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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色暗下来时,林芝宇还守在绛云殿的外围。
突然,丝雨从里间跑出,“林太医,主子醒了。”
林芝宇拱了拱手,“烦请姑娘去煮些驱寒的姜汤,生产之际恰逢大雨,很容易寒气入体。”
丝雨忙不迭地点头,小步快走着离开。
“瞒过去了吗?”
夏宁虚弱地开口道。
林芝宇便为她诊脉,便点点头。
“是。贵妃娘娘信了白猫的缘故,却也说不必提及。想必,她也知道昔日你在出巡时受的委屈的。”
夏宁眨了下眼,“真的吗?”
“嗯。孩子很好,白白胖胖,贵妃娘娘生了疑,却也没说什么。柳贵人如今被圈禁着,省得她会说些不该说的。”
“嗯。公主名为舞阳。”
林芝宇罕见地话多了起来。夏宁抬手反握着他,“你起个小名。”
林芝宇满脸惊讶,连忙摇头,“不妥。”
夏宁用了些力,捏了捏他的掌心。
林芝宇停顿了下,“唤作小午可好?与陛下所赐之名重音,不易被发现;那次,恰是午夜……”
“好。”
听着丝雨的脚步声近,林芝宇轻轻为她擦拭了眼角,躬身退了两步,将早已备好的药方递给丝雨,转身走了。
夏宁侧眸瞧着酣睡的孩子,眼泪再次流向耳边。
丝雨慌乱起来,“主子,您怎么又哭了?”
夏宁淡淡笑了下,这次,是开心的眼泪。
她知道,他家里也有夫人;她也知道,他们二人,从无可能!
可是,能得孩子相守,她知足了。
“小午,你说是不是?”
丝雨在一旁脆声道:“主子,这小名真可爱。”
……
乐喜阁中。
宋卿卿颇为担忧,“若冬,你说,它会不会有事?”
李若冬坐在她的对面,轻轻抚着她的肚子,“不会。”
“你的身体一向康健,也没有出去颠簸过。一定能平平安安的。”
“可是……”
宋卿卿拧着眉正欲反驳,却被李若冬抬手用食指压了粉唇,“信我。”
宋卿卿看着她坚定的眸子,缓缓地点了点头。
看着宋卿卿消瘦的脸颊,李若冬故意笑得很开,逗她开心。宋卿卿与她不同,心思细腻。故而,自从得知夏宁早产的消息后,更是吃不下、睡不着。
“织画呢?等她回来,给你煮碗安神汤来。”
李若冬四下瞧了瞧,今日织画已经无故消失几次了。
宋卿卿浅浅笑了下,“许是玩去了。”
李若冬点了点头,安抚了宋卿卿睡下以后,这才回到自己的寝殿,换上一身自制的夜行衣,轻点脚步,朝着流云轩而去。
冬燕一脸青紫,正瑟缩地立在门口,听着柳珺瑶粗鲁的咆哮:“滚!”
“都给我滚!”
李若冬轻轻一个手刀,冬燕瘫软在地。
柳珺瑶丝毫未知李若冬的到来,一直在破口大骂:“都是你这个不中用的奴才!东西丢了,不细心留意,这才让人钻了空子!春宜香有那样的作用,也不同本宫说,害本宫落得今日下场!都是你!”
说着,骤然转头,忽然瞧见一身黑衣的李若冬,“你是谁?”
李若冬捏了嗓音,“你不知道?”
柳珺瑶忽然似是认识她似的,欲上前扯上她的衣袖,李若冬往后退了一步,让她扑了个空,摔倒在地。
“是他派你来的对不对?你救救我,你救救我!本宫困在这四四方方的院子里,还怎么报仇?”
“报仇?”李若冬好奇道。
柳珺瑶不过被圈禁了不到两日,便似是有些疯癫,“对,你去同他说,我和他有同样的目标!”
“求他救我,求他救救我!”柳珺瑶扯着李若冬的裙摆哀求道。
“那春宜香……”
“春宜香我是真的不知,真的不是故意的,是那姓夏的身体底子差罢了……”
“对了……”
话未说完,李若冬听着外面似是有声音靠近,她一甩袖,抬脚便跃出了殿门,翻过院墙不见了。
“传贵妃娘娘之意,冬燕姑娘身体有恙,不适合再侍候在侧,今日起,调往别处。”
小蝶身后跟着几个随侍,脆声说道。
绿竹眼疾,“冬燕?”
只见冬燕昏倒在地,毫无知觉。
几人立刻上前将冬燕抬了出去。
楚渺面上绽笑侯在一侧,小蝶道:“这几人交给你,好好替贵妃娘娘看着。”
程莞思虑之下,还是决定,将冬燕调离,只留柳珺瑶困守流云轩,以她的性子,定然是坐不住的。
不出多久,相信之前与她私下联络的人,便会现出形来。
应付这个柳珺瑶已经太久了,她实在懒得再在她的身上消耗时间。
闻听冬燕昏迷,程莞连忙命人传太医为她诊治。
果然,冬燕醒来后,第一句便是:“有人夜闯流云轩。”
“可看清是谁?”
冬燕摇了摇头。
示意冬燕下去后,程莞低眸对着铜镜卸着钗环道:“让小楚子盯得紧些,看有谁会去寻她,不要再生出事端来。”
“是。”
究竟是谁呢?这么迫不及待,夜探流云轩?
……
李若冬慌张地进入寝殿,幸好没被发现。她只是想探个究竟,搞清楚柳珺瑶究竟都用了什么东西,没想到竟然让她知道了不该知道的。
她素来知道宫里的人个个不简单,没想到竟然这么复杂。
她轻轻抚着胸口,以后再也不能做如此凶险之事了。
她刚刚将夜行衣换下,听到另一边织画的呼救声。
李若冬顾不得穿上外衣,连忙招呼了桃枝一直奔过去。却瞧见宋卿卿的床榻上一片殷红,“这是怎么了?”
织画流着泪慌乱道:‘这两日主子睡不好,方才主子一直睡不着,奴婢看她困的厉害,便让她饮了安神茶,谁知……”
“求主子恕罪,求主子恕罪!”织画哀求道。
李若冬咬咬牙,朝着桃枝道:“快,去请太医,派人去知会陛下和贵妃娘娘。”
宋卿卿小脸煞白,额上沁满了汗珠,“若冬,救我!”
李若冬握着她的手,“我一定会。”
不一会儿,当值的赵太医便赶了过来。
瞧了瞧模样,当下说道:“娘娘是误食了什么东西吗?”
李若冬思索了下,指着织画道:“你来细细同太医说。”
织画瑟瑟缩缩,竟然直接晕了过去。
李若冬瞧着情势不对,这织画平日里不是个憨的,今日怎么有点奇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