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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好。”宋迟铭朝陆北伸出手,陆北有些微震地伸手同他略微碰触了一下。
陆北的目光在顾延庭的脸上扫视了一眼,没有丝毫波澜。这家伙,在搞什么鬼?怎么这么快就打算深入虎穴了?
左夏淡笑:“陆北,来者是客,你就这样让客人等着?”
“哦……”陆北想的有些出神,经左夏提醒连忙恢复了过来,对顾延庭笑道:
“既然是你来,一定给你拿上好的茶叶!”陆北轻松了气氛,场面不至于像刚才那般尴尬。
两人选了靠窗的座位,窗外是种满了草本植物的院子。左夏这个人很喜欢摆弄花花草草窠。
两杯上好的铁观音端上来,左夏焚了一炉香放在桌上,烟味袅袅,倒是很有情调。
“顾先生请我喝了这么好的茶,不应该不说些什么吧。”宋迟铭呷了一口浓郁的铁观音,茶盏放置在了桌面上,淡笑看着坐在对面的顾延庭。
顾延庭没有喝茶,只是淡然看着宋迟铭:
“听说宋律师和我太太是旧相识。”
肯定的语气,并不是疑问,顾延庭的话语总是很冷也很淡,让人捉摸不透他的心思。
宋迟铭轻笑:“苏漾吗?恩,是三年老同学。前两天刚见过,我没想到她竟然会这么早嫁人。不过看得出来,她很幸福。”
顾延庭看着他的脸庞,在他提起苏漾这两个字的时候,眼神还是略微黯淡了三分。
“我也没想到,顾长宁竟然能够请得到你。”
顾延庭话语冷清,没有一丝笑颜。
倒是宋迟铭的脸色要好看的多,他轻笑,又呷了一口茶,不可置否:
“我又不是什么名人,谈不上请不动。只不过跟顾少是校友,能够帮就帮了。”
“宋律师的旧相识还真多。”顾延庭话语有些讽刺,但并不热烈,“顾长宁请了你,你就算是介入了顾家的家事,你考虑清楚了?”
“顾家的家事,不就是顾氏的公事吗?”宋迟铭很懂得左右逢源,话语不说的难听,很快就接上了顾延庭的话,不留一丝把柄。
顾延庭在心底淡哂,看来这个宋迟铭算是名不虚传,嘴皮子厉害的很。
顾延庭双手交叉握在前面,略微靠近了一些宋迟铭:
“那你应该很清楚,顾长宁的对手,是我。”带有威胁口吻的话语,顾延庭脱口而出,说的毫不费劲。
宋迟铭脸色淡然依旧,挑了挑眉:
“ofcourse,我很好奇顾先生您请了那位律师,对这个案子,我很感兴趣,这两天也一直在做功课,连睡觉的时间都没有。”宋迟铭坦诚相告。
顾延庭却是凛冽了神色,往后略微靠了靠:
“我还没打算请律师来插手这件案子。”
“难不成您想自己打?据我所知,顾先生是毕业于纽约电影学院的,我没听说过纽约电影学院还有法律系的。”
讥讽的话语,宋迟铭看似彬彬有礼的回答却是难听至极。
但是顾延庭却是一点也没有露出生气的痕迹,只是淡薄了眉眼,眼神愈发冷淡:
“因为我想请的律师,是你,宋迟铭。”
掷地有声的几个字,倒是让宋迟铭惊了惊。顾延庭如愿以偿地在宋迟铭的眼睛里看到了惊讶的神色,随即继续道:
“我太太之前有找过你,我也知道你拒绝了她,我很好奇,顾长宁和苏漾一样是你的旧相识,你为什么会选择帮顾长宁而不帮苏漾?”
顾延庭的目光落在了宋迟铭交叉而握的双手上,他的神色有那么一瞬间的慌乱,但是立刻抚平。
这个世界上有千万种人都学会伪装,但是最会撒谎的一种人,便是靠嘴皮子吃饭的人。
宋迟铭开口,脸面已经不如刚才那么冷静,开口有些冷淡:
“顾长宁比苏漾先找到我,凡事都有个先来后到。”
“但是苏漾比顾长宁先认识你,不是吗?”顾延庭向来少话,但是今天的话却出奇地多。
宋迟铭的脸色阴沉了三分,话语也变得有些僵持:
“顾先生这是要跟一个律师靠嘴巴争论吗?”依旧讽刺,但是很显然已经占了下风。
顾延庭轻笑:
“不是。我只是在提醒宋律师,我完全可以靠自己赢这场官司,但是我现在需要你,因为我不想让顾长宁占得哪怕几秒钟的上风。”
“如果我不答应呢?”宋迟铭有些势在必得,他言论人身自由,完全有拒绝的权利。
“我想宋律师一定不希望苏漾知道,你的心底一直有她吧?”
