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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蹇硕!今日一切的一切,都记着了。”宫人四散而逃,而怜儿安顿了后方,一刀劈散了多处有损的宫门,对着十常侍之一的蹇硕,放了话。“少帝新君若有半点差池,你一死难以罪己过。”
源源不断的内侍监朝着怜儿的方向而来,穷追不舍,出手更是狠辣。“都快跑!他们早已杀红了眼,是不会轻易留有活口的。”
一半的宫人已经在怜儿的劝说下,顾自朝着怜儿带着的路逃命而去。
“没有任何的生机,再不跑就只有死路一条!”怜儿大吼着,朝着一半对着内侍监杀伐而来的常侍等人,那些人又开始了新一轮跪拜和求饶。
顺手劈开了另外几处宫门,门槛早已在乱杀之中摇摇欲坠,却被怜儿生生阻了一条路。“别妄想了!不过是本宫用刀刃阻了他们杀伐的时辰,一旦再有拖延,就只有死。”
不得已又拿出了那块宫牌,鲜血又一次溢出口际,怜儿气力不足,却让内侍监不敢轻举妄动。
“啊~”人群中,终是多半寒了颜色。
“啊~”
不断地,人群中发出了惊骇之声。
那些宫人,认得的是宫令。
“多谢贵人,走走走!”
耳边,有宫人的感激声,一声又一声。
“呵~”鲜血又一次溢出唇际,怜儿难受得落泪。
“城主身边的美人儿,倒是惯有听多了阿谀奉承的,不知听到阎罗王都要让三分的骇人感恩救命声,美人儿还真能成了第一人能那么镇静临敌的了。”蹇硕看着又几次被怜儿用宫门阻断了杀伐刀刃的内侍,更是阴厉了。“你很了解我嘛!那么多人都果断地逃亡了,怎么美人儿真就留下断后了?”
蹇硕看着怜儿颤颤巍巍地收回了身后的宫牌子,“你拿刀子的手在发颤,是敌对后的力乏?还是真正血腥后的愤恨?亦或者是被吓着了?如果都有一些,那么,你是不是后悔救下了那些宫人?”
“这个时候,蹇硕,你倒是存了心思留话了?”怜儿肺都气得快炸了,事实上,身体上的痛处更是加重了自己在十常侍所说的“畏惧之色”。
“怎么?真真后悔了?”蹇硕裂开了嘴,开始森冷地笑着。“还不算太笨嘛!”
“哼!”冷哼声后,怜儿拿着腕间的袖口,轻遮容貌。“常侍高看了,只不过以常侍的学识,仅仅是朝中的学者,都能轻易消化了常侍话语间的阴毒而已。”
何况,和一个陪伴于书屋皇子,天不亮就会上书房的公主呢。“不过是,常侍不多开口而已。常侍若是多开口一些,就会知晓这个世道并不是谁都难以消化血腥青史的。所以,这个世道能留下你等于史书相见,也并非惧怕了你等的无常!”
“混账!”又是底下的小内侍对了怜儿公主的话,极力卖弄着常侍之间的才学。“蹇硕常侍是问你是否后悔,你说那么些无关痛痒的几笔做什么?”
“那是因为你等所做之事早已是罄竹难书了。至少,少帝第一个就不会放过你等。”怜儿仰头望着天空,指尖轻动,又观望一眼身后已无多数逃亡的宫人。“蹇硕大人!如果四乱逃散的宫人能轻易成了蹇硕大人手中的亡魂,那么这么多的人,大部队地齐力朝着一个方向跑去呢?”
怜儿身边的内侍越接越近,无数次地试图对怜儿动手。
“等等,让她说完!”蹇硕开始查看眼前的女子,倒是并未阻止多少他们对怜儿动刀子的步伐。
留了一个眼神在宫人逃亡的方向,怜儿开始拖延时间。“四处随意逃散的人,会轻易成为蹇硕大人手中的亡魂,是因为他们势单力薄,宫中多人惶恐不安,自救都不得。”
“但若是朝着一个方向而去,就容易被禁军发现,从而得救的机会多一些。如此,禁军出手就不易被伏击。”怜儿淡淡地吸了一口气,无法阻止鲜血的蔓延,就连说话都是窒息的难受。
“那么,你留下说这些,又是为了什么?”蹇硕一脚踢飞了眼前一直试探欲要埋伏袭击怜儿的内侍监,同时取走了他手中的刀刃。
原来,蹇硕是听了怜儿说了那么多了……
“为了什么?”怜儿随着最后查看已无宫人身影的逃亡口。
对!就是现在!
