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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哈哈哈哈——”
一阵古怪的笑声划破夜空,在风雨飘摇的黑暗中倍加凄凉恐怖。
“啊哈哈哈哈——”
这笑声中隐隐有着忽闪忽闪的动静,扑棱棱的几声后,停在了四楼对面的树顶,一对灯泡似的大眼一闪一现,紧紧地盯着阳台上的男子。
“亚迪娜……”男子嘴角现出一丝笑意,喃喃自语着。
那笑声渐渐停止,一团黑色的影子俯冲而下,贴着地面一个急转身又飞了起来,在雷电中穿过古木参天的枝杈飘向了前院,赫然是一只硕大的猫头鹰。
前院的小楼上,三层上方的小阁楼中,一个穿着同样的条纹睡衣的女子,雷电闪过的瞬间,照亮了她清秀的脸庞。
她披着长长的头发,站在窗前。
她不顾窗外雷电交加,温柔的打开窗子,任由风雨在身上肆虐。
劲风卷着她长长的头发不停地向后甩动,飘飘洒洒,雨点打在她的脸上,顺着脸颊滑下,如同泪滴一般,凄凄楚楚。她缓缓地将手探进口袋,一阵窸窸窣窣,掏出了一团黏黏的暗红色的肉块,摊在手掌上,伸出了窗外。
忽的风声响过,一团黑影在她手掌上一掠而过,巨大的羽翼擦过女孩的发际,带着一股腥味,锋利的鹰爪精准的抓住了肉块,倏地飞到了一旁的树荫中,隐去了身形。
长发飘飘的女孩,在夜空中“咯咯咯”的笑,不知何时,她也没了踪迹,只剩下阁楼的窗户在风雨中忽闪忽闪的晃动,复古的外推式窗户由于百叶的长久不修发出吱吱呀呀的响声,单调的一遍又一遍的重复着一个声响,诡异的让人发疯。
黑暗中,王甜甜摸着复古软装潢的墙壁,慢慢的退回到堆满了杂物的阁楼角落里。松软墙壁上的欧洲火腿花图案在窗外电闪雷鸣中不时闪现,有些发黄的墙壁颜色在急电的刺眼清光下没有半点的高贵典雅,反而像是十个世纪以前的欧洲地堡,散发出腐臭的气息。
她退到那最黑暗中的阁楼拐角,轻车熟路的打开了一块墙板——一个巧妙的翻板机关式设计,纤瘦的身躯微微下蹲,头肩缩起,游鱼一般的从那下场的墙板缝隙中挤了进去。
她探手从旁边摸索到了一个精致的打火机,划动了火石。
借着打火机防风罩守护下的飘摇的微光,她小心翼翼的从内部堵住了刚才的那个出口,还拉了不少沉甸甸的沙土袋子抵在旁边。
做好了这一切,她才顺着一条只有三十公分左右的小梯子爬了上去。
阁楼上方的这个夹层中,梁式结构挂满了蜘蛛网,顶部漏下的风吹得棉絮一般浓重的蜘蛛网不停地晃动,上面沾满的陈年的灰尘飘洒在空气中,惹得她不断的想咳嗽。她拉起衣领遮住口鼻,匍匐着穿过一个回形横栏,尽量不碰到那些蛛丝,她要躲到更深的黑暗中。
那里有一大堆不知哪里来的破烂棉衣棉被,离那儿老远就能闻到陈腐发霉的呛鼻的霉味。
王甜甜微微蹙眉,眼神中却是坚决意志,不顾一切的钻进了烂被卷中,裹得严严实实。
她扭动着身躯,尽量让棉絮堵住周身所有可能的风口,但是只留一个,正对着眼睛方向的一块墙缝。
她探出手去,将那墙缝扒得稍微大些一只眼睛贴了上去。
“噗嗤”一声轻微的拍击墙壁的声音,与此同时一道灰色的影子从她眼前越过,庞大的影子拖着长长的尾巴,一道闪电般的淡红色的舌头闪过,粗糙的身躯上花纹微微一抖,接着是一声吞咽的声音。
王甜甜心中一慌,马上反应过来:不过就是只捕食中的壁虎罢了。
她再次聚起精神,透过黑暗中的风雨树荫,清楚地看到对面四楼阳台上坐着的男子,那一声条纹睡衣在这夜色中异常扎眼。
他正仰着那精致又妖异的面孔,望着王甜甜所在的方向。
他那一双白内障般的瞳孔仿佛能穿透虚空与坚实的砖墙木板,紧紧的锁定了王甜甜的身影。
王甜甜看着那男子嘴角抽动着的诡异的笑,心中一紧,浑身一颤,不由自主的想叫出了那个让她悸动的名字:邱灏然……
王甜甜从怀中掏出一面小镜子,映照着自己瘦削的脸庞,她怎么也无法想象,自己怎么会变成这般模样:还不到三十岁,眼角竟然增添了那么明显的皱纹,凸起的两颊将两只眼睛衬得更加大而无神,一头长发竟然到了腰际,真不知自己都是怎么打理的。
虽然有时候会有莫名的头痛,她却清楚地知道自己丢失了时间,仿佛昨天还在为某个网站奋笔疾书的码字卖文,前几天恍惚醒来却是身处在这恐怖的公寓中。
这里究竟是哪里?
自己怎么会在这里?
她努力的回想着开始的开始,拼凑着一切能记起的信息。
那段最开始的信息……
王甜甜被房东赶出了旧居的房门,连行李都被丢到了大街上。
她寄存了可怜的行李,一头扎在网吧里开始搜寻可能找到的便宜的寄居之地,竟然当真鬼使神差地找到了一个天上掉下的馅饼:城郊机场南路北段的公寓:一则谣传,公寓不干净,诚邀单身女子拎包入住,免收一切费用,只为破除谣传……
她还记得邱灏然开了门,引着她住进这个小区的前排公寓,一切都美好得不真实。她似乎遇到了身怀异能的女鬼,一直剥人皮的魔鬼,恐怖的樱花林……
前几天,她刚刚清醒过来时,还一直认为自己就在那个恐怖的噩梦中,那个有阮一思、阮一栋、阮路等人的世界,那个有黄泉引路人这般村子的恐怖世界里。
直到他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邱灏然。
她有个感觉,她的哥哥王文也卷在这里。
恍惚间,她仿佛看到了哥哥就在公寓第二排居所的二楼里,有时候也会到阳台上呆坐着,穿着与王甜甜一模一样的条纹衫,目光涣散,行动呆滞,瘦削的脸上几乎没有血色,惨白的如鬼……
王甜甜想着哥哥,想要张口叫,却发现自己完全发不出声音,沙哑的嗓子如同天生的哑巴一般,只能发出声嘶力竭的砂纸摩擦的响声。
她眼睁睁的看着一个女护士将一个空房间的阳台关上,接着转进屋子里,拉上了纯白色的窗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