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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不觉中,又到了分别的时候。
许越看着眼前吃得慢条斯理的老人,觉得有些不真实:明明只过了几天,却感觉已经过了一个世纪。
老人吃完饭后,许越便和他一起把桌上收拾干净。
老人一边收拾一边说:“明天你就要走了,有些东西还是要跟你说一下的。”
许越抬头看向老人,好奇他还有什么要跟自己讲的。不过,当他听完再回到这个时候,他就不会这么迫不及待了,甚至有可能会有点远跑多远。
只听老人说:“你对仙的看法,是什么?”
许越张口就来:“仙族就是一群混蛋,他们仗着自己的实力强大就为所欲为,必须杀之而后快!”
老人点点头,问:“那你有不有想过,仙族对我们的看法呢?”
许越眉头一挑:“什么意思?”
老人缓缓说道:“你怎么知道仙中没有愿意帮助我们的?你怎么知道仙族里全是恶的?你觉得你把仙杀完之后,人族就可以高枕无忧了吗?你觉得仙,是杀的完的吗?”
听到这里,许越的大脑开始飞速运转,只不过老人明显不准备就这么放过他。
只听他说:“斩草要除根,如果你遇见了仙族的小孩,你杀还是不杀?那些对你没有威胁的人,你杀还是不杀?如果有人要杀你,但被你抓住了,这时你身边的人为他求情,你杀还是不杀?仙族让那些被教化了的人族修士来杀你,你杀还是不杀?当你的人失手杀死了一名无辜的人,他的朋友来找你报仇,你杀还是不杀?”
看着已经陷入了沉思中的许越,老人走过来拍了拍他的肩膀:“别想了,这些问题不是现在的你能够想明白的,现在,帮我把桌子擦干净。”
被老人拍了一下后,许越回过神来,他点了点头,擦起了桌子。
夜里,许越一直在想那些问题,可依然没有答案,老人说的对,这些问题,对现在的他来说,还是太难了。
第二天,吃完饭后,许越就骑着泽渊离开了。他回头看了一眼老人,老人站在门口默默的注视着,直到他的身影消失在了天边,他才不舍的移开了目光。
下午。
吴文通对着四周的人分别行了一礼:“各位既然都是为魂之瓶来的,也不想一直站在这里吧?我们公平竞争如何?”
“公平?”一人冷笑一声,“这里最没资格说这话的人就是你啊,吴文通。这里谁不知道你阴王的大名?”
吴文通连连摆手:“兄台,这话严重了,那贾府的红玉、朱府的混塔真不是我来的,我只是刚巧经过!”
他的语气诚恳,脸上满是无赖,可依旧没人信他。
“糊弄谁呢,还刚巧经过,那为什么贾府的红玉、朱府的混塔被盗时,都刚好有你呢?”
“就是就是,说的好听,明明就是你来的,还不好意思承认,依我看啊,这魂之瓶定不能给你,免得你倒是后拿了也说没拿!”
听了这话,吴文通焦急的辩解道:“这真的不是我拿的,我那时经过贾府是要拜访我的一位兄弟,路过朱府是为了给我的母亲买点药,那段时间我母亲病了,我去买点药给她,这也有错吗?!”
说完,他跪在地上,捂着眼睛,嘴里发出“呜呜”的声音。
一些涉世未深的人看着这一幕,听了这些话,也觉得这些人有些过了,连忙替吴文通说:“哎呀,你们别说了,都把别人说哭了,也许他说的是真的呢?也许你们真的错怪他了。”
“就是啊,他为母亲买药,正巧路过朱府,这有什么错?你们凭什么诬陷人家?”一人说着,还跑过去把吴文通扶了起来
吴文通感激的看着她:“谢谢,谢谢姑娘,姑娘,你要相信我,我真的是被冤枉的啊!!”说着还擦了擦眼角的泪。
女子摆摆手:“没事,我只是看不得那些颠倒是非黑白的家伙。”说着,她还瞪着眼扫视了四周的所有人。
吴文通感激涕零,紧紧的握着女子的双手,不断的说着好话,搞得女子都不好意思了。
“唉,”这时,最先说话的那人开口了,“又有人被骗了,这女人也是,也不好好想想,如果不是因为他做过了不少这样的事,会有这么多人说他吗?”
