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宴凌云点点头,“也罢,便让她同胡贵人做个伴吧,其余诸人,都可以随孤出巡看看。”
“对了,这两日,把太后娘娘送到瑶云寺吧。她老人家年纪大了,总想着礼佛的事。”
程莞轻声应下。
入夜,程莞才乘上回朝华殿的辇轿,她不自觉地捏着手腕的玉串,心里叹着:人老了,总是回想着在神灵那里寻求庇佑!自己还远远不能。
将要拐弯之时,余光扫到一个身影,疑似镇国侯,这么晚了,他不是领了旨意,早已离宫了吗?
她抬手示意落下,扶着小蝶的手,“你们先回吧,方才用了晚膳,走动一下。”
随侍们闻言,皆轻声应下,先回了朝华殿。
程莞状似无意地往烟雨湖走去,“那边有不少桃树,想来都开花了。咱们去看看。”
小蝶立刻虚扶着她的手臂应下。
此刻夜色已深,明月高悬。湖面的波光粼粼,让程莞有一瞬的晃神,主仆二人就这么静静地看着,未发出一丝声响。
愣怔之间,另一侧的桃树之后,一抹暗红色的裙摆显出,低低的声音,“侯爷,你我之间,注定是没有将来的。”
程莞大惊,这声音,这衣服,明显是安妃!
小蝶明显也听到了,同样的一脸震惊。
程莞停顿了片刻,便牵着小蝶的手,轻轻地后退离开。
宴凌启从树后闪出,方才好似听到什么声音,如今再看,却毫无动静。
他伸手执起郭君仪的手,“阿仪,我的好阿仪,你信我,好不好?就算我娶了那个邱邯之女邱音儿,我也绝不会忘记和你的约定。五年,你等我五年,我一定给你一个满意的答案。”
说着,额头轻抵,静静感受,在漆黑的夜色中,唯有彼此。
郭君仪的眼泪滑过脸颊,却不发出一丝声音。
宴凌启轻轻吻上她的眼睫,压抑许久的情感顿时爆发,郭君仪热烈的回吻着他。
两人只在那冰天雪地的战场上,有过这么亲密的接触。
那次战役,耶律瞿佯装失败,将宴凌启为主帅的一支先锋,凹地,四周被训练有素的野狼包围,却并不攻击。
耶律瞿故意书信一封,要求弘国割五十里地给鹰部。
她心里焦急万分,却不敢在众人面前擅自行动。
大帐之中,讨论了半宿,最终决定,先派探子潜入,摸清数量,再行支援。
而战场之上,只有女子更有优势。
因此,郭君仪自告奋勇,乔装成牧民模样,驱赶着一群羊便朝那个方向去了。
狼毕竟有狩猎本性,看到羊群,瞬间失了控制,全部疯狂的向她袭来。
原来,狼群便是耶律瞿最大的屏障,战事连绵数月,他的部落里,早已伤兵满地,供给不足了。
郭君仪当时便力挑数十人,冲入凹地,同宴凌启一起奋力搏杀,分不清出到底是狼的血,还是人的血,只是,他们奋力半宿,终于逃出凹地,身后仅剩数名亲随。
看着宴凌云遍体鳞伤,几人更是自觉散开,四处寻找水源。
混着血腥,郭君仪再也未能压制住心里的热烈,直接吻上了他。
二人均知道,此举有违人伦。
所以,亲随们带着水袋回来时,只看到二人均是疲倦的瘫在星光之下,仿似垂死之人。
原本,随着战事的顺利,二人已默默疏离,让一切回归正常,谁知道,竟又生了鲁镇之事!
因着鲁镇,二人的交集又多了些,只是伤感的时候居多!
如同今日这般,二人在一起,仿似永远都有争执。
谁也没有料到,临到出巡,陛下却忽然赐婚,宴凌启此番出巡不必相随,专门在上都准备成婚事宜,待到出巡回来,陛下亲自观礼!
其实,谁都知道,这场赐婚,不过是陛下变相在他身边安插了个棋子罢了。
但是,于郭君仪,还是有些难以接受。
二人本就相见甚少,身份又天差地别,她本就该早就与宴凌启断了,可是……
她蓦然往后退了半步,“侯爷走好!”
转过身去,毅然决然地走了。
宴凌启的手里落了空,一个心,也仿佛被掏空了似的!
他紧握双拳,望着那抹暗红的身影:好,是你逼我的!宴清已经五岁多了,该立太子了!
而后,他深深呼吸了口气,转身消失于夜色之中……
……
程莞回朝华殿的路上,脚步匆匆。
小蝶小步快走地跟在身后,“主子,方才……”
程莞头也未回,低喝了一声,“我们只是沿着这廊下散了会步,哪也没去,什么也没看到。”
小蝶连连点头,“是,咱们就在这廊下散了会步。”
程莞“嗯”了一声,没再言语。
宴凌启刚得赐婚,便与后宫妃嫔不清不楚,若是从自己这传了出去,别说郭君仪了,连自己和小蝶,恐怕也会顽疾难愈,不治而亡!
所以,这事,只能当做没发生过。
反正,与她也无甚关系!
她的目标只有那一个!
……
许是白日里丝雨太过兴奋的缘故,一入夜,便哈欠连天。
是啊,上次传出了假孕之事,害得她跟着自己颇受冷落。如今,再度有孕,她是该高兴。
新进的几个宫侍,更是在丝雨面前,姐姐长,姐姐短的问着,也够她累的。
夏宁轻轻抚着腹部,想着前几日,初发现有孕时,那林芝宇的表情,她掩着帕子微微的笑。
想来,他是害怕的。
因着上次的事,她同贤妃娘娘说只信得过他,所以便没有让其他太医来把脉。
所以,也只有他和自己知道,她实际上已经有两月要多的身孕了。
只是,这事,谁也不能说。
她什么也不求,只求在这宫里,有人相伴便好。
最好能是个小皇子,这样,她便可以跟他一起,到封地去,到宫外去!
夏宁静静地想着,忽得听到窗外一声猫叫!
这么晚了,怎么会有猫呢?
她起身缓缓走到院外,轻轻的唤了声:“丝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