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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允和走了,离开了蒙学堂,他没有去找周文公,垂着头,步履蹒跚的走了。
数日后…
归去村中多了一个傻子般的青年,每日蹲在家门,好像等什么人一样。
村中人叫他,他也不应,蓬头垢面,斜衣歪领,才是束发之年的年纪,竟然长出了黑长的胡须。
这就是离开蒙学堂的秦允和,自那以后便发生了变化,整日消沉不理人世。
一日!
在看见一对父女欢声笑语后,秦允和便扑了上去,扯着那男子,不肯撒手,嘴里还胡乱说着什么。
吓得小女童大叫,引来好几个村民才拉开。
自此村中便传开了,说那秦家孙子疯了,见到了,一定得躲得远远的。
唯一敢接近他的,就是王小莽的家人,每日送吃食而来。
每次,秦允和只是本能的吃,也不言语,也不知致谢,吃完了,就坐在家门口等人。
有时,疯了一般到处找人,不顾地方,地点。到处乱窜,只要有住家户,皆被其光顾。
村里人找老里长想办法,老里长说了:关在他家吧,反正有老王家送吃食。
当然有那心狠手辣之辈,向老里长提议:咔嚓!
得到的只是老里长一个凶狠的眼神。
就这样,秦允和被关在家中,只不过,村里面的房屋那能那么缜密,有时,秦允和还是会跑出去,到处乱窜。
只不过,又被抓了回来。
就这样,跑了抓,抓了跑,时间过了三年。
这一日,如同乞丐的秦允和,才从他刨的墙洞爬出来,就遇见了一个人。
如若他还清醒,定能认出,这是周文公。
只不过此时他浑浑噩噩,看都没看,拔腿就跑。
“三年临,树指引。秦允和,你好自为之。”看到这样的秦允和,周文公说完,失望的走了。
乱跑的秦允和,听到周文公的话语后,停顿了一下,随后转了一个方向,继续疯跑。
秦正风坟墓,有一疯子,正疯狂用碎石码在一处,整个坟包皆是,在坟包中间,有一大块石头,那疯子就蹲在那里,用手比比划划什么。
这就是疯跑的秦允和,好似心中执念被周文公提及,他就跑到这里,鼓捣了这些石头。
在秦允和比比划划后,停歇了一会儿,便又疯跑了起来。
在他跑后,露出坟包中间的石头,石头上出现鲜血淋漓的两字:爷爷
只不过,这次的方向是那大山深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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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国边陲小镇:辛关
这里是周国与其他王朝的交界处。
高墙深濠,楼宇铁甲,漫漫雄关,飞鸟插翅难过;岩岩铁壁,猿攀徒呼奈何!
一张七尺大旗立于铁壁之上,上书金色大字:周。
袤延十余里,镇守凹字之口,内有雄兵铁甲,持枪而巡,十人一队,两队交替,巡视而去。
城楼之下,有行人商贩,过关而行,皆手持通关文书。
城关之中,有一小镇:辛关镇,是那商人聚集而建,人声熙攘,叫卖不停。
偶尔也有寻衅滋事者,皆被官兵带走拷问。
辛关镇中,一简陋小巷,有一蓬头垢面,衣衫褴褛的乞丐,靠墙而躺,看其手脚,皆流血不止,再不就医,怕是时日无多了。
偶有行人经过,也只是疾首蹙额,厌恶的跑开。
就这样日复一日,小巷传开了,说是来了个傻子,离远点,别被傻子揍了。
傻子呢,饿了就跑到山间喝水,啃树皮,随后又跑到小巷里面躺着。
当然偶有心善之辈,施舍一些吃食。
只不过,那有那么多心善之人,何况:久病床前无孝子,久贫家中无贤妻。
连子妻皆如此,更何况一路人。
当然事无绝对,当你身处绝望黑暗之时,总有人手拿火把,找到你。
陈为民,辛关镇中的“名人”,他被镇上的人笑话为:饥饿善人。
没有吃饭的手艺,却老是做好事,家中还收养了三个小孩。
至于怎么叫饥饿善人,大概是自己挨饿也要去做好事吧。
今日,他找到了这个傻子。
头发渐白,嘴上的胡须已经花白,佝偻消廋的身躯,穿的是缝补了好几次的粗布麻衣,穿了一双漏风的鞋履,已经看不清楚材质了。
唯一能够见人的,可能就是他的精神还不错,脸上有淡淡的满足。
陈为民摇了摇傻子,傻子没有动静,陈为民又摇了摇,还是一样。
陈为民用手探了探气息,没事,他松了口气,便离开了。
半个时辰后。
陈为民回来了,手中推了一个手推车,陈旧破烂,有些地方都断掉了,用树枝破布绑好了,将就着用。
陈为民后面跟了两个大孩子,脸庞也是消瘦,猜测不出其年龄。
一个大孩子,满不高兴的跟着,眼中却表露出了担心
一个大孩子,满脸笑意,眼中带着丝丝光彩。
手推车之上,还坐了个稚童,大概样子五六岁,脸蛋圆润,气色出乎意外的好。
稚童就坐在手推车上,眉开眼笑,手舞足蹈的玩乐。
“文武,你把他拉到推车上吧,你力气大。”陈为民指了指躺在地上的傻子。
听到叫自己名字,满脸笑意的大孩子便要上前去拉扯傻子。
只不过,满脸不高兴的大孩子,伸手拦了下来。
看见这个情况的陈为民,瞪了一眼,伸手的孩子,便示意刚刚叫到的孩子继续。
拖拖拽拽,傻子被弄到了手推车上。
手推车上的稚童,开心的拨弄傻子的脏发,气得刚刚不高兴的大孩子伸手抱起。
就这样,饥饿善人家中,又多了一张嘴。
这是山边的一座茅草屋,就两个房间,一个大房间,里面有个大大的通铺,看样子能睡好几个人,
通铺之上放了几床老旧的被子,看样子是别人遗弃的,被捡了回来,缝补后的样子。
另外一个房间,应该说是堂屋,一张崴脚的桌子,还有几张破凳子,桌子上还有个破旧的油灯。
这就是陈为民的住所。
此时,被拉回来的傻子就放在院子中,陈为民在那为他洗漱整理。
一大孩子满脸不高兴的坐在门槛之上,另外一个则帮着陈为民倒水洗漱,稚童就蹲在哪里好奇的打量着。
日落红霞,整理好的傻子被放在屋内的大通铺上,陈为民和一个大孩子出门了,留下了稚童和那个不高兴的大孩子。
就这样,饥饿善人家中多了一口人。
陈为民从以前日落西山便回,到现在的星月高挂才到家。
只因多了一口吃饭的嘴,而且还是傻子。
或许不高兴大孩子就是担忧这些,才不高兴。
或者许一口饭真的能拖垮一个人。
或许那吟诗作乐的才子佳人,根本不相信这些。
不!或许根本看不见。
这才是平凡的人,那有那么多的天降馅饼,只不过披星戴月后,才敢贪图那片刻享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