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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子殿下的兔子一着地,训练有素地朝着法师阵法的机关而去。
“去吧!让一切明了在怜儿姐姐的面前吧!”太子看着兔子奔跑的方向,银铃声不断地伴随着咳嗽音。“怜儿姐姐……子辩好悔……好悔……”
“允诺!”拂着受伤的手肘,怜儿更是难以入得阵法结界一步。
“抓住公主!快!”一名西夷人,在发现人群中的舞裙之后,拿着刀子招呼着同伴前来。
“军帅有令,让公主殿下前来一叙。”那些西夷人已经赤红了双眼,模样狰狞可怖。
他们锁定了眼前的目标后,更加不会后退。
“那你们为什么还敢对怜儿挥刀相向?”那些挥刀而来的西夷人,被怜儿用近身的格斗术,一一打退。“住手!都住手!要知道西夷只是投降,怜儿就能保西夷一族安康无虑。”
偏偏地,她周身袭击自己的一人一群接着一群。
西夷人,毫不放弃。
“允诺!为什么不出来见怜儿,要用这样的手段!”怜儿顾不了那么多了,她身前的西夷大军越来越多。
她在搏斗中呼喊,却未见他的到来。
“……既然如此恨怜儿,又何妨让一切毁于一旦?因而,允诺并不是愿意那么做的,是不是?”
面对着雷电阵法,外延只会越加地麻痹怜儿的身体。
西夷人的靠近,越来越野蛮。
怜儿呐喊,朝着无边无际的天空哭着祈求。“允诺,别这样!”
远处的西夷男子明显一怔,消失在大军中。
那个人,身姿一如勇士般矫健。
那一刻,她知道她还活着。隔着几尺距离,怜儿就能感觉到他活着的气息。“允诺,怜儿多少还是知道一点的了。”
“你那么不肯出现……”怜儿手间触动,抖动出伤口的血迹。“那么就让一切结束吧!”
西夷有罪,怜儿不能独善其身,置京师城于危难之中。
怜儿以身试阵法,只要稍稍触及雷电之处……然而,周身的一切却渐渐消失了。
“怎么回事?”
怜儿每走一步,雷电便是去了几分。
远处的男子,从西夷军入口处突破,朝着怜儿而来。
“到底是怎么回事?”怜儿寻觅着四周,阵法渐渐消失了。
不远处,怜儿眼中一滞,那是一只兔子。它每过一处,都幻身法一样地献出了吸引雷电的基石。
然后,那些被淹没在水雾下的西夷尸身出现,密密麻麻地堆积成宫道上的长地毯。“法师的阵法,也不是全无漏洞。”
等到兔子破了最后一块基石,京师城再无雷电之音。一切,仿造得犹如雨过天晴。
“怜儿。”
“怜儿。”
允诺和城主同时出现在她的身前身后,等待着她的回话。
“允诺……”怜儿抬脚。
“公主殿下,臣下来接公主殿下回冷宫了。”城主心头一急,紧随着怜儿身后漫步而来。
怜儿的脚步停了,她听到了最为紧要的事,牵扯出了一段姻亲。
“是城主……”刘怜儿还有一丝迟疑,也就是京师内除了十常侍外,还有要控制在诩帝兵权内的人。
这其中有戎王的人马,东宫的兵马,诩帝的禁卫军……而这城主占乾,却是主动投了城池。
“城主。”怜儿回头,又一次忽略了允诺曾经的九死一生。
“公主殿下。”城主试探地伸出双臂,包围着怜儿的腰际。城主失而复得的喜悦,溢于言表。
“公主殿下又走远了,公主殿下在等谁?公主殿下就应该这样等着臣下前来救护。”城主紧紧环抱着他放在心头的女子,在西夷军前召唤出了活祭人,一阵一阵的兵法布局,能让活祭人暂时围困住西夷军。“公主殿下,是怪臣下来迟了么!”
