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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瑶抱着红漆盒子下楼出了同福楼,等坐上马车,云瑶把盒子放在一旁笑了:“如今你的身家性命都捏手里了,不信你丫敢惦记姐的男人。”
芍药和牡丹互视一眼,同时捂脸,对于夫人人前大方人后缺德的毛病有不忍直视。
云瑶走后,燕娘也穿上斗篷戴了帷帽出门。
从同福楼后门出去,燕娘坐车回教坊司。
在马车上,燕娘也是笑的很欢快,很开心。
对于燕娘来,如今最重要的不是什么钱财,而是要抱稳粗大腿,在她看来,抱齐靖的大腿不如抱云瑶的大腿来的稳固。
齐靖那个男人就是个爱妻如狂的,凡是他夫人的一定是对的,凡是他夫人要做的事情就会尽力完成,就是靠上这样的男人管什么用?人家夫人一句话就全玩完了。
燕娘从来不是傻子,自然明白该如何取舍。
她笑过之后叹了口气:“但愿今日投诚能得个好印象,他日大难临头之时齐夫人能伸手拉一把。”
云瑶回去就把盒子放好,甭管怎么着,那燕娘都是一个极聪慧又识进退的人物,云瑶也不介意和这样的人打交道,若真能谈得来,互相帮忙也不是不能的。
只是,齐靖回来后云瑶还是没怎么答理他。
谁叫这货死倔,宁可被云瑶误解也不解释呢,云瑶就想看看他能撑到什么时候。
转眼间又是好几日过去,这回真到了年根底下。腊月二十四齐家一家子大早起就起身打扫房子,屋里屋外的彻彻底底打扫一番,到晚上一个个累的跟死猪似的,摊床上就睡了。
云瑶和齐靖也不例外,俩人也忙了一天,累的几乎连饭都吃不进去,晚上匆匆洗了澡就躺床上动都不想动一下。
腊月二十五云瑶起来还觉得浑身疼的厉害,躺床上都不想起身。
齐靖看她难受倒是挺心疼的,凑过去想给她按按,云瑶愣是不叫他碰一星半。托着疲惫的身躯起身。穿了衣裳鞋袜出屋,左拐右●●●●,转的到了银竹屋里。
往银竹床上一赖撒娇道:“二姐,累死我了,你得给我揉揉。”
“找你男人去。”银竹也看出云瑶和齐靖呕气了。原来也挺心疼自家兄弟。只是这是人家两口的事。她一个当大姑姐的真不好什么,最多也只能帮齐靖上两句话。
云瑶一笑:“好姐姐,你就给我揉揉吧。赶明我做了好物件先惦着你还不成么。”
她这么撒泼耍赖叫银竹真不好怎么着,只能无奈的帮她按摩:“我这是不是前世欠了你的,怎么就拿你没法子。”
银竹按了好一会儿,云瑶身上倒是舒坦了,起身搂了银竹噌了噌:“二姐最好了,你要是个男人我立马把齐靖甩了跟你。”
气的银竹一巴掌拍过去:“狗嘴里吐不出象牙的东西,赶紧离了我这,省的一会儿老四跑过来跟我没完。”
云瑶呵呵笑着出去,跑齐顾氏屋里和齐顾氏话,这一天的功夫就没回屋去,弄的齐靖啥脾气都没有了。
一连几日如此,一直到除夕下午,齐老牛看着下人洒扫庭院,齐靖带着齐宝盒贴对联。
正房堂屋里腾出地方来摆了一个大桌子,偏房里又给下人们摆了两桌,专等着晚上开席吃酒。
齐银竹带着丫头才把东西摆好,云瑶就带着芍药和牡丹过来了,三个人都捧了东西,只是拿布盖着也瞧不着是什么。
齐顾氏从里屋出来就看云瑶进门,立马招手笑道:“你怎么来的这么晚,赶紧过来,哟,这是拿了什么好物件,还不叫人看了?”
云瑶笑了笑,把手里捧着的那看起来体积不的东西放到地上,又叫芍药和牡丹也放下,这掀开上头盖着的布。
一掀开布,露出东西的真容来,立马叫一屋子的人都惊叫出声。
“这是……”齐顾氏又欢喜又惊讶:“你从哪弄的牡丹花?这还有梅花,还有红海棠呢,这下屋里可是添彩了。”
银竹凑过去看,看了好半天才道:“这不是真花,是拿布做的。”
齐顾氏一听也过去瞧,瞧了半天瞧不出来,拿手摸才摸出来的:“哟,还真是假的,这手艺还真绝了。”
云瑶笑着过去:“我弄了好些天才弄好的,娘过年不能太冷清了,我就想着大冬天的看个花啊草的也难,就自己做了几盆。”
一边,云瑶凑过去指着那牡丹道:“我是寻了一些树枝,又拿了各色的布扎在上头做面花朵和树叶的形状,虽不是多逼真,可也能凑和过去了。”
她心蹲下,在花盆上摸了两下,齐顾氏就闻到一股子牡丹花香:“这怎么还带香味呢?”
