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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永及众人在回瑶云寺的路上,程莞在悬崖中间一块儿伸出的岩石上悠悠醒来。
她缓缓睁开眼睛,这才发现,这里距离地面还有数十米。宴凌云躺在不远处的石台上,似是还在昏迷中。
程莞低头检查了下身体,除了左腿有些难忍的疼痛,仔细看了下,有一大片划伤。抬头看往上方,恰好一棵树从崖缝里伸出,她回望了下自己的位置,心下有了判断:大概是被那棵树拦了一下,自己这才伤的不重;而宴凌云就不那么幸运了,下落的过程中,他的速度更快一些,方向也和自己不同,所以,他似乎伤的更重一些。
她她慢慢向宴凌云靠近,轻轻唤了他几声,皆是没有动静。
她有些紧张,不知道如何是好。无奈,她慢慢翻过他的脑袋,果然,有一大片血迹隐于下面,心道:不好!流血成这个样子,若是不治,怕是要出事的。
向四周张望了下,除了这块凸起的岩石,没有其他任何出口。
天色渐黑,如果二人一直困在这里,明天早上也不一定被他们找到。
程莞思索了半晌,往下探了下脑袋,崖底似是有一条河流。
她想,有水的地方,必然会有人。
最终,她大胆决定冒险到崖底看看情况,而且,有可能,那里会离瑶云寺近一点。
……
说做就做!
她先把里衣撕下来一条,结结实实地将宴凌云的头缠绕了一圈,止血。
然后,将两人的外袍脱下,一手扯着,用嘴咬着,不一会儿便撕成了条状。紧接着打结成长绳状,看着长度差不多。
她便将一端绑在宴凌云的腰上,另一端固定在旁边的大石上。她这才把宴凌云缓缓推到崖边,一点一点往下往下放,果然,快到崖底时,绳子也到了极限。
她甩了甩手,刚才,绳子几乎要把她的手勒断了。仔细看去,已经有几处勒出了血印!
但是,此刻却顾不得许多。
崖顶不知道是什么情况,不知道会不会有更多的刺客前来。所以,她能做的,就是赶紧破除困局,寻找生的可能。
她小心的顺着绳子缓缓滑下,临到底部,一咬牙,直接蹦到地面。幸好,多亏了临着河水,岸边没有那么坚硬,除了多了些脚痛,其他还好。
然后,她立即回身用尖利的石块将绳子割断,宴凌云的身体,直接歪倒在自己身上,脑袋直接撞在自己的额上,一瞬间,她觉得脑袋嗡嗡作响。
她正捂着头难受时,听到宴凌云的呻吟声。
她连忙跪姿在地,“云哥哥,你怎么样?”
事实上,看着他头上的布带已被血迹浸透,她有些害怕,她怕宴凌云就这么死在这里。虽然,现在,她只把自己看做是他的一个妃子而已,从来不去想会在他的心里占据多少地位;但是,毕竟,一开始,她曾倾心相待过。
她还是不希望他就这么死了的。
宴凌云脸色苍白,缓缓抬起眼皮,虚弱的说道:“这是哪里?”
程莞抬头环望了下四周,“崖底,不清楚离瑶云寺有多远。云哥哥你伤到了头,流了很多血。”
她往下看了下宴凌云扭成畸形的腿,焦急道:“或许还有腿。”
宴凌云一听,想努力用用腿,却毫无知觉。
他顿时双拳捶在地上,十分懊恼。
若是此番抓到刺客,他定不轻饶!
程莞安慰道:“云哥哥,莫急。你现在不能用力。保护好身体,是最重要的事!”
“你放心,现在天色还没有黑下来,莞儿到周边去看看。看看有没有什么人?”她向四周望着,自言自语道:“此处临河,想必会有一些人的。”
临了,她怕宴凌云多虑,补充道:“我们一定会回去的,歆瑜和平儿还在宫里等着呢。”
她微微扯起笑脸,冲着宴凌云点了点头。
宴凌云本有些紧张的表情,瞬间松懈下来,伸手握着她的柔夷,温和道:“注意安全。”
……
程莞仔细观察了所在的位置,凭着感觉,沿着河流往下走了一段,果然看到对岸有一处茅屋。屋外野花开放,篱笆围着,似是有人居住。
程莞不会水,只好在这边大声呼唤:“有人吗?救命啊!”
接连呼唤数声,才从里面出来一个白衣女子,身后跟着个侍女,遮着面纱。
程莞立刻大喊着解释,自己遇到了麻烦,祈求帮助。
那女子犹豫了一下,似是分辨了什么,转头向侍女交代了几句。
不多时,程莞便看到,那个侍女领着几个小厮、船夫,乘船来到了这边。程莞感激得无以复加,慌忙解释着上游还有个人,也需要救治。
那侍女也没说什么,只和他们吩咐了几句,几个人便随着程莞往上游走去。
程莞和宴凌云此时只着里衣,几人有些疑惑。程莞只解释:他们夫妻本是外出游玩,不甚落崖,外衣无奈全部撕掉做绳,这才有如此囧相。
几人皆点点头,也不说什么,将宴凌云抬起,便朝小船走去。
程莞轻轻松了口气,幸好外袍已毁,不然,龙纹外袍,她怎么解释?
刚刚一入院子,那白衣女子便微微屈了下膝,“两位稍后,此处偏远,并无郎中。你们且随我去镇上去。”
程莞看不清白色长帷帽下的脸庞,只听着声音有些熟悉,却也分辨不清在何处听过。只矮了矮身子,感谢道:“谢谢姑娘搭救。待家人找到我们,定会重谢。”
白衣女子微微点了下头,轻唤了一声:“墨香,领着他们去后院,乘上马车,先到华家医馆诊治,不要耽搁。”
先前那侍女应了一声,便领着他们往后院去了。
白衣女子看他们离开,她回头看了一眼这个小院,好不容易收拾妥当的小院,就要这样舍弃了!
不为着心里的那个他,单凭今日救了这两人,这个院子,怕是也不能留着了。
她深吸了口气,这场戏,要提前收场了。
因着程莞,只能提前收场。
毕竟,只有她,在那样的特殊时间里,曾给过她些许温暖。
这么想着,她拎起裙摆,缓缓走进屋里,一个衣着华贵的妇人坐在那里,:“婆母,我随您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