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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废什么话啊?先救人啊!”不三红着眼睛疾言厉色道。
“怎么救?他半夜把我拎出来,也不说去哪,我这身上还能带着药柜不成?这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我开完药去哪抓啊?”张啸虎脖子上的青筋都绷起来,指着不四就是一通埋怨。
不四低着头,他只是带着郎中过来给主母诊脉,买药跑腿的事自然有他们代劳,谁能想到会发生这样的事呢。
“你开方子,我抓药。”不四抬眼说完,转身出去了。
“哼,等你抓药回来这丫头安有命在!”张啸虎咬牙说着,拉过床上连呼吸都看不出来的小丫头的手腕,轻轻搭了上去。
“不三,不三。”地上躺着的高衍突然发出了微弱的声音。
“主子!”不三赶紧跪倒高衍身边,关切的问道,“您怎么醒了,这有小的在,您再睡一会可好。”刚才张太医可是说了这时候睡觉能补回亏损来,要是醒了就麻烦了!
“药,伤药,在床头的,格子里。”高衍费力的说完已经是大汗淋漓,脸色看着比刚才还要差。
听到高衍的吩咐,张啸虎起身打开床头的格子,第一个格子里放了几本话本,第二个格子里居然有一包肉干,好在第三个格子里是几个看着像装药的小玉瓶,不然张啸虎就要忍不住骂人了,这也太会享受了!
瓶子上没有贴名字,张啸虎不敢贸然使用,拿起其中一个打开塞子闻了闻,顿时如获至宝一样,猛的站起身高声问道,“这是?判官散?”
高衍不知道这些药的名字,他这是第一次听说,也不好判断,可是不三却飞奔过去,接过小玉瓶到出来一点点,放在眼前细看了看,又用指尖沾起点药沫放在嘴里尝了一下。
“真是判官散!”不三看着手里的小玉瓶,震惊到无以复加。
张啸虎看着不三把那点药放在口里,这给他心疼的啊,叉着手喊着,“我说是就是,你还吃!”
“判官散?”不四端着笔墨进来就听见不三的话,奔过来的时候居然把磨好的墨撒到了身上。
不三把小玉瓶呆愣愣的递给不四,却被张啸虎一把抢了过去,痛心疾首大叫道,“知道是伤药就行了,别墨迹,还得救命呢!”心中却在暗自琢磨,自己在治伤到时候能不能偷偷藏起来一点点,反正到底用了多少药他们也不知道。这三位,一位躺着不能起来,另外两位还敢看他给小丫头脱衣服上药不成?
那就,多藏一点?张啸虎现在肠子都悔青了,怎么就托大没有带着药箱来呢,弄的他偷完的药都不知道藏在哪里好。
“主子,您这判官散哪里来的?”不四放下东西走到高衍身边跪下,正色道。
“她的。”高衍说话费力,但是意思表达的非常清楚。
不三不四对视了一下,不三也走过来跪在高衍另一边,悄声说道,“您可知道这药的来历?”
高衍微微摇了摇头,手哆哆嗦嗦的指了指自己的腿,哑着嗓子声音微弱的说道,“当,当初受伤,就是,她,她给我上的,药。”
“这药可还有?”不四突然压低声音插嘴道。
高衍睁开眼睛定定的看了不四一眼,又疲惫的闭上,没点头也没摇头。他从不三不四和张啸虎的谈话和反应中,不但知道了这个药的名字,还知道了这个药的珍贵程度。而这样的稀罕物,不用说,一定也是简欣师门中的东西。
简欣用来给他治伤,没有问题,这药用在简欣自己身上,当然更没有问题,可是问题是,不三不四好像不只要拿药来治伤,还有想要拿走的意思。
“主子,这……”不四脸色凝重,第一次有点儿埋怨自己的笨口拙舌。
“主子可知道这个药为什么叫判官散?”不三轻声问道,他看出来了,主子这是不想说了,可是这是救命的东西啊。
高衍凤目微张,虚弱的摇了摇头。不三解释道,“判官笔一勾,这人可就没命了,所以判官管着人的生死呢,而这个药,就是一个活判官,尤其是受伤的人,只要还有一口气在,就相当于被判官保了一条命。”
高衍眨眨眼,心里毫不意外,因为他腿上的伤就是这个药治好的,几天的功夫而已,别说伤口了,连个印子都没留下。
“主子,咱们主母……是哪家的闺秀啊?”不三忍不住问道,倒不是他药窥探主子的私事,只是一个能随便拿出来一瓶“判官散”给人治伤的女子,那定是大有来头的,他家主子到底知道不知道这其中的干系啊?
高衍用眼角瞥了一眼不三,闭着嘴没吭声。别说他现在没有解释的力气,就是有,也不能告诉他们简欣是玄门弟子啊,那他们还不疯了?