顾延庭开口,脸色依旧淡漠。
但是下一秒,宋迟铭的脸色瞬间沉了下去,额上的青筋略微凸起,他咬牙:
“你调查我?”
“是。”顾延庭不可置否。
话落,宋迟
铭倏地起身,怒视依旧安坐在对面的顾延庭,脸色略微有些涨红:
“私自雇佣私家侦探调查,你这是犯法的行为!顾延庭,你很卑鄙。”
最后几个字近乎咬牙切齿。
然而顾延庭却是成竹在胸的样子,了然抬头看着宋迟铭的双眼:
“的确很卑鄙,不过对付像顾长宁那样卑鄙的人,我只能用更加卑鄙的手段。你可以把这些话原封不动地传达给顾长宁,我想我大哥应该会很乐意听见。”顾延庭伸手拿过瓷制的茶杯,呷了一口,脸色黯淡。
他不喜茶,难得喝了一口,却是茶凉的味道。
对面的宋迟铭无法冷静,因为顾延庭掐准了他的心思而来。
秦阮给他的几十页资料里,有关宋迟铭最准确精细的信息,这个男人一直保持着单身,不过是因为心底一直藏着一个人。
当初这种情愫就一直藏在心底,经年流转,他还是不敢开口,甚至一直躲在国外,不愿意见她。怕见到她,会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
这样的人,最害怕的无非就是被人窥见自己心底的这点情愫。
而顾延庭恰好就掐准了他的命脉。
“你用苏漾威胁我,就不怕她知道?”宋迟铭近乎咬牙,关于顾延庭的传闻,他一直都是道听途说。
传言,顾延庭为人古怪冷漠,不近人情。他一开始不相信,但是现在,深信不疑。
宋迟铭的双手紧握成了拳头,怒视着仍旧云淡风轻的顾延庭。
“既然做了,就不怕知道。倒是宋律师,应该害怕被苏漾知道,你一直,把她放在心尖上。”
顾延庭话语淡然,但是心底却是波澜。如果不是到了现在这种万不得已的地步,他是断然不会拿苏漾当做把柄去威胁宋迟铭。
宋迟铭说的没错,这样的做法,太过卑鄙。
宋迟铭深吸了一口气,他终于知道顾延庭此行的目的是什么了,他咬牙:
“我已经答应了顾长宁,不可能反悔。”
“我父亲还尚在人世,我们两兄弟还没闹到上法庭的地步,一切都还不算太迟。宋律师,我给你三天的时间考虑。”说完,顾延庭冷眼旁观,就像是一个旁观者的眼神一般可怕。
宋迟铭一直觉得自己是一个很冷静的人,但是在顾延庭的面前,他的那点冷静自持根本不值一提。
他怒视顾延庭数秒,转身负气离开。
顾延庭淡然坐在原地,嘴角有几不可见的笑意。
陆北见到宋迟铭负气离开,便上前递了一杯早就已经准备好的意式特浓到了顾延庭的面前。
这个发小的习性,陆北也是摸透了。
顾延庭默不作声地接过咖啡,喝了一口,才觉得舒畅了不少。
“喂,你就这么惹毛了宋迟铭,就不怕他狗急跳墙,把你威胁他的事情告诉苏漾?”陆北远远地将他们的谈话都听入了耳中,他知道顾延庭并不会介意他听见。
顾延庭放下精致的咖啡杯,眼神直白:
“宋迟铭是个聪明人,他尚且担心我把这件事情告诉苏漾,又怎么可能自掘坟墓,自己告诉她?”
陆北轻叹了一口气:
“哎,多亏我跟你是好哥们,如果是敌人的话,我真的不知道自己有一天会怎么死在你的手里。顾延庭,跟你这种人做敌人,实在是太可怜了。”
陆北发出了啧啧声,窗外的阳光正要,他深吸了一口气,侧过脸来又看向顾延庭:
“说真的,你就不怕苏漾知道这件事情之后,会埋怨你?不,不只是埋怨了,到时候依照她的性子估计得跟你闹翻。”
闹翻?哼,顾延庭心底苦笑,不是已经闹翻了么?