看着蹇硕一刀丢向怜儿的方向,怜儿巧妙地急用空挡错位而逃。
“唰”地一声,刀子入木几分,深深插在了怜儿当时的要害之所。
借着身姿的轻盈,怜儿踩踏着宫廷廊沿处、栏杆口、木棱旁,几个错位,再轻盈地舞出了灵动地舞步,众人甚至看不到她一面。
“真是不留活路啊!”怜儿捂着胸口,看着后面被蹇硕隔空刺穿后的错位之地,消失在大部队逃亡的地方。
“追!抓活的!”蹇硕恶狠狠了一回,几乎在手下面前隐秘了笑容。
“蹇硕大人,您这……您这是……”
“蹇硕大人,敬请息怒……”
“蹇硕大人,您何必置气呢?蹇硕大人……”
“听不懂吗?”蹇硕果断地出了头,站在一众内侍监面前,发号施令。“我军死伤不记,活着带回城主的美姬!”
“还……还不追,真是的,蹇硕大人别置气了。”
围绕在蹇硕身边的宵小之徒太多了,其他人一拥而上,一个又一个,聚集成多人朝着怜儿逃离的方向而去。
“宫廷禁卫军可有到?”心有所思,一开口,怜儿就撕破了唇际,鲜血伴随着伤痛流泪。找到了逃亡的大部队,可逃亡中的人不是摇头而走就是一句“疯了你”结束了答语,又或者直接推倒在地,不踢几脚已是恩赐。
“唔~蹇硕这么穷追不舍的要怎么办?”捂着肩头的伤处,怜儿逃亡的样子更似混沌无知。慢慢地,她迷失在了慌乱而又熟悉的宫廷之中,就连身上的疼痛也忘记了。
人群之中逃窜得更凶了,不时还传来阉人细声细气的惊恐声,“蹇硕大人!怎劳您亲自上阵呢!”
伴随着宦官们的谄媚之声,鲜血溅满着怜儿周身的宫墙。怜儿却似失了魂魄一般,恍若未闻,呆愣在当场,身入无人之境。
“跪下受降,可饶美人儿不死,如有反抗者,休怪无情!”蹇硕一边挥舞着手中的刀子朝向那群逃跑的宫人,浑浊的鲜血已经染红一身品阶服饰,分不清谁是谁的。
远远观望着蹇硕的方向,原来泛着白光的刀刃现如今已经通体血红,早已找不到原先的样子。
渐渐地,逃窜的部分人群已经团团被各处包围其中,无奈纷纷跪地求饶。
“饶命呀!蹇硕大人饶命!”惊恐之声不绝于耳。
怜儿加快了逃亡的步伐,一袭艳裙飘荡在血色宫廷路上。
禁军怎么还没到?难道,宫中又出了什么事了?
宫廷手绘图清晰地呈现在来者面前,马蹄悠闲地走动着,他再查看细图又皱了眉,“父亲大人严令,留守宫殿外侧逐一突破,只留幼稚不杀。”
“痛~”怜儿又一次狠心地移动了肩头的伤口,致命还不止如此。
“噗~”怜儿口含鲜血溢出到地,随着空中的一袭艳裙落地而痛苦。
似是再次强调了一遍,那名禁军底下的人又分散开来。
空气中弥漫着令人呕吐的血腥之味,反抗者的尸体横七竖八的躺满一地。来者刀剑无眼,锦旗飞舞,马蹄肆虐,不胜计数。
怜儿看着地上死尸的惨状,呆滞的神情又渐渐灵动了起来,眼神从先前的停滞到最后的眸色紧迫,不知不觉中,怜儿已经顺着浩荡人流走在了最前端的位置。
她看清了来人,口中不自主地吟唤着,最后直接脱口而出,“曹家军!”
曹家军的出现,竟然不是以禁军的身份?
难道,这么快的时间,曹家军也参与到讨伐十常侍的战役中了?