哼,别说是这个“判官散”了,就是上次他们弄到手的“五味丹”这里也有啊,还不止一瓶。而更厉害的是,就凭他那偶尔听的一嗓子江湖传闻的得来的认知,都能在书房的书架上找到七种在江湖上排名前十位的疗伤圣药,而顶尖的十大毒药,这里居然全都有!
至于其他的一些奇奇怪怪的药啊,毒啊,根据高衍这几天在书房的研究,也是只能猜出个一半而已,毕竟还有一些跟这个判官散一样,连名字都没贴呢。
“主子,您不会不知道吧?”不三有点儿傻眼了,这是什么情况,两个人都好到这个份上了,连人家是谁,什么来历都不知道?
以前他和不四想的非常简单,主子能找个女人就好,只要他喜欢就行。无论那个女人是谁,连老爷都说过,哪怕是哪个大人家的姨娘,花楼里的姑娘,只要主子喜欢,那就必须拿下!可是现在倒好了,主子找到喜欢的人了,不过好像拿不下啊……
高衍强撑着精神头,他现在哪有心情回答不三不四的问题,他的全部心神都在床上那个小女人身上呢。无尽的愧疚如潮水一般,一波一波要把他湮灭。
虽然简欣身上的伤不是他有意为之,可是无意作恶就不是恶了么?那时候哪怕他的意识不那么清楚,也控制不住自己,可是简欣的哭嚎和哀求他却是听得见的。
“她,伤的,怎么样?”高衍脸上满是悔恨,原本极为有神的凤目,此时黯淡一片。
“没事儿,没事儿,咱有判官散呢。”不三极力安慰道。
“会……死吗?”高衍的眼神空洞起来,原本青白的面色变得灰败了起来。
“怎么会?都是外伤,嗯,就是一些小伤口。”不三用力的点着头,好像动作越大越能取信于人一样。
“主子,人血喝不得。”不四突然出声,眼神里淡淡的,谁也看不出他此时的情绪。
“我又喝血了?那她,她……”高衍不敢置信的脱口而出,话音刚落,整个人瘫在了地上,再也支撑不住的昏睡了过去。
“又?”不四的声音里透着凌厉,看着高衍的眼神中却透出一股说不明的意味。
“你别瞎想!这里面一定有内情!”不三急切的说了一句,他现在心里乱极了,有太多的问题需要一个答案,可是一个睡了一个不知死活,他也不知道如何是好。
“嗯。”不四漫不经心的应了一声,可是神色并没有释怀。
“张太医,你那怎么样了?”不三不敢回头,只是侧着身子喊道。
“有判官散在还能死了不成?”张啸虎不满的嘟囔着,手下动作不停。他可是太医院的副使,这种给小丫头上药的活儿他这辈子就没干过好么?
不过这丫头身子骨是真好,他刚才仔细的看过了,除了外伤居然没有其他的问题。按理说,地上躺着的那个大男人都一副短命鬼的模样了,她也应该讨不了好去,可是事实就摆在眼前,也由不得张啸虎不信。
“这体质,啧啧。”张啸虎突然冒出了一个想法,要是能把这丫头带回去给他当“药人”该是多好的事啊。哪像现在皇上给他找的那些死囚,药效还没试出个一二三呢就死的透透的了!
“快来看看我家主子吧,他这面色,面色不对啊!”看着高衍的呼吸渐渐变得微弱,不三急的大叫起来。
张啸虎正在偷偷摸摸的藏药,不三这一嗓子差点没给他吓出个好歹来,要知道这可是判官散啊!别说他私下藏药了,就是弄撒了他这一条小命儿也不够赔的啊!
“叫唤什么?这一惊一乍的,别你家主子没事反倒吓死我这个老头子!”张啸虎用怒气掩饰着心虚,缓了缓心神,这才迈着方步慢悠悠的走过来,显得自己特别的沉稳,一副高人的风范,怎么看也不是个偷药贼。
“这是怎么了?”看着高衍的状态,张啸虎一惊,刚才还好好的,这才多一会儿的功夫啊,怎么就透出来死气了呢?说着,就搭上了高衍的脉,可是越诊脸色越不对。
“怎么了?我家主子怎么了?”不三看着张太医的神色心里惊惧成一团,整个身子也不受控制的微微颤抖着。
“快回京去!要不就来不及了!”张啸虎稳了稳心神,从怀中掏出一个布包,打开来里面是一套金针,右手一摸指缝里夹上了三根极长的大针,来不及细说便扎在了高衍的头顶,心口和小腹。
不三看着那长的吓人的针扎进主子的身体,而主子却一动不动,整个人慌了神。
“这么走?”不四指着就剩了针尾在衣服外面的主子,强自镇定道。
“快走吧!我府上有甘木人参丸,可他现在心中生了死志,这金针恐怕定不住他,得抓紧让他把药服下,说不定还有救。”张啸虎也万分心疼他府里的药,可是他怀里现在揣着判官散呢,就当一药换一药了。