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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被所有人,背叛了。”
余景涧握着拳头,两手僵硬地放在身体两边,头上冒出豆大的汗珠。
左唐冷眼看着他,似乎并没有多少同情。
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一个人活到众叛亲离,肯定不会没有原因的。
“忏悔中断,警告!请尽快开始陈述,否则将被处决。”
左唐看看桌面数字,时间只剩下两分钟不到了,但是小丑还是很尽职地履行着主持人的职责。
“当一个人背叛你的时候,你会想要杀人……”
“当所有人都背叛你的时候,你只会想要自杀……”
“我甚至开始怀疑,他们才是对的。”
“而我,我不知道自己哪里错了。”
“这个时候,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来了……”
“我们承包的一个食堂,学生集体食物中毒……!”
“我们被责令停业整顿,所有客户都跟我们解除了合同……”
“我……”,余景涧刚开口,就被小丑打断了。
“好了,时间到!请忏悔者停止陈述。”
“接下来是提问时刻。”
小丑粉白的脸上,两颗黑豆般的小眼睛透露着狡黠的光,滴溜溜转动着扫视众人。
左唐听完余景涧的忏悔后感觉有点奇怪,总觉得哪里不对……
第一个忏悔的是少年李天明,他备受压迫,终于在女朋友被侮辱自杀后,在绝望中杀人了。
第二个忏悔者是性瘾患者阿坚,扭曲的生活酿下祸患,女炮友接二连三自杀。
第三个忏悔者云流苏也没有例外,「男友」莫名死亡,凶手疑似「水哥」。
可到了余景涧这里,却没有异常的死亡事件……
而且怎么听余景涧都是妥妥的受害者,那他为何会在这里被审判呢?
“请问你来这之前……”
左唐刚开口想问,却被小丑打断了。
“你别问了……”,小丑离左唐近,他直接走过,将戴着白手套的手放在左唐桌子上说道:“每次你都问,留点机会给其他人问问。”
左唐张张口,却终于什么也没说。
“好吧,那我来问?”,云流苏站了起来,说完后带着询问的眼神看着小丑。
小丑点点头,于是云流苏看着余景涧问道:“请问你到这之前,在做什么?”
左唐哑然,不禁笑着看向云流苏,正好看到云流苏在朝他眨眼。
云流苏问的,正是左唐每个人必问的问题,云流苏虽然不明白左唐为何要问,却替他问了出来。
左唐冲云流苏点点头,看向了余景涧。
“好吧,我正在警车上。”,余景涧搓搓手,貌似有点紧张。
“警车?”,云流苏皱皱眉,“怎么?你杀人了吗?”
大家也都有这个想法,毕竟刚才余景涧好像还没有完全说完,就因时间到被小丑制止了。
或许他在被背叛后,含怒杀人泄愤了呢?
“没有。”,余景涧摊摊手,“我是因为学生食物中毒,才被拘留的。”
“然后呢?”,云流苏听说余景涧并没有杀人,也是有点困惑的样子,“难道是警车把你送到这的吗?”
“并不是。”,余景涧摇摇头,“警车被闪电击中,也是球状的闪电,它竟然穿透车皮直接冲进警车内了……”
余景涧脸色苍白,看上去心有余悸,看来这段记忆对他而言相当恐怖。
“好吧,我没什么要问的了。”,云流苏见没有问出什么,一时间也没有想到其他问题。
“请问,你和你老婆的关系怎么样?”
红戏袍女子站了起来,她还是第一次开口提问呢。
“诶……?”,余景涧好像很意外,“挺好的啊……你问这干嘛?”
“没什么,我只是有些好奇。”,红戏袍女画着丹凤眼,看人的时候自然生出一种气势,“那你和你老婆最近一次房事,是什么时候?”
“诶?!”,余景涧感觉很惊讶,这女人问的,尽是一些啥问题啊……
他看向小丑,不满地抗议道:“这是个人隐私,请问这个问题,我可以不回答吗?”