旁边的人拍了拍他的肩膀:“行了,被骗的又不是我们的人,怎她去呗,小心点就行了,免得到时候又被他当猴耍。”
那人点了点头,看着那名站在吴文通身旁的女子,叹了口气:“多好的姑娘啊,可惜了。”
这时,那名女子的伙伴们也跑到了吴文通的身边,吴文通便把他们也夸了一顿,本就是少男少女,一下子就飘飘然了,拍着胸脯保证有他们在,吴文通定然不会受伤。
听了这话,吴文通又是拥抱又是跪地的,把这些少男少女搞得更不好意思了,当吴文通提出想要点武器来防身时,这些人二话不说,把自己身上一部分的防御宝物给了他,还笑着说这是他们应该做的。
一旁的树上,许越完完整整的看见了全过程,他是真的没想明白,世界上怎么会有这么蠢的人?遇到这种事,一般人都会选择观望,怎么这群人就这么厉害呢?是能看透他的心还是怎么的?怎么,就你们仗义,就你们乐于助人是吧?这里这么多人都没动,你们凭什么觉得你们就是对的?
无赖的摇了摇头,许越也不准备帮忙。这怎么帮?自己非要往坑里跳,别人还阻止的了?
怎这么想的时候,那群人中的一名男子发话了,只见他环视一周后,大声说道:“继续这么耗下去也不是办法,我看我们还是公平竞争比较好,你们觉得怎么样?”
众人没有说话。
这时,吴文通又开口了:“各位,我知道你们对我有很深的误解,这样吧,你们也看见了,这几名少年跟我是一伙的了……”
说到这里时那几名少年少女还挺起了自己的胸膛,仿佛和吴文通在一起是种无上的光荣。看到这一幕的人,纷纷摇了摇头。
“……为了体现诚意,我们最后再出发,大家觉得怎么样?”吴文通说完后,还环视了一周。
他身旁的那几人眼睛不断的扫视着周围的人,仿佛一种无声的威胁。
既然吴文通都这么说了,那其他人还能说什么呢?也许,这便是最好的解决办法了。
于是乎,大家争先恐后的朝山上跑去,最后,吴文通一群人也消失在了树林中。
许越看着他们的背影,思考着:既然他们都上去了,那我跟不跟上去呢?如果不跟的话,在下面等着确实可以来个守株待兔,但谁知道来到魂之瓶的人是谁,又是从哪边下来的呢?所以还是跟着他们比较好,但这么多人,我不可能把所有人都盯得死死的,我在盯着一个人的时候,另一个人把魂之瓶拿走了怎么办?盯着魂之瓶,谁拿就盯着谁?那我何必在那里盯着呢?直接拿了魂之瓶就跑不行吗?
想了半天,许越决定只盯一个人:吴文通。
首先,吴文通既然如此招人厌弃,但依旧活得好好的,说明他的实力强大。其次,他既然被称为“阴王”,那么他一定够阴险、够狡诈,而这么狡诈的一个人竟然提出了自己最后上山的要求,这说明什么?说明他势在必得!最后,再加上他身边的那几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年轻人,可以说他的胜算是非常大的。
那么,许越不选择他,还能选择谁呢?
许越看着下面的吴文通几人,微微一笑。
其实,在他想到自己应该跟着时,他已经开始玩山上跑了,而由于吴文通几人是最后走的,所以不一会儿,许越就遇见了他们。在他知道自己要死死的盯着吴文通时,他便爬到了离他们不远处的树上,盯着他们的一举一动。
走着走着,一名男子就骂起了吴文通:“老吴啊,你说你,干嘛呢?非要最后走,这下好了吧,连一个人影都看不见了,这样下去,魂之瓶那还有我们的份啊!?”
看样子,他应该他在这群年轻人里应该有很高的话语权,因为他说完后,其他人都没有说话,之所以是很高而不是全部是因为他说完后,那名最先站在吴文通身旁的女子怼道:“好了,少说几句吧,这也不能怪老吴,老吴也不知道他们真的就不等他了啊。再说了,如果老吴不退一步的话,鬼知道我们要等到什么时候呢。”
“所以你以为那些家伙会等你们的,是吧?”许越看着那名女子,欲哭无泪。
那名男子见女子这么说,也就没再说什么,看样子,他根本没注意到女子话里出现的问题。
说真的,许越已经不觉得这群人可以平安的回去了,这不是信错了人,这是来错了世界啊!!