什么?怜儿浑身触了电一样,完全无法思考。
“呵呵呵……哈哈哈。”允诺的笑声响彻天地间,凄惨如西夷军自投罗网的败状。“公主殿下,允诺今日是送尽了诚意来邀约公主一叙。西夷允诺给出了仅仅一次的机会,耗尽了西夷军主力又覆灭了一半,都未能如愿以偿。”
“公主。”城主站在怜儿身旁,细心地擦拭着她脸上苍白的水渍。“再不走,禁卫军就要来了。”
活祭人早已出现,等着远处御衷仪手下暗人们的行动。
烽火台上一声令下,允诺的军队又被城主和御衷仪的军队包围了。
“怜儿,你又不肯了?那好,真好!”允诺收刀,转身下了通牒。“撤军!”
禁卫军打压下的允诺,伤口欲裂。
“大哥,你带不走她是真的。身体要紧,走!”屈项义出现,架着允诺离去。
“是你负了允诺!又是你自己!”那一身的伤口崩裂,允诺大喝一声。“刘怜儿!你给我记着!记得清楚了!”
怜儿浑身难以移动一步,身子被架空了一样。那些西夷人的尸身布满了烽火台,血流成河。
那个西夷男子,怜儿在脑海里搜刮了全部的称呼,都难以在一城之主面前开口唤一声允诺。
泪流下,风干在发髻。怜儿闭上眼睛,最后一眼看到的就是御衷仪饲养的暗人。“城主,是和朝中御衷仪一派有了牵扯?”
“臣下绝不能让公主殿下深陷西夷大军之中。至少,只要臣下在公主身边一刻,臣下就不能。”
她的驸马,见证了一场不属于自己的爱情。而她的驸马,一次次地用尽了心机和自私。“城主,累了吧?”
“公主……”眼见着眼前女子摇摇欲坠的样子,城主眼中的心痛溢满了神色。
“联姻取消了。”怜儿说,几步便是支撑不住身体的单薄。“至于烽火台上看似操纵了一切的御衷仪,本宫可是要联合了戎王殿下的人马,打算将公子也困在雷电之中,忍受暗人的血色手段。”
“公主……公主!”怀抱着体力散尽的怜儿公主,城主听到了心碎的声音,眼睑的湿润不及她的一滴泪。“臣下……怎么舍得?怎么舍得就此放弃。”
闭上眼眸,怜儿再也听不到耳旁城主的缠绵悱恻之语。
“公子?”身后的人持刀,鬼魅般地缠绕在梁柱上。
“天意如此啊!”御衷仪一收古筝,久久不能离去,他的身旁是怜儿公主禁足的地方。
为了朝堂中一句姻亲的话,他守着禁宫不曾有违。
烽火台下,大批的西夷军已经撤离。
御衷仪怀抱着古筝,一收尾音,撤离了藏身着的暗人。“西夷一族,竟被逃脱了。”
“公子可还有办法?”绕梁而下的男子,低头一脸窘迫。“公主,可是打算对您动手了。你看,她正在您所担忧的地方,无往不前,至死无悔……”
“也是了。此生不灭西夷,本公子有何面目?”
“那么这接下来……公主可是要联合了戎王殿下的人马,打算将公子也困在雷电之中,忍受暗人的血色手段。”
“是吗?贾释……我们回府吧!”御衷仪怀抱着古筝落于身后,遥望着天色,心头终难释怀。
“公子,是在逃亡吗?”贾释问。
雷电声过后,御衷仪一身袍角渐渐收拢,盘着的发髻略显了男子的束发痕迹。
烽火台上,御衷仪收回了古筝,独自带着来时的护卫离去。
宫道上,又是一路的马蹄声。同样的场景,同一辆马车。
那个夜晚,怜儿出了冷宫,跟着活祭人在同一条宫道上出了宫廷。
怜儿睁开眼眸,车内的布局,与冷宫无异。怜儿伸手处,是熟悉不过的兵法。
闭眼静心了一会儿,怜儿才发觉到了异样。
一双眼眸平静地再一次睁开,她看到了那一抹绿色的身影。城主一身军士的襦服袖袍,头发随着窗外的风而飘荡。
“城主。”怜儿支撑起半个身子,回又看了看那辆马车,仿了怜儿的卧室,几乎一模一样。
“那日出宫并未细查,今日看这马车,竟然与怜儿的卧房如出一辙。”口中轻吟而出,怜儿不得不低了一些音调。
“公主,自顾自说了些什么。”城主背对着怜儿,关上了车内的窗户。“臣下见公主睡得正好,本想着就这么留着窗户,却不想细细的风吹,就能让公主殿下转醒。”
“没什么。”怜儿扶头,脑中依然空白着。
她是那么接近允诺,咫尺之间,就能和允诺说上话。只是,哪里不对了?