心下一恨,唇齿间再次咬出了血渍。怜儿想着又不顾一切冲出人群,舞衣纷飞的身躯在逃亡的人群之中显得非常的突兀,灵动的双眼还飘落着泪滴,因为奔跑而越显通红的脸蛋更显得楚楚可怜,跑动而掉落在地的发簪,同时也带落了满头的青丝。
“公主殿下?”人群前侧果然并没有怜儿意料中禁军的身影,曹家军难道被其他军阀前推后拥到了最前侧,眼中的失落伴随着恐吓一点点软了筋骨,怜儿又自直立奔跑着,浑身冒着寒栗。
只是,某个瞬间,怜儿听到了曹家军里的熟悉声音。
她这只在十常侍内乱中包围的囚笼之蝶,血腥之下终是失了飞舞的动力,没有发现曹家军眼神之中的惊艳之色。“是谁?”
搜寻之中,见怜儿衣袂隐没在宫廷落败的门房之处,曹家军未经细想,抬脚欲追,嘴边却隐了呼唤之音。
“站住,别跑!”其中一名曹家军见突兀而出的人群,发现了遭乱者不断前拥,乱了秩序,鄙夷之色尽显,欲挥刀而下,直劈那些阉人的颈窝。
说时迟那时快,那人的马儿一声长啸,手起刀落,硬生生地将那些阉人的刀刃砍飞在地。
“将军!你看!”那个欲斩杀眼前人的士卒委屈地申诉,言语之间犹如以前对待敌军一般,眼中血光闪现。
“退下!”熟悉的声音严声呵斥着那个士卒。
受到训斥的士卒不满地垂头,拿着刀刃侧了一眼,又悻悻而去。
怜儿还未从刚才劈斩的刀光中清醒过来,同时马上之人的炯炯眼神盯得她很不舒适,身上的血腥之气几欲呕吐。
看着怜儿厌恶的别过头去,他有点尴尬,随即挥手,示意手下之人原地待命。片刻之后,曹家军便领命将一干逃亡人群等都轰退而出。
他借机打量着眼前的怜儿,女子一身上下的锦罗绸缎,肤如凝脂,峨眉淡扫。
“公主殿下?”那人带了温温的强势语调,趣味盎然。
怜儿全身紧绷,眼中微动,焦灼异常,再泪水泛滥又咬唇咽了回去。
“曹孟德!”
虽然眼前之人声线柔软,并未像之前那般生疏,怜儿不难再加猜测,双目及眼之处是盔甲上的血迹斑斑。“你可知此刻正是十常侍最为嚣张的时刻?”
“公主殿下。”他无视眼前之人的厌色,不死心地问道。“末将遣人送公主殿下安然离宫?”
“撤军!”
“公主殿下说什么?”他说着便又多了几分不信,成熟地看着怜儿落魄的模样,又欺近了几分。“军阀战争之时,那就恕小将无礼了?”
怜儿抬头一眼,看着他亲身漫步地扶着自己起身,一如平常。
自己该是有多落魄?生死关头,怜儿竟是语塞。
见眼前女子已经动怒,发怒而通红的脸蛋,两个腮帮子气鼓鼓的,抿唇垂低了睫毛,最后怀疑地张开了唇口。
“愿意跟随曹家军走了吗?”他眼底光彩乍现,一改多数的捉弄之色。
怜儿当真不做上马逃亡之事,然身边之人恶意的一抽马鞭,马儿吃痛便疾驰而去,吓得怜儿惊呼起来,身体本能地瘫软靠在了始作俑者身上。
“怎么?公主殿下还不走?”马蹄纷飞,带起一丝尘土。独独,马上没有任何人,马儿潇洒地朝着战争中的阵营而去。
“将军一战,几成把握?”怜儿虚弱地问着,泪落来者盔甲之上。
一个虎贲军的小将,他甚至已经不需要一个熟知宫廷路径的公主。
望着他眼里的光芒,怜儿止步了。“十常侍常年深居宫廷内部,将军不会怀疑本宫可能会是一个诱饵吗?”
他眼中的精光未散,轻轻将怜儿交手于两名曹家军手中。看着她的眼中充斥了掂量和毁天灭地的不解。
“送公主殿下离宫!”他一手接过身边士兵的锦旗,一挥而过,放肆而张扬。“其他人,随本将诛杀宫廷阉人!”
一声声地马蹄之声,在怜儿面前而过。
明明那么紧追不舍怜儿的蹇硕,什么时候能让曹家军这般安静许久了?
甚至,在他们已经控制着的地方,留有曹家军发号施令?
恶寒不止于心,身边的士卒扶着怜儿,渐行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