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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姑母,每年的玲珑评会皆是女子们展露才艺,今年不妨让诸位公子们也一展才华,您看如何?”
太子突然站起身来,笑盈盈的对着宁阳长公主提议道。
宁阳长公主本是爱热闹之人,听到这个提议也颇有些兴趣,只是看了看席间众人,她略微一颔首,思索片刻道,“太子这提议不错,只是今日众多公子在场,若是一一上台,怕是咱们要欣赏到天黑也结束不了。”
太子笑道,“姑母不必担心,各位公子想必也不曾准备,咱们就禀着自荐为主,若是哪位公子愿意一展身手,便自请上台即可。”
宁阳闻言,便轻轻点了点头,“这倒是个好法子,往年皆是女儿家们表演些琴棋书画,今年若是能有些新鲜花样也是好的。那便随了你的意思吧。”
“多谢姑母允准!”太子对着宁阳长公主行了行礼。接着太子又看向席间的众人,高声说道,“诸位,这点子既是我提议的,便理当由我起这个头,就权当是抛砖引玉了。”
太子环视一周,最后目光定格在二皇子萧守胤身上,“二弟,不知可有兴趣与皇兄比试一番箭术?”
这时候众人心里头哪能想不明白,宁阳长公主喜热闹好新鲜,而二皇子素来不精于武艺,太子以表演为名头来邀二皇子比箭术,既能博了长公主的欢心,又能当众让二皇子落了下风,可以算是一石二鸟了。
萧守胤自诩文武双全,可他心里头明白,父皇一直苦心栽培太子,无论文武皆是请了最好的帝师武将来教导。以他自己的那点武艺,怕是无法与其相提并论。此刻他有些犹疑,太子现下是把他推到了一个两难的境地,他应战也不是,不应战也不是。
“二哥素来以文见长,太子殿下要与二哥比箭术,倒不如与四弟比一比?四弟可是早就想找太子殿下讨教一番了。”
四皇子萧守挚见萧守胤为难,便站了出来替其解围。他的武艺可是沙场上真刀真枪拼出来的,手里的一把穿云弓不知夺走了多少敌军的性命,这小小的比试他自然是不放在眼里的。
“既然四弟有此兴致,那么皇兄自当奉陪。”太子倒是痛快的应了下来。此刻他若是硬逼萧守胤应战,只怕是落个强行逼试的名头,反而是不美。如今萧守胤虽得四皇子解了围,但依旧是被当众扣了个武艺不精的帽子,对他来说便已经足够了。
太子着人置了两个靶子在庭中,自己率先取出弓箭,略略瞄准了片刻便射出当空一箭。旁人定睛一看,只见那箭正中靶心,箭头已深深没入箭靶之中。众人皆高声称赞太子殿下箭术高超,令人叹服!
太子倒没有过多的神情,只是淡淡一笑,只当箭中靶心是寻常事罢了。
“四弟,请!”太子对着萧守挚一伸手,做出邀请之势。
萧守挚点点头报以回应,接着对自己的随从沉声道,“去取我的弓来。”
那随从闻言便速去将萧守挚惯用的穿云弓取了来,那穿云弓以玄铁打造,力重无比,上面雕刻着蛟龙暗纹,许是杀生过多,这弓在阳光之下依旧隐隐发着玄铁的幽光,看上去戾气森然。席间不断有人啧啧称奇,此弓素来多传闻,今日终得一见,果然不是凡物。
郭千婵激动的拉着关素素的手,不住的赞叹道,“母亲快看,那可是穿云弓!父亲用的那把弓连其十之一二都比不上!若是能让我有机会用一用这把弓,我便是死都无憾了!”
“不许胡说。”关素素嗔怪的看了一眼郭千婵,再看向那弓时,眼里也多了一分赞叹和向往,她本是武将世家出身,自小习武,自然也能看出这把弓对习武之人来说有多诱人。她心里也不由得赞叹,若是能让她使一次这弓,让她以折寿三年来换也是愿意的啊!
萧守挚取了一支雕翎箭,端直了燕尾,搭上虎筋弦。秋月弓圆,箭发如飞电,众人只听得几声‘簌簌’的箭羽破空之声,却见那箭靶之上空空如也,并无箭影。
再细细看去,却见那雕翎箭早已穿透了箭靶靶心,直直的劈入后面的假山岩石之中。
席间不断爆发出一阵阵惊呼之声,这弓力道之大,竟能让箭穿透箭靶,直没入岩石之中数寸,实在是令人叹为观止!
“好!”宁阳长公主亦是高声喝彩,“挚儿箭术惊人,今日属实是让咱们饱了眼福啊!”
若不是周言淑拉着,关素素与郭千婵母女怕是要跳起来喝彩了。关素素在上京生活多年,也习惯了作为贵夫人的种种礼仪,可见了如今这种场面,又将她年少习武之性勾了出来。一见到那箭劈岩石,哪里还压抑的住内心的激动。
周言淑和郭千婳只好一人拉住一个,生怕关素素母女失了礼节,丢了多年来好不容易建立起的口碑。
要知道,关素素初来上京之时,因着性情活泼,不拘礼节,很是不受上京官眷夫人们的喜欢,尤其郭沣还是个不愿纳妾,又宠妻儿的将军,更是让她遭了许多夫人们的嫉恨。后来慢慢的,在周言淑的引见帮助之下,才帮着关素素渐渐融入了上京官眷的圈子。
郭绾见关素素母女如此,倒觉得有些可爱,在上京城这样风云诡谲,充满人心算计的地方,她们母女还能保有一份纯真和热情,实是可贵。想来也是三伯父多年来的宠溺关怀所致,真是让人不得不羡慕。
萧守挚略微昂着头,颇有些得意。他对着太子抱拳道,“太子殿下,承让了。”
太子只是微笑着,同旁人一起为萧守挚喝彩,面儿上没有丝毫败了的恼怒之意。
“四弟刚才那一箭实在是精彩至极,皇兄佩服!”太子笑着说道,“四弟如此精湛的箭术,只射箭靶实在是无趣了些,四弟可愿与皇兄再比一场?”
萧守挚心里有些狐疑,不知太子意欲何为。这箭术孰高孰低,在众人眼里早就以分出高下了,何必再比?
只是太子方才输了一场,此时提出再战,萧守挚不好推辞。不过他亦没什么好怕,不管太子打的什么算盘,他见招拆招便是了。
“皇兄既然有兴致,四弟自然不会推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