又走了几分钟后,他们突然听到周围的草丛中有动静传出,他们好奇的跑了过去,许越立马跟上。
到了近处才发现,原来是一个被人割破了肚子的人靠在树上,正在给自己疗伤。
他们走过去,将那人团团围住,那人看见他们后立马警惕起来,倒不是因为他们年轻,而是因为吴文通和他们是一伙的。
不过他并不愿意伤害这群年轻人,但如果非要拼个你死我活,他也是不会留手的。
少年少女们看着眼前的男人,他们还是存有戒备之心的,并没有太过靠近,当吴文通过来后,那名男子立马让他到后面去,在他眼里,吴文通是弱者,而他自己则是强者,强者保护弱者是应该的,这也是为什么他会成为他们的头的原因。
吴文通并没有听那名男子的,他跑到受伤的那人面前,拉着他的手臂就开始问这问那,装出一副很关心他的样子。
伤员看着眼前的吴文通,一时也拿不准他到底要干什么,吴文通问完之后,便把他扶了起来,并对那群年轻人说:“既然他受伤了,那肯定是不能继续往上的,这样吧,我送他下山,你们继续往前走,我速度快,一会儿就可以赶上你们。”
领头的男子皱了皱眉:“老吴,你怎么回事,这种时候怎么还能做这种蠢事呢?万一他趁你不注意,一刀捅进你身体里,该怎么办?再说我们本就落后别人一大截,这种时候怎么还能做其他的事情呢?”
吴文通笑道:“正因如此,我才要帮助他啊,反正都已经最后了,再慢点又能怎样呢?而且我相信他是不会杀我的,对吧?”说着,吴文通看向伤员。
“……对。”
伤员在这群人的面前,还能说什么呢?只能认同吴文通了。
“……”男子依旧不满,这时那名女子开口了:“老吴,你这么帮助他是为了什么啊?”
吴文通扯了扯嘴角,他低下头:“其实我做的一切,都是为了我的母亲。”
“你母亲?”那名女子惊奇的问,男子也扭头看向吴文通。
“对,”吴文通抬起了头,他的眼中闪着泪花,“我母亲听到我偷了贾府的红玉和朱府的混塔后,她气急攻心,原本脆弱的身体直接垮了,无论我怎么解释她都不信,所以我希望通过这样的方式能让我获得清白,这样,我母亲的病就能好一点。”
女子听后也红了眼,她看着伤员大声骂到:“看你们做的好事!”
伤员被骂的有些尴尬,他原本并不知情,听别人说东西吴文通偷的,他便信以为真,现在看来,事实并非如此,他一下子就对吴文通放松了警惕。
于是乎,吴文通带着伤员向山下走去,许越也跟着他们。
到了看不见那几名年轻人的地方时,吴文通突然拔刀捅向伤员,伤员愣愣的看着吴文通:“你……”
伤员随之倒下。
“抱歉,”吴文通看着倒在地上的伤员,面无表情,“要怪就怪你命不好吧。”
命吗?许越看着这一幕,心想着:他们都说我是命运之子,但我真的是吗?如果是,那到底,我的命运,是由自己掌控的吗?
他没有答案,因为现在并不是思考这些东西的时候,当吴文通杀死伤员后,他把伤员搬到了一旁的草丛中,然后自己又朝着之前与那群年轻人分别的地方跑去。
许越惊讶的看着眼前的一幕:吴文通虽然在走,但他每走一步之后他就会闪现到几米外的某个地方,这应该是种步法,一种非常特殊的步法。
不出所料,许越眼馋了,他现在又多了一种杀死吴文通的理由。
依靠着步法,吴文通一会儿就回到了队伍中,几名年轻人看着这么快就回来了的吴文通有些奇怪,不过也没说什么,只当他只送了伤员一节,并没有把他送出多远。
而当那名女子问时,吴文通也是这么回答的。
许越站在树上看着下面的几人,他依然不明白为什么吴文通要带着这几个累赘,要知道凭他的速度,现在的他应该已经领先大部分人了。
“所以,你究竟想干什么呢?”许越死死的盯着吴文通,喃喃自语。
突然,吴文通朝后面瞟了一眼,许越一惊,不过吴文通又很快的摆正了视线,许越松了口气。
不过,许越并不知道,当吴文通的眼睛看向前方时,他莫名的露出了一个微笑。
这个笑容是那么的标准,那么的灿烂,只可惜那群年轻人因为专注的看着前方的路,再加上他走在队伍的最后,所以他们并没有看见。
除了一名穿着朴素服装的女子,这名女子一直都没有真正相信过吴文通,只不过碍于她的同伴,所以她一直都保持沉默。
就在刚才,她衣服上的装饰一不小心掉了,在她停步,低头去捡时,她无意的向吴文通瞟了一眼,看见了他那灿烂的微笑,她猛得一惊,她不知道吴文通是在对着谁笑,但她已经可以确定了,吴文通有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