云瑶一笑:“花盆上有个机关,里头藏了些香水,只要一按机关就能喷出香水来,这个是牡丹花香的,那两盆各是梅香和海棠香气的,都是早先拿新鲜的花调好的香味,跟真花差不了多少。”
齐顾氏摸了摸那梅花的花盆,立时闻到梅花清幽的香气:“还真是呢,没想到花也能弄的这样精巧。”
她起身看看云瑶:“三姐儿手就是巧,心思也灵透的紧,这招简直就想绝了,今儿有了你这花,年也不白过。”
齐顾氏才夸完云瑶,就见宝珠和宝瓶姐俩进门。
一进来宝瓶先跟齐顾氏道:“饺子都包好了,菜也弄的差不多了,什么时候开席?”
齐顾氏还没答话,宝瓶就惊道:“哪来的花,好俊啊。”
齐顾氏一指云瑶:“你嫂子做的。”
云瑶又从怀里摸出几朵花来分下去:“这是捎带着做的,今儿除夕,咱们都戴上花也跟着美一美。”
几个人接过来果然都插在鬓上。
不一会儿功夫,眼瞧着天黑了,齐顾氏就叫开席,一家子团团围坐吃菜喝酒,笑笑的好不开心。
吃过酒菜,便有书的过来了一段富贵风流的故事。
一直到夜深了,几个的还精神,齐顾氏和齐老牛就有些撑不住了。
云瑶也困顿的很,跟齐顾氏告了罪要回屋歇着,齐顾氏叮嘱她道:“你就眯上一会儿,可别睡实了,今儿除夕,可得守夜呢。”
“嗯。”云瑶头:“我不睡死了去,我守一晚上,娘放心吧。”
她一走,齐靖后脚也跟着走了,齐顾氏看他要走,也赶紧叮嘱:“你看着你媳妇,别叫她睡死了。”
齐靖答应一声跟云瑶前后脚出门。
俩人沿着抄手游廊回屋,一路上齐靖都想跟云瑶话,云瑶也没答理他。
好容易到了自己院子里,没走多少步进了屋,云瑶一掀帘子就闻到一股子花香气,心莫不是先前弄的香水的味道还没散进?
等到进屋,云瑶就彻底的傻眼了。
那屋里摆了一屋子的花,高的低的,红的黄的白的粉的各色的花都齐备了,不同的季节,不同脾性的花都集中到一处。
豆绿的牡丹,艳红的海棠,素白的兰花,粉色的玫瑰……
如朝霞如彩虹,开的艳丽非凡,又有不出来的精神气。
“这……”
云瑶惊的都不知道从哪下脚了。
齐靖拉她进了屋,把她鬓角处那一朵假花摘下来,弯腰采了一朵大红牡丹给她戴上:“到底真花,这份灵性是假花比不了的。”
云瑶手抚过鬓角,满心里不出来的滋味,只觉得心口像堵了什么似的,一句话都不出来。
齐靖笑着拉她在被花围住的,搭了厚厚垫子的椅子上:“我也知道你怨我,今儿这些花全当给你赔罪了。”
云瑶心里还是有气的,有心不要这些花,可是真舍不得,有心要骂齐靖几句,可看到齐靖那双狭长上挑的含情凤眼,又有几分不忍心。
“教坊司的燕娘出身莳花世家,她家祖上就是在内务府供职,专门给皇家养花草的,只是早先燕娘祖上养了一些花使得宫里娘娘出了事情,也带累的整个家族没了好下场,男子都被流放,女眷多入教坊司。”
齐靖蹲下身,拉着云瑶的手慢慢讲述:“燕娘没入教坊司之前就有一手好养花绝技,最是能在冬天也培育出各色花卉,我前些日子就是去教坊司跟她请教如何养花了,这些花都是我从花农手中买下来,又亲自培育了些日子,到了近日拿着燕娘教的技艺把花催开了,也赶巧了,正好碰上除夕,我就想着今年你嫁了我,这是你在齐家过的头一个年,起来,你还算新媳妇呢,可家里家外的事都累着你了,我为着赶考不能出力,万事都由你操劳,我也没什么能送你的,想着你素来就爱这些个花啊草的,也只能拿这些哄着你开开心。”
齐靖一边笑一边:“我也没别的意思,就是想着咱俩一起过日子,本来我是男人,养家糊口的活计我该担着,可是……唉,结果还是叫你赚钱养家,我心里不落忍,也觉得苦了你,好容易过个年,你要是能开开心心的我怎么着都好。”
这一回,齐靖去牵云瑶的手,云瑶没有再避过去。
她微微垂头,吸了吸鼻子:“你为什么不早跟我,叫我担心了这么长时间,我还以为你嫌弃我了呢……”
齐靖看云瑶这么着,心里也不好受,他赶紧捧了云瑶的手放在自己胸口处:“你以前总惊喜惊喜的,我也没给过你惊喜,这一回就想叫你惊喜一次,没想着还是办差了。”
“哪来的惊喜?”云瑶一拳捶到齐靖胸口:“只有惊,可没有半喜。”(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