚这种感觉,究竟是什么。而她终于率先开口打破僵局。
“你是不是胖了?”
唐梓墨惊异的看着她,用疑惑的眼神询问她,她怎么会知道。
她像是看懂了唐梓墨的眼神:“直觉。你每次都点很多,最近开始吃的少了,应该是想减肥。而且我猜你一直想问我什么?”
唐梓墨忽然觉得希望女人的这种本事就是传说中的第六感,可以直觉到他的心意。
她继续说:“我们并不认识,所以你也不用觉得我们眼熟或者在哪见过的老套的话,我只是觉得你吃饭比较绅士,所以对你多关注了下。
唐梓墨觉得她说的对,可是她不经意的话让他又觉得不可思议,因为那天他是真的不记得自己的生日了。
她却说:“不过你也是,今天过生日怎么还吃的这么简单,你女朋友呢?怎么不陪你过?”
她突然意识到什么,又补充道:“你之前来办会员卡的时候,上面有你出生日期,所以我记得了。而且看你的样子,有女朋友肯定是没差的,所以我才这样说。”
“为什么我总觉得你说话有破绽?”唐梓墨终于开口问道。
她说:“你京都口音好重啊。”这是他们第一次说话。
第二次在餐馆遇见她,已经是两天后了,她穿的竟然是同一身衣服。
“要借给你伞吗?”
是餐馆的经理。
唐梓墨愣了下,说:“谢谢,不用。”
那个女经理担心地说:“别追了,等下一辆车吧。”
刹那间,唐梓墨觉得饭馆经历跟以前前梦中那个女友长得十分相像,甚至她不吃芒果的习惯,也一样。唐梓墨突然有些想念前女友了。
具体是哪天,其实连年份也咬不准。记忆中他们在一起仿佛有两年,高二开始在一起,如今已毕业了,自然也就分了,唐梓墨真的搞不清,为什么明明眼前看到的是她,可是心里却有一个模糊影子。
毕业以后,唐梓墨很清楚。她离开以后,唐梓墨一直在问自己,难道,心里面的那个人,因为时间可以淡化一切,聊天时间越来越少,有时唐梓墨甚至故意逃避,他总觉得他忘了什么,宁愿趴在床上去寻找记忆,而跟前女友也是聚少离多,也因为是因为没话找话尴尬。
但唐梓墨不好意思问李期期,我们是不是在哪年哪月哪日相遇过。她的直觉那么准,一定知道什么。或许这些不重要,她只要现在知道,他又遇到她,可是如果真的曾经遇见过,她一定会伤心,会觉得他不记得她,唐梓墨和那些纨绔一下游手好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