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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九章 十常侍之乱

作者:一只小桃纸返回目录加入书签推荐本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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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坐着吧!”京师里又是一天过去了,怜儿活动着筋骨。那几日城主不断地用药,致使自己醒了后又昏迷了好几天。“连简单的飞檐走壁,总会漏了风声。”

    一些嘈嚷地搜寻声,断断续续地从禁卫军中传出。

    “诩帝。”坐卧在京师城内宴席诸侯的屋檐上,怜儿看着禁军在屋檐下的栏杆处寻寻觅觅地追寻着自己,更是越发安静地促膝靠近了诩帝休憩的主卧。“怜儿秘密举荐了一个尽职的臣子,果然深得诩帝的偏爱。只是这样的臣子,是否还甘心情愿忠于汉室呢?”

    对于一个怜儿扶持上去的曹小将军,数几日都要活捉了怜儿送到少帝面前。

    一眼看尽屋檐下,曹小将军的禁卫军,前前后后的守备一刻不曾停歇。只是,他们对追寻怜儿的踪迹也是一刻不曾放松。

    “曹将军,又是夜深了。将军公务繁忙,还要继续寻觅公主殿下的踪迹吗?”底下的士兵不忍心,对他劝说着。“这怜儿公主是诩帝生前的爱媛,将军是不是过于急着帮助少帝清君侧了?毕竟因为一本弹劾西夷的奏章,戎王殿下和怜儿公主一贯都远离了很多政事了。”

    “那究竟是怎样的一个女子?仅仅是一个妾室?这一城之主却敢胆大至此?”不答反问,曹小将军听着底下的人汇报着,询问了更多关于少帝接回怜儿公主的事。“怜儿公主的额头竟……多了……多了士族子弟的印记。”

    “将军,你说这公主和城主之间……”底下的士兵都开始揣测。“不过那时诩帝早已……差不离就是那时,甚至单单不见公主殿下和戎王侍候诩帝左右……”

    “将军,你说这会不会和怜儿公主擅闯禁宫有所关联?或许,公主殿下只是因为见不到诩帝最后一面而哀恸闯入的。”

    “不管怎样,已经多日了,公主殿下都不肯现身。尔等一旦发现公主殿下,就将公主殿下交给少帝吧!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怜儿公主虽是诩帝爱女,却几日都藏身于禁宫之中不肯服罪,我等见到后还需交由太后少帝定夺。”曹小将军三次严令而下,黑夜里犹为清晰。

    夜色偏了凉意,怜儿忽又觉得身上单薄了一些。

    “这一身衣服……”怜儿的确开始发愁了,多事之时,曹小将军的禁卫军恨不得挖地三尺都要找到自己立了首功。

    指尖骨握成拳,夜的凉意让身体清醒了不少。

    怜儿耳际一动,还有一些禁卫军在私语那一名城主的“姬妾”。

    “据说公主殿下不肯和驸马回城,途中又闹了起来。那一城之主气血愤懑,从而将公主殿下逼回了冷宫再次囚禁……”

    “还说什么呢?竟不知从你们嘴里传了一些事,还不快去巡逻。”一名追赶而上的禁卫军在翻查了一番后,打断了两人间的说辞。“现在还不去?难道是你们还想用激将法什么的放出一些消息?只是恐怕怜儿公主不见得会受用!”

    说着说着,几人也就相继离去,盘查下一个点。

    再不清楚他们说的话,怜儿都忍不住咬牙听禁卫军再一次道完了细碎。

    只一身女子的衣饰,怜儿就曾在这一城之主眼中看到的所谓倾慕……

    黑夜,没有一丝星月的光,笼罩着整个京师,越发地黑暗。

    “谁人?”一阵兵刃相接,怜儿看到曹小将军对着廊道口拔了武器。

    “曹小将军听令,降阴奉少帝之令,特赦怜儿公主进入禁宫之中。少帝还说了,怜儿公主为了缅怀诩帝,心诚意坚,尔等不可阻扰。”降阴一袭娇俏的紫色襦服,携带着圣旨而入。

    边走着边念着圣旨,直到禁卫军尽数跪下,曲降阴带着一众侍从,将手上的圣旨递给了跪地不起的曹小将军。

    “臣接旨!”曹小将军大拜而起,拿着圣旨抚平了膝盖上的褶皱。默默地起了身,曹小将军询问了一番。“少帝,可还有其他吩咐?”