“看样子你很了解她?”淡笑的口吻,没有讽刺。
这就是顾延庭乐意跟陆北交朋友的缘故,顾延庭的朋友不多,就算有也是那些左右逢源两面三刀的商人,跟他们说话他要费尽城府。但是跟陆北说话,直接挑最直白的说就可以。
“其实我私下里背着你见过几次苏漾,不过你放心,不是那种男女层面上的见面。”陆北连忙伸手制止顾延庭胡思乱想,“很早的时候我就劝她离开你,但是她的态度比我想象中要坚定。阿庭,苏漾很好,在这件事情上,你真的要利用她去威胁宋迟铭?她知道后,会很伤心。”
几个月相处下来,陆北和苏漾也已经见过很多面了,从起初因为五年前的偏见到后来,陆北发现,苏漾比他想象中要坚强有主见的多。
顾延庭的心略微顿了一下,话到了嘴边却只有一句:
“我自己会把握分寸。”
陆北蹙眉,轻叹了一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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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漾离开片场的时候已经是晚上十点,棋苑片场外漆黑一片。
因为棋苑位于a市郊区,晚上来往的车辆原本就少,现在夜已经深了
,就更加人迹罕至。
苏漾拢了拢外套,冷的直打哆嗦。今天拍的很不顺利,一连ng了很多次,大概是因为太久没有涉及拍摄她都生疏了。
踩着高跟鞋走出片场之后,苏漾就一直在等的士,但是却没有一辆的士开过来。
就在苏漾等的有些困乏的时候,一辆黑色的a8停在了苏漾的面前。
男人一身西装还没来得及换下,修长的双腿从车上跨了下来,当苏漾看清来人之后略微有些惊喜。
“迟铭?”
宋迟铭看到苏漾冷的脸色发白,便顺手从车内拿过一件他的外套,走到了苏漾面前。
“冷的话就先穿上。刚洗过。”宋迟铭没有逾矩的举动,而是将外套递到了苏漾的面前让她自己穿上。
很礼貌。
苏漾笑着接过,嘴中喃喃感谢:“刚好,我快要冻死了。哎?你来棋苑做什么?接熟人吗?”
“恩。”宋迟铭不可置否地回应,眼底,有那么一丝沉郁和隐忍。
他的眼镜直直地看着苏漾,苏漾自然是察觉到了,她觉得有些不适地别过脸去,心地想着今天宋迟铭有点奇怪啊……
“那你进去等吧,里面还有剧组在拍戏,一时半会好不了。”苏漾朝他笑了笑,“衣服我改天还给你行吧?”
宋迟铭终于舒展开了眉眼,不似刚才那么僵持:
“苏漾。”
“恩?”苏漾抬眸。
“我等的熟人是你。”
“……”话落,苏漾竟然有些心惊。她和宋迟铭自从几年前毕业之后到现在也就见了两面,他找她,有什么事情?
苏漾撇了撇嘴:“我?”
“外面太冷,进车里再说吧。你在这里是打不到计程车的,我送你回家。”宋迟铭脸上挂着淡笑。
苏漾颔首,都是老同学了,人家好意思送你回家怎么好拒绝呢?
一进温暖的车厢,苏漾就舒服地长长舒出一口气:
“好温暖啊,迟铭,不要告诉我你是特意来接我回家的,否则我会以为,你有未卜先知的能力。”苏漾调皮地眨了一下眼睛,“都能够猜到我在这里打不到计程车。”
宋迟铭手紧握着方向盘,却一直没有踩下油门,车子滞留在原地没有开动。
他忽然侧过脸看向苏漾:
“我从你经纪人那里听说,你在这里拍戏。”
“呜…..”苏漾了然地挑了挑眉,“我还以为宋大律师你真有未卜先知的能力呢,原来只是道听途说啊。怎么,这算是帮顾长宁办事的福利吗?”