没想到小丑却撇撇嘴,冷冷说道:“不可以。”
余景涧无奈,做思考状:“两个月……前?哦,不,好像是一个月前吧,我记不太清楚了。”
随后他好像要反击一样,指着戏袍女反问:“你为什么要问这个?这和我们被绑架一点关系都没有。”
“因为……”,戏袍女根本不受他情绪影响,冷静地说着,“我心中有个疑问……”
“你说,你公司的财务,是你老婆在管的,对吗?”
余景涧听了也不吭声,只是点了点头。
“oK,既然是你老婆在管,为什么还有那么多人贪污?难道你老婆就没发现吗?”
余景涧听了之后没有说话,只是脸色变得铁青。
“我现在怀疑,原因只有两个!”
“原因之一就是,你老婆根本就是个傻比,啥也没发现。”
“第二个原因,就是你老婆从头到尾全都知道……”
“你自己想想吧,到底是哪一种?”,戏袍女说完,冷眼看着余景涧。
左唐想起来了,好像从一开始,戏袍女就有点看不上这个白胖无须的餐饮老板。
余景涧额头开始冒汗,他紧抿着嘴唇,看着戏袍女的眼神好像要吃人。
“你说的话,我一点都不信。”,戏袍女好像杀人还要诛心,继续追着问道,“这么多人背叛你,你做人没有问题吗?”
“那些店长、厨师们也就算了,人性本就贪婪,他们想要偷点拿点,其实再正常不过了……”
“那只能算是你无能!不懂管理,你凭什么做老板?!”
“你不过就是投机取巧,利用那些贪官中了一些标而已。”戏袍女说话根本不留半点情面,“你始终是上不了台面的井底之蛙,你的能力,就只配开几家小吃店!”
余景涧已经不再流汗了,他双目赤红,板着脸握紧了拳头。
“怎么地?还想打我啊?你小心被处决哦……”
“我说你别不服。匹夫无罪,怀璧其罪,你就是个蝇营狗苟的小人,却机缘巧合有了一份产业……”
“你丫要是安生开那几家小吃店,估计也不会到这来了。”
左唐心中暗笑,这个戏袍女真对他胃口,把左唐心里想骂的话都骂出来了。
“这叫才不配位,懂不?”
“但是你家人都背叛你,就不是无能这么简单的事了……”
“你既然事业做那么大了,我就不信你请不到专业的职业经理人!”
“请问你为什么非要用你自己的家里人?”
戏袍女追命连环问,已经把余景涧轰得外焦里嫩了,他好半天才反应过来,嗫嗫地说:
“因为……因为我,不相信外人。”
“好,你回答得很好。”,戏袍女点了点头,“多疑,是你另一个毛病。”
“你没文化,出身差……”,戏袍女语速很快,好像根本不需要思考,就已经把余景涧看得透透的,“这都不算是问题,你大可不必因此不自信……”
“但你因此自卑,只能是因为你内心不够阳光!”。
戏袍女句句珠玑,余景涧的脸色又从铁青转为惨白。
“根本原因,在于你见了太多龌龊,也干了一些龌龊的事!”
“所以你才多疑!”
“你不仅多疑,你还小气!”
余景涧全身发抖,指着戏袍女半天说不出话来。
“呵呵,别指我,让我把话说完。”,戏袍女却笑了,“你但凡不那么小气,绝不可能这么多人一起合伙坑你!”
余景涧脸色越来越白,双手要撑着桌子才能站稳,但是戏袍女还没说完。
“而且,连你老婆都背叛你。我实在找不出其他理由,只能怀疑你……不行。”
“你、你胡说八道!”,余景涧已经处在暴走边缘了,嘶哑着声音怒吼着。
“我胡说?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你从树上摔下来,下面不是受伤了吗?”
戏袍女玩着红戏袍的衣襟,漫不经心地说最恶毒的话。
“喂~小戏妹!不带这么打击人的哦~!”
铜锣般的声音打断了她,刺青男气呼呼地制止戏袍女。
“太监男就算真不行,你也不能这么说人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