    “少帝说,曹小将军是怜儿公主在诩帝生前举荐的骑都尉。骑都尉多年尽职守卫,此次公主殿下私闯禁宫只因少帝忙于公务而无暇顾及。少帝也没有责怪将军的意思,将军多年来辛苦了。”降阴看着宴席诸侯的地方,眸光中开始找寻那个女子……

    “臣……明白。”曹小将军说完,将圣旨小心翼翼地护在了怀中。“让行!”

    曹小将军一手挥令而下,禁卫军又恢复了往常的秩序。

    “明白就好。”降阴小跑着,朝着主殿而去。一袭紫色襦服,拖曳在殿内外,找寻着另一个人的踪影。“公主殿下!少帝命降阴拿了特赦前来,公主殿下,你在哪儿?”

    “是降阴……”怜儿听着曲降阴上楼道的声音,身后有一些侍女跟从。

    一袭侍妾服盘旋在空中,刘怜儿借由屋檐高低不平的空挡,龙卷风般地踩踏回了主殿中。

    脚尖点地,在窗棱处盘旋出蝴蝶般的舞姿,足以让她轻盈落地。“降阴,本宫在这儿!”

    猛地一回头,降阴看到了怜儿公主旋转身侧落地,翩然如凤至。

    终于,眼前一阵头晕目眩,怜儿体力不支。“饿……”

    “公主!”耳边急促地奔跑着叫唤声,是曲降阴柔弱无助地哭泣着。“公主殿下,你醒醒!”

    顺着窗棱旁的一袭黑发,降阴又见潜藏在凌乱发丝中的小脸有了起色,又抓紧吟唤了几声,“醒醒,公主。”

    “额。”欲抬手时,刘怜儿才觉得饥饿感仍在,“本宫留了多长时间了?”

    “两天了,公主定是哭得伤心了,才会稍稍清醒了一些又扶额痛吟。”

    “奥。”刘怜儿睁开了眼睛,又晃了晃头,仍旧迷糊着落泪,“父皇陵墓寝殿应是随着灵柩妥当了吧。”

    “公主不知,那时宫内人都乱了一团,城主借机带离了公主殿下。诩帝身后有何太后的后宫诏令,下达到了冷宫,那时先皇禁足令仍未撤,说是许了少帝法外之恩,容了公主殿下宫内走动。是少帝上位多月后才允了公主殿内戴孝,这几日又正值戎王殿下回京师之际,灵柩入土虽说是较为谨慎仔细,于少帝登基而言却也已经早早了了。”

    曲降阴一口气,说完了许多耳边的话……

    “降阴,本宫饿了,准备一些吃的糕点吧。”

    “好!降阴这就准备一些。”

    一些精致的糕点,附庸风雅了诩帝当年的趣事。

    一口一个,怜儿就近这宴席诸侯的地方,慢慢入腹。

    “那一日,诩帝在诸侯的施压下,加以强权‘许了’怜儿一段倾城之恋。”怜儿眼眶酸涩泪涌,宴席时的诩帝还是一脸红光满面。

    “之后,怜儿不从,诩帝却一直病重在了这里。怜儿,再也见不到诩帝了。”

    “公主殿下,少帝有过旨意下令给曹小将军,让他不要打扰到公主。可是,降阴还是来晚了。见公主殿下这样难受,降阴不知怎样劝解公主殿下。”有些内乱的事情,已经被曲降阴洞悉。“十常侍在诩帝驾崩后的几个深夜里,都做了一些反叛的举动,降阴担心公主……”

    “这里距离少帝日常的活动范围很近,很安全。”怜儿出奇地平静,反而安抚着贴身的侍女。

    侍女曲降阴接近,触及怜儿公主的身体软绵无力。

    “公主殿下,你身子这么虚弱,要去哪里?”降阴直吓得跪倒在地,泪眼婆娑。

    “无碍。不过是多日来因着守灵而未进食而已。只是,本宫是一宫之主,十常侍有所叛变,本宫却不能眼见着戎王殿下被欺瞒其中。”怜儿回头看了降阴一眼,吩咐道。“母妃居住的地方,离少帝的日常也近。降阴,你替本宫照顾好母妃。”

    “公主……戎王殿下不会有事的,少帝先前有交代过。”

    见曲降阴还欲追,怜儿公主几步踏上原先的屋檐,在禁卫军的巡防下,消失在天际边的月色下。

    “公主殿下,等等降阴啊!”急得泪水直流,降阴嘶哑了声线,连呐喊都觉得难受。

    公元189年,诩帝崩逝,举国皆哀,素食三日以待之。东宫太子在位未有几天,以内侍监为首的十常侍等人发动政变,何氏一族奋起反击,在宫廷内部设下埋伏为夺其性命,宫廷大乱。

    怜儿脚步迈出诩帝设宴诸侯的那一个夜晚,晨曦才临,十常侍在宫中就已经发生了内乱。

    此时宫中已是乱成一片,火光冲天,耳边还不断传来刀剑之声!