最后一句话,苏漾原本无心讽刺,只是调侃地一说,但是落入宋迟铭的耳中却有些刺眼。
今天早晨,顾延庭刚刚因为这件事情找过他,所以他才会来找苏漾。
如果,将那件事情全盘托出,顾延庭的威胁就丝毫不存在了,但是宋迟铭却不愿意,有些感情,藏一辈子也未尝不可以,说出来了,怕是老同学都没得做。
“住在哪里?我好送你回去。”宋迟铭避开那个尴尬的话题。
“鼎盛山庄。”苏漾撇了撇嘴,她总觉得,宋迟铭今天有些不对劲。但是具体是哪里她也说不上来。
就在苏漾出神的时候,宋迟铭忽然附过身来替她系上了安全带。这个动作太过亲昵,让苏漾一下子愣住了,僵持着双臂不敢动弹,放在哪里都不是。
苏漾和宋迟铭都没有看见,不远处一辆黑色的卡宴内,顾延庭深邃的目光恰好落在了这一幕上。
透过厚厚的挡风玻璃,及时在深夜中还是显得动作旖旎暧.昧。
不远处那辆黑色的卡宴忽然调转了车头疾驰而去,快到连苏漾察觉的功夫都没有。
别墅。
顾延庭已经换上了居家的睡袍,面色慵懒好看。这张好看的脸庞却一直都沉郁着,让人窥不见他的心思。
刚才那一幕就像是一根鱼刺,哽在喉间很刺痛。与其说顾延庭是厌恶宋迟铭和苏漾太过亲密,倒不如说是他不愿意见到任何人触碰他的心尖人。
有一种东西总是在人的心底作祟,叫做占有欲。
顾延庭伸手略微捏了一下眉心,下一秒,门打开。
苏漾有些诧异地看着坐在客厅沙发上的顾延庭。他今天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但是苏漾的心底还存着芥蒂,淡淡扫了顾延庭两眼之后就转身上楼了。她说到做到,在没弄清楚那件事情的真相之前,她需要冷静。
苏漾在洗手间里呆了将近一个小时,出来想下楼喝一杯牛奶再睡觉。但是下楼才发现,顾延庭仍旧坐在客厅内。这一次,是在看放在茶几上的厚厚的剧本。
这个男人,难道不知道需要休息吗?
苏漾心底有些酸酸的,她醒了醒鼻子走进了厨房。打开冰箱拿出了玻璃杯,倒了一下才发现牛奶盒子空了。
她深吸了一口气,
有些困乏地扔掉了空牛奶盒。
走出厨房,她发现顾延庭的目光蓦地停留在了她的身上。她有意要躲避,但是刚走出没几步就听见不远处男人的声音低沉:
“明天开始,不要再去拍戏了。”
苏漾心底莫名一痛,她蹙眉别过脸看向顾延庭,他仍旧是淡薄的脸色,这样的脸色让苏漾愈发不悦。
“为什么?顾延庭,你没有权利限制我的自由。”苏漾咬了咬牙,她没有想到顾延庭既然会这么做。
顾延庭起身,走近苏漾,眉宇间的沉郁轻易窥见。
“苏漾,我不希望你接触太多你不应该接触的人。”顾延庭皱着眉心,语重心长。
他从来不信仰大男子主义,这也并非是大男子主义,只是在顾延庭看来,现在无论是他还是苏漾所处地状况都很危险,巴黎烟火爆炸案的真凶还没找到,五年前车祸的肇事者仍旧藏在暗处,她出去拍戏就意味着会讲行踪更多的曝光在公众的视野下,他不希望她受到一丝一毫的伤害。
但是这样的保护在苏漾看来却有些可笑。
苏漾的嘴角勾了勾,仰视眼前这个比她高了将近两个头的男人:
“顾延庭,你以为你这是在保护我,但是你问过我乐意了吗?我现在不想吵架,我说过,在五年前的事情还没弄清楚之前,我不想再被你骗再被你限制了。”
说完,苏漾欲转身离开,但是就在下一秒,顾延庭一把抓住了苏漾的手腕。
“顾延庭!”苏漾沉着秀气的眉心不悦地低声开口,挣扎的手腕有些生疼。
下一秒,顾延庭却忽然将苏漾拽住了怀中,猛地,吻了上去。
“你…..”苏漾剧烈挣扎,在她看来,顾延庭这种出乎意料的行为让她觉得恶心。
以前她能够接受他的吻,是因为她以为在巴黎的时候他们早已有了肌肤之亲,但是事实告诉她没有,所以今天这个吻,还不知道隐藏了多少她所不知道的秘密。
但是在苏漾还来不及挣脱出来的时候,顾延庭已经将她拦腰抱起,走上了二楼楼梯。
“顾延庭,你放我下来!你…..”苏漾在顾延庭的怀中奋力挣扎,但是只不过是徒劳。
今天的顾延庭,和往常很不一样。
以往的顾延庭一直都会隧着苏漾的心思来,但是现在他却是含着愤怒的。
当苏漾被顾延庭扔到了主卧的床上的时候,她脑中的神经才开始紧绷了起来。
顾延庭脱去了宽松的睡袍,苏漾立刻别开了脸庞不去看他的身体,但是下一秒,顾延庭却是附身拥住了苏漾颤抖的身子,吻上了她优美的脖颈。
苏漾的眼泪忍不住滑落下来,她一向讨厌哭泣,但是现在却发现那么无助。
曾经这个她快要接受了的男人,现在却令她感到厌恶。
一整个晚上,顾延庭像是有发泄不完的怒意,苏漾不发一言,直到他累了沉沉睡去,她才起身走进了洗手间。
(六千,啦啦啦,等了二十万字终于生米煮成熟饭了~~~~(&gt_