单手按揉着太阳穴,怜儿一手支撑着卧榻一旁,显得很吃力。
忽然间,车内静静地,怜儿想到了一些当时说的话。
“城主。”怜儿起了疑心,她伸展了一身舞裙,飘飘然地犹如鸟雀占巢。
端坐着一名公主的身份,怜儿多少不知哪里没有了交流的信心。“怜儿曾经在哪里见过城主?为何,无端地多了那么多的适从?”
“公主这才提起?”城主一手握着手里的翠笛,尝试着在嘴边试着音。
“嘟嘟嘟”地几声响起,翠笛在在城主口技中开始运用自如。
“可有一些回忆?”城主问。
见怜儿眉眼间开始了思索,偶尔还有睫毛微湿了眼睑,似乎是未曾从睡梦中醒来。
一首曲子有了开端,被城主收了尾。“臣下不想,一切回忆从臣下口中而出,只是一个公主不曾回答的问题而已。”
“臣下有私心,这一首曲子开始了就是终了。”城主这一次收笛很果断,不见一丝纵容。“公主殿下,是否还觉身处书房之中,寻思回答着臣下的提问。”
“这是……东宫由皇长子继承的那些年,书房里都会有子辩吹奏着曲子……”断断续续地,一些画面艰难地出现在怜儿的脑海中。
“可这其中又有什么瓜葛……”眼皮开始沉重,怜儿看着车厢内的布置,几近自己的卧房,就连摆设都差不离。
“我们这是去哪儿?”怜儿一把扯开了帘子,忍受着脑中万般的撕咬。
头疾又开始了,全身酸软无力,用不上一点儿气力。
“出宫。”
“什么?”
“何后已经将诩帝赐婚的第二道诏书交于臣下,着令吉时便可带公主入城完婚。”
“这个吉时是什么意思?”眼皮一张一阖,怜儿从不上心去揣摩一个一城之主的心思。“母妃位分虽低,可怜儿自小就受诩帝恩宠。城主,你的诏书从何说起?”
难道,诩帝那里有了一些变况?
拂袖而下,一纸诏书席卷榻下。字字句句,都有诩帝的印章作证。
“公主殿下,不是为了一个西夷人违逆了诩帝。诩帝也不会夜半召见臣下,如了何后等人的愿,将公主殿下许配给臣下无疑。”城主看着怜儿在自己面前劳累地研究着那一纸诏书,渐渐垮了半个身子卧榻不支。“臣下,将世代忠于诩帝。”
“来人!”怜儿伸手扶着车窗,对着马夫喊着。“回宫!”
“这可是回城的路,才出的几道宫廷盘查。”车夫慢了马儿的速度,等待着车里城主的命令。
“诩帝之令,公主殿下一旦不从,臣下可有权处置。”城主再一次将诏书摆在怜儿面前,将怜儿强行置于诏书前端。
“诩帝,出事了……”怜儿声声倾诉,几若未闻。
“本公主乃是诩帝爱女,尔等敢不听令!”用尽了皇家的威严,怜儿又一次下令。
“城主。这……”车门外的车夫兀自等待着,畏惧了公主的气令。
怜儿开始挣脱身边的人臣,占乾这一城之主,有意赏玩着诩帝的诏书。
“本宫的令也不听了吗?”
诩帝……
“这……”车夫有所不适,也只等了城主的口令。“城主,我们这已经离宫远了……”
“那就回去!”
车夫和随车回城的活祭人都禁了声,车内只留有怜儿公主喘息的气息。
“公主,那臣下就送公主殿下回去了。只是,臣下有权对公主殿下负起驸马一责。这乱了的京师,很不安全了……”
“后话……”没有置气,怜儿竟还能应对一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