    “快跑,啊!”

    仓皇的尖叫声不断地刺激着耳膜,刘怜儿只觉得身体还未恢复,沿着宫廷廊道,又沉沉地落回了栏杆的椅子上,一头乌黑发丝灵动地舞了一圈遮盖在了粉嫩肥沃的俏脸上。

    一些弱小的身影还在这人群混乱的宫廷显得格格不入。穿越几个回廊的弱小侍从、随侍、宫人,一个个惊慌失措、步履蹒跚。途中碰到逃命的,还有抢掠金银珠宝潜逃的。在这乱世之中,已经无人再顾他人死活。几方封户之地大都个人自扫门前雪,不顾他人瓦上霜了。

    宫内,血流成河,尸体横陈。

    “呜呜……快跑……”

    周身侍女无助地哭泣声传来,再次迫使怜儿睁开了双眼。

    “又什么事了。”

    怜儿眼泪朦胧地盯着那些逃跑的女子,半撑着还未睁开地双眸,就被身旁内侍监的人拖拉着下去,“踏破铁鞋无觅处,这一城之主的爱妾还在此地!你们还不带走,看能不能换得一些实物备着。”

    “到底又怎么了?是怎样的侍妾?”刘怜儿只感觉心力交瘁,伸手捂住胸口憋闷得慌,声音中愁闷异常。“却闹得众人紧盯着自己不放!这一城之主的私生活……”

    怜儿汗颜,不敢苟同。

    “姑娘身体昏沉欠安之时,宫内动荡不安,就不要糊弄我等了。”来人一身宫官内侍监的服饰,他猛地捶压在她身上的力气推得她向前一倾。“这个节骨眼,还敢不认!”

    “张让常侍!”刘怜儿眨着眼又使劲睁了睁,感觉无法思考,这才嘴中脱口而出,语气中拿捏了几分气势,“是谁人,怎么可能容了尔等鼠胆之徒宫内放肆?”

    说着,怜儿又将起身,一起身,手就发软。

    她,落入了张让的手里,一个恶贯满盈等都不及青史垂名的狠角色。

    “这……慢着,别跑!”想了想,张让最后又咬了牙。

    他身边的刽子手,半扛半扶着怜儿出了内殿一角。“走吧你!”

    “一个区区侍妾,入了张让常侍的手中,还想跑?”

    “内侍监早因暗自采购之事大有争端,事发又累及皇嗣之争,大抵多了阴险蛮横之术。”刘怜儿只觉沉闷,心胸难以舒展,身体又多颠簸,难受间,伸手扶着门栏,一时的进出速度又伤了手腕。“谁人不知,那宫廷内外的浮尸遍布每一个角落。”

    “额呼,谁人准了你们手下的动作了。”刘怜儿努力想要喷气,又觉得清醒了许多,咬了咬唇间,问道,“诩帝身边的单公公呢?”

    “他、他在新皇登基不久的时候,也一并让常侍等伺候着随先皇去了。诩帝曾一度诏令嘉许单公公的一片赤诚,常侍只能言说是为报先皇再造之恩,公公也就随主悬梁于房中。你说,我们又怎么会放弃这样的时机不帮着推一把呢?”

    “可恨了!”怒极攻心,怜儿撑着的身体凄楚了喉音,听着内侍监此刻的汇报越发的阴寒,“怪不得,此等要事他人怎么不报?”

    “这……”张让低沿的帽檐,更是可怖异常。“管她是个侍妾还貌美的,竟还有话说。来人,带走!”

    似乎瞥见了侍从的神情,又渐渐阴冷了下来,憋闷着扭曲的脸,张让再次阴险了语速,笑容越发恐怖。

    “天意!还好,一切还好……戎王殿下,怜儿终是用尽了气力,将十常侍叛乱的消息传达。”

    “走吧你!”张让的人从先前的半扶半扛到渐渐挟持着最后成了捆绑之势。“还敢出言糊弄。”

    “诩帝……”怜儿心思才断,愁绪又生。

    一袭面纱,一块印记,一身姬妾服饰……谁人还会记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